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在梦里被王九龙吵了起来,看着他把东西收拾的噼里啪啦。
“这才几点啊兄弟?你不困啊?”被打扰的清梦让人格外的疲惫,就连发脾气的力气都不剩下多少了,只能是颇为无奈的开口发问。而被问的人此刻倒是好像压根就没有功夫理他,王九龙急急忙忙的换衣服,一边说着要来不及一边就往外跑,走着走着却又忽然回来,一张漂亮的脸忽然间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嘴里还是含含混混的,急匆匆的就开了口:“我今儿还是开场,你到时候找我去?”
行,我到时候找你吃饭去吧。张九龄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之前这么开口说话,然后他心想自己这师弟还真是学的不怎么样,说了这么多年相声怎么声音还黏黏糊糊的,就好像一块要化了的糖那样。九龙可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只是高高兴兴的就在傍晚时分出了门,往剧场去了。他一走了之好不潇洒,只是被他吵起来的张九龄倒是再也睡不着了,他今天早上天都亮了才回来,如今头疼的厉害,所以他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那一盆已经被他们当成了烟灰缸的花发呆,心里默默的算着账。
班子里的工资十号才发,上个月生意又赔了钱,昨天晚上出去请人吃饭没少花,没钱了,捉襟见肘了。
想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把自己摔回了床上,只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好能躲开这么个烦人的事儿。王九龙还是一无所知的快乐,他们的工资算是眼下这么个世道里高的了,按常理来说养活一家人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难事儿,只是张九龄月月赔钱,外面的账还收不回来,这个窟窿补了填那个窟窿,补着补着就弄得俩人是分逼不剩。穷困潦倒闹得他整天整夜的愁,只是一块儿过日子的人倒是心宽,乐呵呵的一张漂亮笑脸不知愁一样总是凑过来,说嗨,不就是这月没钱了吗,我找我妈要去啊。
横竖不能让他家里养着我俩。张九龄挣扎了半天之后终于又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他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摸出来最后一包烟,随便洗了洗之后就打算出门。出门之前还是心里没底,犹豫了半晌还是进了厨房,公用的厨房里各式各样的刀,他找了半天才找着了他家的那一把剔骨刀,用报纸仔仔细细的包好了,这才是彻底的出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张九龄敲开欠他货款的人门之前心里这么念叨了一句,然后再门打开之后还是一贯的笑眯眯,铁器隔着报纸被揣在怀里有坠得慌的沉,就这样他也还是客客气气的开口管人家叫哥,说哥,我那个钱该结了,家里等米下锅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他的客客气气好像在这时候还是毫无用处,对面的人皱着眉头一副好大不想理的他这么个半大小子的样子就要关门。然而这次跟每一次都不一样,张九龄在厚重的防盗门即将关上之前便顺着门缝灵巧的溜了进来,然后外套的拉链打开的同时刀也划破了报纸,他就这么举着刀,往常笑眯眯的模样都不见了,只是恶狠狠的便开了口。
“孙子,你他妈不给我咱俩就照量照量。”他这边兀自放狠话,然而那边的人浑不在意,甚至还笑的有点嘲笑的意思在里面。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是真的不相信面前这个刚二十的小崽子真敢干出点什么的,顶多吓唬吓唬人罢了。只可是张九龄却是被他这个笑给彻底激怒了,刹那间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等到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只听见自己的嗓子已经劈了,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他妈钱给我,然后那个人抱着大腿躺在地上打滚,半边袖子都是血迹。事已至此早就不是怕的时候了,更何况他此刻已经不知道怕了,只是慢慢的蹲下身去,刀拿在手里慢条斯理的开口。他说:“钱在哪儿?捅都捅了,我不介意再给你来个窟窿透透气。”
哑透了的嗓子这么慢慢的开口,那人脸都已经白了,终于是强忍着疼给他指了个桌子的方向。张九龄拉开抽屉之后只看到一叠一叠的钱,只看得他眼珠子发绿,此时也顾不得账上到底差了多少钱了,只是稀里糊涂的一股脑全都装进了口袋里,知道身上所有的兜儿全部变得茫茫当当才算完。那人此时还躺在地板上,却也只能看着他胡作非为,甚至穿走了自己新买的一件外套才推开门走出去,留下的只有一把沾了血的刀。
张九龄从楼道里走出来的时候路灯才刚刚压着最后的白天亮起,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怕,觉得腿上发软。所以他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抽烟,一根烟烧到了头也没抽上几口,干脆掐灭在花坛里,然后长久的看着天空中的风筝出神。
等他回神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刚才的怕与紧张早就荡然无存,只是还记得跟王九龙约好的今晚要去找他。熟悉的剧场在熟悉的街上,张九龄一路溜溜达达的走过去一路买零零碎碎的吃的玩的,到了园子后门外面的时候两只手都已经满满登登。人就坐在台阶上等他,看见他这一手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见那边的张九龄开了口。
“不想干不干了吧,在家呆着吧,上班没意思。”他说的格外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无风无浪。王九龙想要问他那咱俩那什么吃饭
他说没事儿啊楠楠,咱们有钱了。我过几天去找何九华,咱们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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