——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一连走了好几天,谢疾隐稍稍摸到了一些白鹿凌波的门路,每晚除了加强对剑术的练习也增加了对白鹿凌波的摸索。
以他的天赋才能在几天时间内可以寻到白鹿凌波的入门,这多亏了方云笈细致入微的指点与何处眠不厌其烦的演示,尤其是何处眠,谢疾隐从未想到过这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会这么有耐心为自己演示——如果不是和自己的追求相悖,也许自己真的会将他视作良师益友。
“哎!想想不久之前小弟你连武器技能怎么用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开始修习白鹿凌波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方云笈心情甚好,在她看来,谢疾隐已经初步摸索到一些门道,虽然还算不得入门,但已经不错了。有时候贪多急进,反而适得其反。对谢疾隐而言,让大脑慢慢消化这些东西反而更好。
谢疾隐苦笑一声,这是在说自己学的很快吗?自己又不是糖姑娘,学什么都能过目不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那个苍古崖,不过糖姑娘都不着急,想来也不会迟到吧!
日头到了大中午的时候,一行人翻过山脊,看到了一座红墙小庙,于是便准备前往歇息。
“糖姑娘,这庙真是奇怪,明明荒郊野外没有人会来朝拜,为什么还要修这样一座庙?”
方云笈看了一眼小庙的建筑风格便已知其来历,她对谢疾隐解释道。
“小弟,那是‘白马天王庙’,在这里存在很正常。”
“什么是白马天王?”谢疾隐这一路见到了不少被供奉的神祇庙宇,这个白马天王什么的,自己倒是没听方云笈说过,于是便起了好奇心问道。
“是骑着白马的神仙吗?”
“古时候北方部落大举进犯,王朝大片领土沦丧,只能退守沿海一带,因北方部落势大,王朝不敢与之争锋,只能退守一隅,更无人敢兴北伐收复失地的念头。”
“逢此乱世家国不幸,有一坐商之子在此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他放弃了荣华富贵与家族基业,散尽家财征召义勇,组成军队开始北伐。此人自幼熟谙兵法,更习得一身武艺,数年间辗转多地,捷报频传,朝野为之惊叹,满朝文武也因此屡屡上书希望皇帝出兵一同北伐。”
“皇帝见到了民间武装取得的北伐胜果,最终同意大举北伐,而且还对坐商之子加以封赏,给予了将军官职,这支军队也从此成为了王朝常胜之师,为王朝军队之表率。”
“这位将军屡立战功,最终遭北方部落离间之计,又因功高震主被皇帝怀疑,在这剑渡山脉遭遇埋伏,被北方部落大军包围。”
“皇帝因其功高震主疑心其谋反,对其遭受围困视而不见,既不派兵增援,也不令其撤退,反而下令其原地死守,不得让北方部落大军跨过剑渡山脉。”
“将军在此粮草断绝,又遭强敌围攻,最终兵败被杀,死后被斩下首级传遍北方部落诸军,因其平生事迹令百姓极为敬佩,在各地纷纷为其修建庙宇加以供奉,更传说其忠义感动上天,死后魂魄不散,被天帝召至天庭,封为天王之职。”
“因为这位将军生前骑乘白马,因此也被称为白马天王。”
一行人正说间已经走到庙前,这天王庙虽然已经破旧,但听了方云笈这一番言语的谢疾隐反而对其产生了敬意,因为这座庙供奉的是一个值得他发自内心尊敬的将军。
看着躬身行礼的谢疾隐,何处眠冷哼一声,直接抬脚踏进了天王庙。
眼见何处眠对这天王庙毫无敬意,谢疾隐原本对他稍好一点的印象瞬间跌至谷底,他行过礼后方才进入天王庙内,但见庙内极为简朴,并没有什么奢华的摆设。
“糖姑娘,那皇帝真可恶,竟然如此对待忠良义士。”
“帝王之术,向来如此。”看着为将军打抱不平的谢疾隐,方云笈并不感到意外。
人心皆存自私之念,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他人本就是寻常事,平民百姓尚且如此,何况帝王将相。
只要自己不受到伤害,就可以允许任何人受到伤害——这才是人的本质。
“这位将军保护过百姓,对不对?”
“是的,他保境安民,所过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
“那他就是大英雄,比那什么皇帝厉害百倍!皇帝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还要对付那保护百姓的英雄,这样的皇帝高高在上又有什么德能!”
听着谢疾隐激烈的言辞,一旁靠墙闭目沉思的何处眠缓缓睁眼看向他,发出了丝丝冷笑。
谢疾隐听了倒也不以为意,这何处眠一直阴阳怪气的,他这几天已经习惯了。
谢灵隐站在神像前一言不发,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修缮,这座庙宇极为破败,就连神像都有些分不清面容了。
虽然庙宇破败,可地面却不甚肮脏,这种荒郊野外的庙宇只要几天无人打扫就会遍布灰尘,从这里灰尘情况来看,应该最近几天刚被打扫过。
“有人来过。”
“嗯?”听谢灵隐这么说,谢疾隐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庙破败了这么久居然还会有人来?
“不必惊讶,本地百姓对白马天王极为笃信尊敬,这天王庙想来是他们定期前来打扫的。”
方云笈从谢疾隐衣袋里翻出一点馒头碎屑吃了,然后趁着众人歇脚继续讲起了白鹿凌波。
她本就博学多知、见闻极广,又心思缜密、精于思考,一门白鹿凌波在她的讲解下竟有十几种理解学习的方式,换做寻常人能说出一种便已是勉强,谢疾隐听得她讲解到深处,不由心生敬佩,这些东西想要记住都已经极为困难,糖姑娘竟然能如数家珍般畅然而谈,
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达不到她这种地步。
说了一阵后,众人动身准备继续赶路,走在最前方的何处眠突然眉头一皱,目光透过庙门向着远方望去。
“有人来了。”
方云笈向谢疾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谢疾隐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之前听方云笈说这里会有人定期打扫,难道是那些打扫的人吗?
他不禁侧眼望向何处眠,这人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他如此警觉怕不是要杀人……
自己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吗?不行,要阻止他……怎么阻止?自己阻止的了吗?他一定会连自己一起杀!
谢疾隐目光看向谢灵隐,但见谢灵隐面无惧色,从容而立,他心中稍安,将目光投向庙外。
【小弟,别紧张,能令何处眠这般警觉的人必然实力不弱,不会是普通人的。】
然而庙外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就连一只鸟都没有,谢疾隐不由得怀疑何处眠是不是做过太多亏心事,以至于有些神经过敏。
正在他心中这么想的时候,庙门前的地面上突然坠下了一柄剑,这柄剑来势极快,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但插在地面的时候却又极为轻缓,好像被什么东西托住一样。
随着一柄剑插入地面,同样的剑接二连三从半空坠下,连续不断的插在地面上,无论是插下的位置还是节奏都极为有序,就好像精确计算过一样。
谢疾隐心中诧异,觉得这插剑之人实力非同一般,凌空插剑已然难以做到,而每一柄剑插在地面上就好像经过测量一般,彼此距离完全相同,甚至**地面的深度都几近一致。
待第九柄剑**地面,一道人影自半空飘然落下,脚尖落在其中一柄剑的末端,随着脚尖轻点,整个人转身踏向地面,随即对着何处眠躬身行礼。
“前辈在此,晚辈有礼了。”
谢疾隐见那人举止儒雅,态度恭敬,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不像有什么敌意。
何处眠冷眼看着来人,眼神极为不善。
“前辈放心,晚辈并无敌意,否则何以将随身武器先行亮出,暗中横施偷袭岂非更有胜算?”
这人看上去二十余岁,眉清目秀的面貌,一脸和善的笑容,身后负着剑匣,剑匣虽然刻有铭文,做工却十分古朴。
【是他啊!】
听方云笈这么说,谢疾隐反而不解此人身份,但心想应该是方云笈认识的人。
【你想知道他身份的话,直接问就行了。】
方云笈的话让谢疾隐不禁有些无奈,对方实力高强,自己贸然发问会不会令对方不悦,从而给自己带来麻烦啊!
何处眠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而谢疾隐则是紧随其后,走过来的时候朝着那剑客点了点头,心想就这么走过去不说话恐怕不好,于是开口询问道。
“你好,请问应该称呼?你也是山海阁成员吗?”
那剑客见谢疾隐发问,将他上下快速打量一番,思考着他与何处眠的关系,然后自我介绍道。
“在下姓孟名仙乡,字天府,山海阁成员,前往苍古崖赴谭星垣前辈‘苍古之约’,适才观阁下衣着武器,似是一位剑客,请问如何称呼?”
“那个……我姓谢……叫谢疾隐,我是……路过!路过!”
他本想实话实说,但方云笈却在脑海中叮嘱他不要提起自己,于是谢疾隐说到一半急忙改口,但这个转折实在是突兀,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起疑。
只见孟仙乡微微一笑,并未在意谢疾隐话中的转折,谢疾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们正好可以一路同行。”
孟仙乡迈步行走的同时,插在地上的剑好像有了灵性般一柄接着一柄旋转飞起,紧接着飞去了孟仙乡的剑匣,着实让谢疾隐惊讶不小。
这次送方云笈来剑渡山脉,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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