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的酸、幸福的甜、感到难受的苦、灼热的辣。
所有味道,一切都是虚无的。
艾莉丝尝不出任何味道,唯有道听途说味道的概念和感觉。
后天失去味觉的厨师仍能靠经验烹调,而艾莉丝从最初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味道,再努力地去烹饪,最终的成品也只能是犹如混合了一切的黑色。
一遍遍品尝,一次次吞下等于自身映照的黑色,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对着自己的黑色喃喃低语,通过大声咀嚼故装津津有味,实则自欺欺人罢了,她自己得不到感官的任何回应。
死去了的味觉,就像沉默在黑暗之中。
即便知道真实情况,她也不服输地恳求自己的味觉回应,一次又一次品尝黑色的菜肴,形同摇动已死的亲人,想将其从长眠中唤醒般悲哀。
那样的姿态,悲切而倔强的身影,至少会令克洛蒂斯感到悲伤。
所以说,烹饪对艾莉丝来说是最残忍的事。
不知情的娜塔莎发起了挑战,艾莉丝不服输地接下战书......
真是个,傻瓜一样的家伙啊。
克洛蒂斯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她的心难以产生那种难以忍受的锥心之痛,但那颗心仍会动摇,也会为之觉得苦涩。只不过,苦涩和动摇可以忍耐下去,这两者不值得被人知晓,也没必要因此愿牵连其他人的心情。
要伤感的话,就独自藏在心里,对着自己轻声细语吧。
这点程度的伤感不会铭记于心,会在心里逐渐淡忘,变成在晨曦间破裂的虚梦。
“难道......其他感觉也是吗?”
“除了鲜血,她的视觉不能分辨任何事物的颜色。
除了血味,她的嗅觉无法闻出任何味道。
除了疼痛,她的其他触觉都被大幅弱化。”
艾莉丝唯一正常的是听觉,除此以外她的感官都可以用死亡或濒死来形容。而那些硕果仅存的感觉,似乎都只和战斗有关。”
奴隶佣兵——战场亡灵,除了战斗一无所能的东西。
她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走向没有尽头的战斗。
“为什么会......这也太残忍了吧......”
丝麦尔蓝灰色的眼睛以及那表情像是快哭了一样,可是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
多愁善感是不是的好的心理因人而异,克洛蒂斯没有指责的资格。
她看着那对蓝灰色瞳眸,再度叹了一口气,
对于艾莉丝的情况,任谁都没法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安慰自己度过,丝麦尔的眼神已经证实了这点。
坚强而又倔强,同时靠着自己复仇的执念,艾莉丝一直走到今天。
说实话,克洛蒂斯甚至有点羡慕那份执念。
艾莉丝走着与常人迥然不同的人生,并且走下来了,这样的同伴值得信赖,因为她是那种绝不会被轻易蛊惑的、犹如钢铁的存在。
可是,能让艾莉丝安心的港湾在何处呢?
即使一把剑也需要保养,以此类推就算是“天生的死者”,也总归需要那么一个地方。
“克洛蒂斯......我们算不算都有着相似的经历?”
以悲剧和力量本质方面来说,自己、丝麦尔、艾莉丝确实有些相似。
“很巧合吗?就像报团取暖的流浪动物。”
以自嘲的话语作为结为,克洛蒂斯转身走向了床。
“我.....我不知道艾莉丝怎样,但我知道!克洛蒂斯非常温暖!平时板着冷漠的脸,却一直在做着温柔的事,一直在为别人着想!有危险就先护住我的时候是这样,叫我为一无所有的人唱圣歌的时候也是!明明你自己讨厌狂信和神的信仰......所以那个......那个......”
丝麦尔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克洛蒂斯侧过身体,她等待着眼前的黑修女再鼓起勇气。
平时有些冒傻气的黑修女,其实更适合称为“温柔善良”,在特定时候会露出非同寻常的强势,真正纯洁的心,以及无暇的微笑。
丝麦尔什么时候会说出什么惊人话语并不奇怪,她算是隐忍过后具有强烈爆发力的一类人。比如之前觉悟以后独自面对艾兰城的主教时,她就爆发了平常根本看不出来的勇气。
“嗯?”
克洛蒂斯惊奇地发现,黑修女白皙可爱的脸上已染上红晕。
她在害羞。克洛蒂斯很快就猜出对方会说什么,也不点破,静静等待那句话的到来。
吸足一口气,丝麦尔往前走了一步。
那直直抛来的目光,散发着惹人怜爱的气氛。
“所以!和克洛蒂斯一起取暖,很棒......”
意料之内的回答。
丝麦尔将其说出来好像花了很大的劲,到底是因为害羞啊。
单纯?纯情?不管哪种都无所谓,总之都很符合冒傻气的丝麦尔。
“感谢夸奖。下次没必要害羞,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还是说,你话里的意思是想对我告白?”
“不不不!怎么可能啦!克洛蒂斯你绝对过度理解啦!”
事实上,你确实有那个想法吧?
红莲眼瞳从那游离不定的慌张蓝灰色里,窥探到了对方内心所想。
不单单是强吻的问题,抱团取暖的人们本来就容易互相吸引吧。
“那么,要来一起睡吗?我抱着你,你依偎在我怀里。”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丝麦尔慌张时十分可爱,然而刚才的话既是调侃,也是真话。
温暖,不是单纯由一方给予另一方。
在克洛蒂斯眼里,丝麦尔同样很温暖,且善良的她反而更为温暖。
听取完话语又一度走向床的瞬间,她留给了丝麦尔微笑——
交织安心与喜悦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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