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要少吃,事要多知。
谢疾隐向孟仙乡讲述了自己遇到何处眠的经历,在方云笈的指点下,他隐去了关于方云笈的部分,只说是一位‘山海阁高人’指引他向何处眠学习‘白鹿凌波’的,孟仙乡听完后连连点头,显然并未怀疑他所说的话。
“眼下这里的柴火也已足够,我也该动身了。”孟仙乡看了看天空,天色渐渐要黑了,他也不能再耽搁了。
“孟大哥?你不在这里休息吗?”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孟仙乡侧头看着谢疾隐,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许多年前自己怕是也如谢疾隐这样……他补充道。
“我们明天还会见面的。”
谢疾隐一听说孟仙乡明天还会出现,心中顿时稍觉宽心,倒不是孟仙乡能带给他什么安全感,而是他觉得孟仙乡这个人很不错,令他打心底里佩服,所以才会对他的离去产生担心——玩家的辞别总是伴随着未知的前路,那也许是荆棘密布,也许是腥风血雨,稍有不慎就会迈进死亡深渊,但又有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一步踏错呢?
“孟大哥……你……”谢疾隐心中突然有些局促不安,他此刻才隐隐意识到孟仙乡又是搬石头又是弄柴火原来都是为他做的准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想太多了,早些休息吧!”孟仙乡召出飞剑,踏在剑上准备离去,他忽然转过头对着谢疾隐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贤弟,对于何处眠前辈,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为好,能远则远,莫要与之交往过近。”
孟仙乡虽然只是听闻,却也知道何处眠在以前和他徒弟之间的纠葛,那是极其血腥暴虐的故事,他不希望谢疾隐这种为善念所执的人离何处眠太近,哪怕何处眠对他传授技艺也是如此——何处眠是一个随时都会失控的炸药桶,旁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入爆炸之中。
“好。”谢疾隐也知道何处眠很危险,所以不敢太过接近他,经过孟仙乡这一番提醒,他心中更是坚定了想法——如果今后与何处眠对阵,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孟仙乡听到这一个字便催动飞剑,划过一道轨迹便消失在群山之间。
“糖姑娘,他要去做什么?”谢疾隐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出声问道。
“找到何处眠休息的地方。”方云笈钻进背包里找到糖块,抱着咬了几口说道。
“然后盯着他。”
“他会杀人吗?”谢疾隐自从离开风车镇,见识到了不少人心险恶之事,或许对于世上大多数人而言,融入一个险恶的社会在所难免,与其抗拒,倒不如尽快适应——无论是多么不堪的时代都会有英雄诞生。
可他不愿意适应这样一个险恶的世界,他坚信这一切并不是时代选择的必然,一定还有更好的选择。即便他这么想,却还是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比如一个人可以当面对他微笑,然后转身便毫无顾忌的杀人——他可以接受这些,但他永远无法忍受。
“杀谁?”
“何处眠。”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孟大哥希望我不要离何处眠太近,他又是一路寻着何处眠的踪迹追来的,我想应该是要杀他。”谢疾隐知道何处眠杀人如麻,也知道这样一个人被杀是寻常事——他无法止息这种周而复始的杀戮,更无从寻找这无尽杀戮的根源所在。
“多想想是很好的事情,只是答案并非唯一。”方云笈反问道。
“他如果真想杀何处眠,白天就可以动手,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也许是担心我和灵隐的安全,毕竟我们当时就在何处眠身边,如果何处眠想杀我们易如反掌。”
“小弟,就算孟仙乡想杀何处眠,他也不是何处眠的对手,何处眠单论搜魂术便已属当世顶尖水平,想杀他谈何容易。”
谢疾隐沉默了,他没想到何处眠的搜魂术居然可以用‘顶尖’来形容,与凌魂接触后,他曾多次见识到凌魂的搜魂术是何等厉害。灵魂乃无形之物,而搜魂术正是灵魂的克星,实乃一门令人难以防备的能力,凌魂的搜魂术已然如此,其修为达到顶尖层次的何处眠又将是何等的强大……
“孟大哥不会有事吧!”
“都说了孟仙乡不会跟何处眠动手的,何处眠如今虽然不是全盛状态,但对付孟仙乡还是不在话下的,孟仙乡不会不知进退的与他动手,那样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方云笈钻出背包,跳到了岩石上。
“别为他担忧了,你们走了一天已经太累了,先去河里面洗洗身体,然后睡吧!这里没什么野兽怪物,你们可以放心睡,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也好,今天确实累得我双腿发麻。
他少年心性,想到什么便做什么,立刻来到河边脱下鞋子,挽起裤管。
刚挽起一条裤管时,他突然愣住了,只见一旁的谢灵隐毫无顾忌的脱着衣服,他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去面朝方云笈。
“灵隐,你……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他虽然和谢灵隐一同生活很久,但要说平心静气的看对方脱衣服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到的。
“不是要清洗身体吗?”谢灵隐看着谢疾隐的背影,平静的反问道。
“小弟,你在纠结什么啊!完全把对方当做石头不就行了吗?“方云笈觉得谢疾隐这个人虽然摆明了和世界格格不入,但却又在很多地方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两样。
男女之别什么的不过是一种借口,即使看到对方赤身露体,只要心中毫无波动,便如同看待石头等寻常事物一般,难道便是宵小??纵然对方身着毡帽棉袍立于面前,却也还是免不了心生他念之人,难道便是君子?
“不成,大叔说过,人要遵守道德礼法的,我去收拾东西,灵隐先洗好了。”
谢疾隐连鞋子都不穿便快速钻进了岩石后面,更是连头都不敢回。
方云笈轻笑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道德礼法的存在……也不过如此……
“糖姑娘,你们到了苍古之约上要做什么?就是好朋友见面说说话吗?”
谢疾隐将黑暗星辰和冰亡放在一旁,他看了一眼冰亡,然后将目光移开——他很清楚这上面沾染了亚尔兰所杀之人的鲜血……
他离开的时候本想将冰亡送给凌魂等人,但凌魂等人并没有收下来,反而还给了他。
方云笈坐在石头上看着谢疾隐的一举一动,她知道谢疾隐还是太年轻了,他将冰亡交给别人的时候肯定没注意到每个人的表情。
方云笈活了两百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她能看出当时慕容暗夜、欧阳飞焰以及上官冰魄三人还是比较心动的,只是凌魂已经推了回去,他们也只能将此想法作罢。
欧阳飞焰是孩童心性,想接过去不过是贪图好玩。上官冰魄心思缜密,想接过去也只是希望以备不测。而慕容暗夜,他的表现是最复杂的,他很明显是有私心的,但却并不是为了贪图冰亡,他想接过冰亡必然涉及一个与他自身有关的图谋。
杜月飞、左天等人对冰亡并无太大兴趣,显然是不在乎别人的东西有多好。
韩诺、司马小雷虽然眼中有些渴望,但也只是羡慕,他们并不会伸手去接。
至于凌魂、柳诗儿没有接过去的理由……恐怕是为紫罗兰市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救谢疾隐而选择躲在屋内而隐有愧疚……
如果没有黑暗星辰的技能,那时谢疾隐便应该当场身死了……
他能活到今天,不得不说是十分的侥幸——黑暗星辰的技能是这侥幸中最重要的部分。
如果想要将‘侥幸’转化为‘必然’,谢疾隐就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总说看一个人的话语权要对这个人进行全面的、综合的进行评估——其实说到底,很多规矩亘古以来就没变过,武力,总是最简洁有效的筹码。
好在对玩家而言,武力从来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她听到谢疾隐的问话,不由嘴角一笑。
“怎么可能只是说说话?我们还要交流彼此这么多年领悟的心得要领,通过切磋较量向对方学习。”
“会有很多厉害的玩家来吧!”
“倒是会有玩家来,但厉不厉害就不知道了,毕竟有些人我也许多年没见过了。”
“他们有多厉害?比北极星的五道杠还厉害吗?“
“那就要你到时候亲眼见证了,小弟,到了苍古崖,你不必急于走,一定要多听多看,你可能会和凌魂他们晚一些天会合,但这些天能让你见识到的都是当世杰出的能力。”
“嗯,我知道了。”谢疾隐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他心里虽然对于自己会晚去会合感到有些无奈,毕竟这会让凌魂他们久等自己这个迟到之人,但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自己想要达到变强这个目标恐怕会需要更久……
在谢灵隐洗过后,谢疾隐简单到河边洗了洗便换上了背包里的换洗衣服,开始温习今天学习的那部分白鹿凌波……
圣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