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缝,笼中缝。
笼中的鸟儿,
无时无刻不想跑出来~
就在那黎明之前的夜晚~
狒狒和乌龟滑倒了,
猜猜看,
你的背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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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村中的童谣,又像是垂暮老人的呓语。
嘻嘻嘻嘻...
“人...好久没见过人了...”
“女人的肉不好吃,太酸了...”
“叽嘻嘻嘻嘻!”
白雾,从土壤里渗出。
湿漉漉的雾水,把那一根根青竹浸的潮湿。
混浊的露水,滴滴答答,从竹叶上,滚落到泥地里去。
竹林里,是一块块的水洼。
泥巴,变得稀烂,一脚踏进去,那烂泥,便会紧紧包裹住脚踝,困得人心生烦闷。
一双双贪婪的眼睛,躲闪着,徘徊着,算计着。
天,依旧黑暗。
茫茫的竹海,夹杂着浓稠的雾气。再出色的旅行家,也无法辨识方向。
艾薇儿的脚步不曾停息。
她走过的地方,雾便散去,她踏过的湿地,便灼成焦土。
笼目山...
松前凌美...
来得及吗?
不知道。
那松前凌美,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女,又怎能在这危机四伏的鬼山,苟且残存?
脚步,不知不觉的加快了。
希望渺茫啊...
佝偻的身形在竹林里一闪而过。
一道,两道,三道,数十道,快如闪电。
匍匐在泥地里,攀附在青竹上,卓立在岩石上。
电光石火间,迷雾中的竹林,便被漫天的怪异所占据。
那是山魈。
人面猿身,长臂,黑身有毛。力大无穷,可食虎豹。
“叽嘻嘻嘻嘻嘻!”
一只体大山魈怪叫一声,拦住艾薇儿的去路,像棕熊一样,人立而起。
艾薇儿绣眉微皱。
“让开。”
这妖怪,居然也口吐人言,“你这女人,撞见见了我等,不叫不嚷,却还叫我“让开”!倒是有些胆子!也不知你的骨肉,和寻常女人有什么差别!”
“吃了她吃了她!”
“和她废话那么多做甚!”
周围盘踞的山魈们叫嚷起来,那大山魈见状,尖笑一声,脸谱般怪异的面部,也扭曲起来。
“也好,这野味,也是难得一见!再等下去,也是急煞了我等!”
言罢,它一跃而起,镰钩一样的爪子,搭拉在艾薇儿的肩上。
腥臭的大口猛地张开,细长的舌头上挂着无数根倒刺。
只是轻轻一卷,漆黑的斗篷便被撕得破碎。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它的眼里。
它咽了口唾沫,随后,长舌在那肌肤上,贪婪的刮过。
大块的血肉,随着收回的舌头,被卷入口中!
那大山魈大笑一声,将那血肉咀嚼一番,便把那皮开肉绽的人儿一把推开。
“叽嘻嘻嘻嘻嘻!小的们,速速过来,那细皮嫩肉,也自然是上品...叽!!!”
那大山魈,话语一僵,便直挺挺地倒在了泥地了。
微微抽搐了两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叽嘻!”
“这是怎么了!?”
众山魈有些惊惶,一个个匍匐在地,龇牙咧嘴的模样,却也都不敢上前。
“化了!嘴巴融化了!”
一眼尖的山魈,忽然失声惊叫起来。
它们顺着那目光看去,却是汗毛炸起!
那先食了肉的大山魈,哪里还有了模样!
它早没了气息,却面色潮红!那狰狞的大颚,也是不翼而飞!
这嚣张强横的大山魈,如今,只剩下了半张脸。
也不知是血还是什么,深红的浓稠液体,从溃烂的不成型的面孔上,缓缓滴落而下。
“呲”的一声,潮湿的泥地里,升起一道青烟。
他哪里吃到了什么人肉!分明是强吞了一团岩浆!
“活见鬼!活见鬼!”
一只老山魈哆哆嗦嗦地站立了起来,他拄着一根树枝,充当拐杖。
“那女人,是十分的古怪!你们当给我好好记着,不得莽撞!给我多捡一些山石!...不要上前!远远的击打她便可!”
“可是,老爷子...”
众山魈犹豫了一阵,开口说道,“那女人,已经走远了些,上山去了。我等...还去追吗?”
“什么!?”
老山魈怪叫一声,便蹲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罢了,罢了。”它丢去拐棍,原地徘徊了一阵。
“她上了山,便是去领死了,又何须我们兴师动众!?孩儿们,姑且饶她一命,等她死了,我们未尝不能分一份羹!”
那山魈们听了这话,纷纷大喜过望,点头称是。
它们聚在一起,又玩闹了一阵,便夹起了尾巴,钻回那茂密的竹林中去了。
细密的小雨,滴滴答答地打落在泥地里。
只留下了些杂乱的脚印,还有残缺不齐的尸体,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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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怎的又下雨了!”
丸村颇为恼怒的,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水渍。
言语间,手上的活计,却丝毫也没有停歇。
竹海甚密,除却竹子,还有一些荆棘拦人去路。
开山造路,从古至今,一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活计。
一根青竹倒在了地上,可是,眼前,又树立起了一颗更粗壮的竹竿!
这里,是竹海,竹的海洋。
青竹,禅竹,斑竹,罗汉竹,各色的竹,披上了一层白霜,在这朦胧细雨间,别有一番雅致。若是文人墨客有幸前来,必会吟诗作对吧。
可是...
没完没了啊!
紧握木刀的右臂,肿胀得发紫。
丸村智现在只想丢下那碍手的木刀,倒头睡上一觉!
与其说是砍竹开山,倒不如说,是用钝器把竹砸断更为合适。
踏着的草鞋,一不小心就陷进了泥地里,废了好大劲,才勉强拔出。
浑身上下,散架一般的酸痛。
可是,他又哪里敢停下歇息呢?
丸村偷眼瞄了一下身后那蹒跚走来的黑胖身影,一咬牙,把一根青竹砸成两段。
苛政猛于虎,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丸村老哥,你可乏了吗?”
耳边,是有些刻意压低的声音。
丸村嘴角一抽,便是烦躁地摆手,“上条当麻,去,去去!那么多人,偏偏来寻我说话!离我远些,莫叫我染了你的晦气!”
趁着聊天打屁,右臂僵硬的肌肉,也稍稍放松了些。
谁知,被冲了几句,那上条当麻也不气恼,又腆着脸皮凑了过来。
“丸村老哥,我们在累死累活,那黑胖,却是好生自在!”
“那又如何!?”
丸村冷笑一声,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上,搓了搓,感觉又有了些知觉后,又重新举起了木刀。
“你小子,难不成想对那山豚丸不敬!?”
上条当麻顿时苦下了脸。
“我哪里有那个胆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再这样下去,我们或许...真的下不去山了。”
丸村心里咯噔一下。他也不再言语,只是闷闷地握着木刀,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竹竿上。
下山...
真的平安下山吗?
干些苦力,倒是小事,要是真的触了霉头,撞见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丸村老哥,且不说别的,你可觉得,这竹林...有些蹊跷?”
“蹊跷?”
丸村连头都懒得回一下,“这竹子如何生长,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他继续奋力开垦着道路,“上条当麻,你若是要偷懒,那便去好了,又和苦来找我闲扯呢?”
“丸村老哥,这可是你的不是了!”
当麻的声音微微拔高,引得了不少人回首。
他面色一僵,赶忙把声音压低。
“你又那里见过,有竹海依山而立!?”
“这....”
丸村恍然。
的确,他不曾见过。
竹海,向来是长在山间,又哪里有听说过,有竹海围山而生?
这,的确是有些古怪。
“丸村老哥,你知这笼目山之名,可是,你又是否知晓,那“笼目”之意?
“笼目...确实不知。”
被勾起了些兴趣,丸村茫然地摇了摇头。
“笼目,乃竹笼之眼。而竹笼中,那便是笼中之鸟。”
“笼中鸟?”
丸村咀嚼着这个词汇,“可是,这与这笼目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自然是有些关系的。”
上条当麻叹了口气,“这围山的竹林,便是蹊跷之物。”
“竹林,在阴阳家眼里,向来有迷途之意,那围山的竹海,其意更甚。”
“丸村,你又觉得,这漫天的竹海,是谁人而栽?因何而栽?”
丸村自然不知。
“这些又与我何干!”他有些不安地叫嚷起来,“只是你说我们不好下山,这又是有何依据?”
上条当麻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蹲了下来,手指,在泥地里搅动着。
“...你,这是要作甚?”
“阵。”
“阵?”
“啊,笼目之阵,也是封印之阵。”
泥地里,划出了一个圆。
而圆中,却又是一个小圆。
“你看,这笼目山,与这笼目阵,又有何区别呢?”
“你...”
丸村干笑两声,“你在说什么疯话...”
“丸村老哥,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自幼运衰,便学了些许阴阳之术,虽说只是皮毛,却也勉强够用。”
“这笼目山下的竹海,与那“笼”何其相似!那么,如此说来..”
仔细一想,丸村智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接过了话,磕磕碰碰说道,“既,既然这竹林是“笼”,那,那岂不是还有“笼中鸟”....
“啊,没错,笼中鸟。”
上条当麻苦涩地抬起了头。
蒙蒙细雨,把他的眼睛打得模糊不清,那耸立的高山,压抑着,像一只厉鬼,凄吼着。
“兴许,和我们一样。”他轻声低语。
“它,也想着下来呢。”
丸村神色木讷。
不知何时,在这老实农人身上,浮起一片鸡皮疙瘩。
挥舞着木刀的手,也无措地垂了下来。
笼中鸟...
笼中鸟.....
这笼目山,以风水结成的大阵,又是封着什么绝世凶鬼呢?
而他们现在...
丸村悍然回首。
狼藉的竹林里,横七竖八的断竹,躺倒在泥地里,一条明朗的山道,赫然在目。
是在破阵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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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稍微晚了点(๑´ლ`๑)
PS2:画风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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