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徘徊中，渐渐深入(2)

现在，在我所了解的所有线索里，可以肯定的知道或者了解我与小柚性转秘密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前不久在新闻里见到的自杀的晋泉，他曾经面对面地称呼我为“性别改变者”，所以绝对知道我性转的事情。

二个是不知是敌是友的转学生艾瑟，自我性转之后，她就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目的令人琢磨不透，从她的所作所为以及路奕对我的警告来看，似乎并不是普通人类。

事实上，路奕也在我怀疑的人范围之内，先放下婉婉的事不提，他似乎对我与艾瑟的事情特别关注着，而且时常提醒我不要接近艾瑟，可以看得出来，路奕与艾瑟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才导致他会对她如此小心。

最后，除了上面这些人以外，令我最不愿意怀疑，却最不得不怀疑的人——那就是小柚。

“告诉我吧，小柚……”我坐起身子，眼睛紧盯着他，虽然想尽量柔和一些，但语气没有丝毫放松，“我不是想要怀疑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也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沉默。

我们两两相对着，我望着他，而他却在逃避着我的目光。

“跟踪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他反问了我问题。

我蠕动了一下嘴唇。

“艾瑟……”

小柚忽然放下碗筷，走上前抓住我是肩膀，把我吓了一跳，手肘撞跌了床边的药瓶，咣啷啷滚到一边，他表情很严肃，紧紧盯着我。

“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吃了一惊。

“小柚……你……莫非是、很早就认识艾瑟了吧？”

我颤抖的声音说。

不想相信，却又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

小柚是认识艾瑟的，也就是说，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关于性转的事情，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表现的一无所知，小柚一直在隐瞒着什么。

他咬着嘴唇低下头，没有搭话。

“那个人转学过来的时候……我就应该猜测到了，”他喃喃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我没有想到她的目标是……你……”

肩膀上的手忽然松开，小柚颓然地背过身去，目光一直盯着地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仰起头，静静等待着，等待着他开口。

窗外雨声淅沥，让房间里倍显安静。

无论何时，小柚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即使是有什么事情对我有所隐瞒，也绝对不会伤害我一丝一毫——我从前一直是这样相信的，并且以后也打算这样相信下去。

所以，我想等他自己开口，将一切都讲明白。

小柚却出乎意料地迟迟不说话。

“小……柚？”

呼吸突然变得沉重，目光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背影。

拜托了……告诉我，拜托了……我知道你不说，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所以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吧。

小柚。

小柚弯下腰，从桌面上拿起刚才放下的碗筷，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噪音，他依然是背对着我。

一言不发地，小柚走到门边，轻轻拧开把手。

“等等！小柚！”

我急忙要叫住他，强忍着疲惫想要从床上起来，可是一阵眩晕突然袭来，让我不得不重新跌坐回了床上。

“小柚……等等，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用沙哑的嗓音问。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姐姐。”

“小柚！”

碰！

门被关上了，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将我与外面的小柚隔开成了两个世界，我空伸着手， 握住的只有冰冷的空气，再也无法跨越过那道门。

“小柚……”

我依然在徒劳地呼唤着他。

空落落的感觉从心头袭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小柚……

不知是不是变成了女生的缘故，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落在了床单上，我小心地抽着鼻子，抱紧自己的双膝，这才感觉到寒冷。

嘴角边，还留着他刚才为我擦拭饭粒时留下的余温。

小柚……

纵然心中呼唤千百遍，也是无济于事，那个名字，已经忽然变得陌生。

“要是不开口问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呢……”我低声问着自己。

回答却是沉默。

我一心一意地、将自己毫不隐瞒地面对小柚，将他当成全世界自己最相信的人，然而换来的，却是他的隐瞒与欺骗。

为什么，为什么……

发烧似乎开始加重了，刚才闹腾的太厉害，这会儿头越来越重了，我缩在被子里，全身却还是冷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事物像都隔开在磨砂玻璃外，喉咙里干涩涩的，火烧火燎。

“好难受……”

昏昏沉沉，就在隐隐约约快要睡着的时候，眼前恍恍地又浮现出了小柚的侧脸，那是下雨的天里，他站在爸爸刚离去的餐厅内，目光犀利而坚定。

“能守护姐姐的，只有我一个人。”

声音落下，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

心中泛起微微的温暖，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一瞬间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成了过眼云烟云，似乎只有那一刻的小柚，才是我心中真实的小柚。

小柚永远是我最能依靠的人。

是的，哪怕是我对他有所怀疑，哪怕是他对我有所隐瞒，哪怕我们俩忽然之间变得有些生疏，这一点是永远不变的，那家伙，永远会陪伴在我身边。

欺骗和隐瞒，一定是因为有他自己的苦衷。

我应该相信他。

半睡不醒中，额头上忽然传来的冰凉的感觉，是某人在为我换上新的发烧贴，熟悉的人伴在身边，目光柔和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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