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沾满暗红血液的右手,金发佣兵五指一一攥握住后背的大剑。这把由银发炼金术师娜塔莎炼制的大剑,自然最适合用来救助她。
厚重锋利的宽大剑身随之敲落地板,岩石碎片顿时飞舞。
位于四散岩片的后方,祖母绿散发出光芒。宝石一般,熠熠生辉的光泽。
“保护同伴和英雄救美是男人的义务,但是——只要手握一把剑,就算是女人也可以做到与男人相同的事。那么,我要上了畜生们,那位‘乐在其中’的女士可是我们的炼金术师,她的一寸肌肤、一根头发都不属于你们!!”
艾莉丝不双手握剑,仅单手握剑,趾高气昂地往前迈进。膨胀的杀气与不祥瘴气在室内形成涡流,进一步降低她周围的温度。她的气场,如同磨砺了锋芒的钢铁。
“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上啊!难不成要被一个女人杀掉!?”
话语间,围住娜塔莎的几个人全部从床上跳下,分别用血之力制造出武器,挥舞着血色的兵刃奔向艾莉丝。
首当其冲的人必然是最为倒霉、最为可悲的。
杀意。用这毫不遮掩的杀戮欲望,金发佣兵振臂挥舞大剑。钢铁剑光瞬间划出不可动摇的弧线,随着这道弧度轨迹坠落在地,冲到她面前的男人被从肩膀开始一刀两断。
沉重厚实的宽刃自左肩斩下,一路劈裂至右腹。
遭到严重斩断的两段身体被冲击力弹开,高速飞向艾莉丝两边。
残忍诅咒根本没有的必要,在诅咒发动之前,这个男人早就毫无疑问地毙命。
“上啊!!!大家一起上干掉她!!”
前赴后继的杂鱼来多少都没用。
艾莉丝忽然改变了想法,她刚才突然不想用诅咒,她觉得那个招数虽然残忍,但对这些人使出未免太掉价。
所谓杀鸡焉用牛刀,就是这种意思。
“来吧!”
只见艾莉丝把剑插在身旁地板,赤手空拳迎对扑面而来的剩余敌人们。
首先是第一个!
以纤细却粗糙的手握紧拳头,艾莉丝朝前猛然一踏,迅雷不及掩耳地甩出右臂。重重砸去的直拳缠带不祥瘴气,宛如重锤,直击在目标的胸口。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
刺入般的威力灌入那消瘦的胸腔,内脏被激振的拳力碎成肉泥;胸骨发出巨大的悲鸣,尽数断裂。
粉碎的不止是敌人的身体内部,还有艾莉丝的拳头。
她通过代表死亡的瘴气获得了超越常识的力量,但那终究不是恶魔之力或光之力,血肉之躯依然会受到反冲击。
没错,拳头已经血肉模糊。
然而瘴气会快速修复伤口,对于习惯了疼痛的艾莉丝,她顶多说一句“好痛”罢了。只是她现在连抱怨的想法都没有。
接下来二人两面开工,同时挥下剑与斧,向看似发呆的艾莉丝予以夹击!
下一瞬间,两人的兵刃挥空,同时自下而上的两只手紧紧掐住他们的咽喉,连人带武器吊到半空。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呼、呼吸......”
艾莉丝冰冷的眼睛不看他们一眼,只凝视前方愣在原地的最后一人。
二人失去立足点的双脚开始拼命挣扎,但这还远远不够,艾莉丝会让他们明白被侵犯的人是如何挣扎、是如何反抗都找不到一丝希望。
唾液与血水从他们嘴边流下,难以呼吸的喉咙间嘎吱作响。
金发佣兵的双手不止是掐住脖颈,五指更朝里刺入。她的手已经是刑具,活生生的刑具。
“救、救救我......求求你......”
“怎么了?你不是说自己上过的女人比她炼制过的剑还多么?”
艾莉丝一边说一边用力,直至刚好维持在掐不死却能让他极度痛苦的程度。
愈发冰冷的祖母绿直视着前方,还是没兴趣看右边的家伙一眼,唯有右手掐得紧如枷锁。
“现在就让你明白,那些可怜女人们被你侵犯时的无力和痛苦,以及娜塔莎被你们侮辱时是多么绝望。怎么样?是不是很不甘?你连一个女人也反抗不了哦。”
事已至此,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脚的晃动幅度变小不少。
“死吧。”
冷酷的死刑宣告落下,只听一声脆响,左右两人的颈椎被艾莉丝掐断,就此毙命。
随着她松开双手,两具尸体便砸落在地。
接下来还剩下一人。
“我、我......混账!!怎么会半路出现你这种东西啊!!!不然我就能拿下娜塔莎的第一次了,我梦寐以求的——娜塔莎的......”
不等他说完,艾莉丝几乎瞬移般走到他面前。
祖母绿与暗淡的眼瞳对视不过一秒。
“唔哦!!!”
纤细粗糙的右手掐住了最后一人的脖颈。
最后的最后,艾莉丝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却强硬地说道:
“那你就继续做不会醒的梦吧,她的第一次——早就已经是我的了。”
又一次脆裂声响起,艾莉丝掐断了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丝麦尔和克洛蒂斯救出娜塔莎,艾莉丝则径直走向欲逃跑的红褐色眼眸男子。
“丝麦尔。”
有方便的手段就要用。艾莉丝给了黑修女丝麦尔一个指示,丝麦尔就心领神会地释放出黑暗,用从液态黑暗里伸出的大怪手抓住男子,把他使劲拉向艾莉丝。
就是现在!
艾莉丝那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和娜塔莎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吊到半空。
无光堕落的焰色瞳眸不再是火焰一般,浑浊得变成了红褐色。
于此,金发佣兵回头看了一眼银发炼金术师——
仅仅是暗淡了的焰色之中藏着光芒。那是名为眼泪的光芒吧。只不过,那眼泪并非为了自己而流,是为了埃尔文的堕落而流、为了支离破碎的家而流。
即使将她救出,事实也不会得到任何改变。
烧尽的信念、被背叛的亲情、一无所有的处境、碎散的坚强与自信......
她自信满满地想要回应与父亲间的约定;她想要坚强地拼凑起残破的家。
那铁铮铮的信念,却被她最信任的亲人背叛。
银发炼金术师的眼泪竟然还在为这样一个败类流,为了这样一个践踏了她信念的负心父亲。
我无法原谅践踏了信念的人。即使以后我会成为自己无法原谅的人也无妨,我本来就讨厌这冰冷的身体,所以自己不论何时,都只会单方面单纯厌恶践踏了信念的人。
“你就是埃尔文吧?”
说罢,艾莉丝轻轻放下身为娜塔莎父亲的埃尔文。
紧接着,她的目光一闪。
身影一闪。
铁拳一闪。
没有任何力量加持,仅仅是一介佣兵女性挥出的拳头打在埃尔文右脸,在他摆出恐惧神情的刹那就将那表情打至扭曲。
耳光不适合他,适合他的只有坚硬如铁的拳头。
“咕啊啊!!”
重拳之下,埃尔文的牙齿与血一同从他嘴中迸射四散。
“这一拳,是为了给你这败类还债的钱。”
“啊、啊啊啊啊......但、但是那些钱,可是娜塔莎为了我才赚钱的!”
“嘭”第二拳砸到埃尔文左脸,把他打得在地上翻滚数圈。
消瘦的左脸和右脸几乎变成沙包,完全没有了原本的样子,歪斜且沾满血液。
“这一拳,是为了因你而万念俱灰的娜塔莎的心。”
埃尔文作为炼金术师没一点反抗能力,由此可见他堕落到了什么地步。就算是娜塔莎本人,也有不错的实力,不可能像他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艾莉丝感受着从手指反馈到脑中的打击实感,左手拎起埃尔文,强迫他站直,右手则做好了挥出准备。
她透过埃尔文红褐色的眼睛能看出,他曾经无疑是娜塔莎的父亲,是娜塔莎的老师,但他堕落至背叛整个家,甚至妄想把娜塔莎作为商品供人玩乐。
艾莉丝看着自甘堕落的魔鬼很想吐口水在他脸上,最终却并没有这么做。
“嘭”第三拳砸到埃尔文脸正中央,正面击碎了鼻梁。
“这一拳,是为了你那值得娜塔莎骄傲的过去!”
还没有完,如果说需要几拳,三拳肯定不够,还有最最重要的一拳没有击出。
将那骨瘦嶙峋的身体以双手吊起站立,艾莉丝的祖母绿眼睛瞪着那双红褐色眼眸。几秒过后,埃尔文被艾莉丝拎到眼前,两人的额头只隔着几毫米。
祖母绿在如此近距离看着红褐色,瞪视着这像是锈斑的浑浊颜色。
紧握衣领的双手足以撕裂布料。
“你是娜塔莎的父亲,亦是娜塔莎的老师.......那家伙是多么信任你,多么将你这个亲人放在心中,然而你却成为魔鬼,甚至用她,用你自己的女儿当做赚钱工具!最后的最后,这一拳,是为了娜塔莎为你而流的眼泪,以及娜塔莎本人!!”
近乎咆哮地吼完,艾莉丝以头槌用力撞击埃尔文的额头,再一脚踏近距离,瞄准埃尔文胸口正中央刺出灌注全力的直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与血液一同从嘴中迸出,血族炼金术师埃尔文被击飞出去,四肢张开呈“大”形躺倒在地,仰面朝着深色的天花板。他虽然只被打中四拳,和半死不活也没多少区别。
血肉模糊的手很快会恢复无伤,刻在埃尔文身上的伤痕却不会轻易复原。他骨瘦如柴身体里蕴含的血之力很少,少得可怜,恢复力恐怕不比普通人类强多少。
打够骂够,艾莉丝转身走往与埃尔文相反的方向。
她不紧不慢来到娜塔莎身边,露出一个比较温柔的微笑。她没有用满是血液的手去触碰娜塔莎,准确地说是觉得沾满鲜血的自己没资格去碰。
娜塔莎脸颊的热度尚未褪去,银发和表情仍旧凌乱,确实是一种能够激起欲望的样子。话虽如此,焰色眼睛深处燃烧的火焰无论如何也不曾熄灭,即使是溢自其中眼泪也无法浇灭。这对眼眸,现在正凝视着远处躺倒的埃尔文。
艾莉丝摊了摊手,对另外两个人说:
“大功告成,我们可以......”
话未说完,一道微弱得如风中残烛的声音打断了她。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救她.......她是会被钱夺走理性的人!她流着和我相同的血,迟早会变成第二个我!而且,她全部以我为信念,一切因我而生,没有自己的意志可言!换句话说,救这样没有自我意志、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做的人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哈,你还真敢说啊。”
艾莉丝没有为此看娜塔莎的表情,而是又一次转身,走到插着剑的地方,用力拔出娜塔莎亲手打造的大剑,然后丢到娜塔莎面前。
啪啷一声摔落至地的剑就在她的脚下。
接着,她靠近埃尔文,从他口袋搜出最大的一个钱袋,直接朝身后丢去。
金发佣兵后退几步,最后站立到娜塔莎与埃尔文间隔的中间位置。
“娜塔莎,杀了埃尔文钱就都是你的。”
当你握着一把剑时,你会怎么选择呢,娜塔莎?
杀,还是不杀?
背叛了你乃至整个家庭,把亲情当做垃圾,把你当做工具供人玩乐,对于这样的败类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让我拭目以待吧娜塔莎。
不,其实你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了,我需要的是你对埃尔文的表态。
现在就展现你自己的意志给埃尔文看。
“做决定吧,娜塔莎·依修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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