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22：本性？

心甘情愿，则虽苦尤乐。那自己这样算是什么呢？

清晨八点多钟，陈铭走出了监狱，走出了警局，走回了外面的大世界里。阳光比想象中要刺眼，让人无法直视呢。感受着自由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拂在自己身上，现实与虚幻反复交替着，还以为自己在睁着眼睛做白日梦。

面前的人儿脸上带着笑意，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本以为的激动并没有，反而想要深深叹出一口气来。

“怎么，进去几天变傻了，认不出我来了？”阮筱筱用手在陈铭眼前挥了挥，手掌挥舞间带动的气流不由自主地将身上的香气也加了进去。不同于香水的刺鼻，这是一种清淡的像是丁香花一样的味道。

按照一贯剧本来看，自己应该直接冲上去紧紧把她抱住，然后来上一个长长的法式湿吻。不过陈铭知道如果自己敢这么做的话下场一定会相当凄惨。现实是不会迎合所谓气氛的，所以电影和生活才会区分开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很奇怪，自己所有的不幸似乎都是从眼前这个女人开始的，可心里面居然升不起什么真正的愤恨情绪来。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给自己无数个理由，却不知何时开始，这些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别愣着了，我已经知道墨笙在哪里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吧。”一提起顾墨笙来，阮筱筱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光彩，这样的喜悦是别人所无法给予的。

“我知道了。”陈铭点点头，既如此，这段旅程也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了吧。将阮筱筱送到顾墨笙的手上，自己便能够回归原本的生活。今后怎样，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至于东山再起…陈铭忽然觉得很累，不想再去计较了。那些，既然她想要，那就给她吧，也算是曾经相识相爱一场，无论真假，至少每个寂寞的夜里所抱住的温暖是真实的。

车子开始向着某个方向驶去，目的地不详，但目标却很明确。一个是开始，一个是结束。

那个一身白的女人将顾墨笙的所在地告诉了阮筱筱，于是便有了再次的启程。当初阮筱筱也是拜托她将自己抓过来的呢，对于这个女人，自己到底该抱有怎样的态度呢？单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她倒是挺吸引人的。

对比阮筱筱这颗半青涩的果实，白无常显然更有女人味。要说什么样的女人对男人而言最有诱惑力，那绝对不是一丝不挂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而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要不，怎么那么多人喜欢玩制服诱惑呢。你一件都不穿和只穿一件黑色丝袜，那绝对是不同级别的，后者显然更能挑动起男人的某个神经。

一道冷冽的视线扫过陈铭，那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让他管好自己的眼球。在监狱里倒是把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技艺磨练到了娴熟，陈铭很自然的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丝毫没有被女人威胁后服软的尴尬。

还有一个好现象，那就是阮筱筱似乎对自己疏远了许多，连平时的戏弄玩笑也都不再有，坐在离自己最远的一个位置上遥望着窗外的风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概十有八九是在想着顾墨笙吧。

在这个故事里，怎么看自己都像是个多余的路人呢。如果放在什么小说里，大概就是作者拿出来水文凑字数的那种存在吧，我想一定有很多读者恨我恨到了骨子里。

讨厌也没有关系，能被人记住也是一件顶荣幸的事情。如果我是活在某本书里的人，也一定如我的生平一样不起眼吧，不过你们可都给我记住了，此刻这个撑起一个章节的男人，叫做陈铭！

想着想着，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配合上这副容貌满满的痴汉即视感。这个猥琐的笑容看得白无常一阵皱眉，心里面考虑着是不是要随便找个地把这个家伙给踢下去。

好在路程说远也不算太远，在傍晚时分便到了目的地。在顾墨笙等人暂居的那家旅馆前，车子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白无常却没有下车，以她的立场现在还不太适合直接出现在顾墨笙等人的面前，若是见了面，恐怕到时候免不了走过一场。上次在华国进了局子的事，到现在她可还是记忆犹新呢。

“我在附近等你们，如果有事情的话可以找我。”白无常让车子与这里拉开了一段距离，刚好处在一个她可以看到这边而不被注意到的位置。

“走吧。”虽然极力表现镇定，但是陈铭却能够听出来阮筱筱声音里的颤抖。忽然想起了开心果，那个等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能再见自己心中人一面的老者，这世上有那么多思念，有那么多想见不能见。究竟是什么贯穿了人与人的一生呢，是缘分吗？

有多少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也只不过是为了一面之缘。见到了，就能得到吗？只怕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像是验证陈铭所想一般，那远远走过来的两人，其中一个正是顾墨笙，而另一个挽着他胳膊的女孩子，却如一把尖刀刺入了阮筱筱的心里面。

她想向前却迈不动步子，想说话却张不开口，甚至连被陈铭拉到一旁躲起来都没有反抗，只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走过去了。

这是为什么呢……

阮筱筱忽然有些不明白起来，回想过往种种，自己始终都像是一个越狱者和寻觅者。打破一个又一个的囚牢，走过一程又一程的山水，就为了找到他。可每一次找到他的时候，那距离却又遥不可及。

为什么你每次都不等我呢，为什么从来都不会来寻找我呢，我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呢？

好像，她从来都是个被抛弃的人。天才？怪物？指指点点像是子弹打在背上，透过皮肤肌肉骨骼将疼痛带到了脏腑。她记忆里最多的东西是冷冰冰的医院，每天就是测试，吃药，打针，禁锢，还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捂得只露出一对眼睛的医生护士。

她是什么东西？

她有被当成人来对待吗？

那个时候，那个人的笑好温暖，说出的话好温柔，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正眼瞧自己的，是唯一一个摸着自己头说自己很乖的人，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原来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原来这颗心会跳，会痛，会有爱慕，会有惶恐，会有娇羞。

在这条孤寂阴暗的道路尽头，那难道不是光么，我挣脱两边墙壁上伸出的手，越过满地的荆棘和钉刺，一路奔跑着想要像那唯一的光源而去。可大门却忽而关闭，将那唯一通向光明的道路也给封死。

抓不住了，抓不到了，离我而去了……

我们往往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来，可现实的画面总不如想象中那么美。渴求得越高，最后反差也就会越大。她一定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次与顾墨笙见面的场景吧，每一个都那样梦幻，都被染成少女心的粉色。

咔擦，本就布满伤痕的心又多增添了一道裂痕，就是这一道小小的裂痕却顺着纹路一直延伸开来，将所有的伤痕全都串联在一起，然后哗啦一声，整颗心破碎开来。从那化作碎片的空洞处伸出一只手来，然后是上半身直至全部爬了出来。

“接下来，就由我来吧。”

什么理智，什么后果，全都不用再顾忌了。人果然还是得认清自己的本性不是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属于你的，想要得到他唯一的方式便是占有，不择手段的去占有。阴谋也好，真情也罢，这在横推一切的绝对力量面前显得多么小儿科。

眼睛眨过之后，那眸中的感情已然变了样子，仿佛整个灵魂全都置换。

“喂…你，不要紧吧？”陈铭有些担忧的问道，就在此时此刻，他对眼前的少女有了一种陌生感，好像这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一样。

“当然，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她的眼睛…陈铭说不上来，就好像是某种夜间行走的猎食动物一样，带着野性，带着嗜血，隐忍着见不得人的某种黑暗面。

这不是平常的那个阮筱筱，她的阴暗人格又一次跳了出来，而且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完全苏醒。

陈铭张口欲言，却被一只小手给捂住了嘴巴，然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阮筱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来亲了上去。

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与其说这是亲吻倒不如说像是在侵犯，突破口腔直入咽喉，食道，胃部，直至占据他全身上下。

唇分，细长的透明丝线还牵扯在两人之间，没有淫.靡更谈不上美感，只有一种**裸的暴力。

“你喜欢我吧。不用装了，我在里面可看得清清楚楚呢。”阮筱筱将自己的头与陈铭的头贴在一起，四目相对只有几毫米，呼出的气息哈在彼此的面颊上。

“帮我，这副身体也不是不能让你享用一下哦~”她说着，将陈铭的一只手压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像是刚出笼的白面大馒头一样，柔软温热，让人禁不住想要一口咬下去。

“就帮我杀了顾墨笙身边的那个女人吧，然后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阮筱筱伸出猩红的舌头来舔舐着陈铭的耳垂，一只小手却是向着他身下某个不自觉扬起的位置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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