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天下第一追求悠闲生活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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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定情一捅

头骨崩碎的痛楚沿着神经传递到每一根触手身上,一时间所有的触须都破土而出疯狂舞动着,仿若梦魇降临。

靳棠七窍流血,面容已是极度扭曲。

“我要你杀了我!”靳棠咆哮道。

“我拒绝。”

无数触须抱缠在一起,爬向靳棠的邪剑。它们堆积在邪剑剑身上,互相撕咬着。一层一层的皮肉脱落下来,直到最里面的剑身终于显露出来。

不再是蠕动的肉块,而是闪耀着邪异虹彩的锐利锋刃。

靳棠浑身浮起同样邪异的血红色,本不属于她的血液在皮肤下高速运动,将所有的真元全数汇集,压缩进经脉中。现在的靳棠就好像一只胀满了的气球,只待极限到来。

“现在......杀了我......还来得及!”靳棠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听来甚至有些谜样的喜悦。

换来的却只是楚织年那怜悯的目光,在靳棠眼里,楚织年和柳泰垣的身影逐渐化为一体,恍惚间又好像只剩下一双眼睛,用看着乞丐的眼神看向自己。

眼白彻底被赤红淹没,靳棠终于完全失去理智,把所有的想法,动作都交给本能,只留下最单纯的欲望。

杀了楚织年,或者被他杀掉。

靳棠脚下土石毫无征兆地崩裂,在碎石弹起之前,靳棠血红色的身形就已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在楚织年上方。

楚织年抬起头,看着靳棠挥舞四肢的动作只觉得滑稽万分。为了逼迫楚织年出手杀死她而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变成野兽,但一只没有智慧的野兽又如何能威胁到天下极武。

曾经是靳棠的野兽口中咬着邪剑,向下扑击。利刃和双爪透过楚织年的身躯,重重地击打在地面上,画出数条交错纠缠的裂痕。

但楚织年仍然站在原地,完好无损,甚至脚步都未曾挪动。靳棠猛然转头再扑,这次干脆整个身子穿过楚织年,一头撞在地上。

野兽懊恼的甩过头,四肢再次用力,第三次向上跃起。

楚织年眯起眼睛。

野兽身在空中,楚织年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双目,左眼依然赤红如血,但右眼中浊气尽褪,正紧紧盯住楚织年。

那个眼神坚毅而炽热,绝非野兽所能拥有,唯一不足的只是透着些许苍老。

就算到了这地步,你也要帮她吗?

楚织年改变了心意,右手按向腰侧摆出拔剑的动作,虽然他的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野兽把邪剑从口中吐出来,稳稳握在手中。

一层辉光从邪剑剑锋上骤然亮起,借助顶上白玉盘的帮助,邪异虹彩照耀四野,整个石穴里被涂上了一层舞动的诡异氛围。

邪剑落下,却是刀招。

天刀三式的第四刀,劈天斩地而来。剑锋所指,石壁无端开裂。这是野兽所能挥出的唯一一刀,也是至此最强的一刀。柳泰垣磨炼二十余年的刀意,万千血肉炼就的至极邪剑和靳棠吞噬的数十人的内元,这一刀已然超越了靳棠靠堆积达到的极武境界,登堂入奥,再无半点杂质。

而楚织年只是右手空握形如握剑,轻轻一划。

蓦地,野兽的视野尽皆纯白。

所有的光都消失了,夜明珠的光,玉盘的光,邪剑的光,全都消失了。

这世间唯一被允许存在的,只有楚织年空握的手划出的一笔,和它投射出的纯白光辉。

石穴一瞬亮如白昼。

光华熄灭,野兽无力地箕坐在地,双眼恢复清明。

“这是......什么?”野兽的声音嘶哑无力,仿佛老人的呻吟。

“八锋舞,辉之剑,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而此时,楚织年的手上甚至还是空荡荡的。

“......呵,好一个......真正的力量......”

说完,柳泰垣的意识彻底的消逝了。

——————

靳棠猛然惊醒。

她的第一个动作是观察四周,然而除了浑身各处传来的疼痛,她并没有获得任何的反馈,甚至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柳泰垣斩出天刀的那一幕发生时,靳棠并未完全醒来,但她依然感受到了楚织年所谓真正的力量。

视野中一人蹲下,靳棠的视线刚好和此人平齐。

是楚织年。

楚织年看着靳棠全身颤抖不止,开口说道:“别试了,你动不了的,全身骨骼脱位,经脉灰飞烟灭,能说话也要到半个月之后了。”

故意看不见靳棠的怒视,楚织年又掏出一枚丹药,捏碎了蜡封不由分说塞进靳棠口中。靳棠想要吐出去,却连舌头都无法操纵。

“这是紫清金丹,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是足够吊你一条命了。我说了我是要毁掉你,而不是杀你。”

“说起来我还是给了你机会的,只是你根本没有一丝对黄倚风的愧疚。”

说完楚织年站起身,准备离去。

紫清金丹入喉,纯然的道家真气滋润了靳棠的身体。借助紫清金丹的帮助,靳棠终于能够勉强开口说出一句话。

“......你不杀我......我......杀你......”

“什么杀来杀去的,先想想怎么驱除八锋之辉吧。”

靳棠闭上眼,那道辉之剑如同梦魇刻在心头,只要稍一触碰,无由的恐怖立即布满整个脑海。

“——否则,你这辈子都只能困在此时此刻了。”

楚织年头也不回,消失在龙隐阵的另一头,留下靳棠一个人在石柱顶上。

——————

“别装了,你早就醒了。”

楚织年走过石道拐角,朝着暗里喊道。

苏苋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眉峰皱起,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警觉。

“怎么这个表情?”楚织年问。

“到底有多少是你故意的?”苏苋反问。

楚织年眨了眨眼,老老实实答道:“关于你,没有。”

“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可以像我相信你那样相信我。”

绕口令一样的回答没能逗笑苏苋,她依然怀疑地盯着楚织年。

“那你有多信任我?”苏苋态度认真,楚织年本还想说些骚话,这会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真的没有骗过你,我本来就没预料到会遇上你,也没预料到你会跟来,还一路追着我搂搂抱抱。”楚织年说道,“硬要说的话我还要问你呢,你是要让我对你麻痹大意然后好下黑手抢羽仙遗物,还是......”

“还是什么?”

“呃,这个,我师父说了我要娶亲,这姑娘得先能打过她......”

苏苋一听,转过头给了楚织年一个不失娇俏的白眼,“偷羽仙遗物。还有这天底下能打赢你师父的不过寥寥几人,难不成你还要娶峨眉师太?”

楚织年只顾着暗自庆幸,倒是没听到后半句。看着楚织年这副模样,苏苋心里颇有几分认真的在考虑要不要跳到这天下第一的身上给他脑袋来上一拳。

“喂。”苏苋突然开口。

楚织年毫无逼格地转头立即答应道:“在!”

“那天你打赢我......用的就是刚才你们提到的神意之剑?”苏苋问得试探,毕竟像这样足以当做关键时刻的底牌的功法,通常都是能藏多深就藏多深,“要是不方便,就当我没问吧。”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其实我当初就教了不少人,只是没几个人能学会罢了,很是不算机密。”没想到楚织年全然不把这东西当回事,“这神意之剑不过是心剑的一种,专攻人的神思情感,喜怒哀乐,甚至恐惧和杀意。其中最致命的就是激发对方的恐惧,因为恐惧是诸多情感中最难以抹除的。刚才我对靳棠用的就是如此。那时你醒了吗?”

苏苋点头。

“至于那天击败你,估计你自己也猜到大概了,也是恐惧。”

苏苋又迟疑问道:“你能看到我在畏惧什么吗?”

“你觉得我该看到吗?”

“不该。”

“那我什么都没看到。”

沉默许久,苏苋又问:“你是真的不杀靳棠?”

楚织年眉头一皱,“走到这了,还问这个问题?”

“我怕我一问你又改变主意回去杀她了。”苏苋眼神游移,时而落在楚织年脸上,时而看向前方路面。

“你倒还有点善心,可惜我没有。我说过,希望越大,跌落的痛苦就越大。更何况她也不需要我来杀。”

谈话间,波涛水声从两人前面传来,沿着水声走去,一条汹涌的地下暗河出现在他们面前。

楚织年从怀里掏出一根杂草一样的药草,一边干嚼药草一边指着石桥对岸说道:“从这边过去,就是君山脚下了。你待会出去帮我个忙,帮我把这几张银票给苏州城北门外的一个老车夫,车上是剑宗典籍和少宗主黄殷。”

顿了一下,楚织年补充道:“别告诉他事情真相。还有把这个也带上吧。”

接过那几张面额巨大的银票和一块谜样的黑色晶体,苏苋眼带询问地看向他。

“我?我还有点事。”

苏苋点了点头,也不追问下去。

两人走上石桥,行至正中,楚织年突然叫了一声苏苋的名字。

苏苋不疑有他,转过半身,冷不防被楚织年一把揽过。苏苋香软的身子整个陷进了楚织年的怀抱。如楚织年先前所说,这一路上他们两人肌肤相亲的次数并不少,可哪一次也没有让苏苋感觉到如此的......浑身发烫。

苏苋想要说话,却突然察觉到异样。

嘴唇被什么温暖且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此时她才发现楚织年的面容占满了视野,这才是真正的至近距离。

苏苋是想要用力推开他的,但是每当她准备动手,她心底的一个小小角落就跳出来让她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最后,这个小小角落已经蔓延到她整个心房,她的双手也没法聚集起一丁点力气,只能勉强攥住楚织年的前襟。

仍在被吻住的苏苋发出了不像样的声音,她已经分不出这让她感到几乎融化的炽热究竟来自自己的粉唇,俏脸还是跳的飞快的心脏。

如今的苏苋唯一能做的,就是扯住楚织年的衣衫,踮起脚让自己更贴近眼前的那个人。

一只手触摸到了苏苋的后背,苏苋身躯一颤,但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只手缓缓划过一条曲线,轻微的麻痹感也随着这只手的动作漫过苏苋半边身子。

片刻之后,这只手终于来到少女蜂腰,情思大乱的苏苋只觉双颊越发烫人,浑然不觉有什么东西被这只手悄然拔出。

楚织年按住苏苋粉嫩肩头,两人终于分开。

苏苋依旧是浑身发软,她捂住双颊,也不知是责怪还是嗔怒地看向眼前人。

可当她看清楚织年手上的东西时,如同一盆冷水兜头向她泼了下来,刹时如坠冰窟。

那是一柄短刃,形制特异,双刃皆黑,鲛皮包裹,完美贴合少女的腰线,上面少女的体温还未散去。

最重要的是,刃上镌刻着一个小字,魆。

“你是鬼推磨的人。”楚织年言语冰冷。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

苏苋慌张地摆手,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却被楚织年一手拦住。

楚织年伸出一根手指搭在苏苋唇上,阻止了她后面的话。他直视苏苋,苏苋也盯着他,两人眼底都有红芒闪逝,仿若共鸣。

“你问我有多信任你,我告诉你,我从未信任过你。”

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苏苋快要无法站直身子。

混乱中,那柄短刃被塞进苏苋的手中,接着是不知从何而起的一股凛冽杀意从苏苋心底生起。

他从未信任过我。

眼中红芒亮起,苏苋双手向前刺去,短柄黑刃深深没入楚织年的前胸。楚织年向后倒去,跌落桥下暗河,激起的水花转眼就被淹没了。

而苏苋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像是逃离一般离开了此地,只留下桥上滴滴泪痕。

——————

望山堂里的楚白凛突然站起,对着茶茶说道:“可以了,不用继续了。根据约定,我徒弟学过的所有典籍都已经在白云阙整理好了,你现在就可以过去。”

茶茶撕下面具,跟着楚白凛向外走去。

背后林御音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们去哪?”

望山堂里其余的人看到楚白凛离开,也纷纷站起收拾东西。直到此时林御音才赫然发现,这些人根本不是楚白凛告诉她的各势力的探子杀手,他们都是林御音认识的人。甚至苏芜都在其中。

林御音追出望山堂,朝着楚白凛的背影质问道:“你不是要我来骗他们!你是要他们来骗我?”

楚白凛头也不回地答道:“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去了也帮不上忙。”

“而且,我徒弟也不信任你们。”

阿凝听到后半句,诧异地看向楚白凛。楚白凛则以一种“你敢告诉她们实话我就把你逐出白云阙。”的表情予以回应。

背后千鸾愤怒地斩断了一根廊柱。

——————

靳棠感觉到有人从楚织年离开的地方回到了这里,她仍不能移动视线,只能听着脚步等待那人走近。

终于一双白靴走进了靳棠的视野,那人蹲下身捡起靳棠的邪剑。邪剑上尽是割痕,断成了四截。

“太子殿......”靳棠看清来人,狂喜之下把积聚的力气全都用在了说话上。

太子武元政这才发现靳棠竟然还活着。

靳棠想再说话,却被一道异彩打断了。

武元政站起,一手弹着断掉的邪剑,满意地吹响一声口哨。

在他脚下,靳棠的头颅滚落地面,到死仍是一副错愕表情。

“你犯错了。”

武元政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武元政听见这话声,连忙转身行礼,态度恭敬至极。

“傀师。”

被叫做傀师的人从黑暗中慢慢地显现出身影。他脸上戴着如同镜面般的面具,武元政的脸被扭曲地映在上面。

“你犯错了,你该杀了那个女人。”

武元政一愣,轻声细语地请教道:“还请傀师教我,她不是鬼推磨的人吗?还杀了楚织年。”

“魆,是杨落平。”傀师说道。

武元政立即明白了,“是楚织年故意冤枉那个女人?是他要保她?可这未免代价也太大了些。”

想到君山地下暗河的汹涌狂潮,武元政毛骨悚然。

谁会为了另一个相识不久的人甘愿被刺一刀还摔进那种地方?

“回去之后,自领三十杖责。”傀师的言语中带了点怒气。

武元政自是听得出来,当下不敢再言语,只是拱手站着。

傀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天下极武二十四人,任何一个人你都可以小觑,但唯独对他你不能有任何的轻视。对于他来说,不存在代价。你看到他摔进暗河,只是因为他想让你看到。”

“只要他的头没有摆在你的桌上,你就永远不占上风。”

“不要再有下次。”

武元政答了一声是。

傀师弯下腰,捧起剩下的邪剑碎片,妖异虹彩映在他镜面具上,更为扭曲。

“八智绝龙相杀之局,就从你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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