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秦天戈重新走了出来,这地方晚上天还有点凉,他身上就穿了套熟悉的单薄麻衣,一头长发全部披散开了,在风间乱舞,腰间系着几条黑色的法绳,还有一个小包,手上抓着那柄骨匕,一脸严肃的朝我走来,仿佛换了个人似得。
走到我跟前站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货脸上难得的严肃神情感染了,我居然感觉有点儿紧张起来。
对视几眼,秦天戈伸出手,攥着拳头说,这活儿,我第一次干,十万块,不二价。
我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显然,他没开玩笑,我忍不住吼道,你TM第一次干,还敢问老子要这么多钱?!
“这个不一样,不乐意你找别人去。”秦天戈一脸不以为然,跟特么垄断商人似得,除了这边其他地方买不到这种货似得。
我阴着脸看着他,不知道是这家伙是因为这种法事太难做,可能需要付出不少代价,所以突然跟我狮子大开口,还是本性发作,逮着机会就想捞一把。
但不管怎么说,我似乎也没别的退路了,只得咬牙点头同意下来,二十多万都出去了,不做这个的话,以后为了暂时稳住木盒,还是得不断的送上贡品,与其眼见着钱跟流水似得溜走,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就便宜了这孙子。
可……想到他说‘第一次’这仨字,我就浑身不舒服,就跟重病跑去医院,必须动手术才能活命,而拿着手术刀的医生,专门跑来跟你说,我是新来的,第一次给人下刀,你别怕,我努力不手滑一样。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而且不光是这样,这第一回的‘医生’说完自己的真实情况,还老实巴交的告诉你,要交上天价手术费他才下刀,为了活命还没别的选择,不光得交上钱,还得捏着鼻子拼人品。
本来就给搞得满心不安,这下被秦天戈弄的更心慌了,可见他都准备齐活了,现在退缩也不是个事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少……这孙子不会故意害死我吧,对他这点信任,我多少还是有的。
看到我同意了,秦天戈也立即去旁边开始筹备法事,虽然我不清楚这法事有多复杂,不过秦天戈从拿好法器后,从始至终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让我多少也感觉到他做这事儿貌似压力也挺大。
很快,我就隐约知道秦天戈为什么收费那么高了。
让我盘坐在神龛前,他就开始在我一圈范围,里三圈外三圈的开始扑法绳,虽然都是黑色的法绳,不是那么珍贵,但看这数量也着实不少了。
秦天戈动作很麻利,没多大会儿,他就准备好了站在一边抬头看天,等了五分钟左右,他微微点点头,转头跟我说了句,这时间做这法事正好,白天也做不成,现在贡品也齐全,成功率会更高,这次估计问题不大。
我有些心惊肉跳的问他,怎么还有成功率的说法?失败了会咋样?
秦天戈没答话,不耐烦的让我赶紧闭眼,拖久了就再等下次吧。
我异常不安的闭上眼,这孙子今天怎么这么不靠谱,说什么都让人心惊肉跳的,可这已经赶鸭子上架了,也没退缩的理由,我也只能闭着眼听天由命了,的确,现在不做的话,就只能等以后了,时间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再不动手的话,等会我俩铁定又会在木盒的力量下,直接睡在院子里一晚上。
闭着眼等了一阵,四周除了风声外,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越是安静就越让人胡思乱想,脑子里一个劲的想着秦天戈那摸不准的成功率,究竟能有几成,失败了又会怎么样。
隔了一阵后,终于有点儿其他声音了,耳边有股噼啪的细微声响,离我不太远,似乎是木柴燃烧的声音。
除了这些之外,就没别的而动静了,过了两分钟后,我实在是坐不住了,索性睁开眼,我也是修法者,很清楚有时候让人闭上眼,并不是怕施法过程被人看到,而是担心一些特殊的情况发生,会让人惊慌影响到修法者作法。
但我肯定是没那种问题,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能保持一定的镇静,肯定不会打扰到秦天戈施法,让我这么一直闭着眼,只会让我更紧张,纯粹是种煎熬折磨,压根没有一点儿让人放松的感觉。
实在忍无可忍了,睁开眼朝四周打量眼,四周摆上了几个火盆,里面对着木柴正安静燃烧着,秦天戈坐在我侧面已经开始施法,口中念念有词。
见我睁眼他也没多说什么,更没打断法咒,只是瞪了我眼,继续施法,显然,让我闭眼更大的可能,是他怕自己玩漏了被我看到。
能见到这货在干什么,这才让我安心了不少。
施法过程并没有太多的神秘和不可思议,甚至看上去比平时作法还简单不少,这让我不免怀疑秦天戈这家伙,这次该不是又逮着机会故意坑我一笔吧?
除了起初放置下较多的法绳之外,也就点了几个火盆,之后秦天戈就这么一直坐在那儿诵念法咒。
除此之外秦天戈就再也没别的举动了,可有点奇怪的是,按照这个时间点,我们本该已经睡着了,从作法开始到现在,却并没产生一丝困意,似乎是木盒并没有阻止我们的作为。
似乎……这次真的让我摸对了,木盒要的并不是那些普通的贡品,我跟秦天戈现在做的,才对它的胃口了。
或许这就是我们摆上贡品了,却没因此睡着的原因。
这次秦天戈的准备工作,似乎异常的冗长,光是法咒他就足足念了一个多小时,在此期间我没任何事能做,反倒是被他念得昏昏欲睡,好几次差点直接就睡着了,只能硬撑着强打精神等他作法,直到我开始感觉身体隐隐有点不对劲,这才让我的困意一扫而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模糊感觉到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像是半梦半醒的样子,人躺在床上,意识仿佛在身体上飘,有种极其不踏实的失重感觉。
除此之外,头还有些略微眩晕的感觉,这感觉还真跟那种很少有的半梦半醒感觉没两样。
说不上难受,但始终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久了也让人不自在,慢慢还会产生一种憋闷的感觉,渐渐地,我开始感觉有点透不上气,似乎要窒息的感觉,我忍不住张口想问秦天戈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那种半梦半醒的飘忽感觉,让我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我开始慌乱起来,心里暗骂该不是秦天戈这孙子玩漏了了吧?
想要让他停下现在也做不到,这货念个法咒就念吧,居然还闭着眼,明显发现不了我的状态,一直这么下去的话,说不准我就真要窒息了,正想用法力反抗一下,让秦天戈知道我的状况,他却已经站起来了,我愣了下,见他停止诵咒,想开口说话,却发现依然张不开嘴,整个人还是处在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秦天戈起身后,直接走到我跟前,伸手拿出骨匕,张嘴对我说了什么,但我却没听清,他的声音显得很飘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听起来很吃力,只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大概是可以开始了的意思。
我有点无语,这货也不提前说下会怎么样,让我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过除了感觉气闷,不能控制身体,有种半梦半醒,快要窒息的感觉外,倒是没什么别的不良反应,难受倒还在忍耐范围之内,此外别的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只能眼巴巴看着秦天戈施为。
站在我身边,秦天戈没立即动手,先深吸了一口气,又对我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依旧飘忽难辨,我只能大概听到一些字眼。
大概意思是让我放松点,尽量不要慌张,有什么事情先忍耐。
我脸色难看的盯着秦天戈,这狗R的,有话不提前说,这会跟我说个屁?我现在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只能听,想问下要忍耐什么都不行。
站在法绳编织的圆圈外,秦天戈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
他换了法咒,声音变得高昂极速,这种时候估摸着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按说我们依旧在祭祀,只是换了贡品,这次的贡品明显更值钱的多,木盒要享用贡品,自然不会让人打扰,我现在除了唢呐队外,其他的当地人,没人能听到秦天戈的声音,他们八成都已经陷入睡梦中,这会儿根本不会醒过来。
改变法咒后,周围也起了明显的异动,原本平静的风,渐渐变得狂躁起来,大风的呼啸声逐渐加重,在我身前散开长发的秦天戈,头发随风狂舞,但很离奇的是,他的头发被吹拂的方向虽然不固定,但始终没遮挡过他的视线。
随后,秦天戈开始围着我,跳起癫狂的祭祀之舞,动作很古怪,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加上这一身麻衣的视觉效应,让我看着感觉异常好笑。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秦天戈持着骨匕的手,徒然急速从我头顶划过,明明没碰到我的身体,却让我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随即一股难言的痛苦,从头顶眨眼蔓延开,这剧痛来的太突然,让我忍不住猛然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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