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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情

孟鹤堂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流泪的,他本来是个洒脱肆意的样子,怎么如今却变得如此喜欢清泪连珠?

一滴泪珠落了下来,滴在了已然被揉的有些皱的纸上,晕开了深色的墨迹。

莫向思,伶仃子,萧然只盼旧情辞。

孟鹤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个声音颤抖着说:好啊你周九良,你可真是狠,说不完的旧情,让你一语便辞去不提了。

多年江湖期,他孟鹤堂,最终只等来了一场无关风月的局。席上他等的人和他擦肩而过,连回头往上一眼都吝惜去做。

这个结果,其实孟鹤堂也并非没有想过,在他把信寄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了所有最坏的结果。只不过,想好是想好,等到这个结果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一阵阵窒息的痛苦。

这像极了一个知道自己要被处以极刑的囚犯,明知难逃一死,却还是在被凌迟的时候惨叫呻吟。

孟鹤堂把手里的那张信纸彻底的揉皱了,揉成一个团,双手紧紧的攥着。

“孟鹤堂,你有点儿出息,到此为止吧。”

他对自己说着,声音却是沙哑的很,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流阿流。那首诗,那些句子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怎么也忘不掉,每回想一遍,就像是被划了一刀,伤口止不住的流着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孟鹤堂,别再……爱他了……”

他低下头,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至于抽泣出声,可是只一个“爱”字的分量却这么大,只是说出来,便让他再难压制那痛苦的感情。泪水止不住,流了满脸,在这寒冬里,带走他皮肤上的温度,让他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冰寒。

“右护法!西城门吃紧!好像快要拦不住了!”

这时,一个带着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里好像透着火,显得十分火急。那人似乎是望了一切的礼数,直接推门冲了进来。

孟鹤堂赶紧胡乱的擦擦脸上的泪痕,转身把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放到这不堪的局势上。

“怎么回事儿?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他猛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无暇再去估计那些情情爱爱,他只觉得大脑瞬间充了血,心猛地提了起来。

西城繁华之地,大批的百姓都集中在那里,若是那里镇守不住,可是马上就要失了大部分的民心。

“右护法,您也知道,自古守城军民一家,咱们的手下倒还好说,可是那些百姓帮咱们完全是看在情面的份上啊!这连着好久的战乱,再和善的百姓也吃不消啊!”

报信的人看着孟鹤堂,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既焦急又无奈。

“他们反叛了?”

孟鹤堂冲过去抓住那人的衣领,双手都急的有些颤抖。

“现在还没有,可是都打不起抗敌的精神了,再过个几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倒戈对方呢?右护法,现在是真的一刻都拖不了了,咱们的救兵呢?!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孟鹤堂放开那人,丝毫不掩饰焦虑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他怎么会没想过这件事,事实上他早就觉得无比的不对劲了。连周九良的信都寄回了他的手里,怎么他发去请求支援的信件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右护法,这马上就是年关,百姓们的耐心,恐怕是撑不了一会儿了!”

那人还在说着,这些道理孟鹤堂都懂,比谁都懂。可是事实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件事像是没有解答一般,只想是把孟鹤堂逼上绝路。

正在他焦虑万分的时刻,忽听屋外传来另一个下人的声音:

“右护法!高邑知府求见!”

孟鹤堂猛然一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门外喊道:

“快请!”

推门进来的正是高邑的知府,按理说,江湖朝堂分立两个体系,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时这位知府大人前来,实在是让孟鹤堂吃了一惊。

“右护法好久不见。”

那知府还算是客气,见到孟鹤堂先是行了一礼。孟鹤堂倒是没有拘泥于这些有的没的,只是把他让进了房间。

“知府大人何故前来?”

这话问的直白的很,孟鹤堂看向高邑知府的眼眸闪动异常,像是看到了漆黑道路上的唯一一盏灯火。那知府自是看出了孟鹤堂的意思,也没有再过多的客气,开门见山道:

“在下,可是听闻高邑西城吃紧,沧澜教迫在眉睫?”

迫在眉睫,这几个字用的不客气,但可不是真实的描绘出了沧澜教现如今的处境,让人无法反驳。

“说来…惭愧。”

听了这话,孟鹤堂自是脸上有些挂不住。张云雷在的时候沧澜教一直是好好的,若是毁在了他的手里,就真的是让他无颜再去面对教中上下了。

“按理说,江湖无关朝堂,这件事我不便掺和。但是事关高邑百姓,老夫还是不得不来管一管了。”

知府说着,对着孟鹤堂微微一笑。孟鹤堂闻听此话,只觉得瞬间松了一口气。江湖上这些门派虽然不少有嚣张跋扈之辈,可是再有势力的教派,也不得不给朝廷三分的面子。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朝廷,永远是江湖纷争中大家最不愿意涉及的部分。

如此看来,这沧澜教的局势也确实是糟糕的很,竟然连朝廷都惊动了。

“如此,算是我沧澜教欠了知府一个大大的人情!”

孟鹤堂说着,深深的对着知府行了一礼。

知府拜拜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即又忽然好想想起了什么一般,皱起了眉头。

“帮虽可帮,可是如今有一事,素来沧澜教与政府少相往来,到了前线,你们的子弟不与我的士兵向配合怎么办?”

孟鹤堂微微一愣,也觉得这是个难解决的问题。但是还没等他着急,那知府却又是开了口:

“不如这样,右护法您随我一起入到西城前线,共同在城楼上观战调兵。这样既方便我调度军马,你的手下看到你,也自是不会再多有怀疑了。”

孟鹤堂似乎是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沧澜教危难了这么久,他一个右护法总不能一直躲在后方,上了前线,对于教中的子弟说不定也是一个激励呢。

“我倒是情愿往,只不过前线危险,知府大人难道也要亲往吗?”

“老夫一把老骨头了,也不再吝惜这一条命了,只为了我城中的百姓等安稳的度过这个年关。”

知府微微一笑,倒是显得慈祥和蔼,颇有几分廉政清官的味道,让人不由得佩服,五体投地。

“知府大人仁厚,高邑的百姓自会记得您的所作所为。孟鹤堂再此,代我沧澜谢过知府大人了!”

说着,他给知府又行一礼。

在孟鹤堂稍稍安心的同时,一股凄楚的感觉却又是席上了他的心头。在他每一次需要周九良的时候,好像他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他的身边那是可能陪着张云雷,可能陪着沧澜九卫,甚至是现下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知府官,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周九良。

孟鹤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眼泪硬生生的往回憋,他的泪水流了太多了,最后这点,还是留给他哭自己好了。

再说周九良这边,烧饼留了曹鹤阳继续守城,跟着周九良带着手下兵士一路直奔高邑而去。一路上,一行人途径了几个沧澜教分堂,一问之下,果然没有一个堂口收到了孟鹤堂的求援信,细查之下,正是这些当地的政府扣押了从驿站而来的信件,而且指使他们如此作为的都是这玄正山庄。

这些堂口的堂主听闻了沧澜教吃紧的消息,也都纷纷调遣人马跟随着烧饼这行人前去支援,渐渐地,这支队伍越来越壮大,距离高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临近高邑城,一行人稍作休息,为了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准备。周九良默默的坐在一边,刷的一声拔出一柄长刀,慢慢的擦拭起来,刀刃细长,寒光乍现。现在正值入夜,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月光的照射下,这柄长刀更显得杀气寒彻。

“绝境?”

这时烧饼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的那把刀,神情复杂:

“这柄刀,我可是很久都没见过它出鞘了,没想到这次你把它带来了。”

周九良一边仔细的擦拭着刀刃,一边轻声答道:

“绝境杀伐气太重,退出江湖之后,我就再也没把它拿出来过。”

“现在怎么想起来了?你后悔了?”

烧饼说着,也做到了周九良身边。周九良擦刀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

“总归是我负了他,现在再为他入次江湖又如何?”

他的语气听上去平淡,其实仔细听,还是可以感受到他极力在压抑的情绪。

“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烧饼笑笑,带了几分嘲讽或是调侃的意味。

“我的决定里,何曾有一条希望他不是好好活着?”

周九良忽然扭过头,认真的看着烧饼:

“现如今,只要他安好,便再无所求了……”

周九良说着,又低低的垂下眸。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他对孟鹤堂的若即若离,理智疏离。其实他打着为了双方的旗号伤害了孟鹤堂很多次了,如今求他安好,倒是天大的讽刺。

“兄弟,这话我说不太合适,不过错过了小孟,这辈子,你可能再也遇不到这么喜欢你的人了。”

烧饼拍了拍周九良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完,他站起身,远远的望向沧澜教的方向:

“言尽于此吧,我们该出发了,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打完了,你再去和他说清楚吧。”

说完,烧饼没有再去看周九良的脸色,离开去调遣兵将了。

远处,高邑西城外灯火通明,这里驻扎着悲喜宫的营帐。他们连续不分昼夜的攻了好几天的城,眼看着,这城就要破了。直到这个时候,攻城的态势还是没有停止。

城墙之上,几个沧澜教的重要人物已经是浑身浴血,有他们自己的,有敌军的。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掩的疲惫,只不过,他们眸中的决绝之意冲淡了他们此时形象的不堪。

“右护法!您怎么上来这里了!这里不安全!”

董九力是第一个看到孟鹤堂上城墙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都在催促着孟鹤堂赶紧下去。

孟鹤堂手里握着一柄长剑,他看着围过来的熟悉的面孔,眼睛只觉得一阵的酸涩。

这些人都变了样子,平日里条理干净的李九春此时染了一身的血污;初入江湖没多久的九天和九力此时脸上也见了刚毅的样子;就连那还年轻的师弟陶阳,此时也退去了以前的几分稚气,好像成熟了不少。

孟鹤堂清楚,是战争改变了这些人的样子,让他们在杀伐的炼狱里历经淬炼,变得更加的坚不可摧。

他们成熟坚强了,可这些,却让孟鹤堂难过:

“你们都在这里玩命,我怎么等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在后方坐着。”

他说着,却觉得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什么话,这能一样吗?你是现在的当家,我们谁都可以没了,你不可以!”

李九春头一个反对了孟鹤堂的话,他一边招呼着来人把孟鹤堂带回安全的地方去,一边教育着他。

“就是右护法,您可是神医,医生的手那里是用来打仗的?”

董九力也凑了过来,他身上带了不少的伤,毕竟是缺乏经验的新人,这场争斗给他的身上留下了好几道消不去的痕迹。

“大家!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分别?”

孟鹤堂看众人意决不让他留下,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若是城破,我在后方不过是晚死一会儿,那倒还不如在这里,如你们马革裹尸在一处!”

他这么说着,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了。众人也免不了垂泪,正在这一片悲声之中,站在孟鹤堂身后的高邑知府忽然出了声:

“右护法有情有义,但此时不是悲伤时分,还是等战后再互道衷肠。”

孟鹤堂这才想起身边的知府,赶紧给各方说明了情况:

“我等一下就在城楼上观战,你看好了手下弟子,切不可不听调度。”

孟鹤堂解释完后单独的嘱咐了这里最靠谱的李九春,李九春听后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对着孟鹤堂小声问道:

“这朝廷之人……怕是目的不纯啊,你可多加小心。”

孟鹤堂点头回道:

“这我自然想过,只是此时迫在眉睫,那些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说完,孟鹤堂拍拍李九春的肩头,跟着知府上了更高的城楼。

城楼之上还算是清净,只有少数的几个守卫。在这里,下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孟鹤堂看着本来百姓出入无比繁华的城门现下变成了这个一片狼藉血流成河的样子,不由得是五味杂陈,心脏被狠狠的揪紧。

下面的战斗依然激烈,孟鹤堂说实话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场面的纷争,一时竟有些难以适应。还是身后的高邑知府扶了他一把,安慰道:

“人间惨剧,确实是难以入眼。”

孟鹤堂站稳身子,摇摇头道:

“无事,见笑了。”

知府摆摆手:

“出征将领,按惯例都应该先喝酒祭天祭地祭人,右护法也别破了这规矩吧。”

说着,知府一挥手,一旁有下人端了酒过来。孟鹤堂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知府递过来的酒杯,和知府碰了下杯道:

“祭天祭地我倒是不信,我孟鹤堂没被上天垂怜过,还是只喝一杯祭我自己吧。”

说着他一仰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入腹,灼的他轻轻的抖了抖。上天却是不曾垂怜过他,前半生颠沛流离,后半生形只影单,还有谁比他更值得一祭呢。

“右护法侠士做派,老夫佩服!”

说着,知府也饮尽了自己的那杯酒。

酒这个东西确实神奇,可以调动起一个人所有的精神和动力。在战争十分,这就是调动士气的利器。孟鹤堂一杯酒下肚感觉头有点微晕,不过刚才还有的那些紧张感此时却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接下来,他观战指挥风姿卓然,睥睨山河,倒是把局势向着好的方向引了过去。孟鹤堂看到下方明显有改善的形势,不自觉便是心下有些激动,这一下不知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头更晕了几分。

这时他忽听低处城墙之上,有眼尖的弟子大声喊道:

“敌人的后方在溃散!是救兵!是救兵啊!”

他的声音激动不已,都破了音。好多人被他的声音吸引,都向远处看去,果然是见敌人的后方好像是乱了阵脚。

“救兵!成功了!”

“上天保佑!”

城墙上的人们高声的叫喊,声音里全是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和激动。孟鹤堂被这些情绪也影响的不小,他在更高处看的更清楚,果然是有一队人马从敌人的后方冲开了一条道路,直直的奔着西城而来。

其实孟鹤堂没看清的是,那队援军之中,一个穿着普通布衣的男子,一把长刀翻飞不定,炫耀着那森森的寒光,杀气肆意。那柄长刀好像是地狱的镰刃,只为了索取人的性命而存在于世。

拿着那柄刀的人此时脸上的表情虽然淡淡的,可是那双眸子却犀利的很。带着决绝的肆意,仿佛是胆敢挡在他马前的人都别再想留存于人间。

江湖里曾经有个传说,有周家一脉,刀法传承无人可比拟。他们家有一把古刃名唤绝境,碰上那把长刀,人就只有坠入绝境地狱的命运。

而如今,这把传说中的刀,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周九良很快便清扫出了一条空路,他催马直直的向着城门冲去,即便是脱离了大部队也毫不在意。越离得近了,他的心里越涌现着一种不安的感觉,一刻没有见到孟鹤堂,这种感觉就一刻不会消失。

他的眼睛在城头搜寻着,越来越近,他看的越来越清楚。忽然,他注意到南边的城楼之上,一席蓝色的衣袍在浴血当中格外的显眼,即便没看清楚人,周九良便已经可以断定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

此时城楼之上,孟鹤堂看着远处的情况,只觉得一阵的激动,可能是情绪反应太强烈,他忽然只觉得眼前黑了一黑。

不过他没在意这些,转头对着知府说:

“知府大人,援军到了!”

其实他此时心里还想了一句:周九良,即便是没有你,我还是活下来了。

此时他的心情悲戚和激动夹杂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他只看到知府一边笑着一边向他走了过来。

“救兵已到,不过可惜了……”

“可惜了,救兵到了也没用了。”

孟鹤堂只觉得这话奇怪的很,还没等他反应,他就觉得脖子上一阵的剧痛。原来,那本来和蔼的高邑知府此时已经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这个人抵在了城墙上。

他的身后就是沙场狼藉,孟鹤堂此时完全清醒了过来,正待有所行动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阵的软弱无力,原来刚才他眩晕的感觉不是醉了酒,而是被下了药。

“你!”

孟鹤堂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挣扎,可惜现在的他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此时此刻,他被按在城楼上,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为何…如此……”

孟鹤堂被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咬着牙努力的问道,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知府的脸,连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倒不如此,受人指使罢了,右护法,你到了地府也不用恨我,我也只是为上所托罢了。”

他说着,以前脸上的和气荡然无存,如今不过是一副歇斯底里的癫狂样子。

“玄正…山庄……”

孟鹤堂抗拒着,还是挤出了这几个字。

“你既然明白了,那就不算是个糊涂鬼了,到了下面,记得给你的师兄弟们探探路!”

最后的几个字,高邑知府几乎是喊了出来,带着诡计得逞了的幸灾乐祸。他的手上猛地一用力,将孟鹤堂整个人便推出了城墙,让他直直的跌落下去。

其实坠落的速度很快,可是对于孟鹤堂来说,这还有意识的最后一段时间异常的漫长。一瞬间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他像是寒冬最后一片落叶,打着旋飘落九天。

很多画面在他的眼前急速的闪过,张云雷、杨九郎、李九春、董九力……还有,周九良…这一刻,他没看清周九良的脸。或者说,因为分开了太长的时间,周九良的那张面容他记得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此时此刻,他眼前唯一清晰的竟是一张白纸上,清晰的一排排黑字。

可叹垂帘暮雨,

无奈不赴期许。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边下起了连绵的暮雨,可能,我没办法实现你的期许了。

恰时或逢秉烛当叙,

长路不适重山逆旅。

崇山峻岭路途艰辛,这些是挡在我们之间的千难万险,恕我直言,我跨越不了这些。若是有一天恰好有幸你我再相遇,我们再秉烛夜谈巴山夜雨吧。

莫向思,

伶仃子,

萧然只盼旧情辞。

别再想着我们此前的回忆了,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伶仃布衣,注定了一人终老。你所认为的我们那些旧情不过是庄周蝴蝶,美好不真实,能忘就忘了吧。

望君一解痴痴如此,

会吾意堪堪几字。

何苦痴心于我这么个不值得的人,听我一句劝,别再那么傻了。

师凯旋,

无人叹,

佳音席酒伴余年。

最后没什么可说的,我虽无法亲临,却还是希望你那里一切顺利。我现在好像都看见你那边兵师凯旋而归,皆无一声哀叹,宴席丰盛觥筹交错中过了一个新年。

诚祈远疆边,

天官佑沧澜。

我还是留在我的边疆之地吧,唯一可以做的,不过是帮你祈祷天官赐福,至于其他的,也许就做不到了。

孟鹤堂的耳边好像出现了周九良那平平淡淡的声音,他用最温和的语调礼貌的告诉他,何必呢,忘了吧。

“莫向思,

伶仃子,

萧然只盼旧情辞……”

孟鹤堂轻声的吐出了这句话,旧情辞,旧情辞……忘了吧,忘了吧……

只是可惜了周九良,

到了这最后一刻,

我孟鹤堂都没能忘了你……

到了这里,就是孟鹤堂意识存在的最后一刻了,此后再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而也就是这时,远处的一匹骏马正向着这边飞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的尘埃,久久不散。周九良向着他看到的那个身影去靠近,可是就在这近在咫尺的时刻,他却亲眼目睹了那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从九天直直的坠落于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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