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瑞刚刚离开,叶青就打过电话来,说他就在酒店楼下,是不是方便上来?彭舸骂道:“你脑袋有病!有什么不方便的!”
叶青暧昧地笑道:“彭兄,如今难说,要是撞到不该撞到的事,我就钻地无缝了。好,好,我马上上去!”
叶青一进门。彭舸就揶揄道:“你说你,叶青,你现在怎么混成个京城痞子了呢?开玩笑也越来越低俗!坐吧,今天我求着你了,也就不批评你了。”
叶青嘻嘻笑着,“彭兄,你回来我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就低俗起来了。快说说,此行有什么观感?阿根廷是不是个特美丽的国家?”
“是,特美丽,但我没顾得上看。我净忙工作了。”
“是,这我知道,那天陈子易来电话,说见到你了,说阿方人员天天陪着你逛风景,一会是河边,一会是草原。”
“对了还想问你,陈子易真是你同学?”
“是,这没错。”
“也是咱们一个部队的?”
“也没错。你离开部队之前他就调到北京来了。”
彭舸懊恼地说:“走的那天我在首都机场给你打电话,结果他们让我找的就是陈子易,还让我给他带一幅画去。你这同学不赖。他还让我经常给他汇报情况,结果一直到我走他再没找过我!我还想,他们是不是觉得我特不适合做秘密工作,已经把我给考察掉了?”
叶青笑了,说:“陈子易说他还去机场送过你,只不过不便接触,他说他很抱歉,没招待好你。”
“抱歉的应该是我,我没帮上他什么忙。再跟子易通电话的时候给我带个好,谢谢他那顿拉面。妈的阿根廷一碗拉面要100比索!”100比索相当于25元人民币。
“彭兄,陈子易的领导听说你回来,要找你谈谈,你看……”
彭舸立刻警觉起来,“叶青,你不是说你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吗?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一步一步把我往道上领!”
叶青解释说:“这事确实跟我没多大关系,但邱部长找到了我,他可能是从陈子易那听说咱俩关系不错。他们还找了首长。你应该懂的。”
彭舸沉着脸,努力使自己语调平缓,他说:“我不见。叶青,你要是够朋友,你不要劝我,你要劝他们别再找我,我知道你能做到这一点。我不是反感他们,我有我的难处。”
叶青无奈,说:“行,彭兄,你不愿见你就不见,没人逼你做什么。子易他们想接近戴维斯,你有这么个关系,他们喜出望外。不说这个了。”
彭舸情绪平复下来,他坐下,点起一支烟,“叶青,这个我知道。我和戴维斯刚刚认识,他对我很欣赏。我得小心翼翼地维护好和戴维斯的关系,再帮他做点事,今后才可能有所作为。国家利益谁都不会含糊,但要有耐心。我还想跟你说,戴维斯人也挺好的,对中国很友好。我感觉得到,他几年来在中国大陆做的事情有勾当,这些勾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我想尽快把它搞清楚。犹太人在法律门槛前是很谨慎的,但也可能无意中过了线。即使真过线也好说,他不是犹太人外援会的成员吗?邱部长他们不是想和外援会接触吗?我的意思你明白吧?但我做这个事情有一个界线,就是不介入你们的秘密工作,谁也别找我,更不要逼我。叶青,他们叫你主任,你是哪个部门的主任?”
叶青忙说:“我是什么主任,听他们胡说。他们管首长秘书都叫主任,逮着瞎聊呗。”
彭舸狡黠地笑笑,“叶青,你自己就说走嘴了。陈子易为什么找你?邱部长为什么找你?他们都是做特殊工作的,不知道特殊工作直线汇报制度?这只能说明你也是密圈里的,而且级别还不低!”
叶青脸一红,含糊地说:“现在圈子也乱了,不是过去那个秘密战线了。老兄,多理解吧。”
彭舸并不计较,转问:“你知道谢明明不?”
“不知道,哪儿的?”
“我靠,咱们的战友呀!当时师通信科的。现在在建京建行当个行长。”
“好像听说过这么个人。他怎么了?”
“谢明明学坏了,我告诉你。上次去上海,我们的一个股东想将他的股份转让,而受让人其实就是谢明明!这是一笔肮脏的交易,是国有资产流失。我能允许他吗?他就拿出200万来贿赂我。谢明明明里是国家的一个银行行长,暗地里疯狂敛财。他有个投资公司,这个公司现金流很大,到处投资。我怀疑他所用的资金都是戴维斯的,他是戴维斯在中国的代理人之一。戴维斯越来越无法控制他,现在感到很头痛。这些资金进入中国的渠道是非法的,很可能就是洗钱。但是违法人是戴维斯,还是谢明明?这个我不清楚,我要了解清楚。谢明明的可能性大,而戴维斯很可能只是个‘看护人’,你知道什么是‘看护人’吗?”
叶青说,不知道。
“看护人就是合法地为洗钱做技术处理。这符合犹太人的行为风格,就是在法律限制的边缘走。戴维斯最近积极想扩大他在华的业务,而他又是外援会的成员。谢明明是他一个绕不过去的障碍,所以谢明明必须得消失。”
“这事和你有关吗?”
“和戴维斯有关就和我有关,就和邱部长有关,就和国家利益有关。你把这件事替戴维斯做了,你和他就有了合作的基础,你想一想!”
叶青若有所思,他问:“谢明明有那么坏吗?”
“坏肯定是很坏,但那是他和戴维斯之间的恩怨,是他对国家的犯罪,自然有人给他定性。我相信他的罪过不是一般的。但你真要说把他怎么样,都是战友,我也于心不忍。我想来想去,只能把他挤走,让他到海外去当个寓公得了。他反正有钱,一辈子都花不了。怎么挤,什么时候挤,到时候你听我电话。”
“行,这事简单。彭兄,我给你办了个军官证,也许你用得着。”
彭舸疑惑地看看叶青,“你办这个证这么容易?”
叶青诡秘地一笑,“这是首长特批的,他说要保护好你。你拿着这个军官证,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你可以找任何军事单位,出示它,他们都会协助你的。你拿着吧。”
彭舸想了想,说:“好吧。谢谢。”
彭舸又点起了一支烟,说:“我认识个美国人,他跟我谈了很多外援会的事。伊拉克战争刚开战,他们就开了个特别会议。我的朋友说,伊拉克开战没几天,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布局战时和战后的安排了,他们要干预美军的行动,他们的目标是彻底摧毁伊拉克的核能力,包括他们的核研究人员,让伊拉克永远不要有核研发的想法。他还说,如果伊拉克战争平息了,美国的下个目标就是伊朗。美国不想自己动手,也不想让以色列插手,这是因为中国。中国和阿拉伯世界保持着长期友好的关系,中国急需石油,而伊朗是世界最大的油田之一。我的朋友分析:他们一是要通过以色列政府交涉,中国和以色列政府一直有些秘密的友好的关系。但是以色列政府一定觉得很为难,因为他知道中国政府的立场。所以外援会不得已时,就会和中国政府直接做一笔交易。他们不会要求伊朗现政权垮台,但现政权必须弃核。”
叶青显出很大兴趣,“什么样一笔交易?”
“这是个极端秘密,我的朋友无法获知,他也无法分析。但是外援会和以色列、美国等政府关系密切,他们擅长打金融战和贸易战,我想无怪乎这两个方面吧。克里斯多夫的话可信不可信,需要验证,但不妨作为一个线索。叶青,这些话和今天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但你可以跟首长说一下。还有,今天中午我介绍你认识我的董事长,那位摩瑞,摩瑞还同时是戴维斯中国代表处的首席代表,今后要常驻北京。我想把这人托付给你,你照顾好她,不要让任何人找她的麻烦,很可能会有人找她的麻烦。让那些搞安全的、搞情报的都离她远远的!”
“彭兄真是高看叶青了,叶青哪有那么大的法力?”
“你可能没有,但首长有。摩瑞是戴维斯的助手,戴维斯在中国的事,过去的、今后的,都是她具体操作,所以你照顾好她,也就是照顾了戴维斯,戴维斯会对你很感激的,你明白吗?”
叶青点点头说:“明白了。彭兄放心,公私兼顾。我一定处理好。。”
彭舸看了他一眼,骂道:“你就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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