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日,我们便能到达京城,只要成功打败夜珲,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韩予洛似喃自语,浅饮着酒水,眸光缥缈地望着远方的黑夜。
夜珲一败,奕当上皇帝,那么,他就可以带着希瑶离开,再也不干预朝堂中的一切,只想和希瑶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余生。
似看透了予洛心中所想,齐泽奕叹息道:“若你也离开,那日后还有谁能帮我……”
“奕,我相信你的才能,若你得了皇位,势必会得到众大臣的拥戴,又岂会愁无人可用?”韩予洛说的是实话,自夜珲登基以来,就有很多大臣不服,坊间也有谣传,说他太过残暴,微有不顺从他者,便是只有死的下场。
而齐泽奕,则在百姓中赢得了很好的口碑,更甚者,大家都希望他们的军队早日攻破皇城,让恒王登基,以此造福苍生。
齐泽奕拂开一丝苦笑,“天下人才备齐,可知我心者,却唯有你!”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做什么,予洛总是站在他这一边,所以若是予洛日后要归隐山林,他定是万般不舍的。
然韩予洛却摇了头,提醒他道:“知你心的,还有沫沫,你与她已经错过太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再次提到蓝沫,齐泽奕本就揪痛着的心瞬间像是被利刃割了一刀般,血淋淋地痛入心扉。
也许,两人都喝得有些微醉了,所以完全没察觉到,方才他们所说的话,全部被隐在不远处的初希若听了去!
希若整张小脸煞白无血,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那就是,他们要把姐姐救来!
如果姐姐被救出来,回到姐夫身边,那她就再也不能赖在他身边,又会变得没人疼没人宠!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凭什么蓝沫可以得到美人哥哥,而姐姐可以得到予洛姐夫给的幸福,唯独她,什么都没有!
希若的心里充满了怨恨,恨那些抢走她东西的人,所以,她一定不会让姐姐出现在姐夫面前,一定不会!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夺取到那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历经那么多磨难,本以为她会有所改变,可是,这么一刻,她再度变回了之前那个因爱生恨,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初希若!
趁着没有人发现,初希若悄悄潜入夜色中,离开了军营,曾经身在边关时,她跟着夜珲,自是知道夜珲如何联系他那些暗卫,所以,在走出离军营很远后,初希若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
片刻之后,夜色中本该安静的树林传来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响,只是瞬间,就有两名黑衣蒙面暗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并不认识初希若,都疑惑着她怎么懂夜珲的暗语时,却见初希若走近他们,压低声音说:“回去告诉皇上,恒王身边的侍卫罗峰,要救走初希瑶!”
闻言,两个暗卫相视一番,当即,便如急骤的夜风般,消失在了夜色中。
唇角拂起一抹阴笑,初希若满意地往回军营。
皇宫内,夜珲正坐在乾和殿中,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的战报,真是该死,难倒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谋杀掉父皇而得来的皇位,却守不住吗?
这时,皇后云诺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巧笑着放到夜珲面前:“皇上,您累了一天,喝杯参茶,然后歇着吧!”
说着话的同时,云诺就将洗得香喷喷的身子往夜珲身上贴去。
夜珲本就心情不好,完全不被云诺的勾引有所心动,反而恼怒地一把推开她,暴喝道:“滚出去,没看到朕烦着吗!”
“皇上……”云诺跌坐在地上,吃痛地柔着臀部。
“滚!”夜珲不耐烦地再次吼了一声。
云诺心有不甘,却出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起身走了出去。
恰在这个时候,两个黑衣暗卫一闪一跃间,就出现在了殿的正中,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
见了他们,夜珲阴戾的眉拧得更深,冷声问道:“什么事?”
其中一人应道:“回皇上,方才有人通知属下,说是恒王身边的侍卫罗峰,会救走将军夫人初希瑶!”
夜珲心中一惊,他倒是低估了自己六弟的本事,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想着要救希瑶,哼,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有什么本事把初希瑶救走!
“摆架出宫!”夜珲冷然吩咐出声,许久未见初希瑶,不如,今晚去会会她!
皎皎月色铺满窗华,寒风如丝,吹拂着院中的枯枝,不时折断几根,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响。希瑶坐在空前,身披白色裘绒衣,一双绝美的凤眸仰望着天空的明月,心似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么一刻,她是那样的思念着予洛,盈盈闪动着波光的双眸中,似含满了默默的泪语,发自她的内心,只因,此生还有那样多的话没同予洛讲,可今生,他们却是难有缘再聚。
虽然蓝沫说会相办法救她出去,可她仍旧有些惶惶不安,就像这会儿,右眼皮突然莫名其妙地跳起来,好像在告诉她,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正这么相着,院里忽地响起了沉稳急促的脚步声,让希瑶倾城的素颜惨白了几分,因为这脚步声对于她来说,是再为熟悉不过!
悠然转身,正好与刚推开房门的夜珲不期而遇,两人眼神相触,夜珲的是幽深冷厉,而希瑶的却是平静如水。
他终究还是来了,此生,她都逃不掉的!
看到她这副永远波澜不惊的模样,夜珲不禁觉得心里的烦躁减轻了几分,曾经,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最懂他,可是,现在她终是成了别人的妻子,整颗心也不再他的身上。
迈步走了过去,夜珲冷然调讽道:“怎么,知道朕要来?”
见他靠近,希瑶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不卑不亢地恭身行了礼:“民妇见过皇上!”
察觉到她刻意地疏远,夜珲停下脚步不再靠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样见外的虚礼?”
希瑶缓缓起身,垂着眼眸不去看他,“您是皇上,九五至尊,民妇若是见了您却不行礼,那便是民妇的罪过了!”
夜珲听出了她话里带的刺儿,阴冷的俊脸顿时沉了几分,走上前去紧贴着她:“怎么,还在怪朕之前那样对你?”
他指的,当然是在边关,为了逼韩予洛出来,不惜在那样冷的晚上,当众脱掉她的衣服!
这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时刻用此事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令人恶心!
“皇上指的是什么,民妇不记得了!”希瑶故意装作不知,眉宇间清冷的神色,宛如寒冬的梅花,显露出了自身的傲骨。
夜珲痴迷地看着她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不禁觉得惋惜,如此美的一个女人,当初他怎么就愣是弄丢了呢!
只可惜,现在就算美人当前,他也没有那份心情享受了,江山即失,其它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
“朕今天来的用意,以希瑶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夜珲直接切入今晚来的主题。
“我猜到了又能如何,你有什么就直说,别和我拐弯抹角!”希瑶也不再用官腔和他说话。
夜珲冷哼出声:“那好,朕就直说,韩予洛想派人来救你出去,可这消息却偏偏被朕知道了,所以,你逃不掉的!”
闻言,希瑶微微错愕,还以为是蓝沫要救她这件事被夜珲知道了,却不想他说的是,予洛要派人来救她!
心里闪过一阵暖流,没想到予洛还牵挂着她……
知道他的这分心,已经足够!
“你无非就是想拿我当棋子,用我来威胁予洛,夜珲,我已经厌恶了被你掌控,被你操纵!”希瑶咬着唇,狠狠地望着他,眼里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决绝:“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说完话,希瑶就从袖里掏出一粒药丸,动作及为快速地放进嘴里。
等夜珲反应过来,要去抢之时,她已经将药丸咽下了肚子!
“该死的,你吃了什么?”夜珲恼怒到了极至,运起内力一掌拍上希瑶的背,想将那药丸震出她的休内,却终是徒劳,反而震得希瑶顿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希瑶推开夜珲,如罂栗花般凄然笑出声:“没用的,此毒入口即化,现在毒已进入我的五脏,只要我一死,你就再也不能利用到我,就再也别想用我来威胁予洛!”
她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说着话,只觉得五脏似被绞在了一起般,痛得浑身直冒虚汗,大口的鲜血不停地从她唇角溢出,她用手捂着胸口,娇小的身体弱弱地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夜珲似吓傻了般,怔怔地望着她唇角的黑色浓血,他完全没想过会这样,纵使他一次次地狠毒利用她,却从未想过要她死……
“希瑶!”他焦急地大喊一声,扑上前去想要扶起她。
“你别过来!”希瑶虚弱地冷喝出声,两行清泪从凤眸中流出,那泪里,含满了她无法再与予洛相见的心酸。
日夜思君不见君,从今以后,他们只能阴阳相隔,她也只能把对他的思念,带到阴曹地府,同她的幽魂一起,坠入轮回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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