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清歌玩味地笑了笑,一双清亮的眼眸,灼灼而闪。
“想不到娘娘已经听闻了此事。没错,下官近日确实正在处理这件案子。前几日,有个自称林延豹的男子,说是贵妃娘娘的胞弟,他不但硬闯凰府,打伤了下官府邸的奴仆,还口口声声威胁下官,要下官将拙荆交出来下嫁给他。”她话到这里,话题轻轻一转。
“下官以为,这个大闹凰府邸,胆大妄为到掠夺朝廷命官之妻,甚至威胁朝廷命官性命的无耻之徒一定不是贵妃娘娘的胞弟。”凰清歌非常肯定地下着结论。
林贵妃笑得有些勉强了。
“凰大人这是何意呢?”
“下官以为,贵妃娘娘蒙受皇上恩宠,娘娘家人定然是感恩戴德,人人遵纪守法,堪当平常百姓的典范榜样才是。所以,下官在想,那个无耻之徒一定是冒充皇亲国戚,打着贵妃娘娘的旗号,在外巧取豪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到处破坏贵妃娘娘的清誉。”
“下官想,长此以往,这种事情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对贵妃娘娘无疑是非常不利的。不过幸好神灵保佑娘娘,让这种无耻之徒落在下官的手中,请贵妃娘娘放心,下官定然会严惩不贷,不让任何肖小之徒有破坏娘娘清誉的机会。不知道贵妃娘娘,以为如何?”
凰清歌一席话说得林贵妃无言以对。
“当然,当然,只是——”
“只是什么?”凰清歌表现得十分关心林贵妃。
“娘娘是否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只要娘娘说出来,下官能够分担的,一定替娘娘分担。”
“本宫自然对于凰大人维护本宫清誉的做法十分感激,只是事关本宫,本宫不想其他人知晓太多。大人该明白的,是非太多,传到皇上耳中,对本宫总归是不好的。所以,所以——本宫有个不请之请,还望大人能够应允。”
事到如今,林贵妃也只能顺着凰清歌的话语接下去了。
凰清歌微微一笑。
“娘娘尽管吩咐,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下官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好话是不怕多说的,尤其是面对一个喜爱他人奉承谄媚的林贵妃。
林贵妃听到凰清歌的豪情壮语,她的粉脸上果然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凰大人言重了。本宫要大人应允之事,不需要大人赴汤蹈火。本宫只需要大人将那个,那个冒充本宫胞弟的无耻之徒,交由本宫来处理便可以了。”林贵妃言辞说得有些抑郁。
凰清歌原本就没期望这次能够一举灭了林延豹,她只想给他一个教训。
至于他的死期,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所以当林贵妃提出这个要求,凰清歌没有任何的异议。
“既然娘娘想要秘密行事,下官自当遵从。不过——”
她也不想惹来源源不断的后续麻烦。
“不过什么?凰大人但说无妨,一切自有本宫承担。”林贵妃此言一出,凰清歌当下心中有底了。
她道:“此事由娘娘处理,下官自然是放下一百个心了。只是有一句话,下官不得不说。万一日后又有人冒充娘娘胞弟而大闹下官府邸的话,嚷嚷着要下官的性命,要抢走下官的妻子的话,那么下一次下官可就难办了。”
“毕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个道理下官很是明白,但若这方便过了而让下官走投无路的话,那么,下官也就没办法给人方便了。娘娘,你说呢?”
凰清歌话中有话,弦外有音。
林贵妃是个聪明人,她焉能不知。
当下她笑了笑。“请凰大人放心,本宫担保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那么下官这就派人提取那个无耻之徒,让贵妃娘娘亲自过问处理。”
凰清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无须跟她们周旋下去了。
“唐七。”
“属下在。”
“派人从县衙大牢中提取出前几日那个冒充皇家国舅爷的无耻之徒,送交林家大宅,让贵妃娘娘亲自处理。”凰清歌清眸微闪,笑意连连。
唐七惊愕,却不能发作。
“是,属下这就去办理。”唐七几乎是愤愤不平而离开的。
凰清歌知晓他心中有怨,但是——
她要忍的事情,唐七也必须要忍,不但他要忍,云婉柔也要忍。
林贵妃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当然不会久留的。
“凰大人,本宫还担负皇上叮嘱的其他事宜,就此告辞了。大人就不必远送了,起驾!”林贵妃水袖一扬,立即有两名侍女上前,搀扶着她款款离去了。
“恭送娘娘。”凰清歌停驻原地,根本没有意思要送她一程,只是意思意思地躬身行了礼。
那林贵妃身侧的侍卫,在跟随离去的瞬间,他回头多看了凰清歌一眼。
那一眼,令凰清歌心头怪异的感觉再次升腾。
好锐利的目光!
好诡异的微笑!
她没有错看那个侍卫唇瓣漾开的那抹不成型的微笑,放荡不羁,又令人惊恐。
不由地,她好看的双眉,慢慢地紧锁起来。
那个侍卫,究竟是什么人物呢?
凰清歌陷入了沉思当中。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短短的半个月之后,她不但跟这个侍卫再次相遇,而且还知晓了他的身份。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时,当时她不在场的话,或者说她没有出手的话,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了。
林延豹的事件过后,唐七跟云婉柔一度不理解凰清歌的做法。
唯独梅秋池,听闻此事之后,他登门拜访,朗朗而笑,温润目光之中闪动异于常态的明亮。
“凰兄,几日不见,近日可好?”
白色玉扇握在他的手中,他立在凰清歌的案台前,面若桃瓣,双目如墨,静静地凝视着她提笔书写文章。
凰清歌红唇微启,笑意流淌。如此出尘美男在她面前,她还能写得下锦绣文章吗?她轻叹摇头,柔缓地放下狼毫玉笔,放置笔架之中。
抬首,她笑看梅秋池。
“怎么?梅大人最近频频光顾凰府,是不是在君前失宠,没事做了?”
她灵动的眼珠子晃悠一池的慧黠狡光,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令梅秋池淡然的笑容在瞬间凝滞眼角,愕然失神。
呃——
“梅大人,这是怎么了?”凰清歌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梅秋池察觉失态,他尴尬地笑了笑。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凰兄也懂得开玩笑了。”
梅秋池看着凰清歌,他总觉得虽然面对的是同一张脸,但是感觉却迥然不同。
过往,因为偏向女相容颜的关系,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凰远山会顾虑周围的人视他为娘娘腔,他一向都是规矩谨慎,做事一板一眼。
尤其在行为举止上,他特别会注重身为男儿的身份,不会做出这种类似女儿家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但是凰清歌刚才一颦一笑展露之中,那眨眼的瞬间,令梅秋池心中震撼不小。
要知道,书房内并非只有他二人,还有研磨的小书童,还有奉茶的丫鬟。
就算以往的凰远山——
也不会对他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的——
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经历劫难之后,行事作风跟往常大为不同,就连身上无意间散发出来的,介于非男非女之间的魅惑气势,也是他近日跟她相处之后出现的,而以往却从未给他这种怪异的感觉。
凰清歌看着梅秋池好看的双眉紧紧地凝起,似陷入困惑之中。
他来时微笑的俊美容颜,此刻看起来有些绷紧了。
糟糕!难道是她的行为举止出了什么差错,引发他的猜疑吗?
“梅大人,那个,那个,你怎么了?梅大人看上去脸色好像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凰清歌抬手,手背搭上了梅秋池光洁饱满的天庭。
手背传递的温度,没有灼热的感觉,应该是正常的。
凰清歌自顾想着的时候,梅秋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几乎是用嫌恶的表情看着凰清歌,水纹月牙袍袖飞速划开凰清歌的手。
“凰兄,请自重!”梅秋池的眼神此时有些尖锐,望着凰清歌,让她有一种发寒的感觉。
好像这种感觉就是梅秋池非常讨厌她,讨厌她就跟蟑螂臭虫,跟被车子碾过的蝙蝠一样嫌弃。
“告辞了!”
凰清歌还在犯疑之中,那梅秋池已经头也不回地挥袖离开了。
书房内研磨的小书童跟奉茶的丫鬟偷偷地打量着她,那眼神怪怪的。
这什么跟什么吗?莫名地朝她发脾气。
凰清歌看着翩然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慢慢远离,她是不解,又懊恼。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心被驴踢了,她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他却莫名对她发火?
这个号称王朝神童的美男子,今天是不是哪根神经不对头,或者说是惹了什么烦心事了,竟然迁怒于她?
凰清歌抑郁不已,她抬脚习惯性地坐上案台,却忘记了身后是一大堆的案卷资料跟古代书籍。
哗啦——
一大摞的书籍跟案卷资料全部倒塌,洒落一地。
凰清歌回头一看,她长叹一声,祸不单行,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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