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觉得没有比现在更丢脸的时候了。
而且,逆冥嶟的话让她知道,上一次她冒然跑来的时候,逆回川也在这里?!
这个事实,简直麻痹了她的半个大脑!
江夏立马恭敬地垂下双手,恭敬地合起放在身前,十分注重礼仪的对逆冥嶟弯腰行礼之后就想马上走。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的话,还请您直接联系我,不需要通过第三者来转达。”
逆冥嶟斜眼瞄了一眼江夏。
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是又在想着怎么给别人挖坑吗?
不过看她这表情,像是真的忐忑到就要流汗了……
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的逆冥嶟,心情舒畅了不少。
“既然你肯守礼仪,那我也直接把延迟的原因告诉你。”
……这么好?
“原本是说,婚期定在你伤愈之后。以你的身体素质,两周应该就能恢复到在人前表现的无恙的程度了。但是回川昨晚回来的时候说,你的身体不只没好转,还变得更差了,总不能让你在行程紧密的婚礼上晕倒吧,世家的笑柄已经够多了。”
……他专门回来,就是为了跟逆冥嶟报告我的身体状况?
“我的身体正在恢复,是我们沟通不足才让他误会了。”
“是吗?总之,婚礼已经定在两个星期后。那时学校正在放年假,可以更好的安排时间。这是极限了,再延期下去,怕是又会变成另一个笑话了。”
“知道了,不会再延期的。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江夏就要松口气的时候,逆冥嶟叫住了她。
“你把他也一起带走吧,我这里可不是让醉鬼来发酒疯的地方。”
……急着离开就是不想现在跟逆回川有所接触,竟然还要在那样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独处吗?!
不过……发酒疯?
他吗?
……
江夏偷偷瞄了眼下楼来的逆回川。
“你两次都是来跟我要人的不是吗?现在人给你,又不要了?我们逆家可不是供你玩笑取乐的地方。”
“……我没有玩笑……知道了,我送他回去。”
江夏先坐上了车,坐立不安的等着逆回川。
……
见江夏先出了门,逆回川才开口询问逆冥嶟。
“昨晚,我做了什么不成体统的事吗?”
“以后,这种一觉睡醒后,就会忘记的有失仪态之事,别再做了,只会让看的人,更觉得丢脸。”
“是……”
昨晚自己做过些什么?
又说了些什么?
逆回川只有断断续续的印象。
……
“怎么醉成这副模样,被记者拍到,不知道又会写成什么样,你以为你现在的形象很好吗?”
“和江家的婚礼……就此作罢吧……发生了这么多事,您怎么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让它这样进行下去?”
“怎么,这不是遂了你的心意?”
“……您明知道……我不记得她了,您明知道……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之后就立马结束这场没有意义婚礼。”
“怎么是没有意义,政治婚姻,意义最明确了。”
“……您明知道不是……她该是什么心情?我又该用什么心情对待?”
“你是真的醉了?”
“为什么我会不记得?身上没有受伤,也不是出了事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有品酒兴致的逆冥嶟,因为逆回川满身酒气的胡言乱语,完全扰了他的兴致。
他放下酒杯,满眼嫌弃地看着他的这个儿子。
“为什么只忘记了她……干脆全忘记了多好……”
“不是忘记了吗,那就该有个忘记的样子。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
逆回川在睡梦中,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的情形。
被酒精麻痹了理智的自己,原来真的很丢人。
而现在另一个觉得丢人的,是因枕在自己肩上的逆回川,而无法动弹的江夏。
昨天才说了那些话,今天就因为怕对方悔婚直接跑到人家家里闹腾。
这就算了……
——还是在他眼皮底下。
江夏不知道别人是否会看得出来,但她现在后背的虚火,已经烧灼的快燎上眉毛了。
逆冥嶟说……
把人给我了……
是真的吗?
没有为难。
没有阻拦。
这一次……这么简单?
……
回去的时候,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但逆回川的鼻息扑在江夏的侧脸。
她的心里满是焦躁!
不安!
要完!
……很快的,车子停在了白马公寓楼下,因为逆回川还在睡,江夏也没有主动叫醒他。
不自然地瞄着逆回川无意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江夏的神情恍惚了起来。
从十六处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过他的温度了。
之前在蔡瑾雅面前那次,是为了气别人而做的。
江夏并不想让逆回川成为自己的工具。
所以那时,她本能的排斥着,有关逆回川的一切感受。
……
而现在,最难闯的家长那关也闯过来了。
江夏没想到,得到家族的许可,心情会是如此的不一样。
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个。
但起码,现在不用时刻提防来自近处的暗箭。
江夏看着逆回川的手,看着看着……
手就不自觉地覆了上去。
她的手不敢靠得太紧,只想轻轻略过。
就在她自我满足的时候,手立马被逆回川反抓住。
“这,才是你之前对待我的方式,对吗?”
!
他!
他刚刚是在钓鱼!
而且自己还上钩了!
江夏一时语塞,但还是很快的镇定下来。
“我只是想叫醒你。”
“这么温柔的方式,可叫不醒我。”
装睡的人当然叫不醒!
江夏转身就要下车。
但现在的她,哪里逃得掉。
逆回川快一步将她扣在门内。
“看你今天跑到父亲面前,说那些话的样子,多少安心了一点。原来,他们说得话还是有真实性的,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什么意思?我对你来说,不是陌生人吗?”
“虽然是不记得,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可以确定的是,你不是陌生人。不然,对病床上的你,只是看了一眼就动恻隐之心的我,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明知空白的地方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拥有记忆的她却据自己于千里之外。
那没有记忆却总是想靠近她的自己,岂不是成了跟踪狂?
——这是逆回川在此之前对自己的疑问。
他见江夏闪躲动摇的眼神,乘胜追击,继续靠近,在她耳边说,“虽然不知道你在倔强些什么,但是,不要把我变成太奇怪的人。”
……江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地扭过了头。
逆回川也没强求她,而是直接下了车。
记忆是没回来,但是感觉……
刚才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似乎回来了一点点。
但是逆回川的头还是刺痛着,他知道这不是因为酒精。
记忆……
真的回不来了吗?
……
车内的江夏看着远去的逆回川。
紊乱的心跳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的逆回川,还是能够让她心动。
但是,她却觉得,被他撩动心弦的自己,更加无药可救!
……
逼着你说……没有关系。
逼着你放弃……被选择的权利。
逼着你……忘记自己。
这样的我,还能心平气和的站在你面前,和以前一样跟你笑,跟你闹吗?
做不到。
我……
在变得更强之前。
——做不到。
“小姐,是直接回家吗?”
“……回去吧。”
出院之后,只去过一次的欧阳家,江夏想都没有想过要再去第二次。
因为看到欧阳晴的模样,只会让她产生“那个时候应该放弃你”的负面感情。
付出代价找回来的人,一直让自己不舒服的话那就更加没有一点意义了。
更何况,主动去找她的人……
还是自己……
只能眼不见为净。
而不想被牵扯出关系的唯爱山庄,也无法再踏足。
现在,江夏能去的地方——竟只有江家。
……
之后的一周时间里,江夏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嗜睡如命。
这是倒在十六处时造成的后遗症。
那日,为了保留住意识,勉强止住血的她,拼命的硬撑才撑到欧阳景来救自己。
——要把那日耗费的精力补回来,还是需要些时间。
静养,已经让江夏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要是没有被刚醒来就见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逆回川而受惊的话,她会好的更快。
这给人惊喜的方式……还是跟以前一样……
“怎么这个时间还在这里,你是想我留你吃饭吗?”
“医生说你的伤口已经愈合好了,对吗?”
……既然已经问过医生了,还问我干吗?
故意想听我说谎吗!
“明天有个地方要带你去。”
“……哪里?”
“唯爱山庄。”
……
“我不去。”
江夏一头蒙在被子里。
“……婚礼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又反悔了?”
婚礼,跟唯爱山庄有什么关系?
她偷偷露出一个脑袋。
“……什……什么意思?”
“婚礼场地改在了唯爱山庄,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改地点?”
“是你去逆家那天就决定的事,可能……是我酒后说了什么吧。”
说了……什么……
“明天去是看场地的,婚礼的相关事宜也需要你提前熟知。”
……江夏的眼神还是有些犹豫。
“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改的地点……是唯爱山庄?
应该不是阴谋吧……
“……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那我明天来接你。”
见江夏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盯着自己,逆回川加了一句。
“到时候可别逃了。”
“不用每次都提醒我,我要逃的话会提前跟你说的。”
江夏一头又栽进了被子里。
“那就好。”
——哪点好?
会逃?
还是会提前跟你说?
……
再次踏上山庄的土地时,江夏的动作显得如此生疏。
特别是被雪覆盖后的模样,让她更为茫然。
明明是自己一手建立起的地方,江夏却紧跟在逆回川身后,一步也未偏离,目不斜视的样子,就像出了故障的机器人一般不自然。
“你在这里偷过东西吗?”
逆回川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
“要是没偷过东西,干嘛这么左躲右闪的怕被人发现?”
“……你多心了,我没有躲。”
江夏避开逆回川审贼似的目光。
“今天我们要来的事,整个山庄都知道,因为是婚礼前所有事宜的最后确认。”
!
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怕变了身份的自己被这里的人认出来……
听了逆回川的话,江夏倒也轻松起来,只是仍像个小媳妇似的,跟着他走这走那。
可新人要做的事了解结束之后,江夏就变得无聊了起来。
因为逆回川正被人团团围住。
看来他为这场婚礼的确没少操心。
——但有必要事无巨细的都问他吗?
江夏在旁边听着,耳朵都快起茧了,逆回川却乐在其中似的,不厌其烦同他们一遍遍地确认着。
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江夏已经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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