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与夜华大婚过后没两年,浅浅便临近瓜熟蒂落,许是浅浅将要初为人母,一下子无法适应母亲的身份,越临近产期越发显得紧张与忐忑,夜华见她如此,便时常请了狐后与司乐上天陪伴浅浅
浅浅临盆那日许是九重天最为难得一见的景象,四海八荒的尊神基本都聚在这处,皆留意听着屋内的状况,尤以青丘的那一大家子最为激动,也最为心大,狐帝白止与狐后清涟翘首以盼即将出生的外孙,白玄与白奕高兴之余有些忧心自家小五,白欣这个不着调的竟与白真对赌小五这胎是男是女,而折颜早知胎儿性别并未参与,一直注意着房内动向以防不测,想到阿乐那次难产险象环生,他到如今都觉得心有余悸,感叹女子产子当真不易
墨渊与司乐的神色倒是显得淡定许多,着急无用只能静静等候,与之对比之下夜华虽是面上冷静,手上的动作却是出卖了他,握拳的手紧了又紧,眼神更是变了又变
墨渊见夜华如此神色,甚是了解他的感受,当日阿乐临盆自己也是这般紧张,于是缓步走近他身侧,拍肩安慰道:“你暂且放宽心,这里有我们,十七不会有事”
“谢谢大哥”夜华感激地点头,话虽这么说,但内心当真无法平复,听着屋内浅浅的挣扎,不觉越发紧张与心疼
屋内生产的时辰越长,白浅的挣扎**越发痛苦,声声焦灼着夜华的内心,夜华欲推门而入,却被屋外的仙娥以血房污秽不详婉劝,夜华的母妃乐胥也是如此认为,将他拦了回去,司乐见此眉头却是一蹙再蹙,将屋外碍事之人定住,直接将夜华推了进去,随后才将定身术解了
乐胥自是对司乐的行为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司乐身份与地位隐忍不发,司乐看得分明也心知肚明,只因无意与她挑起话战,便这么无视了
“九重天的人自从学了凡间的做派,竟也觉着产房污秽”,司乐与墨渊元神交流,对产房污秽这点甚是不认同,随后又想到前世他浏览论坛时对此的说法,便接着道,“对于凡间此等做法的缘由,我大致有三种猜测的看法,一是女子生性保守羞涩不愿让夫君见她蓬头凄惨的模样,二是场面血腥恐吓到夫君造成阴影,三是夫君倘若胆小极易加剧女子产子的心理负担,所以便用‘污秽’婉转推拒,此后更成了惯例”
“以前是没这规矩,你猜测的看法也是独到,也似是讲得通”,墨渊回忆起洪荒时期还当真没那么多讲究,接着又想到阿乐生产时的凶险,唯有亲身经历过那场面才能体会,时至今日他仍是心有余悸,于是说道,“当日你生产之日,听闻你艰难产子,也有仙娥将我拦在外头,我无法只能硬闯”
“也幸亏你来了,我那日当真没信心撑下去”,司乐当时自个儿也捏了把冷汗,不甚唏嘘地感叹,“其实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家男人陪在身边,我觉着女人生孩子还是要自家男人陪着,女人在里面拼死拼活为男人生孩子,而男人则在外面杵着,要让他们明白女人生子的不易与艰辛,教他们知晓莫要轻易辜负女人”,顿了顿,随即想到某一点不免失笑,这世上心理素质过关的男人毕竟还是少,叹息着补充道,“不过前提还是要看男子内心是否受得住这样的场面,所幸夜华同你一般沉稳镇定,于是我才将他放了进去”
“也是,太过胆小倒是起了反作用,我庆幸那日我进去了,否则后果不敢想象,不过听你的言语好似对男人颇有怨言”对此他表示认同,若不是亲眼得见,墨渊怎么也想不到女人生产的凶险与血腥,见心爱的女人如此,让他这个在沙场见惯了血腥的人也差点稳不住,以至于不自觉地迁怒,所以等等出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愿见
“见多了男子始乱终弃与玩弄感情,我平生最为痛恨此类人”司乐点头回道,她生父就是此中翘楚,由此便对此类人颇为厌恶
墨渊隐隐觉察到阿乐的深恶痛绝,直觉与阿乐心中隐藏的秘密有关,但他仍不打算追问
半个时辰后,大名为白辰小名唤作阿离的小团子降生,小团子降生顿时成了这些尊神的心头宝,一众人轮番抱过。当司乐抱到阿离软软小小一团的那一刻,不禁生出些缺失感,自家等等的婴儿期她是直接错过了,直叹她这娘亲委实当得不称职
浅浅产下阿离后,墨渊与司乐便回了昆仑墟,两月后昆仑墟便开始下起了雪,今年的冬日罕见得比往日来得早,司乐现在屋檐瞧着外头的雪景怅然若失,伸出手接住洋洋洒洒飞落的飘絮,触手微凉,顷刻间化作水珠从指尖滑落
“昆仑墟往年也有雪景不见你瞧,今日怎的对它生了兴趣?”墨渊取出方帕仔细地拭干阿乐的指尖
任由墨渊的动作,司乐并未去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是否又要出征?”
墨渊一顿,收起方帕笑道:“倘若长海安稳便没我的事,你可是担心我?”
“我自然是担心,你又不似我的道法速成,只能循序渐进,你元神归位不过几年,修为大失乃至不稳,虽有我渡你的半身修为,但也要百年才能重回巅峰”,司乐说到此处便不自觉皱了眉,摇头感叹九重天过了七万年,到了如今还是这般人才不济,“七万年前也就罢了,如今这九重天人才虽不济但也并非无人,何须事事由你出马,你何时才能卸下四海八荒的重任”
“原先本有夜华,但如今他贵为储君,不日便是天君,无法亲临战场,其他人则是威信不足,不足以统领各族将士,更何况此战关系天族内部安稳,我只能走上一遭”墨渊何曾不想卸下重担,但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说放下便能轻易放下的
前任天君威严不足,无法让天族各部信服,乃至天族看似铁板一块,实际却是各有打算,更有甚者与翼族各部来往过密起了其他心思,最重要的是据线人来报那翼族离怨时常游走在长海,直觉与擎苍有关,墨渊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哪里不知你的想法,我也并未想拦你,但我心疼也心酸”,司乐拍了拍胸口,抬头凝视着墨渊,接着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可知一直以来我最为痛恨的是什么?”
“不知”墨渊摇头,轻轻将阿乐圈入怀
“我痛恨分离与等待,不管是你外出游历还是你出征在外,我只能远远看你离去的背影,数着你回来的日子”,司乐倚在他怀中,思及过去的数十万年,她总是将墨渊送出山门目送他离去,游历时怕他迷失在万千世界忘了这处,每每出征又怕他受伤危及性命,而她禁锢在昆仑墟日日期盼他回来,得知他出事也只能干着急,心酸的同时不觉气愤,狠狠地拽住他的前襟,威胁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我自请代你出征,二你带我一起出征”
思及阿乐每每守在山门前等候的身影,像极了等候夫君回来的妻子,他思念的之余便有种归家的冲动,于是不自觉地想尽快结束事由,回昆仑墟陪伴在她身侧
从前的他何尝不想阿乐带在身边,可惜大道禁锢阿乐,非他所能解除的,想到这处墨渊暗自叹息,怜惜她的孤寂与焦灼,握住阿乐的手笑道:“既然你已不受禁锢,你我一体自然要随我去,我舍不得你”
“合该如此”,司乐抿嘴一笑,心说算他识趣,接着语气一转,睇了他一眼哼道,“倘若你有心不让我去,我定将你绑在昆仑墟,自个儿出征去,我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我信,你现下阶品比我高,将我绑了也是轻而易举”墨渊嘴上调侃意味十足,无奈瞥了她一眼,他知阿乐向来不说虚话
“听你这话好似我仗着阶品恃强凌弱”司乐歪头摸着下巴,觉着这话味不对
“没有,你想多了”墨渊轻咳,赶紧正色道
“那就是我会错意了?”司乐憋笑,她哪能不知他的调侃之意
“确实”墨渊点头道
“那就说定了,到时出征一同去,也好让四海八荒知晓我这尊神不是纸糊的摆设,只懂守山头”司乐不禁自我调侃,四海八荒对她的传言也是有耳闻的
司乐本以为战事就是近几年的事,转眼几十年过去并未又大动作,但墨渊与司乐却从未放下过警惕,因为他们都知晓这不过这只是平静表面下的假象,实则内部暗潮汹涌。没过几年,天族的几个部族被离怨怂恿下叛乱,翼族的几个部族跟着顺势作乱,魔族的小分支更是从中趁乱获利,墨渊与司乐由此开始了平叛之路,因着此事事关三族处置不便,演变得尤为复杂,用了几十年几方从中斡旋方才处置妥当,不过罪魁祸首离怨还是让他逃了,着实让人气愤不已
战事结束后,司乐与墨渊一同回了昆仑墟,依旧过着数十万如一日的日子,司乐酿酒做菜,墨渊依旧为她打下手,墨渊抚琴,司乐便慵懒地匐在他膝上聆听,梨树果子成熟时,两人率弟子一同在树梢摘梨,并吩咐弟子送去何处,偶尔在昆仑墟待着无趣便去凡间溜达一圈,体味凡间的生活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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