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自成体系

“那么，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们来谈一下宫崎舞的事情吧。”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像是之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一般，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一般来说，对于不愿意成为友军的灵，PT196采取的措施都十分粗暴。一是通过政府机关的力量，将与灵有联系的观测点‘毁掉’；二是借助特殊的灵的力量，将这类灵封印。”

学姐从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扔给我一份名簿。在这个上面，记载着所有高于A级的御灵师和他们的搭档灵明面上的情报。

“第一种措施方法很多，根据执行人员的不同，也会演变成具有各自特点的不同倾向。有像是绘乃你一样通过帮助灵消除心中的执念让他们能够毫无遗憾离开这个事件的，也有的是通过破坏灵停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来达成这一目的。只不过，最近倾向于后者的人越来越少了。”

“战乱与战后的人口暴涨也导致了灵的数量激增，那个时候甚至出现了在某个强大恶灵的领导下聚集起来的灵体组织。为了与那个组织进行对抗，御灵师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才将为首的恶灵封印，但是也因此导致了一批重要的古籍丢失。”

“具备悠久历史的御灵师，就这么日渐衰弱。青黄不接这个词很好地形容了现在御灵师组织内部的情况。”

说到这里，露露莉亚学姐略带悲哀地叹了口气。

“本来，像是我这样子的御灵师是没有资格统领一方的。虽然我自认为在这方面天资出众，但迫不得已对还是个高中生的我委以重任，可见组织内部的传统派为了稳定势力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也感受到了学姐话语中的那片凄凉。人才辈出的御灵师一系就这么逐渐凋零，甚至得让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来扛大旗，可见一斑。不过这也凸显了，能够以女子之身，在这个年纪成为传统派中流砥柱的学姐是一个是额服你了不起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被前辈们倾注了那么多的期望，学姐才会演变成这样完全不像是高中生的性格来吧。要是我能够帮她负担一点就好了。

学姐叹了口气，然后将示弱的表情收敛起来，继续开始讲述。

“灵体作为一种信息集合体，他们之间的战斗就像是高性能的现代电脑互相发出攻击指令一样。通常来说，处理信息能力更强的一方会获胜，不过那也有例外。如果有些灵能使用与众不同的代码，那就能轻易绕过对方的防御系统，这就是所谓的‘CODE’，独属于灵的能力。”

“这种名为‘CODE’的能力并不是每个灵都有，有些能力也并不是用于战斗。即便如此，一旦拥有CODE，灵对于人的威胁就会无限度地扩张。”

“人与灵的世界有着强大的位面晶壁存在，那不是可以轻易逾越的墙壁。由庞杂的人类意志集合而形成的这堵位面之墙，是比灵体更接近高维度的概念。它具有‘单一性’与‘变化性’。”

“单一性是指，这堵墙壁只允许人类和灵体离开，却不允许灵体再次进入。而变化性则是体现了它身为人类庞杂意识的特性，即便存在于那里，却也不存在于那里。亘古长存，却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滞留在这个世界的灵，从物理层面上来说，其实依然是被位面晶壁给隔在世界之外。只不过他们可以通过束缚住自己的规则，反向追溯，找到位面晶壁的所在。到达这一步之后，便可以通过计算出此刻‘门’所在之处的位面参数，干涉到现实世界。”

“位面参数不停在变化，所以灵干涉这个世界是一件十分消耗精力的行为，一般不可能持久。因此，即便人类对比灵来说不堪一击，灵也无法轻易杀死人类，能够超越束缚凭借绝对的怨恨而诞生的恶灵毕竟是少数。”

“不过CODE是一个例外，因为那是比位面晶壁的存在维度更高的能力，所以可以越过位面晶壁而发动。拥有CODE的灵都是政府与御灵师大力监管的对象，这其中尤以在世界留下大量传说的八百万众神为主。他们聚集在一起，彼此牵制，构建出稳定的体系，让人类和灵能够和平共存。”

“即便在出现概率本来就很低的CODE之中，封印也是极为罕见并且极为强大的一种能力。因为灵凭依着信息就能存在，所以它们是无法被消灭的。但是却可以封印。只要将他们的存在像是地缚灵一样束缚在自己指定的地方，就可以剥夺它们的行动。我之前说是要消灭恶灵，那其实是在吓唬你，想要看看你的觉悟。实际上，灵是无法消灭的。”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将它们驱逐出这个世界，再也无法相见，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消灭’就是了。”

在学姐讲解的时间里，我没有再插话，而是将这些信息努力地消化掉。

这下子，有关灵的信息已经十分充足了，在我的脑内终于构成了一个有关于灵的完整体系。以这个体系出发，对至今为止经历的事情进行分析，便从原本无法察觉的角落发现了很多情报。

“御灵师经常会和具有CODE的灵定下契约，灵借助契约的力量滞留，而它们则会发誓守护御灵师。自己的搭档能否使用CODE，是御灵师能否定位B级的关键。”

“能够和灵对话，能触碰到他们，就是最低级，也就是D级别的御灵师。当绘乃具体地学习了观测的方法之后，也就是这个等级了。至于C级别，必须是能够借助与自己契约的灵的力量，并且能够施展足够数量的灵术，这其中也有着一些诀窍所在，事件平息下来我会教导你的。至于再之上的，就等到下次再对你说吧。”

“宫崎舞没有暴露出具备CODE的可能性，自身的执念也不算是强大，所以被封印的优先级并不高，应该会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你就这么把她带在身边，了解她的情况吧。我这边也会配合PT196的人，从社会手段上来探查她的死因。”

一口气说了那么一大堆话，露露莉亚学姐也有些口干舌燥。交流完情报，分配好工作，我觉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便起身向她告辞。

“明天学校见了，学姐。”

“嗯，明天见。”

直到合上门之前，我眼中所见的露露莉亚·V·波尔多，脸上都挂着从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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