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机场来电话通知,彭舸在阿根廷时买的礼品转机到了徙阳,请速去领取。彭舸让办公室出了一辆面包车,去机场给拉了回来。这是摩瑞把他们的物品卸走以后,又把彭舸的重新包装,飞机托运来的。彭舸让办公室把那些礼品分成小礼品袋,给每位员工分了一份。
下午一上班,王玉便来了,是彭舸把他叫来的。王玉坐到彭舸对面,便问:“彭舸,你看起来有点反常,你有心事?”
彭舸反问:“你怎么知道?”
“老战友了,谁不知道谁呀?你这人心情好坏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
彭舸承认:“最近心情是不怎么好。昨天见到叶子了,话没说几句,我就把她骂了,骂哭了。现在挺后悔的。”
“你为什么骂她?她惹着你啦?你心情不好,跟女人发什么火?”
“王玉你不知道,当时陈希要走,不仅仅是为了去当政协常委,他还遇到了麻烦事,就是戴维斯对仓吉公司的投资和借款很多都来路不正。叶子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她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但是她还是向陈希推荐了我,却把我给蒙在了鼓里。你说她恨人不恨人哪!”
“叶子不会害你,还是信任你呗,相信你比陈希行。仓吉公司以前有什么事,那跟你有啥关系?你有本事把事平了,也算是救了陈希,救了仓吉公司。你尽力而为,也用不着闹心。”
“我知道叶子不会害我,但你知道我这人不愿意搀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烦!”
“你找我什么事?”
彭舸也坐下来,点起一支烟,说:“我刚才说戴维斯的投资有很多来路不正,就比如说吧,戴维斯借给陈希的那2000万美元,是从南方一个小公司汇过来的,汇出来后这家公司就消失了。你干过经侦,你分析分析这是什么性质的钱?”
王玉哼了一声,“那还用说,是金融走私或洗钱,**不离十。”
“陈希把这笔钱存在了仓吉公司的账户上,还用了一部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查则已,查出来就没收,还要罚仓吉公司一大笔钱,陈希也完了。不过过去金融机构为了揽存款,这类事一直不少,也不是就仓吉公司一家,人总行一般也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如果有人要坏戴维斯呢?如果戴维斯出事呢?他还会在仓吉公司投资吗?仓吉公司怎么办?”
“谁会坏戴维斯呢?他跟戴维斯有多大的仇会这么干?”
“有一个人,这个人你我都认识。他是戴维斯在中国的合作伙伴,替戴维斯干了不少违法的事,比如你说的金融走私和洗钱。而现在,据我分析,他跟戴维斯闹掰了。而他就会恨戴维斯、坏戴维斯。这个人就是咱们那个战友谢明明!”
王玉一惊,“他?就是那个建京建行的行长?他怎么会干起这个来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彭舸往沙发上一靠,说:“我不敢说是真的,但有这个可能。谢明明那小子坏着呢,陈希说这人很贪婪,心眼儿又多,他还害过陈希。在部队时看这人还行啊,是回到地方后学坏了?”
王玉沉默了一阵,问道:“你找我来就为这事吗?”
彭舸点点头。“我们得制止他,让他闭嘴,别胡来。而要做到这个,就得抓住他的要害!”
王玉叹了口气,“彭舸,给我支烟。”他接过烟,点着后,闭目沉思。然后他说:“彭舸,这事办不了。这不同于查陈希的户头,他的户头是在银行系统里,可以进去。走私和洗钱的渠道则非常复杂,他们多数通过对冲、现钞交易方式,摸不住他们。连经侦遇到这种案子都尽量躲的。再说还是跨省,难度太大了。”
彭舸笑笑,“这个我知道。但是你有两件事可以试着去办一下,办好办不好都没关系,反正也是咱们的业余爱好。一个是2000万美元,这个是经银行汇过来的,开户人虽然销户了,但银行还会有底账,还会有开户人资料。你可以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抓住谢明明。我觉得这么大一笔外汇,不是地下钱庄能做的,很可能有银行的人参与,很可能就是谢明明。这件事你先用技术手段找找,主要是搜集点线索和证据,真正要动谢明明时,得请有关部门立案侦查。”
王玉点点头,说:“这行。光上网办不了这么大事。再说,次数多了,这也是违法的呀,你可别老打这个主意。”
“还有一个,这里有一份清单,是建京华莱士兄弟公司投资项目清单,是一个朋友帮我搞的。谢明明是华莱士的投资人,你查查这些投资的资金来源,看有什么勾当没有。还有,戴维斯对咱们仓吉公司的投资,我正让涣儒在清理,到时候你也给看看,看有没有来路不正的。我估计是有,而且也许和谢明明也有关系。”
“彭舸,你怎么就盯住谢明明了?你跟他是不是以前就有仇啊?”
彭舸满脸无辜,“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我是疾恶如仇,你懂吗?谢明明是咱们国家的一个毒瘤,我是要为民除害!”
“彭舸,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吧,我们又不是执法机关,连私人侦探都不是。法律是有界限的,咱们尽量别越限,这个你听我一句!”
“你说得对,这个我明白。尺寸你给把握好,你干过你懂。另外,还是老规矩,绝对保密,不留痕迹。需要经费你私下和我说。”
“好吧。”
王玉走后,彭舸又想了一阵子,想得脑袋疼。后来他给摩瑞打了个电话。
“摩瑞,都安顿好了吗?”
摩瑞听到彭舸的声音很惊喜,她说:“彭,一塌糊涂!办公室里到处都是乱纷纷的,还没有整理好。我每天要跑银行、工商管理局,跑大使馆,跑外交部,快要累断腿了!我们找了个犹太厨师,可他对北京还不熟悉,不知道去哪里买炊具和食品。所以我们一直在吃中餐,很多人不习惯。我们的宾馆还不错,我有一张很大的床,很柔软,这是唯一使我满意的地方。哦,我每天清晨还要出去跑步,但是北京的空气很差……”
彭舸笑着说:“摩瑞,不要抱怨了,到一个陌生地方都是这样,要乱几天。董事会的日期决定了吗?”
“还没有,再等几天吧,等到我们把办公室安顿好。你着急了吗?”
“我不急,我有耐心等候。还有,摩瑞,那2000万美元我想尽早给你汇走,不想等到到期日了。你可以告诉我一个汇达银行的账号吗?”
摩瑞沉默了一下。“我暂时还无法告诉你,我在等待戴维斯的指示。”
“戴维斯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了吗?”
“他回去了,我们每天都通电话和电子信件。戴维斯让我把一个电话号码告诉你,这是他的电话,你随时可以与他通话。但他不愿意接过多的电话,所以你适当节制些,可以吗?”
“我也不愿意打过多的电话,所以我会节制。银行账号要尽早告诉我,这件事很急。而且,因为这笔款当时是由中国的一家公司汇出的,所以,我还需要那家公司给我出具一份指明收款人的汇款委托书。”
“好的,我记下了。”摩瑞很犹豫地问:“彭,汇出这笔款会有麻烦吗?你知道,金额很大。”
“要是快些,麻烦就会少。中国两个月前制定了反洗钱法规,最近就要开始实施了。那时就会要求大额资金的汇入汇出额外申报了。”
“我懂了。彭,董事会需要的文件你都准备了吗?需要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做了吗?例如,你会接收建京长城公司的股权吗?”
“是的,都在准备,也都在做,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有的事情,恐怕要等你来后我们再商议。”
“好的。谢谢你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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