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无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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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一章

章节26 休整·娱乐

(D+7日 AM:10:00 雅典机场)

郝际按照伏龙芝军校的标准整理自己的衣襟和牛津皮靴,等一切妥当之后才慢悠悠的前去和接头人见面。他当然想要快点返回莫斯科,如果接下来的实习足够顺利的话,他还能在暑假开始之前回去。显然,磨刀不误砍柴工,体面的仪表能够有效降低被无关紧要之人找茬的几率,这份自信从郝际接到这次实习任务开始,结束于见到与他接头的塚本志雄少尉为止。

这有大半年不见的塚本志雄少尉,随意搭配着旧牛仔裤和带领休闲衫,这幅完全就像是刚刚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打扮,还没被人从机场咖啡厅里轰出来的唯一原因,就是那货手上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表。

尼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货的衣服行李托运的时候搞丢了?所以穿的营地里的旧休闲套装?不管怎么郝际怎么不解,这接头人都不会变,因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招呼:“塚本少尉。”

“把少尉去掉,郝际,我已经没有军籍了。”志雄把手里的杂志放下来,他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到了郝际在接近,“话说看来你已经很适应俄罗斯的生活了。”

“何以见得?塚本……”郝际觉得即使不叫志雄军衔也要有个称谓,鉴于某些任务咨询在志雄的手上,所以怎么叫要看他的意思。

“直接叫姓氏即可,郝际,我们年龄差不多,虽然我是领队但是不必太拘谨。”志雄看了眼桌上的淡奶油咖啡,用比较粗俗的语言来说,那就是一坨昂贵的屎,“至于适应生活,闻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了。”

郝际先是满脸狐疑的表情,然后转为疑惑的在脖子下面的汗腺上摸了摸。

“伏特加的味道,你应该有学会喝酒了吧?”志雄替郝际解答了他的怀疑。

郝际顿时松了口气:“当然,军人避免不了和酒打交道。”

“的确,走吧,飞机是晚上的,我们先去置办一下行头。”志雄的咖啡已经结了账,而且比起大包小包的郝际,志雄可谓浑身上下带着的只有他的证件和钱包。不过郝际的大包小包能有效帮助他们进行伪装,毕竟常识里没有哪个特工是带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行李来搞情报的。

“我们去哪儿买衣服?”郝际在蓝白色运动旅行包被志雄夺走的同时他问道。

志雄一指咖啡店对面的西装店:“去那一家。”

郝际一看西装店朴实无华的商标“Ermenegildo Zegna”顿时腿就软了。

志雄回头:“怎么了?”

郝际扶额,这个轻描淡写的怎么了,差点让他被志雄的土豪之气震伤:“不,没事,只是觉得自己的钱包要遭重了。”

“哦,你钱不够刷我的,反正我能报销一部分。”志雄又不声不响的晒了郝际一脸。

从Ermenegildo Zegna里买完了衣服,又去Bottega

Veneta里买齐了钱包与公文包以及其他的挂饰,最后从Vacheron Constantin买好郝际的手表(这家伙自己挑的牌子好像有点了解),他们两个拿着定制西装的收据,又回到了那家星巴克里打发时间等待衣服改好,这次店员的服务就显得热情多了。

“所以,感觉如何?”对方服务热情多了,但是志雄却被他们那坨昂贵的狗屁玩意给恶心到了,所以这次喝的是柠檬茶,毕竟柠檬茶这玩意做的再差都是能喝的。

相反郝际点的东西,则充分体现出了他被俄罗斯人带出来的胃口,咖啡加伏特加:“八千美金的丝绸西装和两千美金的钱包,老实说和IAC国内的成品西装价格比也没贵多少。”

“而且他们这儿还能在原有版型上,对你的身材和需求进行定制。头一次享受造型师给你设计服装搭配?”志雄大概能想出郝际脑袋里转的是些什么,就和他当初被人按住量了个遍身材,定制正装一样。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对文化冲击这件事情,第一反应应该差不多的。

不过幸运的是,郝际在那之前稍微还有些量体裁衣的经验,因此刚才别人贴上来的时候,他到并没有觉得特别别扭,这会儿他正在把旧钱包塞进旅行包里:“这种经验还是少来几次吧,我不喜欢被人贴着。”

“但是你经常被人贴不是吗?经验丰富。”志雄又歧义满满的试探郝际道。

郝际才没那么容易上当:“澡堂里的确很挤,而且相互帮忙背上洗的比较干净。”

“差不多,提到澡堂,等下我想找家旅店先好好泡个澡,这大半年只能洗淋浴。”志雄才刚刚从禁闭室里放出来,就被塞上了来雅典的飞机,所以刚才身上的打扮不是那么的体面。

郝际看了眼转去伊斯坦布尔的机票,那是晚上十点的:“你随意,我们还有时间。”

UNSF以大踏步的分割,分别围困了苏伊士运河和开罗两个地区的埃及军队。于是相对应的必然会有落单的敌军处于包围圈之外,这也算是运动战环境下存在的老大难的问题,这些游走在战场缝隙之间的小股军队,在通讯受限以及战争监视能力不足的二战时期,很容易就地发展成游击队,进而威胁到占领军对地区的控制。

但现在已经不是二战了,UNSF丧心病狂的在下埃及地区光NEXT就塞了一百多台,除去用于维持阵线以及协同部队推进的师直属队,用于机动打击作战的NEXT就有36台,监控战场之间的空白地带以及炸翻露头的埃及零散部队,这种力量搓搓有余。

因此,为了缓解这一段时间来的高强度作战疲劳,避免无意义的人员损耗,人员的轮休被提上了日程。三营这边首先就要把张翼给丢去轮休,老不死们钦点的。

“这帮人都是什么心态。”张翼看到休整的命令以及缘由,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发胀,尤其是在连着两天没睡觉的情况下。

这次雪待倒是进入看热闹模式了:“上面钦点要你去泡妞,你还不快奉旨去泡?你胃口改了?改吃素了?”

张翼要不是实在是累了没力气,现在绝对抄起板凳和雪待大战三百回合,现在估计三回合就要归顺与雪待手上鸡肉排的召唤:“你先把你手上吃的放下我们再谈。”

雪待阴谋得逞,也就不再为难张翼,而是给鸡肉浇上黑椒汁,推到张翼面前:“吃完再谈也无妨。”

张翼也不客气,张开湿漉漉的爪子吃的混天黑地,原本他是打算今天好好睡一觉的,既然没法睡觉那他就只有大量进食支撑精神了:“这是你煎的?”

“是,写战报的时候顺手煎的。”雪待从咖啡机里折腾出一杯咖啡,然后给了张翼一大杯牛奶,养过狗的都懂。

张翼舔舔嘴:“这卖盐的不是你家亲戚啊,你那稀罕他家的盐干嘛?”

“这不还有黑椒汁么。”驻地转移到陆地上,雪待也稍微有点进入放假模式的感觉。

“太稀了。”土狗一点都不给雪待面子。

雪待老脸一黑:“你再废话我就按二号餐厅的标准收费了啊。”

张翼还是很能屈能伸的:“承蒙款待。”

“话说你真不情愿啊?不是你一天到晚在那儿吼没妹子暖床么?这关于今年你有没有本事上垒可是赔率第二高的盘口。”雪待恶趣味起,觉得这个时候不好好打击报复张翼一把,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张翼吧唧吧唧啃肉,然后还不忘吐槽道:“你丫真是雪待?不是老冯或者其他哪个老王八蛋发个幻术来坑我的?”

“你少打岔,你就说去不去?”雪待直接把一张信用卡排在桌子上,这是一张公务卡按理说公务出差才用得上,不过……这张翼奉旨泡妞算得上公务吧?“果凛自己不富裕,你接了这卡,这事儿就算定了。”

“话说最高那个盘口是哪个?”张翼斜了眼信用卡,显然对于接不接受这玩意还有疑虑。

雪待也不急,反正这货横竖是要接的:“关于我大哥和大嫂这个月能不能上本垒。”

“这般老不死的到底有多无聊?”

“等啥时候我们也把打仗当日常过了,也会这么无聊。”

再带劲的食物也顶不住犬科生物要睡觉的本性,张翼最后记得的事情就是他和一堆一起去耶路撒冷度假的轮休官兵上了C-130运输机,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弟兄拉着他扯了一大堆埃及的妹子有多辣的话题,后面张翼就是在螺旋桨的伴奏之下睡得就像是他家养类同族一样沉。

之后张翼是被人捅醒的,而且他很确信别人是在拿拖把棍捅他,在一片类似宿醉的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然后又在天旋地转之中将眼睛聚焦完毕,最后又废了几秒钟时间才认出来眼前的美人是谁。瞬间寒毛根根炸起,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然后果凛一副微微有点认命的语气说道:“早上好,吃过了吗?”

张翼满脑袋问号,一般这个时候女性不是应该大发雷霆才对吗?然后就算是死狗一只也明白,如果他说自己吃过了,那就是纯粹在找打:“没,你挑个地?”

旁边在拖C-130地板的小哥从张翼余光边上路过,一脸“我懂,我都懂”的表情,对张翼做出打气的手势。

张翼从果凛的麦满分上再次发现了她的,独立精神以及死倔态度。因为自己算不上富裕,选择了大众平民便宜的麦当劳早餐,然后不容置疑的拒绝了张翼请客的邀请,坚持AA制付款。这直接导致了一个小插曲的发生,张翼原本想吃猪排三明治,结果只能换成了和果凛一样的麦满分,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义思想作祟,他没法让自己吃的比果凛贵。

“你可以不用管那么多,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果凛又是一副无悲无喜的语气,但是隐约也从里面听出了一副认命的态度,话说这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张翼这次是来奉旨泡妞的?

张翼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状况是最难对付的。果凛要是软一点,他也就没这个心理负担这么认了算了。她要是硬一点,他也很乐意和这个丫头斗智斗勇一番,甚至一起向老不死们抗命。但是现在这样,软硬之间,不打算抗命但也不打算乖乖认命。这算啥?调情?好吧,搞不好这还真算调情,毕竟对张翼来说他是奉旨泡妞,对果凛来说这算是奉旨被泡。

见张翼表情变化丰富,但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果凛觉得自己还是把话挑明算了:“如果我能回到两个小时前,我绝对会吐槽那个正在挑衣服的自己,绝对不要对今天的约会抱有期待。然后当我看到你居然在运输机里面睡成死狗,我一边觉得自己就像是卖不出去的特价商品,一边又觉得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正常的。”

张翼觉得果凛是故意用两个别人听起来像是夸张比喻,但实际上是陈述句的句式来给他身上戳窟窿的,但是张翼这个皮糙肉厚的连防都没破。而且他知道果凛话没说完后面肯定还有后续,所以没有打算插嘴。

“所以你随便说点什么吧,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果凛下达了许可,张翼可以说话了。

“其实你今天的确打扮的很漂亮。然后你不想谈这个话题的话,劳军联合组织(UBO 类似文工团)的工作怎么样了?”后面那半句才是张翼想说的,前面半句至少夸一下不会让果凛觉得早上的打扮都白费了。

不管果凛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打扮都白费了吧,至少她也没继续在张翼打瞌睡的问题上继续做文章:“你听过我的歌了吧?(张翼毫不心虚的点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当歌星的料,所以我负责的工作基本上就是打杂和当看板娘。”

张翼第一反应这可真是大材小用了,但是他很快又回想起之前在纽约果凛的境况,花祭家只有在神奈川县当地才算的上显贵,摆在世界舞台上只能算是小乡绅。

这也是为什么这老不死们已经表现的很清楚了,要把花祭家的丫头拿出来联姻,但是花祭家那边却连三言两语都没传出来的原因。

果凛父母肯定对张翼这个未来女婿不满意,却也不可能跳出来反对女儿要下嫁给一个毛脚怪,花祭家不可能半途而废的脱离不死者的利益圈。

到这儿张翼大概明白他该怎么完成老不死们的任务,而又不会让果凛有心理包袱的度在哪儿:“那我应该昨天到的,错过你穿泡泡短裙的样子太可惜了。”

但是显然这两位处于应付差事模式的年轻人,都忘记了一件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也没人给他们计划过,耶路撒冷的游玩计划。虽然话又说回来,也没人说非要他们两个去逛景点,张翼就算回旅店搂着果凛睡两天也算完成任务。当然这前提是他不会被果凛灭口,而且犬科生物的本能也让他觉得到个地方不去玩玩景点简直就是把“夸”字拆开念。

果凛倒依然是无所谓的在那儿喝可乐:“你决定,反正仗打完了团体解散前UBO会组织游览。”

其实不出意外,仗打完了等治安恢复的差不多,UNSF也会组织游览。不过这显然不是现在适合说的事情。

张翼在沉默中啃着麦满分,不过很快他就因为鸡蛋和芝士的刺激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那我们去吃好了,这无论谁组织游览都不可能会把餐馆囊括进去吧?”

果凛立刻拿看外星小怪兽的眼神看向张翼:“那我吃胖了谁……原来如此,心机叵测。”

张翼见继外星小怪兽之后,他又被当成了城府极深的狐狸,处于大脑严重缺氧状态的这货半天才反应过来:“的确,这样也是一个方法。”

果凛扶住额头,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同这条土狗(大脑严重缺氧版)交流,已经完全无法确认这货说的每句话是玩笑还是大实话,这货也没法确认别人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直白话。

当务之急,先把这货大脑缺氧的症状给去掉:“不管你现在是想去看景点还是想去吃东西,先养好精神再去,你要是往地上一趴我可拖不动。”

“你不需要有人陪?看狼人睡觉可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张翼善意的提醒道,不过也许这个情况下这要算是他出于本能的提醒吧。

“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快点回酒店休息吧。”

因为总所周知的因素,这次两人住的酒店和房间都是已经被老不死们安排好的,因此对于得知某没节操的老不羞就给租了一间套房,张翼一点都没感到意外而且还在庆幸至少卧室里是两张单人床。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张翼自觉的滚到沙发上去睡觉,好在作为套房这沙发的面积也够大。

果凛也考虑过,张翼在补觉期间她是不是自己出去玩一圈。但可能是由于大脑缺氧会传染,她发现自己也处于微妙的没干劲的状态,也只想找个地方趴一觉。在大脑彻底陷入停顿之前,果凛干脆把还没睡着的张翼给扒醒。

其实张翼对于果凛直接扑上来把他砸醒(见犬科生物生态)还是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干嘛?如果你睡觉喜欢抱抱枕我可以把我尾巴放出来。”

“那你能不能把爪子变出来?我喜欢捏肉球。”果凛喜欢捏猫肉球,但是想来猫狗差别不会很大。

张翼一脸疲倦的闭上眼睛,这货已经完全放弃判断这是不是笑话了,老老实实的把手伸出去变成一个毛茸茸的爪子,然后把肉球对着果凛:“放心捏吧,骨爪不会自己刺出来。”

然后果凛发现这货的肉球居然是拿破仑松露巧克力的颜色,不过反正张翼肉球已经伸出来了,不捏白不捏吧:“话说你对我们两个事情怎么看的?”

“嗯?”张翼懒洋洋的答道,并且因为被女性的手捏着,爪子下意识一抽一抽的想要握紧,“顺其自然呗,又没强制要求我们现在就结婚。”

“我们姑且在顺其自然上达成一致,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们真的抗婚的话,下次联姻的对象会更不堪?”这的确是果凛在担心的事情,毕竟联姻这种事情在日本很常见,既然次数多了自然什么幺蛾子都出现过。

听到这儿张翼闭着眼和嘴发出一声怪异的闷笑:“你真是那个老不羞的干女儿,冯老爹说过类似的话。”

“下次联姻的对象说不定更不堪?”果凛觉得这货脸皮厚出一定程度。

“‘你是个混球,但是你是个能控制的混球。’再怎么样这评价比‘不堪’好一点吧。”张翼随后又半死不活的补充道,“当然,如果你已经有更好的选择对象,我会帮你去和老不死说的,不必担心。”

果凛把张翼爪子推开,张翼立刻把手变回来,把自己缩成一个团。看到这货的一系列行为和反应,果凛又有了扶额摇头的冲动:“很可惜,现在还不存在那个‘正确先生’。”

“所以顺其自然吧。”张翼声音越来越迷糊,看来是要睡着了,不过他还是抓紧时间推销了一把他的尾巴,“你确定不要尾巴抱枕?”

“才不要,狼毛,扎手。”

“不会,我每天都洗,经常顺毛上油,手感很好的。”

民以食为天,即使是在饮食戒律较为繁琐的犹太教和伊斯兰文明,也有自己丰富的饮食文化。

之所以开场扯这个犊子,是因为张翼在餐厅里遇到了他在此刻绝对不想遇到的人,让他差点脖子一缩、夹着尾巴,四脚并用,以座椅为碉堡,顾客为掩护,麻溜溜的溜出去。

然后果凛却像是一个秤砣一样,压住张翼的尾巴让他动弹不得。不过看到张翼脸色变得像是一只溺水的鱼,果凛立刻就顺着那货已经失掉神彩的眼睛目光看过去,一位银色长发的美丽女性刚刚走进店里。

张翼总算回过神了,他选择把脸砸进沙拉盘子里屏住呼吸隐藏自己的行踪。果凛觉得周围空气里的含氧量立刻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认识的人?”果凛戳了戳张翼(因为两个人并肩坐着)。

“克星,克星,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说。”张翼坚持自己是一只正在吃沙拉的仓鼠。

“但她已经看见你了,并且正在走过来。”待来者走近了果凛才认出来那是谁,夏侯家的煌熇。

“哦,该死。”张翼总算摆清了态度,他怎么都不可能把自己变成仓鼠。然后连忙开始把自己脸上的沙拉酱和紫甘蓝给抹掉,并且还见缝插针的提醒果凛,“等下少吃点,今天晚餐会很漫长。”

苦着脸面对果凛的张翼,转过去之后摆出的却是三生有幸的笑脸:“好久不见了,煌熇姐。”

“好久不见。”只见煌熇像是真正的大家庭出生的年轻女性(目测也将会永远年轻下去)般回应到,“介绍一下?”

张翼尴尬了笑了笑:“何必呢煌熇姐,你们绝对都知道对方的名字。”

“但是你的介绍方式决定了我们相互之间怎么称呼。”煌熇说完,恬静的笑着,等待张翼的介绍。

张翼默默的擦了把汗压根不敢回头去看果凛是什么表情,他觉得他今天很有可能死在这两个姐姐手上,煌熇可能会被饿死而果凛可能会被撑死,然后被饿死的煌熇和快被撑死的果凛绝对会干掉他。好吧,煌熇也许应该算妈,但是年龄上永远算姐姐。

“花祭果凛,煌熇姐你随便怎么叫吧。”张翼死马当活马医的介绍道,然后转向果凛,然后张翼发现果凛也是很大家闺秀的笑着,但是他偏偏觉得这笑容里面暗藏杀机,“然后果凛,这是煌熇,她只接受煌熇姐这种叫法。”

果凛偏偏还特别客气的和煌熇打过招呼,并且邀请对方一起用餐,餐桌上相谈甚欢,默默留下张翼一个人在那儿汗流浃背,在计算今天跑哪几家餐厅不会让煌熇饿到也不会让果凛撑着。显然果凛丝毫没有意识到煌熇优雅的吃相下,隐藏的是多野蛮的饭量。

“好了!我们去下一家!”轮着吃了三家店之后,煌熇计划杀向第四家店,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迹象。

张翼在第二家店只吃了块面包,第三家店就单纯在喝水作陪,眼看要去第四家店,这货眼睛都绿了。他这要是成为了第一只被撑死的狼人,那绝对是光宗耀祖的被人当历史挂墙上。

顺带一提,果凛丝毫没有跟不上趟的感觉,当然她没有煌熇那如同黑洞般的吞噬能力,但也是嘴一刻没停过,其进食总量绝对在张翼之上。现在张翼是真的信了,女性有四个胃。

至少他们没强迫张翼跟着吃,张翼倒也乐得欣赏美女吃饭,而且还能有聊天解闷:“子陵老爹也在耶路撒冷?”

“他在戈兰高地,四独在那儿集结。我出来觅食的。”煌熇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原本应该算是军事机密,但是以色列+巴勒斯坦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坦克炮的射程能把这片国土打个对穿,任何大军团集结都敌不过装备了望远镜的眼睛。

“前线战事不利?还在增兵?”果凛接触到的消息是UNSF前线捷报频传,埃及人一溃千里,颇有些当年大本营发表的味道。

煌熇没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满怀深意的看向张翼,仿佛是在说“笨狗该你表现了”。

然后张翼回以一个“要你管”的眼神,才转过头去回答果凛的问题:“不是对付埃及,是应对土耳其,土耳其对我们对埃及的用兵一直颇有微词。”

“是啊,这个颇有微词已经演变成土耳其国内伊斯兰世俗派和伊斯兰原教旨派的激烈对撞了。”煌熇对张翼敷衍了事的回答进行了补充,并且还在桌子底下照着张翼的小腿狠狠来了一脚。

果凛倒也没打算过问太多,毕竟军事调动这些东西,不相干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况且看到煌熇和张翼的互动让她有种微妙的不爽感。

但是话说回来,作为差不多是把张翼养大的人,现在可是一个绝好的了解这家伙过往的机会:“话说回来,这家伙以前就是这么自来熟?”

“自来熟?这都快没节操似狗了。”煌熇觉得果凛说法实在是太客气了,张翼现在自来熟的程度,就和一条土狗见到友善的陌生人就会扑上去舔脸一样,这熟的都快烂在地里了,“不过,我也有点奇怪,这家伙变成狼人前是个闷骚小鬼头,现在是怎么变成这样把矜持丢地里这幅德性的?”

“矜持?那是形容女性的吧?而且年代和文化圈都不对。”张翼脸色古怪,并且果断的躲开了煌熇另外一次攻击,“煌熇姐你就不能理解为狼血帮我提前适应了社交恐惧?”

“都快直接变成扰民了,尤其是你一开始还会对着月亮叫唤。”煌熇果断去抖张翼老底。

张翼立刻满脸尴尬:“这不是那会儿还不大会控制本能吗?”

果凛立刻抓紧机会来开涮:“想不到啊,我还没听过狼叫,哪天叫一个给我听听?”

“这……”还好张翼某些方面没有退化成本能驱使的动物,“改天,改天,改天找个人不多的地方?”

果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张翼这话没其他意思,也就顺势答应了:“那就改天吧。”

对天发誓,张翼承认自己是色狗,但绝对不是,不分时间地点就**的那种色狗,他说刚刚那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显然别人听起来这就像是幽会邀请了,虽然果凛没误会,但是张翼依然尴尬的要死。好在都是见过风浪的人,尴尬很快就在通过一些无意义的笑话来排解,最后果凛以自己去补妆作为借口,让张翼一个人先缓一缓。

然而万恶的煌熇却很乐意在张翼这份尴尬上煽风点火一把:“不错啊臭小子,会直球进攻了。而且看那丫头的反应,绝对有戏。”

张翼现在只想默默的扇自己几个巴掌,就为他这张破嘴,不过这张破嘴还是需要帮别人捍卫一下名誉:“别想多了,那丫头是已经对联姻认命了,我可不打算乘人之危。”

“你在这里用‘乘人之危’,所以说如果她是心甘情愿你就不客气了?那也行啊,快加把劲我等不及看到孙子的脸了!”煌熇可不打算放过张翼,原因就和之前说的一样,自己生不了孩子,所以特别想抱孙子。

张翼不好意思对果凛炸毛,但是绝对好意思对煌熇呲牙:“你下个月就能看到了!雪待那家伙的儿子预产期就是下个月!”

煌熇岂会在意这个小狼崽刚刚换下去的乳牙:“儿孙满堂自然更好,孙子孙女我不嫌多!”

“请体面一点!请务必体面一点!”张翼觉得自己按不住发疯的煌熇,所以果断要寻求外援,“我必须打电话给子陵老爹。”

煌熇却在那儿老神哉哉,别忘了夏侯子陵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被她污染的差不多了:“你确定到时候不会一加一大于二,然后他也加入了催孩子军团的行列?”

张翼一愣,顿时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抓狂无比:“靠!怎么我周围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煌熇姐的事情我很抱歉。”夜里十点钟,张翼选择在果凛睡觉前道个歉比较好,“虽然不知道你有听到多少。”

“从‘乘人之危’开始,毕竟你们说话那个音量很难不让人听到。”懂汉语的人不多,但果凛刚好懂些汉语。

张翼这次到没有露出他标志性的哈哈笑,而是摸摸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就像一个正在糊弄人的邻家小弟说道:“这,我们那个片区的民俗啦,一起吃饭聊天总会越聊越大声,越闹越起劲。”

“所以你们也没想过遮掩一下?毕竟这算不上是礼貌的习惯。”

“为什么要遮掩?去赴宴参加舞会我们自然会控制,但平时为啥要掩饰我们是武汉人?”张翼虽然不知道果凛为什么要说这个,不过这显然不是他的重点,“总之,很抱歉有这些比较三俗的话题。也请你原谅煌熇姐,她以前生过病,有些后遗症让她很难有生育的机会。”

“我接受,而且其实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对女性来说想要孩子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果凛说完还补充道,“当然,这是个人意见。”

张翼很明显的闻到果凛在补充那句话之前,汗腺有加速分泌,很明显是想掩饰什么。不过,不管掩饰什么,张翼既没打算乘人之危,也不会现在对果凛有表现占有欲的行为,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很普通的表达了谢意。

“谢谢,那么晚安,祝好梦,果凛。”

张翼正准备滚到外面沙发上睡觉,果凛又叫住了他。

“如果你不想‘乘人之危’,你可以先叫我‘梨果凛’,朋友之间的昵称那种。你不用那么回避直接叫我名字。”

“我还以为日本人很抗拒被叫名字。”

“现在不是那个年代的日本。”

(D+8日 AM05:30 耶路撒冷

哭墙)

“抱歉啊,一大早还让你从温柔乡里爬起来。”夏侯子陵在哭墙前等待张翼的到来。

毕竟两人都不是圣痛,没法通过脑内加密通讯进行信息传递,会面方式也就相对传统。

然后张翼给旁边犹太教的募捐箱里丢了把零钱:“我睡的沙发,哪来的温柔乡。”

“房间里有女性的味道就足以称为温柔乡,况且你觉得除非你们同时反对,花祭丫头还有可能嫁别人吗?”夏侯子陵对张翼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坐旁边。

张翼没管长椅干净不干净:“为啥你们都这么期待我赶快去当禽兽?不是我之前要去当禽兽的时候你们都拦着?”

“因为你之前嚷嚷着要去嫖的时候,都是希望我们把你拦着。”夏侯子陵稍微无节操了一把,毕竟比起老冯那种级别的老妖怪,他还是有点节操的,“当然,个人希望你现在把嘴边肉吃了的原因在于,我急着抱孙子。”

张翼只想戳着夏侯子陵大喊“这货没救了”,然而毕竟……好吧,其实张翼也自己也蛮希望有个小狼崽子可以抱,所以他没啥好说夏侯子陵没救了的,在煌熇的传染之下小夏侯一家都在这个问题上病入膏肓了!包括并且不限于张翼和雪待,所以雪待自小养中华田园猫(猫已老死没再养),所以张翼自小养苏牧(也老死了但是又养了一只寄宿在夏侯家)。

当然这所有的心里活动反应到张翼脸上就是这货捂着脸,反应到夏侯子陵的直观印象就是张翼不想谈这个话题:“你真对那个丫头没兴趣?”

“我对那个‘丫头’很有兴趣,倒不如说这简直就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要说张翼对果凛没意思肯定不现实,这里就不说什么“男性对漂亮女性都会产生爱慕之心”这类废话。

夏侯子陵直接把张翼想说的话给爆了出来:“但是我们像这样不停的给你们施压,却把那丫头在你看来的美好部分摧毁殆尽,变成一个已经认命的待嫁木偶?然后出于对这种幕后交易的厌恶,所以迟迟不肯下嘴?”

然后张翼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像是刚刚生吞了一只活鳖,然后夏侯子陵等了三秒钟这货果然跳了起来:“靠!知道我喜欢吃鲜肉你还故意要整速冻肉馅?你们是毛意思啊?!”

“你们自己太紧张啦,据我所知可没任何人给过花祭丫头压力,至少主观上没有。至于客观上的问题,我想需要找姓冯的谈谈,确保那货行为正常。”夏侯子陵对张翼作出他们绝对没有逼迫果凛嫁给他的意思。

然后张翼依然炸毛,要是这是在家里,他绝对要把耳朵和尾巴放出来:“所以你就赶着来给我压力是吧?!”

“因为我确实急着抱孙子啊。”夏侯子陵满脸笑容的说道。

张翼仰天长啸:“那去抱雪待家的啊!!!!”

张翼踩着凌晨第一道曙光回到了酒店,手里提着买来的早饭(麦满分和咖啡),张翼刚刚迈进套房,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的三文鱼沙拉和用黄油煎好的面包,面包上还铺有已经热好的奶酪。

“早上好,早上出去有约会?”果凛已经换上室内服装,从早餐的完备程度来看,已经起床很有一段时间了。

张翼伸手要去拿面包:“去和以前的老长官打个招呼。”

果凛果断把他手拍开:“先洗手,你买的麦满分?”

“是啊。”张翼洗完手又去拿面包,“这不是以为你还没起床吗?”

果凛检查了一下张翼买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床睡的不踏实,起的早了点。”

张翼差点极其自来熟的凑上去看看果凛眼里血丝浓度,刚刚坐下去就又站了起来,然而又控制住了也就重新坐了下去,引得果凛差点以为这货坐在了刺刀上:“你干嘛?”

张翼把三文鱼垫在面包上继续啃:“想去看看你气色,但是感觉不大礼貌所以算了。”

“不用担心,我喝点咖啡就好。”果凛再袋子里掏了掏,最后同时拿出了麦满分和咖啡,“这鸡蛋和芝士丢了怪可惜的。”

某只已经塞得满嘴都是食物的大狗说道:“你做的好吃多了,干嘛还要吃垃圾食物?”

某被夸奖手艺还不错的也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我感觉你大老远把东西买回来也挺不容易的。”

张翼的亲生爹妈已经不可考,但从事实上来说肯定是小夏侯夫妇。总之,小夏侯夫妇出于爱护子女的本能,以及护犊子的天性,最后再加上一点被待机命令闲的有些发慌的原因。总之这两急吼吼的一早就组队从军营里杀了出去找某老不死的算账。

反正四独就算主官几个小时不在也不会反了天,主官夫妇突然消失一个下午算的上是自然现象,大家都习惯了。

同样习惯了的还有,主官夫妇带动了整个营的饭量,主官夫妇会出现在前线,主官夫妇闪瞎了全营单身汉的狗眼,以及夜里千万不要靠近主官夫妇单间等。

总之,当雌雄双煞杀到老冯面前的时候,老冯正在从他的“狠手抽屉”里挑选武器装备,从这货海选出来的装备来看,有战壕杖、带刺拳指虎、护手短刀、甩棍、电击枪和掌心雷,以及对凶猛犬用胡椒喷剂。

“啊,你们来的正好。”老冯一脸老年人的和蔼微笑的同时,把打猎用**塞藏进了大衣口袋里,“带我去找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崽子。”

煌熇立刻护犊子,抄起桌子上的警棍:“你干嘛?!你要是现在敢去搅局,先过我这关!”

“我要在去伊斯坦布尔前打死那个混球!”老冯暴跳,“看看他把我干闺女糟蹋成啥样?我家闺女绝对不是这种迫不及待要把自己贴出去的临期商品!”

煌熇也跟着暴跳:“那也是你害的!哪有哪个正常爹会期望年轻人见个三次面就滚床单的!”

夏侯子陵看着这两跳蚤在那儿上蹿下跳,他倒是最清闲的一个去摆弄咖啡机:“话说这玩意怎么用?”

“嘿,别乱碰那是E61咖啡机的原型机!”老冯看看夏侯子陵又看看张牙舞爪的煌熇,这才稍微想起了这两的身份,那头笨狗的正牌爹妈,所以这有很多事情可以商量,“好吧,我去榨点咖啡出来,我们坐下来谈谈。”

夏侯子陵和煌熇基本上猜到了这货要谈的核心内容,你家狗崽子娶不娶我家干闺女、你家狗崽子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家干闺女、你家狗崽子打算怎么娶我家干闺女。

“从好消息看至少张翼对果凛还是有点意思。”夏侯子陵吸溜着老冯用古董级咖啡机折腾出来的咖啡,抛出一个消息看看老冯反应。

老冯依然还是一副随时要暴跳起来追杀张翼的样子:“废话,事到如今还会准了他悔婚不成?”

“你冷静!我保证如果你不冷静!我会比你更不冷静!”煌熇作威胁模式,考虑到这夫妻档联手的战斗力,老冯暂且把暴跳模式改为划圈圈诅咒模式。

“所以你们两个是什么要求?反正你们两个今天也来了,就当亲家见面商量儿女大事吧。”老冯还是不打算放过张翼,但是话又说回来张翼的面前不就是被叫做“婚姻”的炼狱。

煌熇愣了愣把警棍放下:“我话先说在前面!我家狼崽子绝对不会入赘!”

子陵先把警棍拿到离煌熇足够远的地方,然后才说:“你别太入戏了,张翼原本就不是我们家孩子,横竖都不算给我们家传宗接代。”

“哦,对哦,只是我们家养大的,那这个问题就无所谓了。”煌熇立刻就不在意入赘这个问题了,然后这货安静下来还没十秒就又跳了起来,“婚宴吃自助吗?中餐还是西餐?巴西烧烤比较过瘾!没巴西烧烤我们野外搞烧烤派对也成!”

老冯差点没被煌熇跳脱的思维震出内伤,摆出一副扑克脸,问子陵:“话说夏侯小子,你是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被她给烦死?”

夏侯子陵把手放在煌熇的后颈上摸了摸,这丫头立刻老实多了:“没事,我就当我平时的份都让她闹了,再说我管的住她。”

来自不死者家长方面的松绑顿时让两个小的松了口气,但是在这松了口气的同时,张翼却心生了打退堂鼓的念头。平心而论,果凛漂亮、自立、聪明,性格脾气也对张翼胃口,这张翼要说自己对果凛没意思,背叛耶稣的犹太都不会放过他。

然而轮番被老冯他们这么一搅和,这稍微“有点意思”基本上也变味了,他可不希望自己今后的生活被不死者们给搅的一塌糊涂,虽然他是狼人无法不和不死者搅在一起。

总之,处于他这个年龄特有怕麻烦的思想,以及作为野生狼人没有家族义务负担,最重要的这货还没啥野心而且有雪待和小夏侯夫妇护着也不怕老不死的给他小鞋穿,张翼还真动起了抗婚的念头。

再说了,就算他没法抗婚,逃婚总可以吧?老冯那个老不死的牲口还不是逃了一个多世纪的婚,也没见他和菲尔姐关系变差。对了还有菲尔姐可以护着他,感觉对付老冯的砝码貌似还挺多的。

死海,张翼和果凛慕名而来,然而真的到了这个内湖边上,他们却发现对方均没有下水体验一把飘在水里看书的打算。而且原因也出奇的一致,含盐量高的水对皮肤不好,虽然两位也并非属于那种娇生惯养型的人物,不过事后额外的皮肤护理(果凛)和毛发滤沙(张翼)的功夫,还是能省就省吧。

然后两个人在如何打发时间上面又高度达成了一致,看书。不过果凛看的是谍战小说,张翼看的是动物护理指南犬篇。果凛还瞄了一眼张翼看的章节,果不其然是毛皮护理,因此对于张翼自称手感很好,强烈推荐的毛茸茸的大尾巴,越发感到好奇。

不过,张翼虽然不吝啬谈论毛皮护养,但是真要他把自己的皮毛亮出来就显得吝啬多了,目前为止果凛就捏到过张翼前爪的肉球,而且还是在对方睡糊涂了的情况下。至于那货强力推荐的毛茸茸的尾巴,和充满弹性的三角形耳朵,却无缘得见。

但是话说回来,他们两个进展也没到果凛张嘴,张翼就乖乖把耳朵尾巴亮出来让她摸的地步。而且拜昨天老不死们轮流一轮鸡飞狗跳,现在她和张翼之间几乎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鸿沟,做什么都有一丝说不出的尴尬。就这个角度来说,让果凛稍微有点遗憾,并且对老冯还有一丝怨恨。

张翼似乎不受这个气氛影响,可能犬科生物在这方面天生有点大条吧:“这太阳真够毒辣的,比我老家那边烈多了。”

“武汉?”果凛曾经听闻过武汉火炉的威名,似乎不久前还被描述为让非洲人都要喊热的地方,“似乎武汉的热要算另有原因?”

“因为湿度,一个城市有大大小小近百个湖,两条江河,大陆平原气候带却几乎有沿海城市的感官湿度。包子店的蒸笼知道吗?武汉热起来就那个效果。”张翼这是在照搬广告词,他知道武汉湖很多,但是从来没去数过到底有几座湖,不过也感谢这些水资源,武汉算是少有的不需要担心因为水资源短缺,而停水限水的IAC内陆城市。

果凛听张翼这么埋汰自己的故乡,也就没怎么多问,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张翼的皮毛上面:“湿气很大喽,难怪你会很注意保养皮毛。”

张翼不置可否的撇撇嘴:“算是一个原因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养了一条苏牧。虽然现在在夏侯老爹家养着,但是等我安定下来多半还是会接回来吧。如果有安定下来的机会。”

提到“安定下来”,果凛倒是不太希望自己安定下来,她倒是现在安定的下来,家里的牧场可以让她去经营,或者母亲也可以带着她去政界混个脸熟。但安定下来的代价就是,要被催婚了,而且亲父母催婚可不比冯老爹催婚。而且鬼知道会从日本当地那些门当户对的家族里挑出什么歪瓜裂枣来。相比较起来,张翼来的靠谱多了。所以还是忙点吧,至少不用被嫁人。

“话说关于你的那些风评,我总觉得有些比这小说还要夸张。”果凛觉得她现在问这个,基本上就是认了冯老爹的安排,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没强迫她结婚只是试着让他们交往看看,那试试也无妨嘛。

张翼老早就看过了果凛看的小说封面,汤姆.克兰西系列,那看来这个“夸张”的定义还不算太夸张:“多多少少都有点吧,毕竟传言这东西就是这样,不过有些时候我更好奇为啥我能恶名远洋到那个地步,我一共都还没出过几次单独任务。”

“UBO的人可是同时把你描绘成了杀人狂魔和下半身动物。”

“他们有说过我是狼人吗?”

“没,倒是另外一个经常出外勤的中校被说成喜欢吃生肉。”

“所以喽,传言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找准对象,机枪扫过去谁倒霉谁被说中。”

“就和演员八卦一样。”果凛稍微有些感触的说道,“八卦把每种花边新闻轮着扫一遍,总有几个正中目标的。”

“你也真是辛苦了呢。”张翼安慰性的抬抬手,他聊天没法看书,所以书早就甩一边去了。

果凛皎洁的一笑:“我可没花边新闻。”

张翼颇有些意外:“没有?这可是真稀奇了,你怎么办到的?”

“因为事实上花边新闻那些都没发生过,而且加上家庭的影响力至少日本那边没人敢乱写。”果凛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海外没知名度别人不认识,所以没人写。”

“我倒是从今天开始要有新的绯闻。”张翼默默看着果凛,毫无疑问这个绯闻对象就是她,在部队轮休休整地和一个漂亮女性连着玩好几天,闲极无聊的军人们在战争间隙肯定会疯传这件事。

果凛学着张翼刚才的口气,同样安慰性的抬抬手:“真是辛苦你了,啊,饮料喝完了。”

“我去买。”张翼拿着书起身去买饮料。

买饮料是不需要拿着书的,而且果凛发觉自己和张翼的脑波有种微妙的同步,因此那货多半也是在考虑纠结继续交往下去的可行性。

略微的不爽感,不过这种被人当商品待价评估的感觉果凛很熟悉,基本上模特的工作和演员的工作也是这个模式。因此也仅仅是不爽感罢了,还有一丝焦虑。

这下她也没心情看书了,和张翼一样她也穿的是正常出行的夏装穿的凉鞋,可谓丝毫没有换装负担拎包就走,更何况果凛还没带包。

想想看也是古怪,他们约到死海来玩,没带泳装没带防晒霜,各自穿着寻常夏装与凉鞋,租了一套躺椅在这儿看书闲聊,当然如果再多一些食物和饮料到可以称之为读书派对。不过在沙滩上开读书派对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或许在常人看来他俩都很古怪吧。

“先等几分钟吧,几分钟内他不回来态度也就很明确了。”果凛如此对自己说道。

对张翼而言这是绝佳的脱出时机,他穿着夏装不必换衣服,拖鞋是罗马拖在外面穿也不突兀,他绝对有那个自信赶在果凛前面先赶回酒店,拿上自己的衣服行李,来场说走就走的抗婚或者是逃婚之旅。

之后只要回到部队就好办了,雪待会护着他的,夏侯老爹和煌熇姐会护着他的,老不死的老冯也不可能把他拖出来结婚不是?虽然已经有目测可见的夏侯夫妇混合男女双打,以及雪待的单独一顿毒打,最后恐怕还要在厨房削半辈子的土豆。

这些都不是问题,不辞而别会让果凛很受伤,然后以后都很难再正常见面,如果最终演变成悔婚这不是问题。当然如果发展是逃婚,而果凛肚量又和菲尔姐一样大的话,这甚至也不是一个问题。

综合考虑,其实所有问题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除了他会彻底坐实人渣这个称号。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都已经被传成了杀人狂和下半身动物,这和人渣还有半毛钱的区别啊?他甚至可以听到远在伊斯梅利亚的雪待隔着空气痛斥他是人渣。

好吧,虽然生活放荡一点当人渣完全不是问题,如果张翼只是一个人走完接下来的路。虽然一直有个词叫“独狼”、“独狼”,但是说真的,又有多少狼和狼人是真的独自过活呢?

而且这果凛的确很合张翼胃口,各种方面都很和张翼的胃口,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感觉。当然要是现在就去吃,那么毫无疑问又是一宗人渣的罪名。

好吧,横竖都里外不是人,那就先交往看看吧,反正也不亏嘛。

所以张翼犹豫好了,没有跺脚没有点头,就像是在商铺门前想好了买什么的普通人一样,进去买好果汁和啤酒。

张翼以自己那本宠物毛皮护理为托盘,从背后把果汁端到了果凛面前:“你在看什么呢?”

“沙滩和湖泊。”果凛为了看风景保持坐着的姿势双脚踩着沙地,张翼才有办法从后面给她端来果汁,“只有出来了看到了这种内陆湖才会觉得日本的湖和小水塘没什么两样。”

“只有没在海上讨过生活的人才会觉得大海是美丽平静的,经历过见过才会觉得以前的自己都有多么的一文不值。”张翼很明显和果凛的理解有些偏差,不过他没意识到而是自顾自的拿起红色铝瓶装的冰镇啤酒,然后才看见果凛盯着他看一副略微不满的表情,而且让张翼隐约联想到老妈(煌熇),“怎么了?”

“你没到喝酒年龄吧?”日本喝酒年龄是20,以色列是25,而张翼是18(顺带一提果凛21),怎么算卖给这货酒的商店老板都该进牢里蹲着,“你是怎么把酒买到的?”

张翼躺会自己的椅子上,把军官的ID卡拿了出来:“靠这个,用手指把年龄挡住就行了。而且在IAC18可以喝酒了。18岁除了结婚我们可以行驶绝大部分成年人的权利。当然结婚年龄我很赞成向冰岛看齐。”

“你是色狗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好过哪个女性的色。”

夜里就在张翼和果凛一起玩着从酒店租来的PS3(顺带一提玩的游戏是足球),并且两个人已经讨论完了洗澡时间的先后顺序,就在这无聊的夜晚随着并不是那么有趣的游戏,一起即将接受,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的时候。

从来没法将话憋到第二天的某犬科生物以顺带一提的口吻宣布倒:“我决定了,我要泡你。”

“哦。”果凛却没啥反应,依然在操作自己的前锋突破张翼后卫的封锁,“我知道,这两天我们不是一直在奉旨交往吗?”

“让老不死的计划去死,我是认真的,我要泡你。”张翼没有再操作队员,整个球队只有另外10个不在他控制下的队员跟随游戏AI的指令在跑位。

果凛依然在控制队员,但是很明显注意力没先前集中,等她反应过来带球前锋已经越位了:“不,是我要泡你。”

然后张翼的狗脑袋整整慢了半拍才理解这话:“你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不一样,不是我要当你的女朋友。是你要当我的男朋友。”果凛依然在咬文嚼字,她知道狗脑袋理解不了,不过狗脑袋理解不了就对了。

张翼一个脑袋两个大,然后抓抓自己狗耳朵的位置:“这不是一个意思?”

“主动权的问题,所以记住,是我泡你。”果凛再次强调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真是当模特和演员抗性练出来了,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她就是看上张翼了,她就是要把交往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有什么好害羞的?哪个现代正常女性没有自己给自己挑选过准备过日子的汉子?所以没啥好害羞的!

当然实际上果凛还是有点慌,不过作为演员的素质,帮她撑住了。

不过那边张翼依然处于半蒙圈,狗脑袋智商下线模式。不过理解能力还在那里,果凛的话他听懂了,依然还是抓着耳朵的位置,觉得抓的不过瘾果断把耳朵弹了出来抓后面:“也没差,你肯当我女朋友就行。”

果凛愣愣的看着张翼三角形灰色的耳朵,这货居然这么干脆就把他的宝贝耳朵亮了出来,而且顺带着整个头发都变成了灰色的毛皮,毛茸茸的、长长的、很是顺滑,有点想抓。

不过张翼很快就反应控制了狼化的部分,最终变成毛皮的部位仅限于头皮旁边,绒毛包裹住了耳朵和额头,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带着顶灰色的熊皮帽,头皮上露出两个三角形耳朵,张翼一边抓一边抖,忒呆萌。

果凛忍不住了,问道:“你这么就把耳朵亮出来没问题?”

“没问题,摄像头已经都被我们烧了(还记得那个圆球EMP吗?),如果有人盯着我感觉的道。”张翼现在就觉得耳朵什么的毛竖了起来,顺着眼睛看去果凛正一副盯着他的耳朵跃跃欲试表情,当下了然脑袋立刻变得鬼精鬼精的。

“这就这么让人看到没问题?”果凛见张翼一切了然的眼神飘过来,立刻慌慌张张的扯理由。

“不是什么人都行啊,你刚刚答应当我女朋友,而且老早就知道我是狼人,所以无所谓啦。”张翼没有抓耳朵了,但依然是充满挑逗性的抖着耳朵,而且说真的耳朵要别人来抓才比较舒服,有妹子来抓最好不过了。

“这样啊,等等!主动权在我手上才对!快点过来让我抓抓耳朵!”果凛差点发现自己被张翼牵着鼻子走了,虽然现在她也隐约觉得搞不好张翼是希望她来抓耳朵,才没把耳朵收起来。

“抓后面,不要抓前面,我这耳朵听得见。”张翼指导果凛该抓什么地方,以免果凛真的气急败坏拔了他两搓毛下来。

果凛对于张翼狼耳居然能听见东西有些感到好奇:“四声道?那你去电影院一定很爽。”

“电影院我从来不敢把耳朵亮出来,会头晕。”张翼的耳朵在果凛的手碰到的时候抖了抖,不过很快老实下来。

“我明天早上要上班,下午有健身课。”果凛说着明天的安排。

然后张翼果断打岔了,同样果断把视线集中向果凛的腰:“健身课?你还需要去健身课?”

“你难不成以为模特完全不锻炼就保持身材?”果凛差点没想揪着这货特别适合抓的耳朵转两圈,“总之,你的安排?”

“我还有两天假,前线局势也没恶化,把健身房位置告诉我。我早上送你上班,下午去健身房接你。”张翼没提的是,他的后两天假其实是雪待让他帮着休的。

鬼知道那家伙要干嘛。

(D+9日 耶路撒冷 AM05:00)

原本按照一般小说的定义,正式成为恋人关系之后,会有很多事情发生,比如绝大部分日系轻小说。按照那个节奏,张翼第二天一早很可能享受到早间耳边轻语,早餐福利大放送,甚至更有可能早上直接来一发。

但现实告诉张翼这都是扯淡,虽然昨天早上果凛强行送了一波早餐福利但完全没法让人感到享受,然而最为根本的原因,张翼总是比果凛醒的早很多很多,而且他依然睡得是沙发。

所以严格说起来,其实成了恋人和之前也没啥区别。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休假的时候在一起轻松愉快的作个伴,而且短时间内也见不到能够放下手上的事情抽个空成个家。貌似从纽约那会儿开始他们就是这个模式了,丝毫没有任何新鲜感和神圣感。

总之,某狗不打仗模式的日常又再一次开始了,百无聊赖的打了几个哈欠吹了几个泡泡,又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果断跑去卫生间吹洗手池里的水,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去做早饭了,当然绝对不是把自己做成早餐送给果凛,别总是想着福利年轻人。

在给自己榨了杯小麦汁先灌着,张翼开始打蛋和面热刀切黄油,准备做戚风蛋糕以迎接一个较为柔软的早上。烤箱张翼也没闲着切了几个苹果,用蜂蜜和红酒腌制一会儿塞进去烤着。

在奶香酒香四溢的环境中,果凛醒了。她不是睡醒的,是纯粹被张翼折腾出来的甜香味、奶味、酒味给熏醒的,然后果凛就踩着拖鞋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精神状态比贞子好不了多少的出现在厨房门口,有气无力的:“死狗你干嘛呢?!”

好吧,也不是全然没变化,果凛对他的称呼变成了死狗,而且在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张翼正在被抓耳朵,舒坦的丝毫没有想到去反对:“我在做早饭啊。”

果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然后她完全没有力气去骂张翼,抬手把室内抽风机打开了:“把耳朵变出来,让我揉揉。”

“等我过去,油烟对毛皮不好。”张翼在果凛跟前还稍微弯了腰以方便她够到自己的耳朵。

然后果凛随性揉着张翼的耳朵后面,还单手试着把张翼的三角形的耳朵折成兔儿的形状,最后被张翼脸上憋气的表情给逗笑了才总算恢复些精神:“我再去睡会儿,做早饭做好了叫我。”

张翼扑扑朴的把耳朵上的毛顺好:“要不要多睡会儿?反正时间还早。”

“好不容易烤好的苹果,冷了不好吃,还是做好了就叫我吧。”果凛在摸过耳朵之后心情好转,不想辜负张翼早上起来做早餐动物好意。

张翼则在果凛回卧室之后连忙把耳朵收起来,然后抓耳挠腮的给他自己降温,看来应该早点告诉果凛耳朵尖是敏感点。

这一早果凛是被张翼牵着手去上班的,虽然果凛中间有试图让张翼把手松开,张翼也没硬拽着。但是在那之后的一两分钟里,果凛自己脑补出了张翼头顶三角形的耳朵,失落的拉拢了下去。即使那个时候,张翼脸上依然是那副,“天塌下来只要没砸到他就没事”的表情。

然后在这微妙的负罪感之下,又主动把手塞进了张翼的手中让他拉着,反正果凛也想通了已经陪着他一起在耶路撒冷玩了两天,又是这么小的一个城市,她那些在劳军联合的同事现在要是还不认识张翼才是怪了。

“好奇怪呢,我还以为会有很多人盯着我们看。”果凛在张翼旁边嘀咕着,心理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才把张翼带着往这儿走。当然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炫耀心理,虽然另外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条傻狗没什么好炫耀的。

然后张翼那儿却有一个罪恶的计划在不动声色的成型,而果凛完全没意识到:“说起来,我还没亲过你吧?”

果凛顿时警觉起来,但是她手正抓在张翼手中,这基本上就可以视为她整个人都在张翼的掌握中,她顿时惊呼自己的大意以及知道抵抗是无用的:“你一定要的话,那就快一点。”

“得令。”张翼笑嘻嘻的把果凛拉到跟前,而且几乎是整个把果凛扑在怀里,顺带一提他脸比猴子屁股好不了多少。

现在果凛已经感觉到有相当一部分人看了过来:“这绝对不是亲一下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我要赶苍蝇。老天,我刚刚才明白原来我独占欲这么强。”说完张翼在果凛耳边轻轻说了声抱歉,才以出乎意料的轻柔吮着果凛的嘴唇,没费什么力就用舌头把果凛的牙齿顶开了,轻轻吸出果凛的舌头搅伴着、品尝着。

如同香甜的果肉般,又像是醉人的美酒,原本张翼以为自己还要等很久才能再次尝到如此滋味,老天垂怜没让他等那么久,让他在还有勇气与女性相处的时候,又让他遇到了。他人的注视?他人的想法?让他们去死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这片果园是属于他的。

“差劲透了……”果凛先比张翼回过神来,“果然是笨狗,无论是接吻的时机还是接吻的技巧。”

张翼现在还是抱着果凛,所以如果她有想挣扎出来的迹象他肯定知道,然而果凛并没有。

直到果凛在催促,他还依然抱着:“打算抱到什么时候,你这色狗。”

“再抱一会儿,我腿软。”新发现,张翼察觉自己很喜欢果凛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的感觉。

章节27 文化·渗透

“胜利万岁!”达斯.安东尼乌斯高喊着口号,挥舞着血红色的等离子剑,沿着孤儿院二楼的长廊发动了刺刀冲锋,狂笑着砍翻了沿路任何胆敢阻拦他的打手,带着狂喜带着疯狂也带着对战神无比的虔诚。

这些仅仅是用棍棒拳套武装起来的打手当然不会是安东尼乌斯的对手,这些打手原本可以通过房门旁的伏击以及通过墙壁的遮挡进行运动包抄来解决他,但是这些人的运动时疯狂上升的体温出卖了他们。

作为圣痛,安东尼乌斯体内可爱的小玩意儿,赋予他眼睛自带热成像的功能,这些人的行动,他了如指掌。并且他很乐意轻松惬意的取下他们的人头作为献祭给战神的祭品,这座罪恶的城市有如此多的祭品怎能不让人感到愉快?

哦,至于那些胆敢趁他不注意奔向一楼然后出逃的懦夫,一楼门前已经埋满了地雷,反正战神也没要求他要的祭品是一整俱尸体还是一堆碎肉渣滓。而且门前有地雷也没人会在意,毕竟这是战争,这是开罗,谁门前不会一两颗爆炸物?

言归正传,这些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全凭一身傻胆和无知来武装自己的打手,自然是不够训练有素而且历战幸存的圣痛杀的。

很快,就只剩下一个暴徒,儿童福利院的院长。

为什么院里没有被救济的孤儿?

因为战争开打之后,幸运的孤儿都被联合国难民暑接走,当然这名额是有限的,毕竟这些官方机构也只是接走一些年龄比较大,比较听话,能够给他们背书的去做做样子表个态。

稍微幸运一点的孤儿在为儿童福利院推销产品,或者自己觅食期间被流弹击中,当场或者挣扎几分钟或挣扎几天后死亡,总之他们解脱了不用面对更加不幸的命运。

而这更加不幸的命运,是那些顽强活到了开罗被围城的孤儿,已经没有去处去安置他们,人们已经也没有多余的钱款和粮食去施舍他人。

好吧,也许有那么一两个好心人,但是面对这涛涛的资源匮乏,一两个资源富裕的有钱人显然连打水漂的份都不够。

儿童福利院在万般无奈,以及在满是愧疚的心情中将这些孩子打包贱卖给了人贩子,至少在人贩子手里能吃上饭。

福利院的人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而且虽然是贱卖但依然也是不错的价格,能够在战后给福利院重新运作提供一笔启动资金,这些孩子的牺牲将能够拯救更多的孩子。所以整个行为,没什么不恰当的。

但是显然,福利院院长没法和达斯.安东尼乌斯讲道理,当这货提着无头的暴徒尸体当攻城锤撞开房门的时候,院长大人正在匆忙的用电脑转移自己的户头。

但是别忘了,安东尼乌斯是圣痛,他只是看了眼电脑轻语道:“哦,停下。”

电脑瞬间被劫持,账户转移被终止,而且无论福利院院长怎么操作键盘都没反应。

但是很快福利院院长不得不面对安东尼乌斯,因为这货在用湿漉漉的人头丢他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就对了,自我介绍必须看着对方眼睛。”

安东尼乌斯整理整理了褐色大衣的衣领,右手放胸前,左手贴背后,弯腰行礼:“嗨,我叫达斯.安东尼乌斯,你可以叫我安东尼。”

行礼完毕,亮出红色光刃继续介绍:“然后这是我的等离子剑,虽然很多人都以为这是激光叫它光剑,但实际上这玩意工作的时候是等离子体,有实体有质量的,你可以叫它小剑。至于它的工作原理,相信你只要上过小学手工课都会明白。”

福利院院长看了眼被等离子剑砍下的脑袋,眼睛和舌头都会爆裂,耳鼓也会被冲破,这是瞬间高温蒸发下形成的血管爆裂,就像是被微波炉烤过一般。毕竟这玩意除去剑身是等离子体构成,就是一个功率比较大的电热泡沫切割刀。

福利院院长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握着霰弹枪的握把,准备找准机会先蹦这个疯子一脸。

安东尼乌斯没注意到这货的细节,依然在涛涛不绝:“当然你不需要介绍,我很清楚你的名字。所以让……”

安东尼乌斯说着说着颇有些目中无人的转过身去扶椅子,福利院院长想着就是现在,拽出霰弹枪准备发难,却看到安东尼乌斯整个人几乎一瞬间跑到了他面前,低着头几乎额对额,泛着蓝光的双手**福利院院长的身体里。

“所以,让我们进入正题?还是稍微等一会儿?”几乎近在耳边的低语。

宛如来自地狱的回响,福利院院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浑身抽搐着,抽过去了。

重新唤醒院长,并且在不知道折断对方第几根手指,烤化掉对方第几块头皮之后,安东尼乌斯终于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就在安东尼乌斯准备砍掉这货脑袋灭口之际,福利院院长成功抛出一个话题让他成功多活了几秒钟。

“你们从来不是为了世界和平与百姓利益而战是吗?”

而这货能多活几秒的原因很大程度在于,达斯.安东尼乌斯是个话唠。

“当然不是,我们是战士,你说的那是救世主,救世主是鬼扯淡,战士只为自己认识的人和所属的团体而战。就和你贩卖儿童一样。”

光剑落下,炸裂的血管,烧焦的切口,没有眼珠和舌头的头颅滚落在地。

达斯.安东尼乌斯破解了这货的网上账户,把里面的钱转入了UNSF的孤儿福利院资助计划,UNSF总是需要新鲜的兵源。

“你啥时候变话唠了?”李雪影穿着T45动力装甲,头盔挂腰间,可乐挂胸前,拿着一大包薯片狂吃,然后等着达斯.安东尼乌斯一出来就吐槽这货在里面唾沫星子四溢的表现。

达斯.安东尼乌斯不想理他,并抢走了薯片和可乐。达斯.安东尼乌斯一溜烟的跑走了,让李雪影吃了一脸的灰尘,并把李雪影的叫嚣甩的远远的:“嘿!臭小子!你也不怕撑死啊!”

过了大约几秒钟,李雪影才收到了达斯.安东尼乌斯的电讯吐槽:“你不用去杀几个先知、牧师,给教堂粉刷墙壁?”

雪影回讯:“你当我不想,那群真理的传播者,神在现世的代行者,听到UNSF打过来的消息,跑的比香港的记者和北京的学生还快。”

让我们继续来讨论那些不幸牺牲自己为将来的孤儿提供了启动经费,而不得不委身于奴隶贩子的孤儿。他们依然可以分为幸运、较为幸运、不那么幸运的三种。

其中较为幸运的,在运输过程中因为粗劣的食物和糟糕的运输环境中丧命,毕竟他们只是商品,没有哪个商人会给没法创造价值的商品提供额外的医疗服务。

但死亡也好事,作为孤儿毫无牵挂的来到这个世界,也毫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干净直接,不用再面对更加糟糕的命运,就此获得平静。

别提这些可怜的孩子还没有享受过人生和世间的美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坐在电脑前吹着空调喝着可乐的家伙们。这个星球的确是共享一片蓝天,但是分为了很多不同的世界,而每个世界之间的差别巨大。

较为幸运的,也许会被哪个无法地区的军阀或者大商人财阀看上,变成私人的玩物或者类似的存在,虽然这些军阀和财阀被更新换代的速度和把玩具玩腻了的速度,普遍就和世界杯的举办频率一样。

而当善主被推翻之后或者玩物被玩腻了之后,这些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和自主意识的玩具,无外乎被转手给新军阀新财阀享乐,或者被下派给底下办事的人娱乐。

最终很快面临死亡,同样一了百了干净的离开,不用再面对更加糟糕的命运。而且就如同某些一天到晚干的是计薪的工作,却操着皇帝的心,那些家伙们期望的一样。他们先享受过了,然后才死,至少按照他们先前的生活标准算享受过了。

不那么的幸运的,当他们既没有好运蒙主召唤,也没有那个皮囊和技巧让顾客垂怜,那么他们就只能用他们的身体来替商人赚取价值了。他们的内脏、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皮肤,总之他们会被作为活体储备饲养,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充足而美味的食物以及医疗照顾,当然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所有人都会去的地方,死亡,在被摘掉要害器官之后迎接死亡。

当然面对如此命运,和达斯.安东尼乌斯有点关系,准确来说是和他身上圣痛技术有关系。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圣痛技术不光是应用于军事上,其纳米机器和人造器官,这给无数残障人群和器官待移植人群带来了福音。但是人造器官的成本是昂贵的,而且备受道德争议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消耗得起的。

而活体移植就没那个风险了,相对便宜而且没要道德风险,只要能用纳米机械去压制排斥反应,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整个手术的成本可以压的相当低,低成本就意味着高利润。因此人口贩子永远不愁市场。

综上所述安东尼要找的孤儿抽到了一个下下签,属于被抓去要去进行活体器官摘除的。幸运的是因为战争的关系一方面活体运输风险太大,一方面本地对器官的需求量大幅上升,所以现在这些被抽去进行器官摘除的孩子都是现场操作,所以不会离得太远。安东尼如果速度够快,还能把孩子救下来。

至于其他孩子,达斯.安东尼乌斯出于对UNSF利益的考虑,他顺手能救就救,毕竟作为军队他们总是需要新鲜的兵源。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战士,天下人的利益关他什么事,光照看是让他所认识的人都要拼尽全力了。

那个他认识的孩子是主要目标,如果那孩子死了他会复仇。顺带一提,真的比起来复仇比救人简单多了。对于其他他救不出来的孩子,那就只能说抱歉了,事后给他们烧香。

于是,开罗人口贩子链条和器官贩卖链条灾难的一天来了。当达斯·安东尼乌斯在酒吧里、在厕所里、在巷子里、在妓女的衣服堆里,用壁炉火堆、用马桶盖、用垃圾箱、用丝袜,嗅食小眼睛大脑焦熟的香味、聆听光头溺水的呜咽、感受醉鬼血肉的回响、安抚大肚汉死亡的恐惧,烤焦了线人、溺毙了司机、砸死了会计、吊死了老板。一路获得自己需要知道的情报,踏着尸体去寻找那个小鬼。

最终顺藤摸瓜的把他带到了一间隐藏于中产阶级棚户区旁边的三楼小医院中,别以为中产阶级不住棚户,绝大部分产业结构不完整的国家,中产阶级的意思等于不会把自己饿死的人群。总之,就是一栋看来特别像鬼屋,闻起来特别像妓院,实际上压根就是屠宰场的那种黑医院。

因为其低廉的价格,聊胜于无的医疗,以及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而备受不富裕阶级的青睐,同样的也因为其不用上税,没有营业执照,没有监管部门监督等等总总便利,这种诊所可以通过疯狂压榨运营成本来赚取巨额利润,同样的他们也可以接一些不法的私活来捞取外快,比如摘取活体器官和不记名堕胎。

但是管他的,反正现在埃及城内乱战一片,达斯·安东尼乌斯在此来场私人战役没什么好关注的。照例如同开场,安东尼以一声战吼作为招呼,挥舞着“小剑”杀了进去。人头与鲜血齐飞,断肢与肠子共舞,尖叫与硬咽缺一不可。一帮拿起武器的平民组成的暴徒团队,垃圾而已,只需要花时间总能打扫干净。

当达斯·安东尼乌斯杀到手术室门前时,这医院里除了手术室内的人就只有一地的尸体和快要成为尸体的人。顺带提一下,以免有人抗议为啥没有解救无辜孤儿的段落出现,因为这儿除了手术室内的那个疑似主目标之外,没见到其他孤儿,已经被摘取下来的器官倒是见到了几副。这行业可是高风险,难不成把所有孤儿集中在一起,再排着队的送进手术室?好么,这样到的确很符合黑医院等于屠宰场的设定。

在手术室门前安东尼拿出了自己的USP·45手枪以示郑重,以等离子剑在门上划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叉再一脚踹开已经被融成四块铁片的门,飞溅射出来的铁水和门的碎块好像插中了门后严重以待的贴身保镖,安东尼果断进门去给这货补了一枪。

漫天的尖叫狂呼、用不知名语言构成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但是这都无所谓安东尼已经设置了过滤条件,这些带着埃及口音的阿拉伯语和英语的土话入不了耳,他干嘛要在乎这些土著在鬼嚎些什么?

安东尼只是瞧了眼躺在手术床上的孤儿,对比耳廓形状和鼻子形状确认是同一个人,通过生物体征的扫描确认这个生物个体只是被麻醉。

对着惊叫求饶中的医生和帮工们微笑,发自真心的感谢道:“感谢你们的等待。”

同样面露微笑着挥动“小剑”,又多了几具尸体和一地的鲜血,这个诊所终于安静了。

连天的战火蔓延在开罗城中,UNSF并无意占领开罗城全城,甚至也没打算让开罗投降,只有轻装部队在少数重装备的强化下进入城内执行特殊任务,至于是什么特殊任务我们下次再慢慢说。

雪影以及他的105旅就在此入城序列中,而雪影此刻则漫步在已经成为废墟的商业街中,其中的居民和店家在雪影刚从这儿路过的头一个下午就收拾细软跑的干干净净。但是因为此区暂时还没被战火波及,除了橱窗玻璃被远处的爆炸震碎了之外,里面的商品大致还算完好,至少真空包装的生鲜食品和罐装软饮料保存完好。

无聊的任务,无聊的战斗,无聊的城市。

雪影就像是土匪一样,在残存的商品中挑选中意的东西,以此来平复自己的无聊之情。

他喜欢战争。

喜欢阵地战,喜欢撤退战,喜欢歼灭战,喜欢扫荡战,喜欢阻击战,喜欢游击战。

同时也喜欢音乐。

喜欢交响乐,喜欢管弦乐,喜欢拉丁乐,喜欢爵士乐,喜欢布鲁斯,喜欢摇滚乐。

他是个Old School。认为流行曲和电子音乐是邪道,就和反恐战这种不伦不类的玩意一样是扯淡的玩意。也许有一天,他这个年代的扯淡玩意也会变成后世经典,更有甚者列书立传送进博物馆挂在墙上,但感谢诸神作为圣痛他不用活到那个年代。

而亲自上战场厮杀,则是一场舞会,雪影总是短兵相接,冲锋时是拉丁舞曲,游走时是探戈,混战在一块,战神为证混战是他的最爱,混战就像华尔兹,节奏太快容易体力耗尽进而被人捉单扑杀,节奏太慢容易在混战中落于下风。

无论是混战还是华尔兹都讲究一个不疾不徐,随着音乐的节奏以及搭档的节奏而起舞。唯一的差别,华尔兹的音乐会由乐队演出,而混战的舞曲则由心生。每个人体内都有一个乐队,只是有的人乐队演奏起来就像是牛在赶苍蝇。

现在雪影体内的乐队正在演奏着华尔兹,但只是因为没有敌军伴舞,这个华尔兹节奏怪异,充满了杂音与荒谬的音调,这让雪影心烦意乱。他需要换个曲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酒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毕竟是战场不是喝酒的时候。

诸神还是眷顾这个战场上的音乐爱好者,不久洗劫商店街的老土匪发现了一家钢琴店,而且奇迹的是展示用的三角钢琴居然玩好无损的摆在那儿,就是落了一层灰。不过想来也是,这么大的东西店家逃难不好带。然后他们这帮牛鬼蛇神往这儿一站,哪个有胆子发战争财的敢来拾荒?他手下的兵关注点是酒吧肉铺,这个店就成了盲点。这正好,老土匪体内的浪漫主义情怀泛滥了,有的玩了。

还记得前两个月老钱怎么说的吗?问雪影还记不记得怎么谈钢琴,他当然记得这些东西无关圣痛也无关记忆,全在他的身体本能中,只要他坐钢琴前就能随手来一段,会不会走掉会不会走音会不会漏弹咱们另说,他至少能来一段。弹钢琴就和举枪射击一样,他想忘都忘不了。

不过,任何一个钢琴师,要是看到这货一脚把钢琴椅蹬飞,设定好动力装甲的扭力和出力半蹲在那儿试音,那都要气个半死。

音有点低,不过手头没有校音器,先将就着用吧。熟悉的简单的曲子有不少,雪影扶着琴盖听着门外的的炮火和枪声,闭上双眼火焰焚烧着的城市浮现在眼前。火焰褪去,枪炮声消散,浮现在眼前的是繁华的市区,灰蒙蒙的天空,鲜艳刺眼的霓虹灯以及空白如纸的笑容,这是曾经的开罗,曾经的亚历山大,曾经的耶路撒冷,曾经的罗马,曾经的巴黎,以及曾经的北京,这就是人生。

雪影微微笑了笑,虽然看上去笑的傻气四溢,体内杂乱的音乐重新规整完了。一个欢快简单,但是应景的曲调浮现出来——欢乐颂。

(作者注:此处为德语版 别和我提中译版那个软的像发面团的歌词)

“欢乐,好像太阳运行。”

裸装机械服的炮兵操起弹药箱搬运到155轻型榴弹炮跟前。

“在那壮丽的天空。”

随着号令装填手将炮弹从稻草中翻出塞进炮膛。

“战友,勇敢的前行。”

空中炸开的白磷弹拖着红色的尾迹像是流星般落入城中埃及军队的阵地。

“雀跃,就如英雄踏上战场。”

惨叫声、哭喊声,向上帝祈祷、唾骂着上帝,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却被周围炮火淹没,直到最后归于平静。

“还是这曲子,约翰.克里斯托弗.冯.席勒绝对是个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达斯.安东尼乌斯,扛着他救出来的孤儿,找到了雪影。理由很简单他需要交通工具,开罗毕竟处于战争中,安东尼一个人靠着圣痛体质可以徒步奔出去,但是带个孩子不行。

雪影并不想听安东尼的嘲讽,并且把曲子换成了掷弹兵进行曲,节奏比较适合聊天:“你听到进行曲不是习惯迈正步走节拍吗?”

达斯.安东尼乌斯取下他的光学面膜,隐藏在话唠和红色等离子剑下的,是雪待那张闷骚的脸:“这里缺乏一个列队的场地。”

“现在打仗没有重步兵线列了,老调调。”雪影弹掷弹兵进行曲总是越弹越快,这和雪待聊天的功夫,这节奏已经快的和游击队之歌一样。

雪待把那个和他缘分不浅的小家伙在角落里放好,有找了个没人没易燃物的角落:“现在只会弹钢琴的禽兽派外形勾不到姑娘。”

把光学面膜往地上一丢,再用等离子剑一划,对达斯.安东尼乌斯这个身份完成毁尸灭迹。

雪影笑笑对雪待的话没在意,暗自查阅了一番旅属VTOL的飞行计划表,命令一架运输经文原稿的大角羊绕道来商业街接雪待和小鬼:“稍微等一下吧,顺风车马上就到。”

雪待把被雪影踹飞的钢琴椅,至少是钢琴椅的残余扶起来,自己坐地上,脚搁在上面,即使是圣痛也会有脚底发酸的时候:“话说回来,我们多久没吵架了?”

“从我进过监狱后,那时你还不是圣痛,想重温儿时旧梦?”雪影又换了首轻柔的音乐,雪待对贝多芬那个年代的音乐了解不多,只听的出那是月光但是不清楚是第几章。

雪待把风刃的能源端和镜头端拆开分别放好,这下他又是那个轻步兵而不是等离子剑武士:“没,只是觉得那个时候我们吵架的理由和方式真TM无聊。”

“我倒是觉得吵吵架,喝喝酒,杀杀人的生活蛮不错的。”雪影演奏月光的同时还能分出心思和雪待聊天,不过反正这钢琴音太低了他也不用演奏的那么认真,“不过我就当你这算是道歉了。小雅的情况怎么样?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提到雅,雪待连表情都柔软了许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阳光灿烂起来,真是浅显易懂的家伙:“下个月,七月,这边快打完了应该能赶上吧。满月酒我们两个单独喝还是你也一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问问有哪些人。”雪影可不想两个汉子单独找间酒吧喝闷酒,这感觉就像是谁老婆跟人跑了一样。不过,要是酒桌上不讨人喜欢的脸太多了,他情愿老婆跟人跑了,反正他现在也没老婆。

然后雪待记名字的方式有点特别,就见那家伙从座椅上扯了一块丝绸布下来,拿在手里一边撕一边拼凑邀请人员名单:“你就不说了,一蹴,然后志雄和克罗艾,威尔和莱茵,张翼和果凛,景天将军和雪见上校,亚德里克将军和亚德里克夫人,莱利将军和莱利夫人,亚德尔将军和菲娜陛下,当然子陵哥和煌熇姐。”

“你漏了老冯,就算你不邀请他,他也肯定会出现。”雪影诚实的提醒道,“而且既然你是以一对对狗男女为计数单位,一蹴那边你漏了陵祁。”

雪待盯着雪影看了好一会儿,对于一蹴和祁的问题,算是他在战地上最不想花时间考虑的问题,不过反正现在是在等飞机而且雪待不当班:“我们假设一蹴说他记忆还没恢复是在搪塞我们,但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只有当一蹴和祁都承认他俩有关系,祁才能算一蹴女伴。要不然就算那小丫头是一蹴的非婚生子女也改变不了什么。”

“别想太多,我就是提个醒,像我这样已经老的掉牙还在用数据网络的旧型圣痛都能知道陵祁这个名字。”雪影倒是有点可怜陵祁这个小丫头,“你觉得一蹴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可能性有多高?而且别忘了,他和她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我们就别多管闲事了,我最多关注一蹴的精神健康。”雪待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有些冷漠。他也同情陵祁母女,但是他不是雪影,位置不同。雪影那是辅助部队序列,天高皇帝远,没有召集那就是佣兵团体,自负生死富贵。而雪待这是直属队,他手上队伍的战备程度关系到UNSF的政治影响力,而士兵的个人感情问题,只有在不影响战备的情况下才是个人的问题。

外面炮火纷飞,又是一轮白磷弹落入了埃及人的阵地,无论是可以融化钢铁的炽白火焰,还是残留在焦尸表面的绿色磷火。无论是倒塌的民房公寓楼,还是塌陷为铁水的永备掩体。

这些都和兄弟俩是一个世界,这是他们所在的世界,战争的世界。

同时也和他们完全不处在一个世界,救世主胸怀天下,骑士仁者侠义,士兵无条件执行命令。而他们是战士,如果没有君王他们就为自己的国家而战,如果国家不需要他们就为自己的团体而战,为自己的家人朋友而战,为自己而战。他人的软弱,他人的苦难,真有说服力以及可以鞭策道德的说辞,然而战士并不会听进去,毕竟他们只是战士。

“我相信你的飞机应该快到了。”雪影停下音乐,“孩子满月记得发请帖,我会去的。”

屋外,一架大角羊已经停在街道上,周围街区都处在UNSF的控制下,算的上安全。

雪待像扛麻袋一样拎起那个小鬼:“保持联络,这是个艰难的年代。”

“不,这个年代是战士的天堂。”雪影又弹起了钢琴,以苏联歌曲出发,欢送雪待离开。

就在雪待扛着那孩子上VTOL的时候,那小鬼身子一抽,看来药效总算缓过来了,雪待难得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欢迎来到天堂,这和你以前的生活相比绝对是天堂。”

(D+9 日 耶路撒冷 PM05:00)

这天下午张翼依照他说的去健身房接果凛了,果凛在早上两人分开之后就在后悔,她觉得自己昨天摸张翼耳朵那会儿的气氛绝对是有某种魔力,连带着她整个人脑袋都不清醒。

然而同样因为某种不可抗力,果凛也没法做出通知张翼让他不要来的决定。一但脑补一下那家伙蹲坐在地上,拉拢着耳朵,用毛茸茸的尾巴环绕自己的脚,低着头呜咽(养过狗的都知道这个动作是啥意思),顿时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或许潜意识里,果凛还是希望有个人来陪她吧。毕竟这是异国他乡,无亲无友,劳军联合的同事关系也说不上多好,西欧演员歌手和北美洲演员歌手相互看不入眼,然后这两拨人马又同时看不起东欧、南美洲、亚洲演员歌手。日本虽然从一边多年前就在喊脱亚入欧,但是时至今日无论是日本人自己还是他们向往的欧洲人,都还是把日本当亚洲。

因此当她下课,收拾好,出门下楼见到张翼那张傻脸的时候,说不清楚那个感觉是松了口气还是要头疼的扶额。不过当这家伙特别没有自我意识的,扑上来就把果凛抱住的时候,果凛觉得她果然还是应该不让张翼来接她。

“别闹,身上有汗味。”果凛想把张翼脸推开,他正在果凛腮边嗅嗅,不光很痒而且感觉很色情,所以手还没用力就有点发软。

张翼倒是觉得果凛身上汗味没有什么不好闻的,不过他作为人的神经很快反应过来,腮贴腮那是犬科生物打招呼的方式,虽然作为人类恋人间不是不行,只是现在早了点。

“抱歉,自然反应。”张翼把果凛放开之后祭出慰问品,冰凉的手巾和无糖苏打水,这货给果凛买解暑用品的时候是动过脑筋的,所以并不能称呼他为笨狗。

果凛稍微整理了下衣领,还好是刚刚从健身课出来,原本血气就有点旺,要不然仅仅是抱一抱就闹一张大红脸那可就输了,接过张翼递来的手巾和冰苏打水:“晚上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一趟市场?”

“实际上关于这个问题……”张翼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果凛还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是因为什么在吞吞吐吐。

果凛差点没想抓狂:“不会吧……”

张翼点头:“就是那个不会吧,他们毕竟犹如我的亲生父母,所以着急点难免。别有压力,如果你不想去我这就打电话解释。”

果凛到不是不能理解,自家爹妈就摆在那里,在这个问题上只能说天下父母都是一个反应:“我知道了,不过先等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额……”张翼其实原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因为他查了查煌熇给他的地址是一家穆斯林烧烤店,招牌菜是烤骆驼。不过看果凛那副俨然当做正式会面打算,他还是啥都不说吧。

“走了,无脑色狗,你还愣着干嘛?”直到果凛迈出步子,张翼还在那儿思考,烤骆驼与煌熇之间的哲学关系(吃还是被吃)。

“哦,这就来。”张翼连忙把有的没的收起来,反正想吃啥点啥,有煌熇那个吞噬者在那儿还怕东西吃不完不成?

“回去之后让我摸下耳朵。”

“你玩上瘾了?”

然而张翼在店里最先见到的不是煌熇和夏侯子陵,而是雪待和一个有点眼熟的小鬼,然后这个眼熟再转动了一下他才想起来,是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见过的那个孤儿。

“你还是把他找到了?”张翼惊叫起来。

雪待撇了眼那小鬼,见那小兔崽子没啥反应才去收拾张翼:“果凛没教你说话呢?”

“等等?你都看到了?”张翼才想起来,圣痛的某项能力,其实挺适合用来干八卦的。

“你说呢?”雪待微笑,“顺带一提,压你今年上不了垒的已经哀嚎一片,梨果凛呢?”

“她没见过夏侯老爹,要我先进来引荐一下。诺,信用卡还你,按你的要求早上刷了一道。”张翼把信用卡作飞镖状,旋转扔向雪待。

雪待先拿菜单挡了一下,才接住弹到半空中的信用卡:“先让她进来吧,老爹老妈等会儿才来,今天是我叫他们带上你的。”

对于张翼今早在劳军联合门口的行为,雪待差点“色胆包天”四个字连带一个逗号喷出来糊张翼一脸,但是想到这货这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才就决定下次再训这货。

对于果凛来说,这秀康小鬼可是好久不见了,尤其是她看到雪待旁边有一个正在埋头吃东西的黑发小鬼的时候,她脑中属于幻想类小说的那部分开始暴走。

“啊,好久不见秀康小鬼,这是你和小雅穿越时空后爱情的结晶?”

“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还不具备时空旅行的能力,梨果凛。”

果凛原本想逗逗那个孩子,结果那小鬼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样,埋头继续吃羊肉串,果凛自讨了个没趣。

雪待先是对果凛解释这孩子听不懂英语和日语,然后把果凛的话翻译了一遍,那小鬼头满不情愿的看了看雪待,才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用汉语对果凛说了句:“你好。”然后继续埋头吃羊肉串。

果凛觉得,这还不如不说呢,瘦瘦小小埋头吃东西至少还像仓鼠博点同情分。这满不情愿勉勉强强打个招呼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像没有自觉的流浪猫。

雪待这次抱歉道:“这孩子是孤儿,连续两次变成孤儿,所以不是很相信陌生人。”

“但他好像认识你。”果凛远远看了眼张翼,那条混球说是坐门口等小夏侯夫妇,但其实是眼巴巴的望着烤肉架上的大排骨,真是条笨狗。

雪待就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说那小鬼的事:“因为第二个收养他的家庭是我帮着找的,只是那会儿我没想到埃及居然不到一年就乱成了一锅粥。”

“这样啊,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家旗下孤儿院有不少。”果凛随后又暗自在心里加了一句,“虽然大半都是和UNSF合资的。”

雪待这次到没再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的打算,果凛家和UNSF的孤儿院他自然信得过,但还是让这孩子缓过劲来再说吧,现在就把他丢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是好主意。

但他还是要谢谢果凛的好意,毕竟,雪待同样飘了眼盯着烤肉架傻笑的张翼,以后同果凛打交道的机会只会多不会少:“感谢你的好意,这孩子我有其他安排。”

“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我倒是有其他的疑问…”张翼不靠谱,所以果凛打算找雪待了解情况,“那个夏侯夫妇,莫非是中将的那个夏侯夫妇?”

雪待不知道果凛突然问这个是干嘛,当然作为圣痛面对这个问题有种常见备案。对方想要攀上关系,这种情况在IAC很常见,尤其是他生父那边有不少的“过年亲戚”,即使是在雪待离开那个家族前都不想和他们有什么来往。

但是很明显果凛的反应不像是这种,更像是见公婆前在做准备工作。

“那是他们的父母,这个是小夏侯夫妇,小夏侯夫妇把我和张翼从小带大。”雪待尽量保证自己不要思维暴走说着小夏侯夫妇的事情,因为这个场景尼玛太古怪了。

一个在最古老的记忆里,作为成熟有魅力大姐姐存在的梨果凛,现在转眼居然要成了他弟妹,而且看起来心态还比他年轻一大截,难不成男人真的容易心老?

“所以其实他们相当于你们的亲父母?”果凛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有几分认真,然后她原本还想问问张翼亲生父母的情况,不过转念又想到这方面到目前为止一片空白,多半是有什么隐情,也就不多嘴了。

“我还以为你会问他亲生父母的情况。”雪待倒是对这些问题熟悉的紧,圣痛的数据库里有很多这些数据模型。果凛家教良好,她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问些太私人的问题。但是她也肯定有好奇心,尤其是现在她和张翼这种关系。

果凛再次忍不住看了眼张翼,如果以这家伙没心没肺的程度都不想说,那就只能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了。

雪待看了眼果凛的表情,当下就有了答案:“我明白了,另外这只是个私人问题我没其他任何额外的意思。那小子几分?”

果凛抬抬眉毛,那表情活像家里有条调皮狗的养狗人:“及格分。”

“已经不错了,在这个年代。”雪待还记得中午雪影的话,对战士而言现在这个年代犹如天堂。但是在雪待看来,也是个糟糕的年代,对于战士的家人而言。

张翼在门口等着的烤排骨终于出炉了,并在那儿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加了不少辣子之后,才一手抓着一把烤串窜进来了。首先干的一件事就是把左手的那一把放在了果凛面前,然后右手那边一把分出两串放雪待面前,最后分出五串放到小鬼面前。

剩下的右手那把还有一大半,他自己包圆了。这差别待遇,爱恨分明,好吧不存在恨,这是重要性的顺位不同。

雪待啃着排骨的同时,默不作声的一个电讯发过去了句吐槽:“你这重色轻友的。”

张翼的PDA是直接连耳鼓植入体,电讯他能听到但是没法回信,于是他决定采取更加直接的方式回答雪待,他又给雪待加了两串。想想觉得不吉利,又给加了一串,凑满了五串。

雪待这次啥都没说了,反正考虑到煌熇姐(妈)坐镇,对于食物他现在有种四大皆空的觉悟。

张翼见雪待终于没意见了,于是坐回到果凛旁边,开始惯例的边吃东西边聊天,嘴里塞得满满的,还说着话:“话说东西不够咋办?我看这家店的冰箱不是特别大。”

雪待就斯文多了,至少说话的时候嘴里没东西:“我查了一下这店的网上银行记录,貌似提早得到风声紧急进货了的。”

“哦,那肯定是夏侯老爹打的预防针了,要是我们张罗多半是吃完一家换一家。”张翼吃着东西嘴里嘀嘀咕咕的把话说完。

他这边刚把东西咽下去,果凛就一张纸巾塞过来了:“把嘴擦干净了再说话,而且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张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哦哦哦的点头擦嘴,最后埋头吃东西,压根就没带脑子想该不该听话,直接就照做了。考虑到这货关系越亲近的人相处起来越不带脑袋的属性,现在至少在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是果凛比雪待亲多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对于土狗来说这吃饭谁最亲基本上就已经确定饲主是谁。

在等待亲爹妈的期间,张翼和雪待已经吃了一盘子的烤排骨,还没见到夏侯老爹和煌熇姐(妈)就先听到了煌熇元气十足的点菜声:“店家,烤骆驼和烤全羊一样一头先吃吃看。”

张翼和果凛还有雪待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着煌熇甩着膀子进来了,巨热情的先对雪待和张翼打招呼:“大儿子好久不见!二儿子两天不见!”

然后看到雪待边上在啃排骨的小鬼头:“唉?这是谁?大孙子?”

还不等雪待开口,张翼嗷的一声就串了出来看热闹生怕事小:“是大孙子!”

煌熇惊喜的对雪待道:“你时空旅行了?!”

雪待先是抓起一把羊腰子**张翼的嘴里把他塞的半身不遂,然后才在煌熇继续暴走前叫道:“没有时空旅行没有什么大孙子啊!还有什么时候叫法变成了大儿子二儿子啊!”

大孙子抬起头头来,用茫然的目光看了他们一圈,最后把询问目光定在雪待身上。

雪待平复下来心情,和颜悦色道:“没事,你继续吃。”

大孙子得到许可,继续埋头吃烤芋头。

然后这边母子三个嬉戏完了,煌熇才面对果凛,然后在开口瞬间就把逗逼之气收拾起来,重新变得正常起来:“你好,两天不见,花祭小姐。”

果凛看着这一幕一愣一愣的,这上次见面煌熇可不是这个展开,至少没这么逗……

张翼见果凛反应不过来,连忙掩护:“别惊讶,煌熇姐是这样,熟人越多越人来疯。”

还好煌熇就没在意果凛没反应过来,立刻转过头去逗大孙子。虽然大孙子依然像是个执拗的仓鼠一样,默默啃他的芋头。哦,现在芋头吃完了,正在吃烤黄瓜。

果凛松口气,低头对张翼说道:“我现在信了,她真是你亲妈……”

面对张翼实际意义上的妈,果凛觉得这种不用带太多脑子的相处方式让她压力不小,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实在没法把煌熇和“妈”这个字联系到一起,看着无比年轻、心态也是无比年轻、行为也无比年轻。

看着她和张翼勾肩搭背举着羊腿说说笑笑,俨然就是一服“哥们”的派头,但是这股子迎风飘荡的逗逼之气却又是一脉相承的,一看就是一家人,而且果凛微妙的发现虽然张翼和煌熇勾肩搭背说说笑笑,但是这货耳朵却折着,明显这货还是颇为忌惮自己老妈的。

“笨狗,见到老妈智商自动归零了。”果凛稍微有点不爽的想着,另外让她不爽的还有一个问题,刚刚张翼给她拿来了至少二十串排骨,她压根就吃不完,后面还有烤骆驼呢果凛还想留点肚子尝尝鲜。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那个小鬼正眼巴巴的看着果凛的排骨,看这小鬼牙口不齐面黄肌瘦,脸上的油基本上都是刚才吃东西时扑上去的,显然烤全羊他压根就咬不动。

“要吃吗?”果凛用她并不是很熟练的中文问道。

那小鬼头很明显受惊吓的炸了会儿毛,然后一脸警戒的看着果凛。

果然很像猫啊,虽然吃东西的时候像仓鼠。

果凛无奈叫住正在阻止煌熇去拿酒的雪待:“秀康小鬼,你家的小鬼头体检做了吗?”

雪待最终还是放弃了阻止煌熇喝酒,反正今天夏侯老爹也会来,让煌熇姐(妈)祸害他去吧。

听到果凛叫他,雪待先是回头,然后又看到那个只知道吃的小鬼头正盯着果凛盘子里的烤排骨看,立刻明白了:“让他吃吧,肠胃功能没问题,改天再带他去补牙,今天让他多吃点肉过瘾没事。”

果凛也就不客气的起身把那孩子抱起来,放到自己的位置上,果然瘦瘦小小的没啥重量:“别客气,尽情吃。”

而她自己,则决定加入雪待的镇压行动,去镇压那只笨狗。

“坐下,不许乱跑。”果凛的镇压初见成效,当然肯定不如煌熇的威亚有效,但是肯定比雪待有效多了。

“笨狗坐过去。”果凛一声令下,张翼乖乖听话,首先先把张翼这个一点就爆的汽油筒和煌熇这个专精煽风点火的隔开。

煌熇一见为虎作伥者已经惨遭镇压,然后在雪待重启镇压计划之前也就老实下来:“好吧,我不闹了,也闹够了。”

雪待重重的叹气,吃个饭怎么这么累啊,还好现在店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没给店家造成很多麻烦。

然后这累的要死的饭茬总算在夏侯子陵老爹赶到之后变得不那么麻烦了,而罪恶的源泉煌熇姐(妈)在自家汉子到了之后也老实了不少。

只见夏侯子陵先是礼貌齐整的挨个打过招呼(包括果凛),然后才坐到煌熇旁边看了眼他们点的菜:“都是肉啊,这饮食一点也不健康,你们这帮肉食动物。”

煌熇坦坦荡荡的说道:“蔬菜烤着不好吃。”

张翼原本想点头,但是由于正处于果凛压制之下,所以不敢造次,乖乖的保持了沉默。

雪待也是食肉动物,不过因为被雅管教的比较厉害,所以现在才有一副饮食均衡的假象,现在在外无人看管自然也就原型毕露,烤排骨烤羊肋骨烤羊肉串,怎么容易得三高怎么来,怎么腐败怎么来。

对此夏侯子陵已经完全不想说什么了,只能庆幸至少大儿子找老婆的眼光不差,找了一个管的住他的。

而二儿子,夏侯子陵眼神飘了过去,看到了耳朵折起来处于老实听话模式的张翼,而且没有嗷嗷叫着要吃肉,看来二儿子也找了一个能管住他的妹子。

夏侯老爹在万般无奈的表情衬托下,觉得自己已经不用再给他们继续加肉了,点了些芜菁和青椒就算了。

果凛通过自己的耳鼓植入物给张翼发了一个电讯:“这夏侯中校到的确是秀康小鬼的亲爹。”

张翼面不改色的默默发了一个把两人一起黑的电讯给果凛:“隐藏在他们道貌岸然的脸皮下那颗逗逼的心也一样。”

夏侯家的餐桌永远是这样的,一只在那胡吃海塞,另外一只在那照看胡吃海塞的那只不被噎死,另外两只小的则赶快埋头扒饭咽菜,在桌子上的东西都被吃完之前。

煌熇还养了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就和成精的主人一样,那只猫头鹰也是个精怪。不喜欢停鹰架喜欢停人头上,打瞌睡的时候坐煌熇头上,吃饭的时候就稳稳当当的站在夏侯子陵头上,抽冷子就啄他碗里的肉。

不过这猫头鹰精不怎么喜欢停在当时还是小鬼的雪待和张翼头上,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那个时候还太矮了。

没错,一家老老小小连带宠物,当爹当妈当儿子当鸟的都没正形,如果说老夏侯在家里的时候还有一丝老普鲁士人的沉稳。到了小夏侯这一代看在上帝的份上,这老普鲁士的教养全部见了鬼,反而成了暴发户式的闹翻天。

其实现在雪待挺同情夏侯老爹的,因为这货作为一个有节操的正常人,至少是能把逗逼之心收起来的正常人,却娶了一个逗逼,养了两个小逗逼,然后小逗逼又捡了一个小逗逼,而小逗逼的老婆马上又要生一个小小逗逼。人说一加一大于二,这么多逗逼凑成一家这是作孽啊~~~

没错,雪待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也是个逗逼,但是至少也是能把逗逼之心收起来的正常人,所以他也经常被误会为在这一圈无节操的逗逼中,坚守住自己三观的优秀青年。但实际上,雪待和夏侯子陵逗起来没人看到罢了。

雪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现在突然有了一种时空错位之感,夏侯爹煌熇妈还是一如既往年轻,但是他和张翼却已经长大。时间留在他们两身上的痕迹永远比留在爹妈身上的痕迹多。

不知道其他人感觉到的是什么,留给雪待的却是一种紧迫感,他时间不多了。他时间原本就不多,而时间流逝的速度却远比他想象的快,还有许多需要去完成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想留给将来的后人一个烂摊子。

雪待看了眼PDA上面的短信,他刚刚就想收养这孩子的事情和雅用短信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讨论,雅同意收养这个小鬼。只是在收养这孩子的问题上,雪待撒了个小谎,他对所有人的说法都是,经过这次事件他已经无法相信联合国的难民机构。

但是实际上,他想试着培养这个孩子接他的班,他时间不多了,他没有信心自己能够活到看着自己孩子长大,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亲骨肉接自己的班,他知道所有荣誉和勋章背后都是什么扯淡玩意。

他以前作战是为了寻死为了赎罪,但是现在他作战则是不想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但是养子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了,而且这也符合石田家的规矩,培养一个养子继承自己的事业,让亲骨肉去干想干的事情。

这虽然对于养子来说有些自私,但是这终究也是一个更好的生活和值得奋斗一身的活计,至少雪待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当然他并不比那些人贩子来的高尚,而且他很清楚也从不去否认这一点。他从不比那些被他杀掉的人来的高尚,甚至以那些狗屁普世价值的标准,他甚至还要来的更劣迹斑斑一些。

过了会儿,就在雪待以为通讯已经结束的时候,雅又发来了一条讯息“其实你是希望有个养子可以顶替我们的孩子上战场吧?”

雪待愣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不是最近太松懈了,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别人看穿了,不过想了想觉得也无所谓,被自己老婆看穿也没差,反正他对别的女性半点兴趣都没有。想了想,雪待发了条讯息过去“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可以打电话吗?”

雪待在等待雅通讯的时候,看了眼对面的张翼,他又被煌熇勾肩搭背了,而且旁边的果凛还一脸不爽的看着他们两个,却又不好说啥。然后在果凛旁边,即将成为他养子的那个小鬼头,正在埋头吃玉米。

雅的回讯“可以,打过来吧。”

雪待和夏侯老爹打过招呼,就奔出去了。

夏侯子陵看了眼把手机拿在手中的雪待,也和煌熇说了声:“煌熇,我出去抽会儿烟。”

然后煌熇猛的甜了他一下:“哦,去吧亲爱的。”

夏侯子陵看到雪待的时候,雪待正抱着卫星电话傻笑,不用猜就知道这货在和谁打电话。

他等雪待把电话打完,才走了过去问道:“老家伙们怪罪下来,要不要我帮你编个理由?”

“不用,他们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找茬的。”雪待这话也不算错,UNSF缺人,所以只要没出事,他轮休期间跑去了其他地方干点别的事情,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但在夏侯子陵看来,雪待说的这点小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多少还是注意点,你现在手下几千号人马,有些影响力。”

雪待笑笑,道理他都知道,但有些时候不是每件事情都是按道理来的,暴力手段现在越来越像是一种甜美的诱惑摆在他面前。

夏侯子陵见雪待这个笑容就知道,这孩子又打算他听进去了,但是事到临头怎么做就再说了。于是就换了个话题,以前雪待还在他手下时常讨论的问题,这个问题有助于雪待一开始克服没法下手杀人的毛病。

“你这次杀了多少?”

“没记,说真的我已经懒得记了。”

“这是个好现象,毕竟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店家决定送他们两个菜,因为煌熇和那只仓鼠的吃相变相帮他们促进了很多生意,有什么广告能比埋头吃饭的小鬼,以及妙龄女性放弃身材的怨念大口吃肉更好的呢?虽然实际原因是,那小鬼是真饿了,而煌熇永远年轻并压根就吃不胖。

就在煌熇去点菜的档口,而夏侯子陵和雪待又没回来,小仓鼠眼里除了食物装不下别的,这个档口,张翼和果凛有了个微妙的独处时间。

果凛利用这个独处时间的方式也很奇怪,她把椅子往张翼那边挪了挪,也不管张翼身上的烧烤味就靠了上去。

这下苦了张翼,他不好吃东西了,怕肉油什么的落在果凛身上:“累了?”

果凛调整了下坐姿,现在有点半趴在张翼怀里的感觉,她说话的时候张翼觉得热热的空气让脖子上痒痒的:“我在找平衡感。”

“哦……没必要吃煌熇姐的醋啦。”

“笨狗…”

饭后挥别夏侯老爹和煌熇姐(妈),这两位老的也是属于一前一后从部队里溜出来吃晚饭的,现在自然是要回戈兰高地上的驻地。留下三位小的加一个迷你的来决定剩下的假期怎么渡过。

“请长官吃饭算公事还是私事?”张翼在那儿考虑这顿饭公家报销不报销的问题。

雪待斜他一眼:“那是爹妈,算私事,饭钱我们两个平摊。”

“但是UNSF陆军部一半家当不是在夏侯家手上?”张翼自然接受饭钱平摊这个安排,但他说白了就是想嘴贱,反正他和雪待经常这样贱兮兮的互相损两句。

雪待也知道张翼这是嘴贱,但还是不忘纠正这货的错误说法:“那是委任指挥,请用正确的措辞。”

“好好,正确说辞,正确说辞。话说酒店空房有很多,你要来吗?”张翼可还记得他这假期还有一天呢,而且目前为止听到的消息是埃及这边没有新闻,土耳其那边倒是国内就要不要参战的问题,世俗派和伊斯兰派先闹起来了。有没有觉得这个剧本听着有点耳熟?

雪待摆摆手,表示他不想去当那个电灯泡:“我现在赶回伊斯梅利亚,晚点时间有一班飞伊斯梅利亚的通勤机,这孩子也不能呆在这儿。”

“那么路上小心快走吧。”张翼这就开始赶人了。

雪待也嘴贱一把:“碍事了?”

张翼脸也不红的承认了:“嗯!碍事了!快走快走!”

雪待把孩子叫上:“走着小家伙,我带你去新家。”

小鬼头:“那儿有吃的吗?”

“有,管饱。”雪待说道,“但你必须参加劳动,有劳动才有吃的。”

“嗯,有吃的就行。”那小鬼就这么跟着雪待走了。

直到这个时候果凛才觉得自己对话框亮了,各种方面来说这一家人互动的时候,都让人搭不上话。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闷着算了,反正张翼听不到动静会自己蹭上来。

然后张翼在那儿没听到果凛的动静果然自己蹭了上来,就差贴上来蹭蹭裤脚以及晃尾巴了,估计唯一阻止张翼这么做的就是这货现在还是人形,而且还记得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变成狼型。

但就算是张翼真的凑上来,等待指令,果凛也处于微妙的没干劲状态,只是点点头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散步,张翼就跟在后面。

然后大概是受不了这个气氛,张翼那个家伙果然开口了:“累了?”

“没,就是感觉没什么干劲。”果凛整理下心情,他们剩下时间不多,没法把时间花在心情不振上,毕竟张翼也就还剩下明天一天假期,下次见面天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吧去散个步吧,晚饭吃了那么多。”

张翼四处看了看,觉得想他们这样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其实也是散步。但是没差吧,多嘴不是好习惯。再说了,晚上散步有女友相陪有什么好抱怨的,他后天晚上再出去散步陪伴他的就只有铁罐头汉子和来自比利时的步枪,运气好还能遇上天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流弹和弹片。

想到这儿,张翼试探性的把右手手指搭在果凛的左手手背上,他注意到果凛脖子上的寒毛炸了一下,然后才是不动声色瞥了眼他,他展示给果凛的依然照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傻笑。

果凛微微叹气,只是转而让两人手指就这个相互搭在一起,没有掌心握紧也没有十指相连,仅仅是这么搭着并排漫无目的闲逛着。

“说吧,你刚刚故意给张翼那个混小子卖福利是为了什么?”夏侯子陵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问。

然而煌熇却决定抓住机会捉弄他一下,感情生活必要的调剂:“唉?你吃醋啦?”

说真的,夏侯子陵觉得自己还没吃自己二儿子醋的必要,不过配合煌熇也算感情生活的必要调剂:“嗯,我吃醋了,所以快解释。”

如果说时间对那些小字辈的家伙们来说是紧迫的。

那么对于从出生到现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夏侯子陵和煌熇而言,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目测活到人类殖民火星冲出太阳系完全没有问题。

顺带一提,为了让煌熇老实一点,准确来说出于行车安全考虑,一般夏侯子陵都是让她来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煌熇一半都是各种折腾,各种不老实,各种像只不老实的中华田园猫,握着方向盘她倒是还能老实一点,至少她注意力倒是放在路上,而不是各种自我娱乐和娱乐夏侯子陵上面。

“当然是为了刺激花祭丫头啊。”煌熇理所应当的这么说道,“这招很灵的,看看小雅和大儿子现在的进度。”

夏侯子陵一听就觉得自己简直娶了一个万恶的根源,虽然这个万恶之源比较漂亮:“你还刺激过克罗艾然后现在小志雄一蹲禁闭,克罗艾那丫头都快直接变深闺怨妇。”

“没想到看起来最沉稳的小志雄居然会直接动手揍人,倒的确是失策了。”不过,就因为恋人被别人拉扯了一下就挥拳揍人,煌熇她身边不就坐了一个吗?

夏侯子陵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这也算是和老杜不打不相识嘛,再说了当年我还没上垒,鬼知道你会不会被那个花言巧语的泡走。”

“唉,所以你觉得嘴巴上讨不到便宜,所以果断挥手揍人?”煌熇继续拿当年的事情刺激夏侯子陵,毕竟明明没有上当但还是会拼命解释的样子比较有趣。

“的确是这样,而且对付小混混没有比拳头更有效的方式。”夏侯子陵现在也觉得那年的青春往事傻得要死,不过他还并没有忘记一开始的话题,“但是话说回来,你确定这招对花祭家的那个丫头会有效?”

“相信我,花祭小丫头就是当年还有矜持的我,独占欲只强不弱。”煌熇嘴里说出的每个字夏侯子陵都认得,但是连在一起就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个问题必需立刻修正,夏侯子陵正色道:“你?有过矜持?”

煌熇也正色,一本正经的飙荤段子:“干嘛要矜持?人生苦短,枪弹无眼,及时行乐,包括和自己男人疯狂滚床单。”

“不,重点是当年你有过矜持?”夏侯子陵紧紧抓住重点不放。

煌熇立刻揭老底:“绝对比你这个小色狗有矜持,刚上初三那年,是谁看到别人(老夏侯夫妇)接吻非要找我试试的?那是初吻,而且初吻你还撞到我牙齿。”

夏侯子陵乖乖投降,反正前后他也没亏嘛。

(2009年6月22日 伊斯坦布尔 某家旅店 PM:10:00)

郝际点开了自己的MSN检查通讯录,他不是圣痛,也没有那个钱去植入耳鼓通讯体。

因为还没有正式成为军人,因此也不会配发给他PDA而现在全世界能普遍配发PDA给基层官兵的只有美国人和UNSF。

别提欧洲,欧洲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所以郝际电讯的方式依然很传统,当然你们可以手机也能看电讯,不过郝际现在手里的手机是诺基亚的卫星电话,经典款。

但就如大多数人点开自己的聊天软件看到的一样,其中至少一半的讯息是各类广告邮件,以及一些不重要的以及不看信的内容就完全想不起来是谁的狐朋狗友。

但有个人的来讯让郝际顿时心情好了不少,辛德蕾拉,不过同时也让他警觉了一下,他连忙四顾一圈,房间里没见到志雄。

这才放下心来,点开讯息,看了眼图标辛德蕾拉还在线,手指点着电脑桌略微有点期待这次的聊天。

辛德蕾拉:

“郝际,你今天还好吗?我这儿现在一切都好,邻居家的安东尼娅太太最近有问起你去哪了,我告诉她你出差去了,希望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郝际:

“辛,我刚刚在君士坦丁堡安顿下来,现在正在房间休息,也请帮我向安东尼娅太太问好,也帮我想安东尼娅太太抱歉原本计划在出发前帮她修好狗舍的屋顶,结果没想到提前出发了。”

辛德蕾拉:

“我会的安东尼娅太太也会理解的,有去参观索菲亚大教堂吗?安琪姑妈在临终时都还想再看一眼索菲亚教堂的拱顶,而土耳其人现在愈演愈烈的宗教矛盾,也让人担心是不是哪天他们会突然把大教堂改成清真寺。”

郝际:

“请不必担心,索菲亚大教堂就和安琪姑妈记忆里的一样美丽,顺带一提幸运的是大教堂也在我们的文物鉴定范围内,所以我能经常接触。土耳其的宗教动乱现在还没有蔓延到君士坦丁堡,我们的打包工作已经在顺利进行,博物馆和大教堂的艺术品会得到妥善的保全。”

辛德蕾拉:

“土豆快要发酵好了,你回来的时候应该赶得上家里的伏特加出窖。”

郝际: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如果蒸馏工作太危险,就等我回来再做。”

辛德蕾拉:

“别小瞧人了,别忘了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打赢过我。在土耳其还吃的好吗?”

郝际:

“感谢伏龙芝给了我一个钢筋铁骨的胃,虽然土耳其的菜单乍一看和俄罗斯差不多,但是他们给香料简直就是不要钱,吃张面饼我都能吃出五香料。”

辛德蕾拉:

“最近超级市场在做促销,只是一个人买不了那么多日常用品,活动一直持续到八月底。快早点回来帮忙囤积东西,我的马拉。”

郝际:

“我会争取早日赶回你的身边,辛。”

郝际聊完长出一口气,关上聊天窗口,刚回头准备去拿杯可乐,就看到正坐在后面喝着苏打水的志雄,差点闪了腰:“卧槽!你从窗户进来的!”

志雄指了指自己的拖鞋:“我不走正门怎么换的拖鞋?”

“我怎么没听到声音?”郝际把MSN网页关了,以免自己显得太刻意,所以这货让自己的动作显得很随意。

虽然郝际聊天太投入是真,但是志雄还是决定故意装傻,毕竟那是隐私通讯,而大家都是过来人。

“准备去接个人,老冯来了。”所以志雄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郝际正求之不得,他可不好意思说刚刚是在和谁聊天,但是一听老冯瞬间脸色一苦:“老冯,就是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老臭虫。”

“其实我想说的是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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