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神经对生物本体状态的计量表,其中痛感就是最重要的一项指标,它负责标识生物所受的伤害程度。正因为我们的身体在自己保护自己,所以我们才不能对伤口视而不见或者是把火举起来。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忽略痛感的束缚可以爆发出极其巨大的力量,在某些时候足以改变战局,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斐力庇第斯(马拉松战役中为向雅典宣布胜利而累死的传令兵)一样坚定不移,所以军方在药剂和医疗上动起了歪脑筋。
军队的成用药史可以追溯到十字军东征时代,那时的阿拉伯剑士吸食鸦片膏,在梦游状态下击杀夺取耶路撒冷的骑士,这种肮脏的勾当跟着军队的进步而进步,他们从个体经营变成了建制单位,到这个年头时已颇有登峰造极的势头。
此刻围攻直升机的就是这么一群磕了药的家伙。
只可惜这种借助外力的强化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辅助手段,它改变不了使用者本身的体质上限,那些寄希望于猛用药来变强的蠢材只会在过度用药导致的器官衰竭中自取灭亡。
“这是第几个了?”
“第六个到第十个”,克鲁格一行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些好像喝多了的醉汉,他们有的七扭八歪的随处呕吐,有的漫无目的的游荡,有的甚至在把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塞回嘴里,这些狂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手里都拿着小药瓶。
“这些家伙怎么解决?”百米外的交火声还在持续,与这里的诡异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用刺刀解决掉”,一个士兵指了指那些手里还拿着武器的家伙,他的刺刀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命是自己的,不要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
克鲁格从一具尸体冰冷的手里撬出了那个小药瓶,上面没有标签,里面也没有任何残余的药剂成分。有的只是一些亮晶晶的稀稠东西,看来地上的这个家伙在被呕吐物噎死以前还在咬着这个空瓶。
“这就是让他们发疯的根源”,他小心的收起了这个小瓶子,与此同时前面的尖兵发出了警报。
“有敌情”。
“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他们用的药是阿拉伯货”。
“这要追溯到你还没进信号旗的时候,我们进行反审讯训练,教官拿各种缴获的药物给我们打了个遍,那感觉真是终身难忘”,老信号旗一回忆起当年不禁打了个冷战。
“其中药力最猛的就是他们用的这种,巴格达制造的“帕瓦蒂拉”,当年那些车臣极端分子把这玩意捣成粉和着火药一起吸食”。
“真是疯了”,安洁莉娅无奈的摇摇头,她已经改用脚边的**式,子弹已经越打越少,那些瘆人的吼叫还在靠近。
“不过这么疯的我也是头一回见,换弹匣”。
安洁莉娅立刻把枪口挑过去掩护换弹,一枪敲掉了又一个探过来的脑袋,他在脑浆迸裂的时候还保持着一个向前噬咬的动作,与此同时她身后的机壳被打的叮当作响,她只好再回头压制。刚才还略显游刃有余的防守越来越捉襟见肘,看来敌人已经成功的包围了他们,只消一个冲锋就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又两个冲了过来,她用枪撂倒一个又用刺刀放倒另一个,当她弯腰捡装备时一串机枪子弹拦腰扫了过来,把她逼回机舱。弹尽粮绝的压力又一次砸在她的肩膀上,摸遍全身只拿出匕首和信号枪可堪一用。
老家伙也打光了子弹,可没法动弹的他只能抬头骂骂老天不开眼,安洁莉娅把信号枪递了过去。
“你想要让我拿这玩意光荣啊,能不能有个体面死法”,他拿着信号枪猪嘴般的枪口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
“死到临头有个正行好不好”。
“虽然我会死的很难看,可我说的笑话一定要很好笑”。
苦笑在安洁莉娅的脸上扩散开来,一起扩散的还有机枪的扫射,之前的大口径机枪再次瞄准了他们。自动步枪的子弹无法直接穿透直升机外壳,但这种点50的老干妈对付这种装甲板如同碎纸。
“趴下”,安洁莉娅一把把老家伙按到地上,他疼的直接喊了出来。
“我靠,我的腿,你是想帮我截肢啊”。
“你的冷笑话烂透了,赶紧闭嘴”。
“没有区别的,反正马上就要死了”。
“那我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也别是冷笑话啊”。
叮当~~一发机枪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安洁莉娅赶紧把脑袋埋得更深些,仅仅二十秒的功夫金属碰撞的巨响就让她几乎失聪,而扫射持续了将近两分钟才算停止。
安洁莉娅还没从震耳欲聋中回过神来,两颗手榴弹就被扔到了她的面前,刚才机枪扫射的同时几个老兵已经摸到了直升机附近准备扔手榴弹,机枪停火是为了防止误伤。
她顾不得被击中的风险,多年的训练造就了她娴熟的上下肢配合,她手脚并用的踢走一个扔回一个,但手榴弹在半空的爆炸的气浪把她掀出了机舱,当她仰面摔在地上时感觉胸口好像被卡车撞了一样,幸亏喘粗气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剧痛,至少说明那些还没被震碎。她周身的射击声变密了许多,似乎是更多的敌人加入了战斗。
她的耳边传来拨动树丛的声音,她翻身挣扎着想要爬起,她还有一把匕首和两条胳膊,她要奋战到底。
“呀哈!”她举起匕首就冲向声音的来源,那里面果然藏着五六个家伙,他们正在朝周围射击,她冲着其中最高大的男人刺去,却反被他攥住了手腕。
“什么?”
“我们是友军”,克鲁格放开了她的手,继续朝着外面还击。
“你们还剩几个人?”
“算我还有两个,但是另一个被困在残骸里了没法脱身”,安洁莉娅迅速适应了当下的情况,并且从克鲁格的腰间拽出手枪冲了回去。
“跟我来”,克鲁格带着两人跟过去。
当她拨开草丛的时候,看见老家伙正把信号枪塞进一个在地上爬的家伙的嘴里。
“这伏地魔又是什么鬼”,他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几人眼看一发炽热的火球被送进了他的食道,一股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那家伙死前抽搐的样子像根来回翻转的大香肠,甚至没发出一丝绝望的呐喊。
老信号旗打量了克鲁格他们一眼。
“这援军还算像模像样,对面起码一挺重机枪,你们最好趁着敌人迷糊从侧面包抄过去,我们在原位吸引火力”。
“但是只来了五六个人啊”,他对于这个人数略显失望,这样包抄的话风险也是太大。
“我们的人形部队马上就到……”
克鲁格话音未落,又一串子弹打了过来,而且这回是两串子弹在敲打机舱,所有人都被重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与此同时后方留守的几个人也与敌人交上了火。
“这都什么跟什么,光明会的残败兵是抬着重机枪撤退的吗?”
“敢情刚才他们趴在地上吐是等着升级嘞”。
“都别废话了,契卡夫你马上朝我的位置前方六十米处打一发”。
身在远处盐矿阵地的契卡夫赶紧调整迫击炮角度,一发炮弹轰了过去。炮弹的呼啸掠过克鲁格的头顶,它结结实实的砸在其中一条火舌前面的树干上,那挺机枪的火力停歇了一瞬间,然后再次猛烈开火,只是这次它们居然快速移动了起来。
“武装车?”这可不是光明会的标配了,这让克鲁格不得不想起了之前在军火交易现场出现过的那伙神秘敌人。周围的火力开始聚积起来,那些傻乎乎冲上来的家伙已经绝迹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面老练的配合战术。
两辆武装车一边沿路顺时针扫射压制,一边不断缩小他们的活动范围,另一边的步兵在武装车压制的外线不断逼近,估计几分钟以后武装车就会变更战术直接一前一后的**来,游走扫清机舱外围的防御,之后拿步兵彻底清理机舱内的顽抗。
“配合的真不错呢,对面起码也是打过三年仗的老兵”。
“现在该怎么办?口袋越收越紧了”,外面据守的士兵已经被逼了回来。
“可惜他们只看到了我们这几个轻装步兵”。
“什么?”
“我说过我们的援军要到了”。
在林间飞驰的武装车正在慢慢收紧包围,这种皮卡改造的越野款具有相当高的机动力,而驾驶的老司机甚至不需要开车灯就可以在密不透风的树林里找到道路,本来该是如此。可一个黑影带着半声惨叫撞上了车前盖,驾驶员赶紧踩了刹车,他定睛一看,挡风玻璃上全是鲜血,而车前盖上的居然是跟随自己的友军。
机枪手和副射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完全陷入了震惊,还是驾驶员最有经验,他赶紧重新发动武装车,可惜已经晚了。如果他开了车灯的话,他就能看见和他脑袋一般大的页面锤冲着他的鼻尖挥了过来,仅仅一击,就从车头的驾驶室横扫到了车尾的机枪座,那三人身体的剩余部分飞出了几十米。
反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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