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酒馆的木门被推开,一位黑发的青年走了进来。
“哟,年轻人,你也来这破地方喝酒?”柜台前坐着的一位满脸胡茬的大汉调侃道。
“阿伯特,你给我滚到角落里去,别妨碍我做生意!”柜台后的老板甩了甩手,似乎对大汉“破地方”的形容很生气。
“要喝什么?”
“黑麦加青壳,要木头的。”
“哟,还是个行家,青壳虫背上那玩意儿的辣味我可受不了。”大汉有些惊讶,这青年看着小小年纪,竟喜欢喝这种浓厚的酒。
“好嘞。”老板拿出一个大的木头杯子,给青年倒了一满杯,最后从一个袋子里面抓了一撮青壳虫的背壳扔进其中。
“谢谢。”青年上来一口便喝了三分之一。
“怎么样,够味吗?”
“还行。”
看着没有打嗝的青年,大汉和老板心里咯噔一下,是个狠角色。
……
“怎么称呼?”
“叫我李维就好了。”路易想了想,考虑到自己的本名在阿尔特兰可能会遇到麻烦,还是用起了他在莫瑞那时使用的化名。
“好小子李维,你从哪练出来的这喝酒的功夫,像你这么大的贵族青年,哪个能这么豪迈!”
路易现在穿着一身在雷芙娜求学时的布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雷芙娜的人,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中立的身份,而老板和柜台前的大汉显然以为他是在雷芙娜求学的贵族青年了。
“我是自由都市特兰多瓦出身的,并不是阿尔特兰的贵族。”
“哦吼,原来如此,自由都市那可是个好地方,你不在那边好好呆着,来阿尔特兰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最近东边罗尔歇边境那块儿打的可厉害了。”
“我想去阿尔特兰王都,有点私事。老板,我想打听下怎么走比较近。”
“去王都啊,”老板沉思道:“你知道咱们这块地方可是最南边,王都可在北边远着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问阿伯特,他以前是南北跑货的,最清楚。”
老板指了指旁边的胡茬大汉阿伯特。
路易的眼神朝这边转来,阿伯特笑了笑。
“想知道吗好小子?”
“我请你一杯。”路易说道,“你想喝什么?随便点。”
“爽快!”阿伯特竖起大拇指,“老板,这个季节,北方列文家族的红酒差不多已经到了吧,有生之年我也想尝一口啊!”
“你这狮子大开口的家伙。”老板皱了皱眉头,“李维好小子,我可得提醒你,列文的红酒可不便宜,三银一杯。”
“没事。”路易从钱袋中拿出三枚银币。
“既然你都没意见的话……”多赚点钱老板也不会有意见,随即拿出秘藏的列文红酒,给阿伯特甄了一小杯。
……
“唔……也没有想象中的滋味,真不知道那些贵族老爷是怎么想的。”尝了列文红酒的滋味后,阿伯特也没少抱怨。
“知足吧你,贱人喝不出高贵来。”老板气愤道。
“好吧,李维小子,看在这杯酒的面子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可是最新的情报。”阿伯特大言不惭地说道。
在他的说明下,路易知道了沿途的大致情况。
阿尔特兰王都在北边,从南到北需要跨越中间的障碍,这是路易在收到南北两张分开的地图时就知道的。
阿尔特兰这个国家的中部,被自西向东的河流分成两半,而上游和下游则大有不同。西边的河流在山脉裂谷中流过,流入中央的内海湖,再流入下游的森林。
“王都偏西,从这里到王都,如果从西边的裂谷过,大概要八天,从东边的森林过的话就要多走五天左右,绕个圈子嘛。”
阿伯特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比划着。
“一般来说只有这两条路,因为中间的内海湖住着恐怖的怪物,据说就连半神都不敢从那里过。平时的话我会建议你走西边裂谷,但是现在那儿可不是个好去处。”
路易疑惑地看着他手指的裂谷方向。
“你知道的,现在战事吃紧,人们都想往北边逃难呢,你在来这儿的路上看到难民没有?”
路易回想来的路上,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出现在港口,想必是从东边战场来的,于是点了点头。
“那些人来我们这,有的想逃去希里斯群岛,有的顺势北上,不过北边的贵族们坏得很,他们不想放难民们去他们的领地,就把裂谷上唯一的官道拦了起来,收一千倍的过路费。”
“一千倍!”
“是啊,交一百金过裂谷,如果你很有钱的话当我没说。”
一百金,这算是一笔巨款了,路易偷偷咽口水……大概把他钱袋里所有的钱拿出来也不一定能凑够。
“那……东边呢?”
“东边啊……”阿伯特回忆道,“那可就要看你运气了。”
“运气?怎么说?”
横穿东边的大森林地带,确实存在三条官方开辟的道路。
“我以前跑货的时候从那里走,但是现在那里值守的官兵也换了一拨,你要是从官道走,恐怕跟西边收的巨额费用一样。你也可以选择不走官道,走野路子……”
看着阿伯特欲言又止的样子,路易似乎明白了什么。
“森林里有魔物是吗?”
“你经验挺丰富啊,李维小子,给你说对了,除去官道附近,森林其他的地方可是相当危险的,c级以下的冒险者都不敢轻易进去。”
“c级是吗……”路易想着,从等级上来说他应该有把握穿越森林,但是不同魔域有不同的魔物,也可能会存在那种对人有一击必杀的“刺客”魔物的可能性,所以初来乍到的更不应该掉以轻心。
“而且这森林里面也有些诡异,我在冒险者圈子里面打听,这森林不算是魔域,有记载的魔物也不算强。但邪门的就是,那些想深入探索的大队冒险者都在里面失踪了,所以你要去的话,最好雇两三个精英冒险者,组一个小队,避开核心区域,在官道附近通过,应该会安全不少。”
热心的阿伯特给出了极为详尽的方案,确实也值了这杯酒的价,如果没有他的建议,路易恐怕还要走不少弯路。
“明白了。”路易与阿伯特喝完一杯,便起身离开。
“这就要走了吗?要不再来一杯?”老板倒了一小杯列文红酒推到路易面前。
“喂,老板你什么意思啊!”阿伯特大叫着,“我喝就收三银,给人家就免费喝!”
路易愣住了。
“好小子,我看你行色匆匆,来阿尔特兰是做大事的吧,不过现在阿尔特兰这么乱,很多地方都要小心谨慎点,处处留个心眼。等你哪天回来,再来我这酒馆里叙叙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缘再会。”
坦率地接受了老板的好意,路易将小杯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离开了酒馆。
……
路易离开后,阿伯特向老板搭话。
“您看他这样子,是不是罗尔歇派来打探情报的探子啊?”
“哼,就算是那又怎么样,”老板边擦着酒杯边说道,“这种用军队逼人交重税的国家,哪天毁了我都不心疼。”
阿伯特沉默了,他也知道最近国家战况吃紧,但是频繁来港口征税的军队也让他们反感,酒馆老板要交的税可比以前高了不知道多少倍。阿伯特也同样,托战争的福,他连北边的故乡都回不去了,只能每天在老朋友这里赖活着。
“诶,什么时候战争才会结束啊……”
最终也只能发下牢骚,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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