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当然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
因为之前,她就经常在这个点上露出马脚。
所以她立马避开了逆回川的眼睛。
“好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管。”
“你刚才不是叫我了吗?”
“复诊的时间还没到,我说了不去!”
江夏猛地甩开逆回川的手的时候,伤口一震。
倾身向前的她被逆回川一把接住。
“为什么这么固执?!”
“因为……我没事!”
暂时没有力气的江夏,扶住逆回川的肩。
相互生着气的两人,在刚进门的蔡瑾雅看来,却是在做着目中无人,招摇过市的姿势。
“就算你们要结婚了,在人前也该懂得分寸!”
“怎么?”江夏故意当着蔡瑾雅的面,紧紧抱住逆回川,趴在他的肩上,一点都不友好地瞪着她。
“这是江家,我想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吧。”
“在长辈面前,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的确是年长于我,但我只对值得尊重的人行长辈之礼。”
“一个野在外面那么多年的丫头,一回来就这么放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我看得起自己,是长辈你——漏洞太多了。”
“你说什么?!”
“江夏。”
逆回川将江夏的身子扶正,出声制止她继续跟蔡瑾雅针锋相对下去。
“逆少,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处理。”
“谁跟你是家事?就算是家事,他也已经是一脚踏进家门的人了,你凭什么让他走?!”
江夏拉住逆回川的手,在蔡瑾雅眼前,带着他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关上房门之后,江夏就松开了手。
逆回川知道现在自己是江夏的工具人,但是刚才的拥抱和牵手,让他的内心深处沸腾了一下。
“这样你的心情就会好一点吗?”
“这样……她的心情就会不好。”
江夏靠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
逆回川以为她不再理会自己的时候,却听见她说,“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你了……”
……
“我不该……太相信你……”
之后,江夏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了响动,逆回川便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而逆回川走后,江夏重新睁开了眼。
看着那扇被逆回川关上的门。
……
是你自己说的,就算没有那些回忆,你也……
你也会……
——江夏不想再想起当日的情形了!
她吞下几粒止痛药,希望能止住那隐隐作祟的痛。
不过她也知道。
这痛,是她该承受的。
……
在房间外的逆回川,遇上了来给江夏送牛奶的芬姨。
“她刚刚睡着了,牛奶就不用给她送了。”
“知道了,逆少。”
“芬姨是吗?”
逆回川叫住了转身要下楼的芬姨。
“你也认为,我跟她不要结婚比较好吗?”
“这……”
芬姨没有想掺和进他们之间的事。
她只是看江夏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便想着说些能让她宽心的话来安慰她。
没想到这会被逆回川听见。
“是我不该对小姐乱说话。”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先走了。”
跟安齐郡谎称落下东西的逆回川,自己也不明白半途折回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问清楚吗,她对我冷漠的原因?
既然我不记得她了,那么她的冷漠……
应该也无关痛痒才对,却为什么……会这般在意?
甚至看见她痛苦的模样,会有寸心如割的感觉?
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我……
没有记忆却要承受这份痛,这对我来说……
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不结婚……
比较好吗?
似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她也是吗?
所以才对我这种态度?
……
“逆少,你拿东西也拿太久了吧。”
逆回川没想到安齐郡还站在门口。
“你还没走。”
“你说要送我回去,我当然就叫司机先走了啊。”
“……既然你没事,去喝酒吧。”
……什么情况?
在安齐郡的印象中,逆回川只主动找他喝过一次酒。
那次,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对江夏再有任何不轨的想法而请。
这次,又是什么鸿门宴?
“你都这么说了,当然奉陪。”
不管逆回川有什么目的,安齐郡都不会推辞。
……
半夜,江夏还是睡不着的时候,安齐郡给她发了条信息,上面是酩酊大醉的逆回川,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的视频。
“你为什么要带他去喝酒?!”
江夏立马打了电话过去。
“这你可冤枉我了,每次都是他带我去喝酒的啊。”
“你为什么让他喝这么醉?!”
“这你又冤枉我了,让他喝醉的可不是我……”
江夏听出了安齐郡的话外音。
“为什么,他要为一个陌生人喝醉?”
“因为他知道,你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人吧,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所以这样才更痛苦。”
……
“我以为江绫媛的身份,和逆家的婚约,会让你开心的天天围着逆回川,笑得合不拢嘴。就算他忘记了,你也会把你们之间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跟他说,说到他耳朵长茧为止。”
……是吗……我应该这样做吗?
“他现在这样,不是你的错。”
!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有个叫齐雨深的人来找过我,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你一定会认为是自己让逆少变成这样,而自责到无法自拔。”
……
“为什么会是你的错,那种选择,换作是谁都……”
安齐郡正亢奋的时候,江夏就挂断了电话。
还以为他什么时候开窍了……
阿深找他干吗……
……
江夏的确是无法原谅自己。
安璐知拿离家十几年的母亲,和跟她许下未来的逆回川当人质的时候,江夏觉得她真是挑对了人。
如果不是顾及他们,江夏早就让安璐知尝到见血封喉的滋味了。
而她更厌恶的,是顾及那个母亲的自己。
怎么会犹豫呢?
怎么能让逆回川替自己做那样的决定?
在他做那个决定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阻止呢?!
依赖他到这个程度的话,最后只会害了他吧……
已经不止一次是这样的结局了。
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就知道。
——却还不知所谓的一味追寻着。
唾手可得的时候,却又在一个劲地往外推。
现在什么都归位了,但……
却也什么都没有了。
江绫媛。
果然是被诅咒的名字。
……
让她更深切的有这种感觉的,是第二天一早传来的消息。
“逆家那边要暂缓婚礼的事,看来他们是想找个时机取消了,虽然名字没变,但是对象是你,哼……”
这消息由蔡瑾雅来传述,江夏觉得更不是滋味。
蔡瑾雅表面很淡然不在意的样子,就像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似的。
江夏知道,其实她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你很庆幸吧。”江夏瞪着蔡瑾雅,“那个时候安璐知没有说出你的名字。”
“你什么意思?!”
蔡瑾雅一下就被江夏激了起来。
“能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是当被威胁的受害者,还是当一切罪孽的始作俑者,当我给你个长辈的尊严,你自己选!”
江夏放下话就出门了。
如果不是蔡瑾雅用词这般刺人,江夏也没打算这么直接。
江夏坐上车就让司机直驱逆家。
见到逆冥嶟,二话不说的开口就问。
“你不是言出必行吗,这才几天就变卦了?”
“不管见几次,还是一样的不懂礼仪,之前你的身份是管家也就罢了,你就想以现在这副模样进逆家的门吗?是新的报复手段?”
“……什么意思?不是……取消了吗?”
“什么取消?我说的是延迟。你没伤到脑子啊,理解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江夏回想了一下才惊觉,蔡瑾雅说得的确是延迟,“取消”是她用来气自己的臆想。
没想到会被她气得一时头脑发热……
江夏心虚的气焰,在逆冥嶟面前一下就消了下去。
“你,都是选他回来的时候,特意来这里闹事给他看的吗?”
什么?!
江夏顺着逆冥嶟的目光往楼上看去。
果然是逆回川!
为什么在这里?!
昨晚喝醉了酒,安齐郡怎么不送他回白马公寓?!
江夏见逆回川看着自己,被雷击中似的猛然避开!
虽然有些宿醉,逆回川却依稀觉得,此时的这个场景……很是熟悉的样子。
酒精作祟?
不过,逆回川记得刚才逆冥嶟说得话……
听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她跑过来“质问”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么之前,她是来质问什么的?
逆回川的心里,产生了一点期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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