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之泪.3

(3.)

我的手机此时又亮了亮，打开手机，我注意到这一次是小南发给了我几段短视频，看环境应该是酒吧之类的地方，一群年轻人坐在包厢之中嬉闹着，所有人都穿着派对服，看起来像个化装舞会，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这样的画面持续了五分钟之久。

五分零二十四秒，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小丑从门缝中探头进来。

那一瞬间所有人似乎都有点愕然，然后小丑很友好地对众人挥了挥手，年轻人们似乎瞬间就接受了这位不速之客，将他迎进了室内，一群人再次开始嬉闹，小丑也加入了到了狂欢之中，并且就像为了炒热气氛一样依次对在场的年轻人们恶作剧，时而抢过他们的杯子做偷喝状，时而从桌下钻进钻出。似乎并没有人在意这些，就算被吓到了也只是一阵笑骂。

六分零二十秒，小丑退场并离开了包厢，走之前他就像来时一样在门缝中对众人挥了挥手。

第二段视频依旧是这个包厢，所有人依旧在玩闹，但是有几个人明显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样子，开始不断地打哈欠，有些人甚至直接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起来，特别是之前被小丑抢过杯子的那几个人。

随后又有几人倒下，十分诡异的——刚才还显得精神十足的众人在五分钟之内就开始相继陷入了昏睡中，画面变得一片死寂。

紧接着，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带着副面具，但是在他起身的瞬间，面具的绳子似乎有一边断了，露出的他的面容——是阿金。

紧接着，阿金重新戴上面具，打开包厢的窗户对外头做了几个手势，几分钟之后，他的父亲赶到了，并开始协助阿金一起搬运那些昏睡的成员们，不过不巧的的是，这一幕被一个男服务生目击到了，他表现出了担心并似乎询问了些什么，而阿金则是用爽朗的笑容敷衍过去了，他指了指他的父亲，然后说了几句，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意思好像的把这里放心地交给他就好，于是服务生果然离开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很放心还是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打算插手。

“这就是证据。”我收起了手机：“终于被我们找到破绽了，你在酒吧留下的监控录像里非常清楚地照到了你的脸。”

“是吗……啊，或许就是这样吧。”阿金忽然发出了低沉而诡异的笑声：“这种事也无所谓了。”

他身后的小丑彻底成型并向我们扑了过来。

我立刻作势迎战，当然，艾米和雪兔这两个近战派抢先一步拦到了我前方，艾米扬起了球棒狠狠殴打小丑，我几乎觉得有种令人牙酸的破裂音响彻了耳际，而雪兔则是变出一堆飞刀甩出并将小丑的裤脚钉在了船的甲板上

就像所有我打算简单粗暴地解决事情时一样，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杆火箭炮，并且在无视了船长吼叫的情况下直接开炮，一阵黑烟过后，船身并没有明显损坏，但是那些挤在船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们。

……反而显得我们比较像亡命之徒。

出乎意料的，小丑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缠，比起之前秦风的那只超大型的怪物，甚至是菲奥娜的三头犬都差了一大截。只是一击就随着硝烟消失了。

“赢、赢了吗？”我还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那种怪物充其量也只能靠突袭致胜，再不然就是人海战术。”

艾米发话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亮的光芒从我的头顶洒落下来，让人觉得十分刺目，螺旋桨转动的响声让我仰头望向夜空，果然看到一台直升飞机正在缓缓的靠近。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半挡住自己的眼睛，在几乎让眼前的一切都失去立体感的白色之中，我看到艾米似乎很愉快地对飞机上的人挥动着双手

啊，眼睛都要花了——真没想到过分强烈的光辉是会让人觉得如此排斥的东西。

之后，偷渡客和阿金纷纷被随后追来的警察快艇带走了，而我们作为最大的功臣或者说是可疑人物，居然获得了直接由直升机接送的特权，虽然我一点也不开心就是了。

又是一阵几乎通宵的调查和质问，我们才算被批准离开警局。

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菲奥娜没有再出现，警察那头也没有她的消息。

她是趁乱逃走了吗？

还是说……

不祥的预感始终萦绕着我。

就在几天之后，我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他们说在海滩找到了菲奥娜的尸体，太阳穴有枪伤，但很明显是自杀，而就在当天，阿金也在拘留所里自杀了，据说是撞墙，连脑浆都撞出来了，现场非常凄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啦——”在我放下电话后，趴在我被子上的小玉直起上身抬起前爪晃了晃：“不管怎么说，那两个人也算是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了，以你们人类的浪漫主义来说，这也是好事一桩吧？”

“人死了以后是什么都不会留下的，灵魂也好，回忆也好，其实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呀——毕竟我也是现世和彼世的管理者之一嘛，要我说的话，人死后就是能量流，进入所谓的黄泉之国后负面的能量和正面的能量就会分离开来，负面的能量或化作种子，或者化作其他的什么被消耗掉，而正面的能量则是支持着人类世界的运作，比如人类的出生什么的——这其实也跟你们说的投胎转世很像吧？所以此时的他们应该友好地化作了能量流，并且很快就会再次投入到新生之中啦！”

“是吗。”

“……等等。”小玉忽然站了起来：“看起来这次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哦。”

“打扰了，我进来了！”

艾米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然后门就毫无预兆地被打开了。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被子从脖子开始把我的全身裹了起来，反正我是不太想被其他人看到我的睡衣。

“哦我的老伙计，你这是打算要睡觉了吗？抱歉，看起来我吵到你了？”

“……不……没事……”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小玉跳下了床：“看起来你打算回到那女孩出事的那一天，是吧？”

“就是这样，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艾米插着腰爽朗地笑了：“这可是我成年之后第一次被人追求，不想留下遗憾，所以除了时间回溯之外，我还希望你能改变一下菲奥娜的因果，至少让她有个可回的地方吧，她都流浪了那么久了。”

“没问题，我可以让她成为‘失物之丘’的住客之一，也可以彻底改变她的因果，让她能够心安理得地呆在这里，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个嘛，我倒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艾米掏出了她的沙漏。

我惊讶地发现，她沙漏下方所储存的沙子几乎快要满了。

“这些全部都给你，如何？”

“嚯嚯，这还真是下血本了~那么——”

小玉用尾巴扫了一下沙漏，只见那些本来已经快要漏完的沙砾重新回到了沙漏的上方。

“时间回溯的往返费用我就收下了~❤不过改变因果的费用还差一点，你准备怎么办？事先声明，我们是接受赊账的，也就是说在之后你战胜了Confess也暂时不会有沙子下漏，直到改变因果的费用付清了为止，如何？”

“No Problem！”

？？？

我觉得的有些跟不上这两个的思维速度，但就在小玉再次抬起尾巴准备碰触艾米的沙漏时，我一把拽住了她的尾巴尖。

“喵喵喵？”

“……怎么了，老伙计？”

一双鸳鸯眼和一双蓝眼同时诧异地望向了我。

“呃……我知道局外人插嘴不是很好……但是光从我听到的这些来看……代价是不是太高了，明明还差一点就可以让想见的人复活了吧？”

“进行一次时间旅行需要耗费的能量本来就很多，还要改变因果就更不用说了，这还是优惠价呢，因为我也需要支出一部分的魔力。”小玉晃了晃尾巴，胡子抖了抖：“要不然的话，你就替她支出不够的那部分魔力吧？作为交换，这次的时间回溯我可以带上你哦，听起来还不错吧？是吧是吧？”

说着说着，小玉的尾巴居然兴奋地大幅度晃动了起来。

奸、奸商？！

“……真的吗？老伙计……不——我是说……柳悦然小姐？”

“……不用那么客气了，你还是按你的爱好叫吧，所以我到底要支付多少？”

我掏出了自己的沙漏。

“大概是这么多吧？”小玉伸出爪子比了比，大概是一半左右，虽然我的沙子本来就不怎么多。

“我知道了。”

“多谢惠顾~”

就像怕我反悔那样，小玉迅速用尾巴抽了一下我的沙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感到沙漏本身都变轻了似的

“那我得赶紧去准备一下。”

艾米似乎很兴奋，果断地向房间外跑去，末了还不忘回头说了句“谢谢”并不怀好意地指了指我从被子里露出来的睡裙：“黑色半透明蕾丝非常性感——虽然胸部稍微抱歉了点，不过这就是东方之美吧。”

“……你是被雪兔带坏了吗？”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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