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金六马克,您的出价最高。”
一番角逐后,娼'馆的主人指向台下一位男人。
只看外表,那家伙老的几乎能当萝妮的爷爷,已经开始谢顶,头发稀疏,胡须却很浓密,法令纹极重,年事已高,又缺乏运动,脂肪聚集在肚子上,仿佛屁股长到了前面,此刻因得逞而痴笑着,又为掏太多钱而缩紧眉头。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
萝妮虽然要回了那块布却不敢穿,穿衣要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只好将它捧起,堪堪遮在身前。
羞耻心几乎要将她燃尽,脸蛋发烫似炭火炙烤,股战协息,不敢抬头去看。
数十束目光舔舐般的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打量着,恨不得钻进她的体内窥探,身躯的每个角落都没被放过,只听到人们对她身体和样貌的评价与议论,言辞下流,不堪入耳,像买卖牲畜时的讨价还价,又像点评商品一般。
但当下的自己的确是可以交易的商品了,甚至连贞操也能被随意买卖,更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合法的,根本没人会救自己,无异于与律法对抗。
“恭喜您,罗塞尔老爷。”
对方走上台,伯纳德松开了死死抓着萝妮头发的手,将她推倒到胖男人的怀里去。
“这女孩今晚属于您了。”
这位罗塞尔老爷身上的老人臭和浮夸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
虽然萝妮讨厌他,但此刻却恨不得对方将自己抱紧点。
因为他的身躯臃肿,遮断了来自台下的视线,她紧绷的心弦终于能暂且放下了。
“您是先让她陪酒呢,还是直接带上楼享用?”
伯纳德压住欢呼声问到,萝妮深感不安,忐忑地望向罗塞尔老爷。
“我……”
他扭头望了望台下人。
“去楼上,安排最安静的房间,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明白了,请随我来。”
没让侍者招呼,而是亲自接引,这位罗塞尔似乎与伯纳德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看他的言谈粗俗,绝不可能是贵族,或许是个一夜暴富的商人吧。
走到二层尽头的房间,伯纳德敞开大门。
“这个房间一晚收费九马克。”
“知道了。”
娼'馆主人点燃了屋内的蜡烛,转身走到门口。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罢他便退步,合上大门。
这屋子的确如他所说,是全店最安静整洁的一间,室内虽说不如身处黎明之国王城的卧室富丽堂皇,但也有一般小贵族居所的水平了。
罗塞尔先是不吭声,环顾一圈。
“过去,打开。”
他指着墙角的一方衣柜,对萝妮发号施令。
不敢违抗,只能先拖一会儿算一会,对方没有直奔主题,这让萝妮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但躲得了一时,今晚又该如何是好?
初夜被高价卖给了他,那家伙花了大价钱,不得手是不会罢休的。
但绝不能让他得逞,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无论什么手段都使得。
刺激接二连三,萝妮的想法也渐渐极端。
打开衣柜,里面的两排架子挂满服装,每种款式都有从大到小四种码型,似乎能大致地适应不同身材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萝妮弓着腰,困惑地望向对方。
罗塞尔走过来,拖着下巴端详片刻,从衣架取下了一套服装。
“把这个穿上。”
递到萝妮眼前。
等等、这不是——
她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能用来日常穿着的服装,而是由薄如蝉翼的半透明材料制成,穿上和不穿根本没什么区别。
不,穿上甚至比不穿还要羞耻。
无助地望向对方,但罗塞尔当然不会同情,这情形他见得多了,那对阴险的小眼睛正眯成缝隙,满意地弯曲着。
“穿上它,光着屁股的女人没什么好看的。”
一边这样说,一边后退两步,打量着萝妮。
“慢慢穿上,我要好好欣赏。”
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买下相中的女孩,当然不能草草了事,否则岂不是亏大了,罗塞尔在想,今晚一切都要按着他的癖好进行。
没办法,只好暂时按对方的要求去做,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扭扭捏捏地撑开那套衣服,极尽缓慢之能事,一点一点地往身上套。
不过罗塞尔对此却似乎没什么不满,女孩因害羞而腼腆的模样对他而言也是极妙的刺激。
萝妮注意到那个男人身体的某个部分明显发生了变化,衣着也遮挡不住。
糟、糟糕,这家伙已经……
对方似乎因刺激而变得亢奋了,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心头警笛大作,危机感骤然传遍全身。
打了个哆嗦,心率急剧增加。
不、不行,绝对不能落到他手上,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
先是以余光环顾四周,因为是客房,窗子自然没有锁,而是打开以便通风,
屋子里没什么可用的武器,桌上仅摆着盛酒的陶罐和碗,墙角连个扫帚也没有,如今的自己只是个柔弱的女性,论力量如论如何都不是罗塞尔的对手,但那老家伙年纪大了,反应的速度已经跟不上。
要找准时机突袭吗。
想的简单,实际做起来谁知会出怎样的状况。
但无论如何,她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过来吧。”
罗塞尔说到,看得出他仍在试图装出一副见多识广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满脸得意已然遏制不住
萝妮弯着腰,遮遮掩掩地小步向那边挪去,对方却心痒难耐,干脆上前快走两步,忽然抱住不知所措的女孩。
紧接着罗塞尔弓身垂下了头,那对厚实且泛着酱紫色的大嘴唇凑过来,显然是在索'吻。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和这种人接吻啊。
面对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孩他真能下的去手吗。
萝妮拼命推搡着对方,扭头躲闪着,但那家伙好歹也是男性,根本挣扎不开,只好借着体重连连退步,可对方也跟着凑上来,眼看着就避无可避了。
就在此刻,萝妮的退路还被桌子挡住,火上浇油,退无可退。
刚刚桌子上有什么来的。
她回想起之前观察的结果,有几样东西被纳入了作为凶器的考虑,桌上陶壶便是其中之一。
伸手向后摸索,而那家伙的嘴唇也在越靠越近。
下一秒,萝妮猛地抡起水壶,挥向了罗塞尔的脑袋。
她清楚哪里是要害,将壶底边缘对准太阳穴的骨片使劲砸下,对方当即吃痛地大吼一声,手一松,萝妮趁机钻了出去,直奔窗台而去。
一时冲动就做了,如果忍耐一下的话——
不、不行,根本没有忍耐的可能,绝对不要被那种恶心的老男人玷污。
推开窗子,向下张望。
高度令她望而却步。
三层楼高,从这里跃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毫发无伤。
但……
心一横,闭上眼,一条腿跨上窗沿,猛地蹬出——
预想的下坠感没有出现,而是被抓住了。
虽然身体已经钻出了窗外,右脚的脚踝却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握住。
果然,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就算击打要害也不能放倒他吗。
“给我回来,居然敢打老子!”
“拜托,求求您了,快放手吧!”
“我可是给伯纳德交了大价钱的,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说罢他便开始用力拖曳,并高声呼喊。
糟糕了,要是被娼馆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无路可退,就算罗塞尔是男性也只是个年迈的老头子,手臂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萝妮的腿。
于是,萝妮用另一条腿蹬着墙面,骤然向前冲去。
这行为的结果便是身体又向下沉了一大截。
仔细看去,脑袋竟然已经与二层齐平了,距地面五码半,如果从这个高度落下姿势正确或许不会受伤。
扭头望去,那个男人竟然也只有三分之一的身躯还在屋内,对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执念,为了春宵一刻连命都不要了吗!
顾不了那么多,你要是把女人看的比命还重,就自己负责吧!
她决定故技重施。
如果再不放手,那家伙可能自己也要跟着掉下来。
运足力气,全力蹬去——
终于,这一回施在脚腕上的压力总算消散了。
自己却径直冲向了地面。
但——不要慌,想想吧,从高处坠落时该怎么办?
首先,调整姿态。
以脚尖着地,双腿弯曲缓冲,切勿用膝盖吃力,而是将身体前倾,继而双手撑地向前翻滚,以腰背肌肉贴近地面,以翻滚动作增大受力面积,抵消惯性。
虽然从没做过,但在这紧要关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咔”
肩关节传来一声脆响,骤然剧痛袭来,但她忍着疼痛完成了动作。
翻滚一圈过后,虽然全身上下像骨头散了架般疼痛,却没有痛得十分厉害的地方,似乎没受严重的伤,
肩膀尽管关节错动发出脆响,但还不至于无法运动,大概只是软组织挫伤。
做到了吗…
萝妮昂首望了望挂在三楼窗台目瞪口呆的罗塞尔,又瞧了瞧前后是否有人,娼馆的追兵已经出来了,她急忙迈开腿,朝附近深巷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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