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召唤术

楼有知走到牢房的铁门边，上面挂着一把长方形的铜锁，摸了一下，只是普通的锁，在锁眼旁边凝聚灵气，亮起一点光，他闭上半边眼，眯着看清里面的结构，挺简单。少年凝结了一把冰钥匙，戳进去试了试，一次成功，开了。

推开铁门出去，走到走廊尽头，看到一座狭窄陡峭的石板楼梯通往一道小门。他爬上楼梯来到铁门前，推了下，从外面塞上了门铨。暴力开门？他们暂时无法逃狱，要尽量避免被发现。附近虽然没有人，但夜深人静闹大了还是会有麻烦。

少年庆幸书看的多，努力学习才不会书到用时方恨少。

楼有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召唤士的专长，神修体系中大多数人兼修的技能之一：召唤术——从死者的世界中召唤各种死亡生物。传说中的天庭是否漂浮在宇宙或者异次元没人清楚，有没有地府之类的机构也不好说，一个死者的国度却清清楚楚的被确证存在着。

被召唤的亡灵种类繁多，各种奇怪的动物，天上海里无所不包。有许多非人的智慧种族，也有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类亡者，可以推测出那个亡者的国度与无数的世界相连接。

他们具象的形态也有数种，例如骷颅，干尸，僵尸或者腐尸等等。

毫无准备的召唤是随机的，没人知道会召唤到怎样的东西，据统计99%以上的随机召唤，会召唤到无智慧的亡灵，只能认得简单的命令；0.01%的几率会召唤到主动攻击召唤者的亡灵，还好大多也是没什么攻击力的弱鸡，危险性不大。

少年认为自己的运气不会很好，也不会很坏，他只是想开门而已，最好是能召唤到一个人形亡灵。

少年回忆起书中所画的手势，不熟练的结印，灵气汇聚，在脚下生成菱形的召唤阵。召唤阵中心是象征穹空界的抽象几何纹样，四边分别是象征生命，死亡，连接，与超越的纹样。

主法阵完成后，少年面前阵纹的菱角上，象征连接的纹样向外延伸，在半米外生成副法阵，除了中心的纹样不同，正副两个法阵就像倒影着的镜像。

副法阵中心的纹样是象征着死者的国度，完成后散发幽蓝的光芒。

无底的混沌深渊中，苍白色的光点无止境地坠落，不停的溶解，意识，记忆……全部消散在这原始的海洋中。

忽然有什么在呼唤着无名的存在，白光慢慢醒来，迷离中它记不得应该做什么？它依旧堕落分解，寒冷空虚侵蚀着它剩余的意识。

白光意识逐渐清晰，它要浮上去，吞噬掉一切存在，温暖自己，充实自己的空虚。

亡灵来到这个世界时，本能的扑向现场唯一的生命体，唯一的渴望就是吞噬他！

楼有知心情可想而知，中特等奖啦！召唤亡灵反噬，并且架势看来不是小角色。少年瞬间开了个盾，挡下来势汹汹的攻击，这个临时结界只能坚持3秒，时间足够他完成召唤仪式，并起手一个反契约惩罚。

祸不单行，亡灵的攻击早了半秒击破结界，刹那间，青穹一声清鸣，补上这一瞬间的漏洞。

束缚的金色锁链缠绕上混沌的黑雾，停止了亡灵的一切行动，此时少年自然不会仁慈，紫色的雷光包围黑雾，亡灵发出无声的尖叫，那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能听到的惨叫。

战斗过后，双方好像都冷静下来，沉默了。事实上如果少年的操作稍有失误，或者青穹没补上那半秒，他已经死掉了，一个筑基期的修炼者无法与这种高级的亡灵抗衡。正因为完成契约，楼有知才能利用规则对双方的束缚作用保护自己。

亡灵A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天使般的少年，皮肤白皙，身姿凛然，深邃的眼眸洒满璀璨的星星，柔顺的黑色头发……上顶着一个小小的蓝色小鸟，不，这无损他的美丽，反而增加了可爱，让人怜爱……直到完全被召唤后两股强大的精神力迎面向它扑来，它才清醒过来……眼前的天使具有压倒性的力量，至少足够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在楼有知的描述中，是完全不同的情景。

制服反噬亡灵后，少年觉得这技能吃之无味，弃之可惜。再来一次随机召唤？如果更倒霉怎么办？少年抱臂看着被契约之链锁住的黑雾，或者可以试试重新召唤这个亡灵。

正常来说亡灵的力量与智商是成正比的，力量越强大，智商越高。高级亡灵反噬，可能因为召唤过程出现了一些不可控因素。重新召唤可以刷新它的状态，解除负面效果，因为有所指向又不是随机召唤，理论上是可行的。

少年最终决定一试，如果再翻车，他就打爆那扇铁门！

召唤阵里出现的黑衣青年，带着长筒型的高帽，手持拐杖，眼睛细长，鼻子高挺，薄唇上钩，似笑非笑。脸孔轮廓较深，体型高瘦，整体给人的感觉是高傲自负。贵族气质十足，一看就知道是不受管控的大爷。

身体没见腐烂露骨，顶多是在法阵的白光中脸色惨白，僵尸？话说它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正常的？少年无法断定，加上刚才失败那次，这是他第二次使用召唤术。在乡下，师兄一直禁止他使用危险性大的技能，说至少要等到10岁以后再尝试，都是师兄的错。

少年对亡灵A最初也是最终的印象：看起来像个变态。

少年紧盯着这只僵尸踌躇怎么处理，要不要再锁上电一下？对方就像能感应到少年的想法一般，迅速反应过来，脱帽压胸弯腰问候：“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少爷。”

某种角度看来可喜可贺，是正常的高级亡灵。

不是召唤的亡灵等级越高越好，这意味着需要付出更多的酬劳。召唤亡灵如果付不出酬劳，就会被拿走等价的事物，例如自己或亲友的性命，这是两界的法则，任何人都无法绕行。

所以开个门什么的，为什么就来了个这么麻烦的东西？

然而来了就是来了，埋怨归埋怨，辛劳半天已经什么都无所谓，能用就好。基于对方现在是一个颇有智慧的亡灵，经过友好交谈后，亡灵A从善如流的为少年打开大门。

“还有什么能为少爷效劳么？”黑衣的亡灵满面真诚，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果自己颇为富有，少年倒乐于与之一谈，俗话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但是没有钱本身就是个大问题：“你在此地等我回来，时间说不定会有点长”

楼有知要顺便调查一下这个地方，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有退烧药要到药店跑一趟，花费时间不短，带着个幽灵不习惯（要付钱），还是让他原地等待算了。

“你要的报酬是什么？”少年补充问道。

无智慧亡灵会在契约完成时等价吸收召唤士的生命活力，强制执行无法拒绝。

而智慧亡灵要求的报酬千奇百怪，有时反而比无智慧亡灵死的需求更简单。只要他们同意，召唤士唱个歌什么的也可以。要是双方无法就酬劳问题协商，那就按等价原则，完成契约。

“什么也不需要，初见少爷惊为天人，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又强大的存在，为你服务就是我的报酬，今生最大的荣幸”，亡灵A连忙拒绝，并熟练的来了一通彩虹屁。

这个亡灵不但长得帅，说的话更是好听。少年怀疑它不是大有所图，就是在第一次召唤时被电坏了脑子。楼有知没去追究它的意图，反正等离开之时就会知道其所需。

“少爷路上小心。”亡灵A优雅的弯腰行礼，恭敬起来不会让人感觉到一点不舒服——如果不是第一次召唤时看过它的原型，少年也会这样想。

楼有知在阴影下潜行，月光黯淡的夜晚，却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他抬头，越过院墙，可以看到被染成橙色的大片天空。他找了一棵高大梧桐树，跳上去，欲总览院子结构，却被入目的首都惊艳。

早前逛京城时，少年就注意到那些伫立于街道两旁的柱子，询问得知叫灵械灯。能推测出大概的制作原理，但是没能想象到，首都各条大道灵械灯都点亮时的景色。

夜色中，安静的城市沉眠在星星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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