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实话,我觉得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那人。
可能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吧,那天我们好像出人意料地相信不能辜负了忠义之士的期望。
就因为这个举动,那时候确实是死了不少本该幸免于难的人。
就我看来这事并不能单纯地怪罪在上面的决策上,没人能料到他的精神会突然发生异变,他的指导员(事后)就跟我说,他说:"那他不应该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从‘上岗’一直到前几天,不都还好好的吗?"
有人说这事的责任都得归到他身上,其实我也不同意这个说法。
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寸土寸金,但是你要说早点把那个东西打开,它也不一定能支撑得了多久。
……
——《李渭回忆录》
在不清楚的日子里,在不了解的地方。
邢天明率领着八人小队,承载着特殊的任务向着最危险的地方进发。
时间很紧迫,唯一的证据就是,在接收到指令过后,邢天明一行人不得不沿着地下水道秘密行动。
由于任务目标被分散在四个点位上,不久之后,邢天明与熟识的队员们就要相继分别了。原本就稀少的人数被分散开,这使士兵们面对的危险更加严重。当有人提出需要增援时,上峰却将否定的回答摆在了台面上。
现在他们行进着,估计不久之后,任务将开始,而后任务又将结束。
作为恒定的旁观者,我相信其他三项任务都会被很好的完成。
我同样也相信邢天明的上峰绝没有想到,邢天明在电梯里的三分钟,改变了他们所布下的所有格局,此刻的邢天明就像一定会走火的手枪一样,谁也不知道它下一枪打中的会是谁。
勇气是伟大的,是精神,是火与拳,更是物质,带兵打仗需要勇气,冲锋陷阵需要勇气,简单地作为平凡的人,也需要勇气。
但此时此刻的邢天明显然没有。
支撑他完成这项任务的唯一因素,就只是他的无知与聪明而已。
上峰想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他不知道。
他就知道两件事,其一,任务很危险,第二,当逃兵是会被通缉的。
一个是死,另一样还能活,这就是邢天明所作出的论断。顷刻间邢天明便作好了决定。
"真他妈臭。"邢天明与王良一前一后走在水泥路上,他拧了拧鼻子,朝水道里吐了一口唾沫道。
"咋了,望着我干什么?走你的。"注意到王良忽然回头看着自己,邢天明立刻呛道。
今天的邢天明竟比他先一步发出了牢骚声,这是怎么了?王良不解,但他也没敢多问,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还是照旧在前面打着头阵,不发一言。
自从井口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同一件事,今天的下水道比往日更加安静。不,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昨天的下水道是什么样的,但就是有一股莫名其妙出现的寒气不时浮现在自己身旁,搞得他们总是很紧张。
"头,咱下水道…没岗哨吗?怎么走了这么久半个人都没看见呢?"
"你知道个屁,滚!"
偶尔队伍里会冒出一句两句的对话,只可惜简单的行为并不足以温暖战士的身体。
有时候从后面会飘来一具无名的尸体,有时候湿滑的地板会使士兵们打滑,这无疑使他们的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比战场更甚。
当然他们也从没体会过真实的战场。
"这就是通往第二区块的门了。"
"总觉得已经有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你看看这上面的蛛网,啧,比咱卧室的都还厚。"
"你他妈话里有话啊,毛子,你这是怪我是不?那咱就来打一架,来!"
"都别他妈说话了!"邢天明正把耳朵凑在门边凝神听着,本就因为被当做工具人而烦着的他,在被打断之后显得更加愤怒。
背后的两人低头看了一眼,也都纷纷退到一边去了。
没多久,邢天明把耳朵从门上拖了下来,他一手撑着下巴思考着,没说话,也没表示。
"头?"
"头?"王良看邢天明久久不回答,又问了一遭。
"这里面有人。"
"那是好事啊,队长,说不定咱还能趁机休息一会儿,我看兄弟们也都走累了。"上一个被吼过的人这时又钻出来了,出谋划策一直都是这人的强项。
但邢天明早看这人不爽了。
"你想休息,哪儿都他妈可以休息,滚。这里面是有人,可是有什么人?是敌是友?你知道吗?你知道个屁"
"不是,大哥…"
"我看你也不用滚了,你就牺牲牺牲自己,好好给咱E4队争争光吧。"
听见这话,那人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邢天明又自顾自陷入了思索,不过这一回,总算是没人有那个熊心豹子胆去叫醒他了。
"老二老三!"
"在的!队长。"
"你俩去打头阵,注意左边和门背后。"
"收到!队长。"
此时邢天明不得不庆幸起自己善于观察的特质了。
这老二老三跟以前的他几乎是一摸一样,一腔热血,要说派敢死队谁最合适,邢天明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二人居于首席了。
没等邢天明指挥,二人就先行来到门边。
相视过后,老三退到了老二身后。
由于门十分狭窄,一次所能经过的人数不超过1,只能采取老三将枪架在老二肩上的姿势,即使开门便遇到正面的枪击,老三也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击。
看着杵在门口的二人,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
这俩人死了,下一个说不准就是自己,你说面对这事谁不紧张。
而在下一秒,老二已经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并微微向下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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