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亡灵带来的麻烦

梅里一本正经地回报，他要让少爷觉得雇佣自己是物有所值，一本万利的。

“嗯……”楼有知回应得有些漫不经心，亡灵的出现让少年必须面对一个问题，既然同意了让他长期留在此地，怎么与其相处就是个麻烦。

任由亡灵自由行动，对这个世界好像有点不负责；让他留在身边，自己又觉得不自由。少年手背托着下巴思考，注意力忽然落到亡灵奇异的装扮上，记起自己有个问题：“你身上的服饰与我的有点类似，这是死国还是你生前世界的服装样式？”

“这……”梅里努力回想，这是很简单的问题，应该可以立刻回答，但好像有什么妨碍着他思考一般，让他迟疑着无法回答。

“这类问题没很大意义。”九重在渊插嘴，代替亡灵作答。他端着彩绘茶杯啜饮，余光观察着那个忽然出现的召唤灵体，继续道：

“有着类似服装的世界可能不止一个，也是可能只有一个——时间上的差异也要考虑，说不定穹空界的第一第二文明也有类似的服饰。”

第一第二文明？楼有知对这两个名词不是怎么熟悉。上次是在天庭的口中听到，好像楼有知与九重在渊也搞考古。

自己确实对这方面感兴趣，听风阁某段时间中，他热衷于此。曾经努力翻查古老的修者随笔，游记等，收集旧大陆上以前存在文明的相关记录。他并不知道，还分两个文明。

九重在渊当然不知道楼有知的散发思维跑到哪里，只是沿着自己的思路道：“亡灵在死国大多数时候是无意识地沉睡着的，被召唤在现世时会有法则妨碍了他们的思维，他们不会主动回忆从前，也不会怀疑自己为什么回忆不起以前的事情——除非力量足够强大。”

梅里冷汗直流，他听到的时候，立刻确认了这些描述的正确性，就像这些知识原本就一直存在于自己脑海中，忘记而已。一旦被提起，他就记起事情确实如此，过后又会不知不觉地忘记。这就是世界的法则，很可能是最根本的法则之一。

如此熟悉详细的说明，楼有知好奇令主大人到底召唤了多少高级亡灵：“有研究过？”

“嗯，曾经顺便调研过，这种霸王条款说起来，有点像你现在用的认知干涉。”九重在渊目光指向少年头顶的小动物，它很安静，以至于人们大多数时候会忽视它的存在。

“认知干涉？”楼有知没有听过这个词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用过这样的能力。

“不是没人怀疑你奇怪风格的服饰？你小小年纪，有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头上顶着宠物，在城里乱转，没人围观，没人疑惑报官——这就是自上而下的认知干涉的影响。他们不是没看到，不知道，只是‘这样的存在不奇怪’的认知参透到他们的思维中，以至于把你的一切行为看做理所当然的常识。”九重在渊详细说明，大概天下的儒修都有好为人师的兴趣，说着就停不下来。

少年经过这样的提示，也发现了自己的特异之处，疑问没有减少：“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我真的不会这种听起来很厉害的能力。”就算以前的自己（？）有这样的技能，不代表现在的自己能用。

“楼有知对此颇有研究，但也做不到如此自然，可能是你无意识中与它的力量共同发挥作用。”九重在渊说着，拿起一个点心放在手心，越过案桌伸到少年面前。

一直安静蹲着的青穹，鸣叫了一声，歪头犹豫，终究是受不了食物的诱惑，扇动翅膀，滑到九重在渊的掌心，啄了一大口点心。

“啾！”它吞下后大声鸣叫，似乎对点心非常满意。然后再也不肯停嘴，努力啄食。

九重在渊用食物骗到小动物后，把手收回到身前，看起来是一只非常普通的鸟儿，事实上却不是穹空界的物种。

他对浮空大陆上的动植物还是清楚的，而泛古大陆有没有那么细小的鸟类不好说，至少他没见过。看来楼有知身上的问题与它有很大关系，少年的思维有没有受影响呢？

“我失踪前没养过宠物？”楼有知早就察觉到青穹的奇特之处，普通的灵宠并没它那样的强大力量与超群的智慧。自己与它之间并不存在契约，它却能感知到自己的意愿，很好地配合。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九重在渊不敢说百分百清楚楼有知的事情，大多数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甚至某些方面恐怕比本人更清楚。

九重在渊特意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少年不得不重新审视，但没从它的身上感受到恶意，危难时刻也是靠它才安全度过。

楼有知拿起一块点心，伸出去要放到九重在渊的手上喂鸟，手太短够不到，令主无奈的把手向他靠过去，嘴巴上的抗议还是要有的：“不要在我的手上喂宠物。”

“不要那么小气。”看着欢快地蹦跳的青鸟，楼有知下了结论，应该没那么可爱得坏人。

默默听着的梅里好像懂了，或者说楼有知理解这些概念后，解开了他身上的一些限制，他开始能思考一些问题，例如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之前亡灵是连这个问题的本身也无法提出，不过就算能问，也不代表他能回忆起什么，先放到一边。

至于大佬说的调研——想起少爷的实验，他认为还是不要知道更幸福，并希望自己不会有机会知道。

思考时，梅里记起落在自己手上的那个人类，少爷说可以随便自己处理……确实是可以任由自己处理，但又不能真的随便处理掉，他也很为难啊。现在倒是个好机会，那个青年的姓氏是九重，眼前这人不正好是九重家的大家长？

梅里乘干活的空当，好奇地在大街闲逛的好处显现出来，起码他知道了，那边有着惹眼发色的男人是谁。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少爷处理。”梅里把人从拐杖中放出来，九重天宇半死不活的趴在地板上：“少爷要我自己拿主意……但抓了人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正确的判断能力，只能惶恐的拿这些小事来打扰少爷。”

“嗯？我家的？”九重在渊确认这小伙子是自家人，参加了今晚的事情，并且扮演者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否则这个变态亡灵也不会特意再把人放出来。

“九重天宇，据说将来有希望超越你的新一代天才，没听说过？”楼有知差点忘记了他的存在，少年给梅里的任务并不包含对九重天宇做出惩罚：一、保护九重东律，二、给坏大叔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到底是亡灵特意找九重天宇玩，还是他作死恰好落在梅里手里？

好吧，其实不重要。把问题都推给九重在渊处理就好了，与自己无关，少年不负责任的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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