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摩瑞带着彭舸去台湾街吃饭,台湾街是布市的唐人街。他们在一个叫雅芳斋的饭店落座,那里坐满了人,热闹非凡。摩瑞说她经常来这里吃饭,她喜欢这里喧哗的气氛,喜欢观察这里人来人往的中国人。她悄声问:“彭,我们右边邻桌的两位中国人,他们来自哪个省?”
彭舸盯着摩瑞的眼睛,说,他们来自安徽北部。
摩瑞小声说:“我不相信,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小,再说你怎么会熟悉安徽人?”
彭舸笑道:“第一,我是特种兵,我受过声音辨识的训练。第二,我接触过淮北人。我只要和别人交谈几句,就能记住他们说话的口音特征。第三,你注意了吗,他们抽的烟是皖烟,普皖,这种烟只有安徽人才抽。”
摩瑞说:“我要去和他们搭搭话,验证一下你说得是否准确。”
彭舸赞同道:“好呀!”
摩瑞转过身去,用汉语很客气地向两位邻桌招呼:“朋友,您好!我经常去中国,我看到你们两位抽的这种烟很好奇,我在中国从来没见过这种香烟。”
两位中国人面面相觑,好象没大听懂摩瑞蹩脚的汉语。其中一位便向彭舸求教:“老兄,她说什么?”
彭舸回答说:“她说她对你们抽的香烟很感好奇,想跟你们讨一支。”
两位中国人开心地笑起来,连说:“这位洋妹妹也吸烟?她太客气了。没问题,送她一盒也没问题!”说着就掏出一盒递了过来。
摩瑞很急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问你们是不是安徽人?这位彭先生说你们是安徽人,你们是吗?”
两位莫名其妙,说:“是呀,我们是安徽蚌埠人,蚌埠在安徽的北部。”
彭舸接过了香烟,打开,抽出一支,递到摩瑞的眼前。摩瑞摇摇头:“我不抽,彭,我很少吸烟的!”
彭舸低声说:“摩瑞,你输了,抽一支是你输了的代价。你不抽,那两位安徽人也会觉得你不礼貌。”
摩瑞只好接过来,彭舸替她点着。摩瑞低声说:“你很坏,你把我‘装进去’了!”然后她向两位安徽人说:“谢谢你们,这烟很好抽!”
摩瑞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对彭舸说:“老板明天要见你,他让我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去,他在那里招待你。那个地方很远,路上要走两个小时。彭,明天我们要早一点出发,早餐后出发,可以吗?”
彭舸想,终于要见到戴维斯了。彭舸从前对戴维斯几乎一无所知,可是旅途上他得知了一些关于戴维斯的消息。他忽然发觉他的这位投资人不寻常,他觉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形态。这个形态是什么呢?彭舸完全不清楚!
彭舸到达两天了,这鬼佬才安排见他,这一定是有意安排的。这两天他一定在暗中观察他,通过摩瑞。彭舸想起在部队演习时,他们与蓝军分队在山林里周旋,互不见踪影,但始终在互相观察。谁最先发现了对方的弱点,谁就会迅速发起攻击!
彭舸愈发觉得烦躁起来,他太不喜欢这个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摩瑞好奇地问:“彭,为什么你今天仍旧神采奕奕,很奇怪,你没有时差反应吗?大多数人都会有的。”
彭舸无精打采地说:“我只是强挺着而已,反应还是有的。不过我无论如何要坚持,我今晚得干活了。家里很忙,而晚上是中国的白天,我要打几通电话,还要写一些信。摩瑞,明天你几点来接我?”
摩瑞说:“我们9点见面吧。”
“我有点紧张,不知道如何和你的老板谈,谈什么,我们互相都不了解。”
“彭,不要紧张,和老板谈话会很愉快的,你见面就知道了。老板愿意轻松地谈话,不喜欢数字啦、图表啦,不喜欢枯燥的无趣的谈话,相信我。”
“明天要退房吗?”
“不用,就留着吧。你带上自己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就行了,别的东西可以放在酒店,也没问题的。明天我们不回布市了。”
彭舸很惊讶,“为什么?我们在哪里住?”
摩瑞笑着说:“拉普纳塔河岸边的丛林中,那里很漂亮,会让你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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