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飞舞。
疾驰扩散的火焰宛若红莲盛开,不允许任何其他色彩出现,粗暴地占满了全部视线。
红炎的骇浪伴随黑色人影一阵飞沙走石而侵袭,斩裂、锯割、切碎、烧焦,火焰将整个天空都染上橙红,黑绳地狱于此显现。
巨大的热量扭曲了光景,越过火海冲到前来的提刀人影也一并扭曲,远远望去,犹如在死亡沙漠中见到的海市蜃楼。
本数量惊人的肉偶群从刚刚开始已经死伤半数,其中大多被烧成灰烬,每一滴几乎黑色的血都被红炎燃烧殆尽。
于黑夜盛大绽放的红莲之海,硬生生填满了男人和娜塔莎的视线。
“克洛蒂斯......”
“哼哼,终于把你给引诱过来了。只不过你是女人我倒是没想到。”
“黑色死神”——克洛蒂斯披挂黑色羽织,纯黑无垢的长发飘扬于红炎中。
魔刀仅仅一挥,火海就迅速熄灭,黑暗与静谧在这瞬间再度降临下来。魔刀刀身也是黑色,在夜幕下反射出美得令人窒息的光芒。
全身几乎全部是黑色,这真是最适合“黑色死神”这个称号的人。
剑士表情没有变化,唯有那双眼睛透出灼热的怒意,红莲瞳眸深处静静地燃烧着。
“还不错。报上名来吧女人,虽然砍光那么多杂碎不是难事,但你的气魄不假!”
“......”
“我先做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做修兰德,是......”
名为修兰德的男人尚未说完,只见一道黑影闪到他面前,甩起右腿踢向自鸣得意的修兰德。不是战锤,而是攻城槌,少女紧实的腿如攻城槌般砸在修兰德上半身。
他被直击的胸口喷发火舌、响起气流爆破声,这一次换作他被远远击飞出去,且沿途撞倒了一列的肉偶,就像是持续引发骨牌连锁的第一张牌。
“咔啊......”
修兰德的衣服正中央烧出一个孔穴,他胸口正中央更烙印着一个焦黑的印。
“没事吧娜塔莎!!你、你流了好多血啊!”
不知道从哪跑来的丝麦尔开始检查起娜塔莎的伤势。
这两人总是一起出现啊。尽管因痛楚而意识略有恍惚,娜塔莎仍默默想着,并看了黑色的二人组一眼。
至于另外一边,修兰德貌似被克洛蒂斯一脚踢懵,半晌没有回应。
“抱歉来晚了。”
克洛蒂斯只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但娜塔莎有一瞬间与对方红莲的色彩对视了。
哪怕没有表情变化,凄美的红莲里依旧带着暖意。
冰冷的容颜里隐藏着难以发现的温暖。
——果然,她是个与外表截然相反的女性啊,这种雇主,真是难得一见啊。
心中的夸赞却不敢说出口,不知道究竟是考虑到雇主佣人的原因,还是考虑到现场气氛,总之她松了一口气后,身体迅速无力下去。
全身都失去了力量,身体因为失血逐渐变冷......
环境因为火焰而变热,本应如此,夜空仿佛飘下了片片雪花。
听说意识消失前,人可能会不自主回想起某些事——
在万籁俱寂的飘雪之夜,母亲搀扶着喝醉酒了的酗赌回家,为输钱而烦恼的父亲萎靡不振,虚无空洞的眼神只是看着积满白雪的街路。
天才炼金术师成为了过去,在我眼前的只有一个无法自拔的赌徒。
陷入赌博旋涡的父亲丧失了技艺,脾气也变得暴躁,即使从不对我和母亲发脾气,但这桩与常理矛盾的好事并不算“好事”,因为脾气而被人殴打的事常有发生。
可悲的是,最后为父亲驱赶赌徒的是我。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患病都要搀扶父亲回家的母亲,我不禁愤怒地默默咒骂父亲,可最终也没能憎恨起来。我坚信被母亲深爱的他,还有回头的余地,还可以变回原来的那个天才炼金术师,那个使我感到自豪的高大男人。
我相信继承自父亲的焰色眼睛不会看错,始终认为他还可以回头。
就算变成这样,他总归是我的父亲,我不可能去憎恨他。
血族城市的夜晚孤寂又凄凉,唯有三道影子结成一对。
父亲虚无空洞的眼神,母亲为了我而不明说的悲伤眼神。当我一次又一次看到这一幕幕时,我想赚到钱,想要尽快赚到钱,只要在自己底线允许的范围下,什么都可以做。
现在我多想跟母亲说,再过一个月,我就能拿到足够的钱回来了,可以给父亲还清债务,可以帮你买到药,然后与约定好戒赌的父亲和你,大家一起......
紧握着低垂至胸口的象牙红宝石,娜塔莎失去了意识。
怀恋过去,坚守着思念的炼金术师昏迷过去,在意识消失之前涌出的苦痛,比伤痛更加剧烈,火辣辣地刺痛着心脏,掐紧喉咙使她哽咽。
苦痛在心中慢慢散开,攥紧象牙红宝石的手用力按住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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