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餐和坏消息

莱茵从冥想之中脱离，意识回归到外界时，屋外的天色已经大亮，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从窗户的缝隙之中传入耳朵，让他因为刚刚苏醒的意识一片朦胧。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莱茵从床上下来，由于一页夜盘腿冥想导致有些发麻的大腿肌肉让他一下子没能站稳，幸好他及时伸出手扶住床边，才没有极其丢人地摔倒。

等到脑海恢复清醒，身上的一些不适感也尽数消失之后，他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一些舒畅的表情，昨天晚上他的深度冥想带来的功效非凡，也不知是因为换了个环境还是为什么，原本预计还需要用两天时间才能将体内暴涨的神力以及精神力全部处理完毕，竟然在昨天晚上提前完成了。现在按照莱茵自己的推测，他的精神海的范围至少扩张了有五分之一的额度，而且精神海之中精神力的凝实程度也得到了大额的提高。除此之外，自己体内用来储存魔力的魔力核心也一口气扩大了一倍之多，其中贮藏的神力种类已经高达三种，只不过由于月神神力仅仅只有一丝气息，并不能真正称之为被他掌控，这也算是唯一一点的美中不足。

“整体下来，比起刚刚从精灵族回来，我的实力在可以计算的魔力以及精神力方面，至少提升了一倍有余。这还没有算上我对神力、魔法的掌握程度，以及武技方面的精进。”莱茵在脑海之中进行了一个小小的盘算，“现在这个状态，虽然说还是不可能跟那些变态级别的混沌之主、暴食之类的家伙对抗，但是至少也多了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看来这段时间的冒险和修炼没有白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发现自己实力进步了不小之后，莱茵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毕竟自己接下来会经历的危险绝对不会少，此刻在还算安全的时候多提升一分，未来度过危机成功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能多高出一筹。

心情大好的莱茵伸了伸懒腰，推开门，神清气爽地走出卧室，刚走出门来到二楼的走廊上时，他突然闻到一股饭香味隐隐传了过来。这股香味虽然并不浓郁，但是让连着赶路好几天基本上全靠自带的干粮解决温饱，连一顿热饭都没吃到的莱茵顿时精神一振。他连忙向楼下走去，走到客厅里面，看见辛西娅正在将做好的午饭一盘一盘地向饭桌上端去，而因为生病好久都没有下床的格林，此时也已经坐在了餐桌边上，一脸向往地看着自己姐姐的动作。

黑山城位于北境最北端，现在又是隆冬时节，因此白天的时间自然而然就更短了一些，所以虽然莱茵醒来时天色才放亮没多久，但其实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莱茵挑了挑眉，来到餐厅里，坐在了格林的对面，笑着说道：“怎么样，身体好多了吧？”

格林看见莱茵走过来的时候，脸上早已经露出了笑容，不过听见莱茵开口，还没等他说话，手中垫着毛巾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走过来的辛西娅已经笑道：“那是，今天早上格林睡醒的时候，竟然已经有力气下床走路了，而且他的胃口也比之前好了太多，所以我才做了这么多的饭，让他好好补补身子。”

辛西娅走到桌边，将手中的一锅汤放在桌上，莱茵伸过头去看了看桌上摆放的饭菜，菜的种类虽然不少，但是要说豪华奢侈那可是完全扯不上边。五六样菜里只有两盘是肉菜，而且都是市场上相对廉价的雪鸡肉，这种鸡是北境土生土长的特产，只能生活在温度寒冷的北方。由于北方温度寒冷，雪鸡的肉质因为低温导致非常紧致，因此这种鸡肉的口感可说不上好，比起其他的肉类都要柴很多，不过相对的，它的价格也就非常便宜，一般情况下一只整鸡也就只能卖到一枚银币的价格。对于辛西娅他们的家境来说，确实也只能吃得起这种肉了。

不过虽然肉的质量并不算高，但在辛西娅多年以来练出的好厨艺的制作料理下，这一盘盘荤素俱全的菜还是显得色香味俱全。

辛西娅将手在自己身上穿着的围裙上轻轻擦了擦，才将围裙摘下，坐在餐桌的另外一侧。她看了看莱茵的侧脸，指了指饭桌：“虽然说肯定比不了饭店酒馆里的那些，但是也是我非常用心做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尝一尝吧。”说着，她还为莱茵和格林两个人一人盛了一碗米饭出来，大米在帝国北境算是价格稍微昂贵一些的主食，但是比起已经吃腻的面食和土豆，也算是他们在贫困生活之中改善生活的好方法。

莱茵接过米饭，闻着没有被香料污染的纯净大米香味，不禁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放心吧，我的口味可一点也不刁，而且你可别小看了自己的厨艺，那些酒馆里的厨师，他们做出来的饭菜可真不见得比你好吃。”

“就是，姐姐你看，我就说你的厨艺已经是很好的了。”格林手中握着勺子，他的那一碗饭只装了小半碗，毕竟是重病才刚刚好了一些，辛西娅可不敢让他一下子吃太多，反而伤着身体，“你以前不相信我的话，现在连莱茵哥哥都这么说了，你该相信了吧。”

辛西娅笑着拿勺子柄敲了敲格林的脑门：“好好吃饭，现在还敢来笑话你姐姐了。”

莱茵看着这一幕，心中其实有些不是滋味，他从不到十岁就进入了教廷修行之后，其实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基本上就没有能和自己的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或许说曾经的他还有这种梦想，但是如今，这个梦想已经是完全没有实现的机会了。看着姐弟俩的亲情互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心里，却又想起了自己已经再也没法见到的亲生妹妹。

“西莉卡。”

精神海之中一阵轻微的波动，将沉睡的爱丽丝惊醒，不过感知到自己的宿主内心的一阵充满哀伤的精神波动后，她也并没有表达什么不满，此刻和莱茵心意相通的她其实是最能感知到莱茵的心情的人。她并没有尝试用言语安慰他，而是同样释放出一道温和的精神波动，如同舔舐伤口一般，安抚着莱茵的心情。

莱茵并没有沉浸在悲伤和怀念之中，刚才的那一阵心情低沉让辛西娅敏锐的察觉到了，不过看莱茵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所以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吃着饭，同时给莱茵和格林两个人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旁边晾着。

吃饭的过程中，调整好心态的莱茵很快就融入了姐弟两个人的氛围之中，三个人有说有笑，莱茵顺便也在聊天之中加深了一些对黑山城的了解。不过悠闲地时光过得往往结束的很快，吃晚饭以后，莱茵就和姐弟两个人打了声招呼，独自出门，一方面是进一步熟悉黑山城的情况，顺便去佣兵工会签个到；而另外一方面，也是为接下来进山做些准备。

走在街道上，莱茵一边琢磨着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一边和爱丽丝闲聊着天。

“按照你现在的实力提升情况来，这次进山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一千年前的那一次战争之中，虽然‘暴食’并没有和月神交手，但是从祂的记忆之中，我还是能找到一些有关于对这些神明的猜想。”爱丽丝说道，“那些神明在战争之中一个不剩地被团灭，残余下来的那些力量碎片本身就很难长时间的存活下来，尤其是这些原本身为法则化身或是法则掌控者的存在，他们在战争结束之后仅剩的残片状态，是很有可能直接被那些他们原本掌控的法则同化，最后彻底泯灭神智。”

“但是这个月神，祂似乎有些奇怪，当年就没有人能弄清楚这个神明究竟掌控的是什么法则，祂的力量和黑暗接近，但本身神明之中就有这一名黑暗之神。所以后来大家都认为，祂是神明之中少有甚至是仅有的一个异类，不掌控任何法则的存在。”

莱茵皱了皱眉，问道：“但是如果不掌控法则，那不就是意味着祂不能在自然界之中得到补给吗？那祂现在处于这种神力残余状态力量不断流失，可是流失的神力会去哪？”

“还能去哪？”爱丽丝触动了莱茵的精神波动，感知到了他的想法，冷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在失去了神力的循环恢复，同时又一点点地流进了力量驳杂凌乱的自然界之中，这位女神的神力自然也就会被自然界之中的那些魔力一点点同化、分解，最后变成纯净的无属性魔力，再被覆盖上其它属性的印记，随后这位月神，就彻底消散于世间，这世界上就永久性地减少了一位神明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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