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紫电利刃。咬唇强忍的悲愤眼神。和完美视角看见的洁白内裤。
这是大黄蜂在这一刹那记住的三个画面。
她想起了那天在沙滩上,逼退女武士后大家检查盐湖城号损毁的主炮时说的话。
“如果不阻止她,后果不堪设想。”
大黄蜂想,都是海伦娜的错。
然后天龙号一言不发地把大黄蜂给劈了。
清冽冰凉的刀光掠过大黄蜂的鼻梁,大黄蜂觉得像热的冒汗的夏天被冰块从头划到脚。
和这冷冽的刀意相比,就连深海中的暴雨似乎都是温热的。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舰炮一直在轮番开火,“咚咚咚”地打在天龙号的小腹上。
天龙号的刀尖以一厘米之差,掠过大黄蜂的鼻尖,事业线,小腹,裙摆。
然后天龙号被至始至终突突不息的集束炮火推向高空,又像断线风筝一样落下,紧紧攥着紫堇刀,掉进海水,只激起水漂一样的小小水花。
疾驰的海伦娜和石化惊呆的大黄蜂都屏住了呼吸,提防着这个武士从哪个地方又冒出来。
然而天龙号就这样消失在漆黑的大海里,唯有狂风怒号,雨卷雷鸣。暴怒的海浪一波又一波洗在海伦娜身上,仿佛是悲伤的捶打,仿佛是徒劳的挽歌。
“天龙大人!”白雪悲愤地嚷,她失去了理智,踩水狂奔向落单的盐湖城号,细弱的舰炮开始和重巡的炮火对轰起来。
盐湖城咬牙力挺,拼着近乎大破的身材和白雪掐得你死我活:“区区驱逐不要跟姐姐闹!”
“战舰的价值不是以吨位计算的!”白雪含泪背诵导师的语录,努力左躲右闪,肩膀中炮,便用机枪点射。
盐湖城忽然意识到不对。
夜里的驱逐舰好像是另外一种生物的样子。
她拼尽火力把白雪炸到大破的时候,提防的东西终于来了。
尽管暴风雨肆虐下的大海怒涛汹涌,盐湖城还是看见水底有什么东西笔直逼近,宛如电射而来的鲨鱼,唤醒了勇无可挡的御姐心中的恐惧。。
“大晚上的和驱逐舰胡闹不太好。”盐湖城想了一下,“黑漆漆的也打不着她,去找海伦娜好了。”
然后她转身以12节的龟速撤离。
“卧槽?”盐湖城记起来自己推进器坏了。
“海伦娜你自己完蛋去吧!”盐湖城把最后的怒火倾泻在奔向旗舰的海伦娜身上,挥拳怒骂:“自己给上校写检查去……”
然后盐湖城被鱼雷击中。
一代天骄盐湖城号弹尽粮绝,鞠躬尽瘁,一跤摔倒在白雪面前,推进器彻底熄灭的她不甘地蹬着长腿,咕嘟咕嘟沉进了怒海。
白雪挂着泪痕喘着气,上衣肩带尽断,像腰带一样挂在腰间,她羞耻地抱着洁白的文胸,眺望4公里外发呆的大黄蜂和海伦娜。
电视转播直到现在,屏幕角落里的职业军事解说员都讪讪地找不到话说,保持着默契而恭敬的沉默。
中央新闻的收视率像被吹到顶端的肺活量测量仪一样,一点一点缓步爬升,已经接近了空前绝后的78%。
全世界都在默默关注这场波澜壮阔的演习。观摩这场气吞山河的以弱胜强。
因为军事解说员被战事震得无言以对,仁州只有金琅和叶璨豪沉浸在生日派对的欢笑中,根本不知道局势发生了起死回生的逆转。
沃克兰哭红了眼睛。提督默默抱着她,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肩。
大家终于相信,这场演习,我国继续发扬了不畏强敌的优良传统,继承了手撕鬼子裤裆藏炮都要赢的坚定精神。
“演习的胜败,决定于战术,炮线,天气,风向,浪高。”葛提督在东部新闻上信誓旦旦的话似乎飘回了大家的耳畔,“仁州港第一舰队饱经洗礼,她们果断,忠诚,拥有东海半岛最娴熟的海战技术,绝对,绝对是海洋中不可小觑的力量!”
万人空巷的小区里,十里八乡的街道中,荧屏直播着新闻的广场上,收听广播的公园中,欢欣振奋的国人豪迈地大笑,这场始料未及的战斗结果,把空前的民族自信心灌注到每一个人的胸膛里。
心照不宣的笑声荡漾出出租屋的窗户,飘过旧民居的小巷,在广场上汇聚成欢呼的洪流,仿佛要把这壮阔鼓舞的笑声上冲天听,传达给遥远怒海上的那些战舰们听:
“这才是我们自己的部队啊!”
海滩豪宅里,金荷莉捧住琼鼻,美眸红肿,淌下惊喜的泪水。
“大伯!大伯!”她嚷起来,把人喊来后,屁股都不肯挪,深情凝注地瞧着荧屏,抹着泪水嘤声道:“大伯你看。”
金琅背手站在沙发后面,脸色变的凝重起来。
叶璨豪端了红酒过来,金琅却没看见,绕到沙发前,和金荷莉并肩坐下,递给金荷莉一张纸巾,弯腰专注地开始看最后的结局。
叶璨豪有些诧异,他打量了电视荧屏一眼后,脸色变的奇怪起来。
荧屏上的两个解说还在擦眼泪:
“我想这个时候大家只想静静地看完这个结局。”左边那个说。
“是的,这是一场悲壮的大电影,数据分析已经显得多余了。”右边那个说。
暴雨渐细的大海上,海浪依旧翻滚如沸。沉甸甸的乌云低垂在海面上,让人有幽闭般的窒息。
海伦娜站在大黄蜂的前面,凝视仁州港第一舰队缓缓逼近。她想保持距离,但是大黄蜂保持沉默,海伦娜不敢逃。
衣衫褴褛的列克星敦抱着珍贵的甲板站起来。她的湿透的杏黄裙只剩布片,紧紧贴在娇躯上,半透明的湿衫上露出洁白蕾丝文胸和黑丝连裤袜。
然而列克星敦忘了这些,她优雅地举起甲板,七架九死一生的毁灭者轰炸机争相返航,着陆补给。
“作为航空母舰,手中的甲板舰装就像法师的魔杖一样珍贵。它就是生命。甲板被一分为二的你,等于彻底抛弃了你的战机,与沉没无异。”列克星敦看着惊慌失措的大黄蜂说,“你居然用甲板去格挡天龙号的刀刃。那么你只好毫发无伤地目送海伦娜上路了。”
海伦娜耳朵一竖,举起手手讪笑道:“怎么聊着聊着就扯到我了?和我没关系啊,你们聊,你们聊啊。”
列克星敦冷漠地盯着海伦娜,脑海浮起声望号彻底熄火后茫然纯洁的童颜,心如刀绞,从牙缝里迸字儿道:“别再说你只是路过了,海伦娜。”
海伦娜换上严肃脸道:“怎么,听你说话是要搞我啊,列克星敦学姐你欺负够了吧,告诉你哈,让你不是怕你啊,这儿不是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了,老娘可是以防空著称的机智轻巡,不是你说送走就送走的!”
列克星敦不说话,她抬起下巴,轻声道:“结束吧。”
七架毁灭者轰炸机骤然加速,冲天而起,拖着七道愤怒的白烟,在苍穹下组成雁行纵队,宛如翱翔的海燕,扑向海伦娜。
海伦娜屏息凝神,“锃”的一声,张牙舞爪亮出一大堆防空炮,气焰嚣张嚷道:“开什么玩笑,老娘的载炮数下作得让你吃惊啊!海伦娜神教听过吗?入教保平安啊!上能**,下能炸潜艇,暴击斩战列,平A秒驱逐!就你这七架飞机,老娘给你一口气扫干净,你就抱着甲板哭去吧,就剩下那两艘驱逐,老娘随手一炮一个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狂妄的大笑声中,海伦娜身上像刺猬一样无处不在的防空炮一起开火,海伦娜一边扫射一边叫嚷:
“老娘的防空值比你们加起来都高啊!你也就欺负欺负盐湖城,你拿飞机打我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话没说完,飞驰而来的萤火虫号以36节的航速撞进海伦娜的怀里,一面嚷道:“感受头槌少女的魔法吧!”
海伦娜双眼一凸,眼耳口鼻一起迸出血来,她觉得胸骨碎掉了。她缓缓低头,要不是下作的乳量替她缓冲了伤害,估计海伦娜此刻已经和躺在病房的提督一样喷血而亡。
“小……女孩不要乱跑,回旗舰身边去。”海伦娜口里溅血,说道。
“你还我声望姐姐!还我声望!”萤火虫在海伦娜怀里,粉拳捶她。
1 hit!
2 hit!
3 hit!
4 hit!
海伦娜娇躯剧震,踉跄后退,眼睛里流出血来,低头呛着血喃喃道:“你,你真的是驱逐舰么。”
然后头顶怒风呼啸,6架毁灭者战机掠过。
炸弹脱钩。
萤火虫见势不妙,落地就跑。推进器削出的浪花洒了海伦娜一脸。
乌云散去,太阳渐渐露头。
海伦娜眯着眼睛抬头想,太阳公公,现在你出来了,早干嘛去了。
“轰轰轰轰!”海伦娜被巨大的爆炸吞没,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炮管机枪迸得到处乱飞。
大黄蜂被中破的白雪和完好的萤火虫围住,束手就擒。
十五公里外,失去移动能力的追赶者号缴械投降。
风平浪静,雨后的大海露出和煦的一面。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然而胜利驱散不了列克星敦和白雪、萤火虫心里的悲伤,她们只是押解两艘战俘,默默地返航。
伤痕累累的列克星敦牵着一根绳上的大黄蜂号航空母舰和追赶者号轻型航空母舰,走上栈桥的时候,提督扔掉了拐杖,踉跄走上来。
列克星敦伸手接住提督。
港口海滩上,一千二百名正装肃立的水兵整齐摘帽,端帽,立正,敬礼,哗哗响了四声。
列克星敦有点发呆,她悲伤地看了提督一眼。
提督张嘴想说话,没说出来。忽然像没站稳一样,扑通跪在列克星敦膝盖前,抓着她的手。
在一千二百个大男人的注视下,提督哭得像个孩子。
列克星敦呆呆站在金色的阳光里,海风轻轻掀起杏黄的裙䙓,吹干了她脸颊上的泪痕。
提督站起来,哭过的老脸奇丑无比,他泪水乱滚,努力安慰列克星敦:"打捞队已经出发,我等大家回来,我等大家修好,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永远!"
列克星敦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在提督怀里,满心的委屈、伤感、心痛和解脱终于找到一个屹立的肩膀让她痛快哭出来。
提督抱紧旗舰的粉背,向白雪和萤火虫、沃克兰招手,忍泪吞噎道:"都过来。舰队永远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白雪抽泣着低头蹭过来,大家和旗舰提督抱在一起。仿佛一切努力有了焕发新生的意义。
"再也不必分开了。"提督饮噎重复这一句话,"谁都不能拆散我们的舰队了,谁都不能。"
列克星敦哇哇大哭。
大黄蜂和追赶者迷惘地地感动着,她们永远不知道,这次惨胜,对这个起死回生的舰队有多么刻骨铭心的意义。
中央新闻没拍到这真情流露的一幕。
因为新闻界早在五个小时前就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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