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推测

题外话到此为止，楼有知把话题扯回来，搞清楚绑匪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才是重点。青年没有回答，先问了少年一个问题：“你知道今天几号么？”

少年给出准确的具体时间：“新历5038.11.2号，现在应该是晚上7点左右。”

九重东律好奇少年是怎么知道具体时间的，但是还是忍住不岔开话题。开始描述自己被抓的经历，他是在25号晚上下班后被袭击的。

傍晚下班前自己的工作上遇到一个小问题，不得不加班，搞到九点才下班。青年凄惨地提着打折饭盒，忧郁的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万万没想到这才是不幸的开始。

走到一个转角时，他看到前方一位小姐姐被抢劫，光天化日京师之地……他好歹也是个公务员，没多想提着盒饭追上去，最后在一条小巷中遇到袭击，失去意识，醒来就是在这个牢房中了。

少年抱臂沉思道：“加班，抢劫，这是早有预谋呢。”

“抢劫看来是个诱饵，但是加班常有，不好说。”青年耸肩，他怀疑世界上已经没有不用加班的工作。

“敌人至少知道你准确的回家时间，你觉得目标对象是那位来讲学的大儒么？”少年肯定此事有内鬼插手，问题是对方的身份地位……

“陈可章大人吗？他并非由我接待，当然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不，等等，如果目的是潜入外交部，角色替换的办法，确实只有我最适合。艹，不要歧视单身狗。”九重东律受到了不知名敌人二次打击，累不爱。

少年知一反三，‘单身狗’大概也是流行词，意思是管理层级的人员中只有他是单身独居，方便被替身代替，失踪也不会有人察觉，听了使人潸然泪下，少年同情几秒默默送上人艰不拆的温暖。

陈大儒计划停留三天，4号到达九重城，前两天参观考察，最后一天在京师大学讲课。也就是4号到6号间，绑匪都有可能行动。

两人得出一致的结论，敌人的目的是在九重城暗杀大儒，如果只是绑架城外有更好的时机。再来根据九重东律所知的行程与护卫安排，与楼有知观察到的绑匪的活动范围，确认行动时间会在4号晚9点。

“你觉得他们最终目的是什么？”少年问道，九重东律这个公务员总比他这个外来者知道的更多。

青年摇头：“很难说，我连他们脸都没见过，想制造混乱的人很多。”

“猜猜看？我不会跟其他人说。”少年一副我懂的立场问题，官方人员禁止私自发表意见。

九重东律翻白眼，为什么人都喜欢吃瓜？吃瓜浪费生命懂么？猜个鬼！想想怎么在4号晚前逃命不好么？敌人可能会直接扔下他们不管，最后两人只能活活饿死。也可能会为了方便逃脱，在行动前就杀了两人。

“不，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能是某些细节给我的异样感。”昏暗的油灯下，少年抱臂歪头，甚是认真。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的异样感？进入牢房后？还是更早的时候？

九重东律这么一听，也开始慎重思考：公仇私恨？与大人物牵连?或者跟九重家有关？唔，信息过少导致范围过大，难以抓住重点。

“如果我没受伤逃跑倒是容易，有机会你不用管我直接跑。”青年如此提醒少年，因为对方外表是个孩童，就算知道对方不简单，还是忍不住以保护者的身份居之，老实公务员的本性。

“你有没办法给自己治疗一下？儒门的治疗术很多，挺方便的，例如真言术什么的。”少年保持不懂就问的好习惯。

这种发言像看戏剧小说太多对儒门一知半解的普通群众，少年有时像个前辈，有时又像个孩子，让人琢磨不透，青年扶额道：“……那是元婴期大儒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在空中写几个字就能治疗的那种？”

“同上！”

少年小声咕噜：“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这个绝对不能忍！青年大声反驳：“你用空气炼一颗回春丹试试看!!”

“我确实用空气帮你治疗过。”

九重东律泪流满面，你是小孩子吗？到底是还不是？还能不能做好朋友？少年痛击了友军，对事情完全没有帮助。

人类没有工具就是普通动物，被关在牢里干不了什么事。还是修炼吧，少年估算筑基今晚能成。

力量虽然不是万能的，然而没有力量就寸步难行。如果能修到元婴期——这个真有难度——轰掉天花板，干掉所有阻挡的人，一切不就完全没问题？

把将敌人团灭的妄想收起来，楼有知道：“我觉得小黑所图甚大，说不定会出现元婴期的修行者。”

“小黑？”九重东律疑惑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给这个不知名组织起的代号，指代起来方便易懂，你不觉得没有名字的敌人会拉低我们的水平吗？”少年随便给敌人扯了个代称。

九重东律内心吐槽，我觉得名字差劲的敌人也会拉低水平——这话不能讲出来，他完全不想为绑匪们重新取个高大上的代号，所以就这样定下来了，他顺便忽略了少年后面的问题。

“不至于会有元婴期的修行者加入吧？或者说并不需要。陈大人是金丹初期，属于学问不错，动起手来是战5渣的学者，一个同等级的魔修随便一刀就能砍死他。”

青年完全不能同意少年的推测，连元婴期都出现未免太可怕，若真如此，他们恐怕凉的不能再凉了。

“喂，别人好歹是你们的贵客。”楼有知认为青年的刀有扎到他自己，众所周知儒门大多数人战力一般。穹空界中儒修最多，但三十岁才刚进入炼气期的人比比皆是。

“那是两回事。”青年若无其事的说，似乎没发现被自己暗刀插中的伤口。

暗杀陈大儒不需要元婴期的人出现，楼有知咀嚼这句话，反过来说呢？

“……不一定是暗杀陈大儒。”少年灵光一闪，矛盾之处原来在此！小黑有时会给人高大神秘的感觉，有时又让人觉得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例如监视活动过于明显，而抓人的时候又准备得如此周详；使用的是高级迷药，人吸一口就会昏迷，但是这个活动基地又如此简陋等等。

陈大儒只是表面目标，用来迷惑官方，暗里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论呢？”九重东律问。

“我准备好要筑基了。”少年答非所问，直接把话题掰了个360度。

“诶？现在？这里？”因为过于吃惊，青年来不及考虑这个结论与前面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刚才好像是在讨论敌人的目的？

“当然，你看！”少年站起来，走向地牢中心，扒开地上的稻草，上面画着一个构造复杂的法阵。九重东律完全看不懂，构件分开都知道，合起来却完全不懂，他开始怀疑自己大学考过的法阵概论是不是假的。

总而言之……自己好歹是学海毕业的，不懂也要掩饰一下，青年指出存在问题：“……筑基还是会有一些动静，你不怕被发现？”

“所以外面这里，还有这里，是减震功能，这边是静音结构。”少年边说边介绍法阵结构，看起来复杂，其实只是在聚灵法阵的基础上简单增加了一些结界功能的构件：

“你看这里，因为少了辅助的灵石宝石，增加了数个构件，还有不稳定性问题……”

青年再次感受到法阵概论这门学科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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