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测试

等早餐的时候，楼有知玩弄着那把只会散发香味的扇子，想拆了改造。九重在渊连忙塞了本《炼器的基础到深入》给他，建议道：“你先看看再拆，装不回去我就亏大。”

少年接过一看，封面印着自己的大名，他有点纠结：看了不会很吃亏？明明恢复记忆就全知道，现在干嘛还要花时间去学习。

楼有知翻下床榻，跑到那堆书的旁边，一本一本的翻过，好歹找一本别人的书来看。

“《灵魂学基础》楼有知著……”

“《心理学导论》九重在渊著……”

“《旧大陆白河谷第二文明调查研究全纪录》，楼有知九重在渊合著……”

“《炼器的哲学基础》楼有知著……”

总而言之全部都是这两个人的作品。

令主听到少年念书名，毫不谦虚的解释说，自己与楼大师撑起了几个学科的前沿。楼有知无奈的翻起自己写的书，这种体验有点新奇，这个人的思路想象，与自己如此相似，字里行间就是陌生的熟悉者，少年沉迷了进去。原来如此，自己写的书最合自己的口味。

九重在渊对患者进行例行检查，除了体力衰减，没什么变化。他在床边沉默地静坐，或许是扮演九重令主，九重家主的时间过多，就算在独处的时候，这个人也没办法显露出脆弱。

几分钟后，为他们压好被子，令主大人又回到了大厅。

少年盘坐在床榻上，腰背挺直，专心致志地看书。九重在渊张望了一下大厅，然后从储物戒里面掏出一张矮桌，放在床榻背后，再拿出几个桌垫放到一边。

九重在渊继续掏出笔墨等等以后，终于准备完毕，他坐在其中一个桌垫上，拿起笔，在纸上作画。

“你想干啥？”楼有知被吸引，趴在床榻背后的栏杆上，问道。

这时，九重在渊笔下的那张纸上，乱涂写一些墨迹，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九重在渊卖关子道：“吃完饭后我们来做一个试验。”

不久，早餐煮好，简单的白粥、煎蛋与咸菜，味道在不错的程度之上。可喜可贺，吃饭问题终于解决。

吃完饭，九重在渊拍了拍自己身边隔壁的位置，让楼有知坐下，配合做个实验。

九重天宇被打发去搞卫生，梅里就无所事事的围观着。

令主拿出刚才那张墨迹图，放在矮桌上，说道：

“我们假设你做了一个梦，刚醒来，然后你看看这张图，觉得它像什么？”

“就算你这样说……”少年盯着墨迹，困惑不已。

“好吧，你先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你躺在云海山最舒适的地方……然后你睡着了……”

少年配合九重在渊的话语，想象自己躺在听风阁书房的窗下，抱着书睡着了。

“啪！”九重在渊击掌，震醒少年，继续引导说：“现在你醒过来了，看着它，回想你梦到了什么？”

少年再次盯着墨迹，渐渐地某个轮廓在其中显现：“……是一棵树。”

“你把它画出来看看？”九重在渊把纸笔递给少年，问道。

“嗯，我试试。”少年抓起笔，在上面挥洒笔墨，不一会儿大作就完成了。令主拿着成品，再次确认楼有知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我来试试怎样？”亡灵在九重在渊的对面坐下，他觉得此事颇有意思，参合一下：“少爷描述，我来画，这个我很擅长。”

“你？”

“少爷不要一脸鄙视啦！我是真有水平的。”亡灵抗议道。

九重在渊无所谓，帮梅里说话：“如果他画得糟糕，你就不会是画技最差的那个了。”

说得好有道理，少年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亡灵拿着毛笔，有点不适应，这会完全限制他的画技，用了它可能会陷入“画技连少爷也不如”的境地。他想了想，向万能的令主求助：

“九重阁下，有没……呃，木炭条？”

“嗯？”九重在渊还真掏出了对方想要的画具，一根包着木炭条的圆木：“你还真的会画画？”

“会一点。”梅里谦虚道，他拿着木棒上下研究了一番，把包裹的圆木削掉就能用，比自己老家把木炭条塞进金属笔要便宜易用。

九重在渊说了下它的来历，木炭笔是他学生老家的产物，据说是那里买不起笔墨的穷书生发明的写字工具。九重在渊便让天工大学的研究部改进并推广，成果就是这样的碳笔。

“大概哪个世界的贵族都一样，闲得要命，不会点才艺会被看成暴发户。”梅里拿着碳笔试了试，意料之外非常不错，不愧是令主大人。

照着少年的描述，梅里画了一棵从下仰视，遮天蔽日的大树。

“上面的果实再多一点，大一点，椭圆形……就像……”少年迟疑片刻，终于吐出一个准确形容的词语：“就像人头一样的果实。”

亡灵照少年的形容词做出修改，最终的完成品出现了。

“啾啾！啾啾！”青穹忽然飞起来，绕着图画飞舞。

“青穹也说画得好呢。”楼有知伸出手让小鸟请下来，手指被轻啄了几下。

九重在渊看着蓝色的小鸟，沉默不语。

有赖于梅里的画技，这是一幅非常写实的的图画，粗壮的大树顶天立地，伸展的枝叶，铺满整个画面，就像遮住了所有的光一般，上面密密麻麻的挂着硕大的果实，远远看去，就像摇摇晃晃的人头。

少年目光迷离，这场景他或者真的梦到过。

九重在渊舒展眉头，不做任何说明，而用轻松的语气转换话题，说道：“梅里先生的画技真好，这种新奇的技艺改天能向你请教？”

“当然没问题，以令主大人的能力应该很快能上手。”梅里笑道，虽然他不知道九重在渊的画技如何，但不妨碍他拍马屁。

“哟，少年，梦做完了。”九重在渊把东西收起来，提醒发呆的少年。

“所以你不解释一下这是在搞什么？”

“普通的心理测试嘛，你现在的情况挺特殊，帮我收集一下数据，不也是挺常有的事情？”令主大人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刚才的凝重，笑脸毫无破绽。

九重在渊不说，楼有知还真没办法把他按在地上摩擦，逼他说出来。

“啧，算了。”少年让此事先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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