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可救之人（上）

过了好一会，墨何回过神来，却仍未从之前的震惊中脱出，脸上依旧是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何老头还真是何默生？”

苏绣默然，老何这人看着就是个糟老头子，平日里的那般作态，也的确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名动一方的人物，墨何的这般反应倒也正常，苏绣看着墨何，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了笑

“老何陪我和小凌走了三千里路，便是我们，也从未想过，老何竟是如此厉害”

墨何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头想了想

“若真的是何老头，那么便是六年前死于离安，而你与小凌悦也曾与我说过，你们当时乃是要前去离安，如此说来，何老头应是为你们而死？”

苏绣轻轻点了点头，墨何沉默

“未能想到，当初与何老头一别，却是永别了”

墨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看着苏绣，少女虽已不同往昔，但墨何却觉察到，少女的面容之上，藏着疲惫与忧愁

“长大了啊”

墨何轻声感叹道，若老何是何默生的话，那么眼前的少女身份，定然是不简单，何默生，春秋的杀神，便是从师傅那儿，亦是听到了不少有关于他的传闻，这等人物，竟是死于离安，其中定有蹊跷，不过这等事，她墨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今再遇苏绣，又得知了何老头的死讯，更多的则是感慨，墨何闭上眼睛，又睁开，打量着苏绣的面容，片刻后笑道

“少时不知愁，可小苏绣你才这般年纪，却已是愁容满面了”

“愁？”

苏绣眨了眨眼晴，指了指自己，随后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

“愁吗？”

待苏绣说出这两字之后，便是站于墨何身旁的小白，亦是从眼前的少女面容之上感受到了一缕忧愁之意，墨何看着苏绣的模样，与小白对视一眼，苏绣之事，她不好多问，却也是大概猜到了一些，今日却是没看到那与其形影不离的另一名少女，墨何略微沉吟，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大堆机关零件，随后将身旁的小白轻轻向前一推

“啊！”

一声惊呼传来，苏绣回神，却见墨何身旁的白发少女正向自己扑来，下意识的轻轻扶住了白发少女，苏绣看向墨何

“墨姐姐这是何意？”

墨何笑着看向苏绣

“这傻丫头虽是不怎么会说话，但却是个极好的倾诉之人，心中的愁苦，若是能说出来，说不得便没有那么难受了”

墨何顿了顿，深深的看了苏绣一眼

“我不知小苏绣你与小凌悦究竟是何身份，但想必却也是不会普通，我不会问，也不想知道，我不管你如今究竟如何，在我眼里，你仍是当年的那个小黑炭，当年你是苏绣，如今你仍是苏绣，当年我为墨何，如今我，仍是墨何”

当年的墨何，却绝不会对自己说这般话，苏绣沉默片刻后，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墨姐姐的好意了”

墨何闻言也是一笑

“若是得空，今日晚食便一起吃，到时再好好聊聊，我便先不陪着你了，此地，尚有许多事情需我去做”

墨何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苏绣与小白两人并肩而立，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片刻后，苏绣打破沉默，看向小白，向着一颗四周无人的柳树指了指

“墨姐姐如此好意，我却是也不能拒绝，倒是有些难为你了，我们便先去那里吧”

“不难为！不难为！”

小白赶紧摆了摆手，随后跟着苏绣，向苏绣所指方向走去，苏绣转头看着这个年纪应是比自己要大上一些的少女有些哭笑不得，目光在少女的那一头白发之上停留片刻，苏绣将头转回

“墨姐姐叫你小白，是因为你这一头白发吗”

小白转头看了看苏绣，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不是啊，我的名字就是白，大概是因我比墨何小，她便一直叫我小白，与我的头发，应是没关系的”

“那我应是比你要小一些，按此说法，岂不是要叫你大白了”

小白沉吟片刻，认真道

“你要是喜欢这样叫，应该也是可以的”

苏绣闻言一愣，墨何所说倒是不假，低头想了想，苏绣说道

“那我便叫你白吧”

“白啊…”

白发少女神色似是回忆

“我师姐以前也是那么叫我的”

“你还有个师姐啊”

苏绣笑着看向小白，与这名为白的女子说话，不知不觉间，便会觉得周围的时光，都慢了下来，苏绣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可是也像白你这般，有些愣愣的”

“愣愣的…”

小白与苏绣同时停下脚步，却是已经到了之前所指的地方，两人背靠柳树，席地而坐，凉风拂面，看着不远处不断穿行的匠人们，小白忽然开口

“我师姐可不像我这般”

“师姐从小便是聪慧，师傅所说的东西，她大多只听一遍，便能记的清楚，且师姐很会说话，师姐小时候待我很好，可渐渐的，我们却越来越疏离了…”

小白转头，面朝苏绣，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我的头发，也是因师姐才会这样的”

苏绣看着面前的少女，片刻后，突然笑出声来，小白不解的看向苏绣，苏绣笑道

“你可知你现在亦是愁容满面？”

小白的脑袋忽然耷拉下来，看了眼苏绣

“对不起，光顾着自己说了，你呢，你在愁着什么呢，看你和墨何似乎…似乎是已经认识很久了…”

苏绣笑了笑，随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倒的确可以说是认识很久，却又加上今日，方才是第二次遇到墨姐姐而已”

“要听听吗”

苏绣回忆着往事，回忆着当初三人赴离安，双眼眯起

“我呐，第一次遇到墨姐姐的时候，还是个小乞儿，与我一道的呢，还有个和我一般大的，也是个小乞儿，然后呢，还有个色老头，陪着我们两个小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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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今日还有一更，预计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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