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八.巧遇哑女

“胡，断幺九，1000点”男人那因醉酒而不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田小康抽搐着嘴角看着熙攘往来在牌桌间的人群。

“看来你把房子卖给他以后，他的生意做的很红火啊”田小康将一只手拍在天南头上，揉搓起了对方的头。

“是我的错…你别动了啊喂”天南意图扭头躲过田小康的手，尝试多次后依旧没能成功，田小康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在她的头上逞起了威风，他轻轻摩挲着天南那长的不符合这个身体的年龄的头发，弯下腰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因为提前洗了澡的关系，上面有股洗发液的香味。

“你现在是真把自己当我老子了”天南抽搐着嘴角，放弃了一般任凭田小康施为“我看你明天能骑我头上…”

“骑你头上不太可能，你这小身板撑不住，不过——”田小康这句话的尾音里转出了一声怪调，上扬音，听着像唱戏一样，他拍了一下天南那没什么肉感的小屁股，天南的体型和那些不可名状物里画的幺力女不同，是标准的小孩子体型，虽然音清体柔是真的，但也是没胸没屁股，还有点乌贼肚，略微鼓起来，显得有几分奇妙的背德型色.气“你再贫嘴，骑你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看着田小康那有点神经兮兮的表情，天南的脸色铁青“你敢拿这事开玩笑，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田小康笑了，笑的有点神经质，他心说要天打雷劈，你当初骑我的时候早就该连你带我一起劈死了“很遗憾，我现在是你的法定监护人，我们俩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攻守互换了，以后你想做很多事，还必须得经过我的签字和出面证明呢，所以我劝你稍微对我放尊重点”田小康心知不能将当年之事讲明，只能在这无用的口舌之争上，稍微逞一点威风。

“这话也是你讲的”天南呲着牙说到。

“啊…这不是小康吗？你来啦”粘稠中带着某种让人不快的殷勤的声音从柜台里面响起——看样子这房子被改造的还挺彻底，而那来者正是田小康在这个小镇上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又见面了，二叔”所有的父子互动应声而停，田小康话语中情感转换之快让人猝不及防，仿佛从轻浮的云中瞬间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啊……又见面了，又见面了”二叔的语气有点微妙，他像是刻意避开了田小康那尖刻的眼神，整个人都目光游离着，脸上陪着有点挂不住的笑容。

“能告诉我——”田小康大步流星的走向他，整个人像一棵挺拔的松树，直挺挺横在他面前，那尚且有几分稚嫩的肩膀在灯光和心理的作用下显得极为宽大，简直如同一道高墙“这里，是怎么回事吗？”

“这…你父亲临走前就把这里转让给了我，所以我就…”二叔的目光游离，他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摇摆双手。这样一个窝囊的男人，只能用乡村赌场这种生意维持生计，倒也合情合理，放在县城，他早就被黑吃黑了，换做别的生意，他也坚持不下去。

“我父亲可怜你这个废物，把这房子留给你是怕你无家可归，而你呢？”田小康一只手指着二叔的鼻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头整个歪到一边，看上去就像一个伺机而动的野兽，旁边打麻将的人们熟视无睹般看着这一幕，脸上充满了戏谑。

“赌场生意……这可是欺师灭祖的活啊，我的二叔”田小康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进一步压迫他下神经“我们今天走了一天路，天南——他指了指一旁正一脸懵逼的围观中的女孩，她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入眠，我希望您不介意满足我的这个请求”

“那当然，那当然”二叔终于笑了出来，点着头说到“你父亲是我哥，也是我的恩人，我没理由拒绝她”说完便冲着最后那几桌人摆了摆手“今个提前打烊啦，都先回去吧，筹码都存在本店内，本地生意人童叟无欺啊”

刚刚还等着看热闹的人群一副扫了兴致的样子，一个个离开了，也到没人出来反对——因为毕竟邻里说穿了就那几个人，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夸张，所以说白了赌就赌个开心，谁会真的想在一个小村子里的赌场中发什么大财呢？

“跟我进里屋来吧”二叔陪着笑说到。

田家故居是窑洞样式的房子，大厅在中间，里面有个两小门，外面三有个大门，三个大门从左到右分别通向里屋（卧室），大厅和另一个专门待私客的客厅，这三个房子间又由小门互通，右侧还有一个偏房作厨房，左侧则设置一个板房，里面以前用作养鸡，现在上着锁——田小康刚刚进门时撇了一眼，里面是一个床铺，两个写字桌加上一盏台灯，还有一些看不清楚的零碎杂物。

“这里平常就我一个人睡，只有一张床，还请二位将就一下……”二叔继续边陪着笑边收拾床铺“要是晚上有啥要求，可以尽管叫我，农村嘛，没什么东西招待，我待会去烧一壶热水，你们泡泡脚洗洗尘……”

“别那么拘谨嘛梧用，我们也算一家人，你这么说我也很不好意思”天南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二叔——也就是梧用说到。这位的名字其实田小康是第一次听到，以前都是直接叫二叔的，说实话很适合他的一个名字——梧用，无用嘛，形象的概括了整个人最核心的特点。

“唉…”梧用叹了口气，没说别的。

“慢着，可是这里屋我们两人睡了，您睡哪里啊二叔”田小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关系的问到，其变脸速度之快让梧用与天南二人都愣了一会。

“啊…没事，我睡客厅的沙发上，你们俩好好在这儿睡，我也算是让良心上能过得去一点”梧用说着回头就要从小门离开“我给你们烧水去，你们等会啊”

“等等”田小康语气一沉，顿时整个屋子里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分，此刻天南简直觉得他不像个少年，更像个饱经世事的老怪物“二叔啊，我记得那板房里，不是还有一张床吗？”

梧用整个人突然一颤，竟是僵在原地，他转头一笑“那房子冷的很，睡不成人，那床也是早就坏了的烂床，我搁在储物室里权当废品，有机会再卖掉”

“呆在这里别动”田小康悄悄对天南说到“我有什么事，你只管跑”

“二叔您可别骗我啊，我在这里住的年份虽说不多，但也不算少了，那间房是养鸡用的，温度再低，也不至于住不成人啊”田小康打开自己的行李，把一个有一人小腿大小的铁质水壶提在手上，打开喝了一口，掂量了一下重量“刚好我这壶也该灌水了，您能带我去厨房里——接点水吗？我也有点怀念小时候经常进去玩的鸡舍了，让我都去看看吧”

“哈哈…”梧用笑的极为生硬“先去接水吧，这板房里积灰太多，我怕你进去会弄得满身都是”

田小康笑着一只手搭上田梧用的肩膀，像是极为亲热的样子“别那么生分啊二叔，走吧走吧”说着强拉着梧用走出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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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大啊……这畜生玩意恐怕不但开了赌场，还沾了什么更脏的东西。

那个箱板房里面的东西我看的可是一清二楚，什么落灰，什么储物间，净胡说八道，里面分明就是改作了一间卧室，不说一尘不染，也能看出来经常有人了——这家伙，乡村赌场什么的还好，要说这又是特意开的卧室卧室又是欺瞒我们二人不让进去看，怎么想都有种人口贩卖的味道在里面。

那个房子里，虽然不像电视剧上的窝点那样肮脏不堪，但疑点也不少，首先里屋里是只有一套牙具的，而箱板房里则能看见有专门的洗漱台——那房子里以前是没有的，特意费工夫折腾这些，也很奇怪，门还上着锁，感觉是想让人在里面解决自己的所有生活问题似的。

仔细想想，这情况不是传.销窝点就是人.口贩.卖。

我还真是小看我的这个二叔了，他还真不无用，何止是不无用了，这一上手就是“大生意”啊

二叔在前面乐呵呵的带着路，我则把水壶举过了头顶——随着一声闷响，二叔正巧就倒在板房门口。

我奋力砸开了门锁，一脚踢开铁门，打开灯，这灯光十分昏暗，借着仅存的一点光亮，我瞧见两个女孩似睡半醒的样子，躺在床上——我那会没看见她们，想必是躲在了日光刚好照不到的那片角落里。

一个女孩外表只有不到四五岁，看样子已经睡了一小会了，刚刚被我开灯的举动吵醒，突然间就大叫一声“叔你干嘛开灯啦，咱刚睡着没一会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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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点，别让那混账醒了”田小康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一旁的另一个比她大几岁——大概有八九岁的女孩手忙脚乱的意图掰开田小康的手，但是苦于力气太小而无果，对着田小康一顿指手画脚，嘴张的很大，却说不了几句话。

“啊——”女孩着急的拍打着田小康的腿，小脸被憋的通红。

“这畜生把你的嗓子弄哑了？”田小康发出低沉的询问声——不事实上这句话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那更像一个心理暗示，随着身后门外悟用的一声咳嗽，田小康直接放弃了捂嘴的行动，松开女孩的嘴，提着水壶就往门外走去。

“人 口 贩 卖…悟用啊悟用，你也太有用了吧？”两个女孩跟在田小康身旁，不知所措的围住了正在剧烈咳嗽着的田梧用。

“等等小康，这一定是有……”话音未落，田小康已经一壶轮了过去，田梧用惊险的躲过“有误会…咳咳…”

“这两个孩子是我凭空变出来的？铁证如山，你有什么好狡辩”田小康又轮猛的轮出一壶，田梧用的手被砸出一声闷响。

“你丫是什么人？你打大叔干什么”之前大喊的那个女孩抱住田小康的腿捶打。

“我是来救你们回家的人，你别被这个畜生蒙蔽了，快站远点”田小康气急败坏的推了一下女孩，没想到这女孩身子骨轻的很，竟是直接被掀倒在地，“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这……”田小康赶忙赶过去察看，女孩后脑勺上微微渗出了一点血迹，看上去略有点渗人。

“笑笑”田梧用突然冲过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田小康，把女孩抱在怀里，看了良久，他松了口气“没事…皮外伤”田梧用露出了一个有点傻的笑容，对着哑女和田小康说到——就好像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田小康看着哑女的面庞，过了好一会，憋出三个字“……哑巴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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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对不起……”小康对着我二弟深鞠一躬。

“停，你等会，啥情况这是……咋了突然又变脸了？你们这彼此态度转变的速度快的我有点接受不了啊，刚刚院子里热闹的和唱大戏一样到底咋回事啊？还有……这俩孩子又是哪来的？”我脑子里的问题蹦的飞快，最后搞得自己都有点理不清了。

“诶，梧用，发生了啥啊”我拽着梧用的衣领说到。

“随意袭击别人——如果道歉有用就别要警察了”那个被称作笑笑的女孩说着，鼓起了腮帮子，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小康用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低姿态的眼神回头看了一下笑笑“…请原谅我吧，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可以补偿的东西了”

“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这女孩不知从哪里衔住一根有点干枯的麦草，我发现眼中的敌意依旧没有完全消退“到是你们，为什么要突然袭击大叔啊？我一觉刚睡醒就看见你拿着个水壶追着大叔打，怎么他又出老千了？”

田小康有点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另一个据说是哑女——也就是哑巴刘的女孩拽着我和小康就往外走。

“诶，阿雅你干嘛？”笑笑想拦住他，但是又被二弟制止了。

简直莫名其妙……我觉得这要是个电视剧，我就至少错过了十集的内容。

一出房门，院里的冷风顿时冲的我四肢百骸一阵冰凉，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啊？”我第一时间问她，以便自己能尽快回到屋里。

借着月光，我看见那哑巴刘的手上提着一张纸，上面还有字“他是我爸，和我一样给鬼扒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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