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事情,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啊,关于那件事的话,我还是有好好记清楚的,衣服我也让凯瑟琳去准备了。”
午间的餐桌上,在夹杂着刀叉碰撞声的进食中,银发的少女作为一家之主,久违地率先发起了对话,拉普拉斯对此也是简单地进行了作答,而大部分的注意力明显都放在了面前这道丰盛的午餐上。
“那凯瑟琳姐姐今天是不是也要去啊?”
“爸爸,这个给你!啊啊啊啊……”
一旁的兽耳少女叉起了块沾满莓色酱汁的牛肉,将其送到了拉普拉斯的嘴边。
虽然拉普拉斯并不是很喜欢被别人投食,但既然别人都送到了嘴边上了,拉普拉斯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在少女的笑靥之下叼走了食物。
“好吃吗?”
“喂……有在听我说话吗?”
“好吃。刚刚说到哪里了?你是问凯瑟琳吗?具体的我也得等她回来了才知道。”
“是吗?凯瑟琳姐姐真是忙啊,不像某个人……”
“喂喂,说的我好像饭桶一样的,这边也是要进行重要的演算统筹工作的啊……”
伊莉丝露出一副即便是外人也能看得清楚的沮丧表情,手中的叉子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击打着盘子,不禁让拉普拉斯露出了一副头痛的表情。
“行,既然这样的话,下午我会让凯瑟琳一起去的,就当是她工作了这么久的休假。”
“真的吗?”
“真的,之后我会亲口转告她的,你就安下心吧。”
拉普拉斯说完,便拿起了桌边上的餐巾擦了擦嘴,随后看了眼身旁的兽耳少女,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对另一边沉溺于满足感的进餐着的伊莉丝说道。
“还有一件事啊,中午之后你还有空吗?关于异能的练习,我想现在应该有个好办法。”
“诶,啊,异能?在那之后我自己也练习了几次,应该已经融会贯通了吧?”
“这回可是有和你实力接近的人练手哦?你确定要放弃吗?那可是宝贵的实战经验啊,你应该明白的吧。”
少女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白发的少年,问道。
“你说的练习对象,到底是谁啊?”
拉普拉斯能感受到自己身旁的那位兽耳少女在高速地摆动着头顶的那对耳朵,直起来塌下去,直起来又塌下去,拉普拉斯见状则是难掩显露在脸上的笑容,回答道。
“……那个啊,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放心,那个人你正好也认识。”
“没想到您也这么爱玩神秘……可以哦,反正午后原本也只有练习魔法的预订,反正和你一起出去也是练,没准这边会更有效率一点,反正也没什么差就是了。”
“吼吼?这话我可无法置之不理啊,就让你见识下吧,我这历经了千年之久总结出来的教育经验!”
虽然拉普拉斯好像说了一句很霸气的话,但眼前的这位少女还是该干嘛干嘛,一副完全没有将拉普拉斯的话语听入耳中的样子。
被直接无视了的少年也没有直接气馁,而是站起了身,拍了拍兽耳少女的肩膀。
正在进食的雪华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拉普拉斯的心思,便端起了碟子跟在了拉普拉斯的身后。
“准备好了我就会去你的房间找你的,尽量换上一身适合运动的衣服吧,不要再像上次那样穿着连衣裙过去了。”
“我知道了哇……好烦呐。”
对于浮现在少女脸上的不耐烦而感到些许无奈的拉普拉斯带着白发的兽耳少女离开了餐厅,而两人的目的地是相同的,就是拉普拉斯的房间。
走廊中央,少女脖间的枷锁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金属声,她一边摆动着手中的叉子,一边快步跟在拉普拉斯的背后防止掉队。
可惜遗憾的是,等到下一刻,她便迎面撞上了停止了脚下步伐的少年。
手中的盘子猛地一抖,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它早已在顷刻间化作了无数的瓷片,在地面上绽放出生命最后一刻时的美丽,尽管那只有短短的一瞬。
“抱歉,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雪华没有看路,爸爸并没有错。”
“这下有些头疼了,总之就当无事发生过……好像也不行。”
“我去拿扫把!”
“等等,不用去了,拜托那边的那位女仆长就行了。”
说完,拉普拉斯便招呼着刚刚走上二楼走廊的女仆少女,拉普拉斯也是花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具体的方法就是用风元素的魔法刮起对方的长裙,在对方像一头仓鼠一样惊慌失措的时候,便正好望见了那位一直朝着她坏笑的白发少年。
“少、少爷……这、这是?”
脸蛋微红的女仆来到了拉普拉斯的身边,她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脚底下的惨状,便指着那团满是红色酱汁与陶瓷碎片交融的产物问道。
拉普拉斯一边抓着脑袋上的一簇毛发,一边笑着打着哈哈辩解道。
“不小心摔了一个盘子,我下次会注意的,请问能不能帮我处理掉呢。”
“我明白了,请稍等……”
话音未落,这位红了半边脸的女仆便有些惊慌失措地逃离了案发现场,只是拉普拉斯在看到了那道飞奔远去的身影时,同时说道。
“希望对方能解决吧。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明白!”
拉普拉斯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离开了案发现场,雪华早些时候倒是紧紧地跟在自己的背后,之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掉头离开,没过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跟了回来。
要说她和之前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嘛,那大概是原本手中紧捏着的那根叉子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具体去了哪拉普拉斯恐怕也猜不到。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确来讲是回到了自己的那张用胜点淘来的躺椅上,拉普拉斯摇晃着腰肢感受着午后清风所捎来的惬意。
“给,凉茶。”
“哦,谢谢。雪华真是周到啊,连茶都泡好了么?这个味道……难道……”
“是的,是之前希尔薇送给雪华的茶叶。因为雪华不怎么喜欢喝茶,所以就带来给爸爸了。”
“嘶……雪华,你其实就是我失散了多年的亲生女儿吧?”
“爸爸,又在开玩笑了……”
拉普拉斯有些失落地捏了捏鼻子,咳嗽了一声正言道。
“既、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开始正题吧。”
“……什么正题?”
“啊,那当然是之后的练习不是么。我事先跟你说好了,伊莉丝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你都已经在她的身边工作了一个多月了,应该能注意到,她的才能吧?”
“……抱歉,雪华不明白这么多……不过,伊莉丝应该是很厉害的人,大家都很怕她。恐怕雪华要是‘咻——咻——’地打过去的话,估计就要变得‘啪——啪——’了吧……”
“原来如此,并不是通过理性,而是用感性认识到的么?当然,意识到对方的强大只是第一步,当如果对方的实力超过自己时,那么用正面的方法显然不容易取胜,而这个时候就要运动起大脑了。”
“雪华……不明白……”
少女歪了歪脑袋,似乎只是对拉普拉斯的话语一知半解一样。而拉普拉斯也明白,雪华并不是精通战斗之人,她的经验也都是从之前在冰原上生存时所遗留下来的狩猎本能,要将这部分转化为真正的实力还是需要多加思考。
“比如遇到冰的时候就要用火,遇到火时就要用水,一切看似强大的物质背后也必然有它脆弱的部分,而我们的目的并非是用自己强大的部分对付对方强大的部分,而是用自己强大的部分对付对方脆弱的部分。即便是那个伊莉丝,也是有着不少弱点的。”
“好像有点明白了……用利爪来攻击猎物的脖子而非牙齿吗,是这个意思吧!”
“嗯,很好,看来你已经掌握了战斗中最重要的部分了。要记住,一位老练的猎人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猎物时,只要对方漏出破绽,那便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那伊莉丝的弱点是什么啊?”
“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吧,把耳朵凑过来吧。”
像是拉普拉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语,少女的脸颊瞬间变成了石榴红,但最后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心理搏斗后,才将自己脑袋上的那对大耳朵贴向了拉普拉斯。
“关于伊莉丝的弱点啊,那就是…………”
“爸爸……好、好痒啊!耳朵快要坏掉了……”
在拉普拉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阐述话语之时,少女一瞬间像是脱了力一般,瘫倒在了拉普拉斯的怀中。
“雪华,怎么了?难道是记忆寻回后的后遗症?”
“不……不行!再靠得这么近的话……”
只是令拉普拉斯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少女脸上的红意不减反增,甚至脸畔的那片红霞差点就能比肩那无数次出现在拉普拉斯脑海之中的夕阳了。
少女大幅地摆动着自己的胸腔,一块柔软的细肉像是紧紧贴合住了拉普拉斯的手臂。
即便是对此知之甚少的拉普拉斯此刻也大概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迅速拉扯着白发的兽耳少女起身逃窜,而连他自己的脸上也多了一份病态的红晕,不过在片刻之后便被他压制了下去。
“好危险、好危险……差点就进入fa情期了……”
恢复成正常状态的拉普拉斯迎面对上了那对渴求的双瞳,有些颇为无奈的拉普拉斯朝着虚空之中点了点少女的额心,少女便像是断线木偶一般轻轻地倒在了拉普拉斯的躺椅上。
随着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拉普拉斯的眼神中渐渐找回了原本的镇定,有些木然地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独自望向雪白的同时也一无所有的天花板,整理起自己内心之中那仿佛已经被岁月所一遍遍掩埋起来的尘封记忆。
“真是无聊的记忆呢……但是,这或许这就是造物主对吾等施下的诅咒吧。”
午后的秋风拂动起窗帘,只是此刻的少年心中的忧愁已无法通过秋风退却,徒然间他也已分不清何为忧何为愁了。
‘时光能够抹平一切’的这句话在少年的眼中仿佛就是戏言一般,或许时光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掩盖一切,而那些被悄然掩盖起来的东西,也会终有一天再出现在少年的眼前的。
这便是许多人穷极一生寻找着的能够记忆世间一切魔法的梦幻特性(神恩),同时也是伴随着布伦卡达尔一生的毒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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