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你能与不能。”
“只问你敢与不敢。”
“陆安汉!”
无忧的声音骤然又升了一调。
“今我无忧,只问你一事。”
“令我汉民安居乐业,复我大汉万年盛世。”
“你敢做吗?”
无忧向前走了一步,仰起头,盯着陆安汉的眼睛。
“告诉我,你敢吗?”
“...”
“敢!”
陆安汉忽然惊觉过来,目光清明,直直的盯着无忧。
“我敢!”
几乎是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声音令他自己的耳朵震的生疼。
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毫不躲避的直视着无忧的眼。
目光仿佛比无忧方才更锐利。
无忧盯着他。
很久很久。
而后,向后退了一步,冲陆安汉拜了下来。
“恭喜主公,我这局,您破了。”
“自此以后,汉臣无忧,为您幕下辅臣。”
“甘效犬马之劳。”
......
执政殿。
杨钊煊坐在偏位的椅子上,单手支着头,好像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不停拍击着扶手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急。
“按时辰该有消息了啊...”
杨钊煊心里这么想着,手指的频率又快了些。
对面则是掌府李仁泽。
此时李仁泽已将手下的亲信都招到了执政殿。
“怎么样,幽州的防务所有回信了吗。”
见陈承义回到了殿内,李仁泽面上燃起一丝希望。
“掌府,我刚才联系了幽州防务所。”
“他们说无能为力。”
“该死,杨钊煊一定是有备而来...”
李仁泽先前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若着尸体能过北州不被发现,那么经幽州的时候便可被自己的人拦下来。
如今却成了空。
“掌府,不必如此,江里浪那么急,说不定...”
“你闭嘴!”
见来者是首备局长王彦,掌府忽然抬起头,气急败坏的冲他吼道。
“你当我果真不知道你那些吃里扒外的勾当吗?”
掌府想起那日的文件上契着王彦的签名,顿时竟气的站起身,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若没有你,我岂能有今日。”
此刻李仁泽连录像的账都算在了王彦的手上。“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王彦倒在地上,内心很有些懵。
“他莫不是想把事甩到我头上?”
他突然想到。
“掌府,您不能这么对我啊,属下平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到这里,王彦撑着站起身,冲着掌府喊道。
李仁泽恨恨的撇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心思急转之下,王彦突然站起身,冲李仁泽吐了口口水。
“你这狗官,我平日里帮你做了不少事,你竟然想落井下石?”
“我还知道你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你等着!”
“杨执省啊。”
王彦突然转过头,撑着身子走到杨钊煊身边,面容很有些凄切。
“下官也是一时糊涂跟错了人,我愿意弃暗投明,揭发这狗官,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然而,在此之前,王彦一直都被视为李仁泽最忠实的下属之一,此刻骤然反水,任谁只怕都无法相信。
何况是以多疑著称的杨钊煊。
“王局长放心,国主圣明烛照,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杨钊煊闭上眼,不再理他了。
“执省,我知道他很多罪证的,执省,我...”
然而任他怎么哀求,杨钊煊都不为所动。
直到内殿传来一句话。
“何人在执政殿大肆喧哗,拖出去。”
世界安静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国主终于走了出来。
“方才防务省来报了。”
“渭河沿岸没有发现尸体的迹象。”
国主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走到主位坐下。
这一刻,无论杨钊煊还是李仁泽,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不同的是,李仁泽的面上是狂喜。
“国主明察,臣早就说,定是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有意陷害...”
“嗯,杨爱卿你说呢。”
杨钊煊也愣住了。
深思片刻,只好回道。
“回国主,臣以为有此可能,但最好还是多加排查一下为好。”
“嗯,这样啊...”
国主思索了片刻,站起身。
“既如此,李仁泽贿赂朝臣,念其初犯且罪行较轻,着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至于我方才看了,这里罪状竟还有不少大额事项是首备局王彦做的。”
似乎是知道刚才大肆喧哗者是王彦,国主很有些生气。
“着革职细察,量罪判刑。”
“是。”
“首备局局长的官职,就由两位爱卿共同选任吧。”
说完,国主走出了执政殿。
留下李仁泽与杨钊煊大眼瞪小眼。
半晌,李仁泽开口了。
“不知对首备局长一职,杨执省有何意见。”
“李掌府在位多年,对首城民情最是熟悉,您来说吧。”
“那...”
李仁泽停了一下。
“首医司司长黄武德如何?”
“哎,职位事物相差甚远,恐难胜任。”
“赈济局副局张标如何。”
“张标过于莽撞,只怕不行。”
“...”
一连说了几个李仁泽亲信的名字,杨钊煊一一否决。
“可恨,只怕这次不能用我们的人了...”
李仁泽低声恨恨的道。
“掌府,我荐一人,一定可以。”
“哦,快说。”
李仁泽此刻是很信任陈承义的。
“陆安汉如何?”
李仁泽忽然愣住了。
“陆安汉?”
李仁泽灵光一闪。
无名小卒,杨钊煊一定不知道这人,而且与自己是一派,为人又机灵...
“我首城防务司有一人名叫陆安汉,为人机灵,又屡立奇功,可以重任,不知杨执省意下如何?”
听到这名字,杨钊煊眼睛也亮了。
他还记得陈承义说过,提供罪证的人就叫陆安汉。
“嗯,既然是基层人才,深知民情,想必一定可以不负众望的。”
“既然如此,便由他任这职位了,杨执省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两方于是都笑了起来。
......
搭着公交,陆安汉与无忧踏上了回公寓的路。
“对了,先生!”
陆安汉这才想起他来找无忧所为何事。
“是,主公。”
“那乞丐...”
“那是我派人扮的,血用的是血包。”
“大概飘了十几分钟就自己划破麻袋游上岸了。”
“...”
陆安汉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傻子。
“不过,那掌府打的是真的狠。”
无忧忽然笑了。
“那人现在被河水泡的感了冒,手臂又被打肿了,正在医院打点滴呢。”
“...”
“对了,无忧。”
“什么事,主公?”
“...以后别叫我主公了,叫我安汉就好。”
“...好。”
“还有...”
“?”
“你如今做了我的谋士,那第一个月的工资...”
“抱歉了,安汉。”
“这个可不能免。”
“毕竟我也是要恰饭的啊。”
“...”
看着忽然卖萌的无忧,陆安汉忽然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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