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李寻冬的话,觅夏就心里憋屈,自己和李寻冬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为什么还最后还不如一个刚刚认识不到半年的林希儿。身份难道就那么重要吗?她已经不是那些十多岁,对爱情懵懵懂懂,充满向往的小女孩,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没有闹别扭,虽然很气但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毕竟她并不想李寻冬因此讨厌自己。
觅夏反观这段时间的生活,好像林希儿一来,就没有发生什么好事。自己似乎也跟李寻冬变得疏远了起来,一来是因为李寻冬有意疏远,二来是因为林希儿的出现。觅夏望着床头那颗白色的“王”,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李寻冬或许很快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吧!
从生活上,一开始接触林希儿时,她给人一种落落大方的独立女性感觉。越发相处,一时又会觉得林希儿时而单纯,时而文静时而活泼,时而精明。反正在李寻冬面前,林希儿总能吸引李寻冬的目光,总能让李寻冬情不自禁地在道别之后暗地赞叹她。
作为一个女人,觅夏更能感受到林希儿的厉害之处,同时也感到害怕。她不能坐以待毙,看着这样的女人接近李寻冬,她决定再拜托一下黄子文再查一下林希儿。
黄子文接到觅夏的委托,自然是义不容辞。他抬头望着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滴的药水,想了一下,拨通了一位警察朋友的电话。
这位警察朋友是黄子文儿时的玩伴,双方相识多年,即使两人出来社会工作依旧保持着联系,在黄子文还是记者时,便多次受到朋友的照顾,拿到一些案件的资料。
“喂?是白菜吗?”黄子文听到手机传来熟悉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子你还没死啊?”
“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不说了,有个人想让你帮帮忙查一下。”
“没钱不干,话说好久没见过面了,有空我去你那里玩玩?”
黄子文尴尬地笑了起来:“我这段时间不方便……你还是帮我查查人再说吧!”此刻他坐在医院走道的椅子上输液,他目光看着走道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有些无奈。
“哟!不方便?是交女朋友了?不行今晚我一定去看看去,随便带上你要的资料什么的,就这样了哈!”电话那头根本不给黄子文反应的机会:“对了,查谁?名字性别年龄。”
“林希儿,就上次那个,我想要她全部信息。”
“ok,今晚等我过去。”
电话挂断,留下一脸无语的黄子文,他苦笑一声。仰着头盯着一滴滴往下掉的药水,缓慢无比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今晚怎么办呢?自己这副鬼样子,白菜看到了还不大呼小叫,他不想他的朋友亲人知道自己患病,自己一个人心烦就够了,无谓徒增他们的烦恼。
思前想后,黄子文翻看了一眼手机,又发现了简丽花的电话。找她帮忙也不错,毕竟简丽花是个很可靠的家伙。他又联系上了简丽花:“喂?简丽花吗?”
“找我什么事?我记得你说过我被解雇了的。”
“今晚帮帮忙……”黄子文犹豫了一下:“做我一晚女朋友。”
“哈?!”简丽花在宿舍的床上咬着苹果愣在那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放心,只是扮一晚。酬劳不会少你的。”
简丽花沉默了几秒,咬下一小块苹果:“行。几点?”
“等会大概四点半我回去,你直接过我家就行了,对了记得拿点衣服,日常的用品,毕竟要装就装得像一点。”
简丽花答应下来,随即想到点什么,问:“你在哪?”
“我在医院。”
“我去接你。”
“不用……”黄子文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简丽花挂掉了。他放好手机,轻轻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吊针是很漫长无聊的过程,不能走动,坐在原地就让人犯困。从前他总是很有干劲,学习干活他都充满活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越来越累了,就是多坐一会都想睡觉。
黄子文昏昏欲睡,心里却在想,大概是他以前把力气都用光了,所以现在越过越累了吧!外界的声音犹如蚊子,萦绕在他耳边,他咂咂嘴终于睡了过去。
当简丽花来到医院时,黄子文一脸无奈地被一个护士絮絮叨叨。
“你怎么搞的?输液旁边也没个人看着,自己还睡觉。这血都回流了……”护士为黄子文摘下针头,让他按住针口。从护士收走的输液管里还有一大段红红的血,是因为药液输完了长期没有更换药瓶血倒流了出来。
“给你添麻烦了。”黄子文不住地道歉,他也看到简丽花来了,摇摇晃晃站起来:“简丽花,这边。”
简丽花立马上前扶住他:“你怎么样?”
“没事,坐太久了,腿有点麻了,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简丽花上了一辆小电动车。并递给黄子文一个头盔,他接过头盔带上,熟络地坐上了后座。电动车平稳地启动,轻柔的发动声甚是温和。他有些坐不稳,手放到座椅后面撑住,并没有和简丽花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小小的电动车行驶在街头,旁边不断有车子掠过,发出嗖嗖的声音。
黄子文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些带着速度的声音,想象着自己穿越到了未来,周围都是高科技的穿梭机。流光溢彩,那些穿梭机快得看不清样子,只留下了声音和一缕缕光在往前流去。
“黄子文,你说要我扮你女朋友是怎么一回事?”
黄子文从未来又穿越回了现实:“今晚我有个朋友要来我家,他是个大喇叭。今年过年回家,家里人就一直催我找对象,还让我相亲,实在没法子,我就跟家里人说我有女朋友了,要是他来发现我没有女朋友,我会被家里人唠叨死的。”
“你还有朋友?”简丽花表示惊讶:“我以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你病了这么久也没看到有谁来看望你。”
黄子文没有出声。
电动车到了一个小区门口,黄子文下车刷过门禁卡后,小区的门应声开,简丽花把车开了进去。回头看时,黄子文已经慢慢往家的方向走了,简丽花连忙跟上去。
黄子文的房子不足八十平米,是标准的小套房。简丽花跟着黄子文进屋后,发现里面窗明几净,客厅里沙发茶几电视,干净整洁,而且还有一股淡淡地香味。之前黄子文雇她来干活时干净多了,她瘪了一下嘴巴:“收拾得这么干净?请了哪家的保洁啊?”
“没有请人,都是我自己弄的。”黄子文看着简丽花的背包:“衣服牙刷什么的拿来了没有?衣服就晾几件到阳台,日常用的东西就放到卫生间和我的房间吧!”
“这么小心?”简丽花一边准备东西八卦道:“今天晚上来的人是不是你前任之类的?”
“不是。”黄子文坐到沙发上,伸手拿起遥控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简丽花看到黄子文似乎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按要求去准备自己的东西去了。很快把东西都放好后,再次来到客厅时,电视大声播放着没有营养的节目,黄子文已经看着电视睡着了。
简丽花低头望着呼呼大睡的黄子文,他身上穿着宽大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平沿帽,他的脸有些瘦削,睡着时头歪向一边厚嘴唇微微张开,毫无防备。她不禁想起刚刚认识黄子文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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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丽花认识黄子文是在半年前,那时她还在为学费问题烦恼。家里原本不允许她读大学,她家经济条件不好,只能供一个孩子上学,父亲认为简丽花一个女孩读到高中已经读得够多了,有钱让她读书还不如送她弟弟读。简丽花说服家里人自理学费,这才让家里人同意让她出来读大学。
大学学费并不低,而且还有自己的生活费虽然可以在外做一些家教赚到,但也只是勉强能活。学费虽是银行贷款,但她不想到时候出来背负那样一笔债务。于是简丽花开始通过各种方法寻找赚钱的方法,有一天她就在网上看到了招保姆保洁的广告。保洁需要的时间太长,工资也不高,原本她想放弃了,但是往下拉她就看到了一则招聘信息:
只负责卫生和雇主的三餐,工作自由,工资一个月两千。有意者请与黄生联系,电话……
本来一般比较有经验的保洁员看到这样可疑的信息都不会去尝试的,毕竟条件好,信息也是用户自己发出来的,没有那些公司的活有保障。简丽花只觉得这工作十分不错,时间宽裕,工作也轻松。隔天就照着信息里的地址,跟所谓的黄生通过电话后,找上门来。
地址是在比较新的小区,小区前不久才刚刚建好。简丽花根据地址来到了一户民居前,她伸手敲了敲门,发现门没锁,里面还传来电视的声音。
“黄先生在吗?”简丽花朝里喊了一声,过了很久也没人回答。她又拨打了那个黄生的电话,听到手机铃声从房子里面传出。
简丽花推门走了进屋,屋里不算整齐,客厅家具都还崭新。一些男式衣服东一件西一件搭拉在沙发和柜子上。一个男人仰面躺在沙发上,脸上还盖着一本名叫《沙之花》的书,看不清样子。
“黄先生?”简丽花喊了一声,她走近了一些。男人的胸膛正在有节奏地一起一伏,该是睡过去了。这时简丽花才发现一边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用工整的楷体写着“如果你来了,饭做好再叫醒我”纸条没有署名,也没有写是给谁的,简丽花觉得这大概是给她的。她又朝沙发上的男人看了一眼,然后她就开始稀里糊涂地做起家务来。
这个屋子除了沙发和其他一些家具都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茶几上也是一样,似乎已经挺长时间没有摆放过东西了。走进厨房,厨具灶台也生了灰,一大袋快餐盒散落在地上,一堆用完的碗碟堆在洗手台里,都已经长霉了。简丽花犹豫了一会,戴上橡胶手套就开始清理。
简丽花首先把洗手台的碗洗干净清理好了,然后把地上的垃圾清理一下,再把客厅和厨房的地面都清扫了一遍。接着就是擦拭家具窗户。
一顿忙活下来,夕阳西下,时候也不早了。淡黄的阳光从楼房的夹缝打到阳台,简丽花直起有些酸痛的腰部,撑着拖把,迎着耀眼的夕阳望去。夕阳温度刚刚好,她却觉得有些热了,汗水湿了鬓角的发丝贴在脸上。
搞卫生一个下午,她累了,转头却发现只搞好了厨房和卫生间,外面客厅还没动手。没得办法,晚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纸条上写的要做好晚饭才叫醒那个黄先生。
简丽花去看了一下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怕不得出门买菜。她望了一眼和她来时保持一样姿势睡觉的黄先生,先用自己的钱垫付一下,等回来再报销吧!
这样想着简丽花就出了门。
被书盖着脸的黄子文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独自出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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