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推测

青年的心情比眼前这个静音聚灵1号君的结构复杂多了，他纠结应该给少年加个什么身份设定。就算现在他这种程度能用天才两字来说明，那么等他筑基以后呢？天才与凡人的差距到底能有多大？如果他不只是天才，又是什么？

九重东律放弃了思考，神秘少年A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某天才儿童过于逆天显得我很咸鱼”的冲击还是让人沮丧——不，换个角度看是合理的。我是儒修，法阵只学了基础知识；他是道修，法阵的专家，我看不懂是完全没问题的！古琴才是我的专修！！！

“小楼前辈您筑基需要多长时间？”某种程度上青年还是无法相信少年会筑基成功，现在失败会有很大的麻烦，他想劝告，又不知从何说起。用自己的常识去看待少年，这本身就有问题，更不能说他的说法是正确的。

“哦？忽然尊称？”

“这是对知识的尊重！”

“那么你应该更尊重我！”

“所以？”青年追问，或者他能从这个问题上看到点什么。

“大概一会儿就好，不要吵哦。”说话间少年已经盘坐于法阵中间，闭上眼睛，开始运气，冲击筑基期。

还真只是一会儿，少年筑基成功了。

青年对这个没常识的世界绝望了，他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少年颠覆了他的认知，以至于他开始怀疑，他现在所处的世界与昏迷前的世界真是同一个么？难道只是两个相似的世界，内在规律完全不同。

理性让他相信现实，感性上的猜疑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认识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还是能力限制了自己的认知？九重东律表现出自己的困惑与混乱：“小楼前辈，你这个筑基是不是假的？”

九重东律冲击筑基失败过两次，那两次失败分别都让他躺了半年。像全身每一寸地方都被撕裂，无时无刻不在痛，一开始如果不用麻醉剂都不能入睡。

虽然如此，对修炼的向往还是让每一个修道者无畏的，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成功的那次，他花了一个晚上，从晚上十一点一直到早上五点左右。成功时他哭了，是喜悦的泪水与战胜自我的荣耀。随后他虚脱半天，躺了三天才恢复。

每当回想起那段经历，他开心又自豪。

而这个少年就花了几分钟，几分钟前他们正在聊天，然后前辈说，我要筑一下基，一会儿后前辈筑基成功，他们继续聊天。

“无论如何你先还我青春的感动”，青年胡言乱语了。

楼有知问青年认为修炼前期的本质是什么，九重东律感觉这个问题有点熟，最近应该在哪里看过，一时想不起。

“儒门的修行是以理入道，通过概念拆分世界，逐步理解世界，再按自身的认识组合世界。所谓的世界就是自我本身，自我也是世界本身。所以儒门的修行本质应该是学习。”青年回忆学过的知识，条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嗯，我的理论也是如此，修炼前期的本质是积累，说成儒家的学习积累也可以。”楼有知赞同青年的答案，并有所补充。

九重东律点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与别人讨论就是整理总结自己的思路，说服自己的同时说服别人，楼有知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筑基与炼气的差别在于对灵气运用方法的质变，内在表现是身体存储灵气的某个极限的突破，外在表现是灵气的外放，把积聚于体内的灵气向外驱动。两者的重点还是内在表现，以往的理论没有溶气量这个概念，只是猜测性的比喻形容，筑基就像冲破某层隔膜的感觉。事实上我们可以把筑基的概念更清晰的表达出来：试图突破细胞容纳灵气数量——溶气量——的限度。”

九重东律上句还能听懂，下句的画风怎么忽然改变？不对，这些名词有点印象，果然是看过。最近的，学术理论？

对了！就是家主的论文。

青年恍然大觉，双手一拍大声道：“我记起来了，这是楼有知前辈与我们家主的理论……”

“楼有知？”少年语气古怪，这个世界有这么巧合么？

“嗯，楼有知与九重在渊共同署名的论文，虽然内容我大多看不懂，不过一些名词还有印象。”九重东律不太想回忆起这件事，三个月前全体家族成员收到了一个恐怖的文件《全体家族成员学习九重在渊家主最新理论的倡议书》。

恐怖的不是这个文件本身，而是家主那篇100多页的论文。每个看过的人都表示：字全部都懂，但它们组合起来却完全看不懂。

原本还要考试，不合格就补考到合格……幸好，后来被家主直接阻止了。

“细胞灵气溶度的实验谁做的？”少年语气紧迫的问了个专业问题。

青年表情凝结，这种问题他会么？他努力回想：“诶？细胞灵气溶度？实验？我想想，大医仙？”

“哪个大医仙？”少年追问。

“苍羽怜前辈啊！”青年理所当然的回答，尽管出名的医仙不少，但是说起大医仙大家第一时间想起的都是他。

少年顿了几秒，接着问：“论文是什么时候发表的？”

“三个月前。”九重东律松了口气，他还真的害怕少年再问些学术问题。

少年发出一连串询问后，沉默了，消化着忽如其来的庞大信息量，自己叫楼有知没错，自家师兄也叫苍羽怜……原来如此，信息竟然是可以随手而得。

或者他到书店随便找一下就能看到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自己没去书店？

“你认识他们？”九重东律不算是迟钝的人，偶尔还相当机智，不至于看不出少年的异常之处。

楼有知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我就是楼有知——也有可能是他的复制体。

“啊，认识，这个问题先不说，理论大概就是如此，平时修炼的时候注意细胞的滋养，突破细胞溶度的某个界限并不困难。”少年边说边竖起食指，一颗小小的灵气球出现在指尖，几秒后自燃发出橙色火光，随之熄灭消失。

九重东律眼瞳一缩，金丹期与筑基期的外在差异是控能形式的改变，金丹修炼者可以使灵气的能量形式发生改变，把灵能改变为风火水土木雷等形式来运用。

事实甩在脸上他已经完全没有怀疑的余地了，青年控制住又要崩坏的常识，用颤抖的声音问：“前辈你金丹期了？”

楼有知摇头，改变能量形式说简单不简单，说困难也不难，但筑基后面的积累量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少年解释说：“储能的溶质并没改变，还是筑基。”

九重东律主管震惊的机能器官已经麻木了，感觉接下来无论发什么事情他都能平静的接受。

少年拿起皮水壶，试着制作了一些水，重新递给青年。青年喝了口，普通的水，这次他老老实实的喝水了，原来一开始说的喝完也没有关系是这么一回事。

九重东律喝着水，脑洞忽然滑到一边，小楼前辈对楼有知前辈的反应，他会不会是姓楼：“前辈接着有什么打算？”

“睡觉啊，小孩子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少年打了个呵欠道。

“诶？”青年觉得这话没有问题，但……

“你的胸口在痛吧，有没有头晕想吐？好好躺下吧，反正也没什么好做。”说着少年收拢一些稻草，躺下，闭眼，真的睡觉了。

九重东律叹了口气，没错，自己确实在硬撑，这种时候不努力硬撑空恐怕没机会撑，区区连续熬夜一个星期的程度而已……青年躺下，不一会儿就疲倦的进入了梦乡。

穹空异闻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