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了门。
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
千纸明泷斋嗅了嗅鼻子。
那是很奇怪的味道——不似酒香,却依旧浓稠,且细细闻来,又有些刺鼻的淡臭。
可那淡淡的臭气中,又不知怎的,居然夹杂着一丝异香。
也许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千纸明泷斋大大打了个喷嚏。
“喂,那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咖啡。”
“咖...啡?”
女人笑了起来。
十指飞舞,一粒粒黑珍珠被研磨成粉,又入滚水中闷蒸,只是片刻,一杯浓香醇厚的咖啡,便出炉了。
居酒屋外,依旧大雨淋漓。
豆大的雨珠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爆豆似的作响。
雨是寒的,咖啡是暖的。
千纸明泷斋小心翼翼地手捧杯壁。
暖流,顺着小小一杯咖啡,透过潮湿的衣襟,直接捂热了心头。
“异国的特产?”他问。
女人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他大为感叹,“若有机会,在下定当走出东国,云游四海。”
“会的。”
女人不以为意地笑了。
如果能忽视那异样的身高的话,她大概本是极为娇嫩的美人。
只是可惜,脸上,那横截面一样的狰狞疤痕,将一切美感,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尝尝吗?”她问。
银灰的长发,瀑布般散下,铺盖在地上,她慵懒地斜倚在柜台上。
“...唔。”
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千纸明泷斋面色极为纠结。
“可有毒否?”
女人顿时哭笑不得。
“没有。”她决定实话实说。
“尝尝吧。”
叛逆的骑士,舞娘.拉花娜如此劝道。
“不瞒你说,我对自己调制的混合咖啡,还是蛮有自信的。”
热气腾腾的咖啡,翻腾着奇异的香味。
千纸明泷斋咽了口唾沫。
“唔,唔!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不知道喝咖啡时该做什么,摆出怎样的动作,但好歹,他也是经常喝酒的。
以饮酒的礼节,他举杯,朝面前一脸莫名的女人微微一敬,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嘟嘟地便灌入喉中。
“如何?”
拉花娜凑上前,滔滔不绝地炫耀起来:“七种咖啡豆完美的混合在一起,香,甘,苦,淳,还有麦芽味,果香的气味...啊,对了,特色的话,果然还是“凝神”的功效!你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有没有觉得脑袋特别清醒?嘛嘛,再怎么说,也算是跑了大半个大陆收集来的咖啡豆,肯定是极为....”
“呸!呸呸!呕~”武士捶胸顿足。
拉花娜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怎的如此苦涩!?”
武士气急败坏地指着这黑黢黢的饮料,恼怒道:“莫不是在耍弄在下!?这般浑物,如何才能入腹!?”
好容易才将口中的异味吐了个干净,千纸明泷斋气喘吁吁,怒视眼前的女人。
“...果然啊,我和武士聊不来呢。”
拉花娜幽幽叹息。
细长的指尖,轻轻勾起杯环,小心地用湿纸擦拭了一番,终于将雪亮的小杯重新立在桌上。
“你不懂,完全不懂呢。”
“不懂什么?”千纸明泷斋皱了皱眉。
拉花娜咧嘴笑了笑。
“听说过项圈吗?”她忽然问。
“项圈?”千纸明泷斋眉头皱得更深。
“恶犬脖子上,必然套着项圈。”
她放肆地大笑起来。
“但是.....”
“如果只是憨傻的奶狗,就没必要了吧?”
她站了起来——哪怕只是佝偻着腰,也几乎是撑开了天花板。
千纸明泷斋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这并非是他怯战了,而是本能。
因为她太高了。
只有直立而起,才能最为直观的显示出那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挺直了胸才勉强能达膝盖,仿佛是蜷缩的大蛇盘直了身躯。
“在下太和一流,千纸明泷斋。”他慢慢开口道。
“阁下,便是喰之“泷姬”,可有误否?”
晾衣长刀早已出鞘,只要眼前的女人有什么异动,他便会毫不怜香惜玉的,第一时间斩下她的头颅。
“泷姬?”
拉花娜歪了歪头。
“啊,是的。”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武士的面孔。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太和一流的小...”
晾衣杆横切而来。
转瞬即达。
唇瓣还未来及吐出下一句的言语,刀,便已经斩到了身上。
银白的鳞甲坚持着,悲鸣着,可只是支撑了片刻,便支离破碎。
高耸的身体轰然而倒。
她重重地摔在墙根。
一阵碎石瓦砾便从屋脊上落下,毫不留情地砸在她头上。
千纸明泷斋拄着刀,冷冷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女人。
诡异的静默。
似乎是连细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真疼啊。”
拉花娜抱怨似地说。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分明已被重创,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可是,她却满不在乎地拭去腹部的流淌出来的鲜血。
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流法?缩地?”她仰视着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千纸明泷斋神色微变。
“不用那么惊讶。”
拉花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喰”在东国的能量....所谓太和一流的秘籍,并不算什么绝密。”
“恶犬知道的,总会比奶狗多些,不是吗?”她说。
武士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太和一流的秘籍不是什么辛密?
怎么可能!?
哪怕是太和一流门人无数,可是流法.缩地却是绝密中的绝密,甚至连门派中实权在握的长老都云里雾里。
一脉单传的绝技,只有真正意义上的传承者才有资格接触,又哪里是旁门左道所能获悉的呢?
他发现自己到底还是小觑“喰”。
三大流派,门人遍布天下,却对这毒瘤无动于衷;仙宗背倚三仙,却冷眼旁观。
为什么?
为什么在提出联合铲除这颗毒瘤时啼笑皆非?
难不成是畏惧这流寇一般的喰?
不,不可能!
那么....
千纸明泷斋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的几岁。
他们默许了喰。
默许了这颗毒瘤在东国的心脉上繁衍壮大。
“总算懂了吗?”
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拉花娜单手撑起身子。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千纸明泷斋面色渐渐变得难堪起来。
“明白了吗?从一开始应该明白的吧?”
她狞笑起来,张开了双臂。
“你被抛弃了呀,臭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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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日更的话,果然有些不适应呢..欸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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