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肆虐的怪物

好书推荐：修罗武神、穿越兽世之兽夫个个易推倒、龙破苍穹、帝玄天、血姬与骑士、失业魔王、无敌也是要吃饭的嘛、就算是女孩子我也会称霸世界、逆天九鼎、非常猎人、

“已经影响到这里了吗？”瑞恩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当然已经听说了那个消息，事实上这件事情已经在附近的几个镇子传得沸沸扬扬，搅得人心惶惶，街头巷尾、酒馆市集，几乎无处、无人不在讨论，他就是想不听说，也不太可能。

怪物本身，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新闻。

这是一个魔力无处不在的世界，但魔力只有在被法则约束的时候，能为人所用，就像是一束火炬，可以给人带来温暖与光明。而但当它超脱了法则的束缚，就会渐渐变回混沌魔力——原始、狂野、凶暴，如林间的野火，非但无用，还会带来侵蚀与毁灭——古墓中被唤起的亡灵，荒野中游荡的魔兽，都是混沌魔力的杰作，而其不仅会带来这样看得见的威胁，还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文明生物的精神与躯体，轻则使人变得野蛮凶暴，重则彻底丧失理智，变异成可怕的堕落者。

相传在古老的传奇时代，人们能运用某些手段，直接控制住一个地区魔力的节点，瞬间为整个地区降下法则，然后以魔力节点为核心，建立起雄伟的城市。

但这种方法已经随着古奥斯汀帝国的覆灭而彻底失传，现在人们只能先建立据点，通过自身的活动，将混沌魔力稳固住，而后等待法则一点点降临。

可混沌魔力的起伏捉摸不定，随时一次暴涨便会摧毁新生的脆弱法则，因此自从古奥斯汀帝国覆灭之后，大陆上便几乎没有大片文明的土地阡陌相连的景象。

法则占据主导地位的聚居点如岛屿般星罗棋布，而岛屿外的广阔海面，则是混沌魔力占据主导的蛮荒，蛮荒之中，失去了文明传承，蜕化得茹毛饮血的蛮族横行，失落的聚落被啸聚成群的盗匪盘踞，被混沌魔力影响，畸变得狰狞恐怖的堕落怪物和魔力凝结而成的魔兽随处游荡。

有时候海面上涨，岛屿被淹没，有时候海潮褪去，新的岛屿便被建立起来。

而即使是所有的岛屿中最庞大、最坚固的那座，也不敢说自己没有被潮水侵蚀——神圣奥斯汀帝国的帝都君临，可以说是整个大陆上文明的火焰燃烧得最炽热的地区之一，但在帝都那些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平民窟里、下水道中，不知道潜伏着多少的怪物，不知道每天要诞生多少被混沌魔力蚕食殆尽的行尸走肉，更不必说就在帝都西北的黑森林中，常年盘踞着巨量的野蛮部落。

而巴克纳行省，比起帝都君临，显然是要差上也许不止一个档次的，怪物袭击落单的旅人、劫掠商队，甚至偶尔侵入村镇之中掠夺，这种事情，几乎年年岁岁都有发生，祖祖辈辈皆是如此，人们早已麻木冷漠，平民不会觉得哀伤，贵族老爷们更不会劳心伤神地处理。

但最近出现的这伙怪物，却做的太过火了——它们屠灭了一整个村庄！

最初，是在两个多月之前，斯丹扬村的猎人在林中狩猎时，目击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怪物。据说长得和哥布林非常相似，但比常见的哥布林要高大强壮许多，而且皮肤是红色的，额头上有一对儿犄角，一对儿獠牙如野猪一般外翻，身上的某些位置还覆盖着鱼一样的鳞片，并且成群结队。

村中的猎人也是备用军事力量的一部分，打起仗来是要接受领主征召的，平日里也有消灭聚居点威胁的义务，可那个猎人发现怪物时单枪匹马，所以就没有贸然招惹那群怪物，而是将情况报告给了村里的执政官。

收到报告的执政官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派了一个民兵向其领主，黑松堡的罗温家族汇报情况——仅仅是汇报，而不是示警或者求援。

毕竟他也只是罗温家族培养的一名战士，立下功勋后受伤退役，才被任命为斯丹扬的执政官，细究起来，也是乡野出身，一辈子也没出过太远的门，蛮荒中的怪物千奇百怪，他没见过的实在太多了。

而让他不把事情放在心上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几百年以来，人类与怪物之间也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怪物们一般只会在荒野中发动袭击，而不会招惹定居点，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受害者都是一些倒霉的商贩和旅行者——那些人又不是执政官治下的属民，死了也只能怪他们不长眼，不是执政官的错，反而如果他敢拿这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去叨扰领主，恐怕只会被上头劈头盖脸臭骂办事不力，搞不好还会被撤换掉。

至于这群怪物若是真的胆大包天到村庄里劫掠，那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些粮食牲畜，大不了再死几个村民——反正他事先已经汇报过了，领主的怒火也不好全倾泻到他身上。

凭着十几年来圆滑的经验，执政官非但没有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为了村中不产生恐慌，进而影响到今年的税收，还把这个情报压了下来，没向村民宣布。

然而这一次，他的经验显然落空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那些怪物的目击报告，变得越来越多。

执政官尽量搪塞，含糊其辞，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某一天深夜，畜栏中传来了牲畜的惨叫和利刃切割的声响，被惊醒的农户瑟瑟发抖了一整夜，第二天前往畜栏，却只见到空无一物的畜栏里撒满了腥臭的血迹，圈养的猪、羊，全都尸骨无存！

恐慌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村子里爆发了出来。

当天惊慌的村民就围住了执政官的房子，后者只能无奈地承认了怪物的存在，并下令扎严篱笆、增加巡逻、实施更严厉的宵禁。

反正村民们本也不敢再到田地里劳作了，倒不如干脆由自己宣布禁足令，还算是维护了自己在村民心中的形象——如果这些怪物识相地走开，就像绝大多数怪物所做的那样，不在一个聚居点磐恒太久，以免引来人类军队的报复，那也许还不会耽误今年的秋收。

执政官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而在严格的禁足令实行之后，似乎也真的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那些怪物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再在村子周围出现，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村民心中的恐慌也渐渐散去，民兵们的夜间巡逻也不再那么认真，因此一对儿实在耐不住思念之情的年轻恋人，便在一天夜里悄悄到林中幽会。

只是。

一去不返。

第二天发现了两人失踪的家人心急如焚地央求执政官寻找，发动了半个村子的人在周边从清晨找到黄昏，最终，在麦田里找到了两具已经被啃食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尸体有些地方还有皮肉，有些地方则连骨头都被嚼碎了！两张破碎的脸上表情极度狰狞，残破的躯体极尽扭曲！似乎是在还活着的时候，便被生吞活剥的！

悲痛欲绝的家人整日哭嚎，但执政官却无力组织起进一步的行动——斯丹扬只是个小村子，丁口不过百人，把执政官和猎人都算上，也只有四五个有战斗力的男人，根本无力组织民兵队进行讨伐。而村民大多数以务农为生，且几乎全部种植谷物，没有葡萄橄榄等经济作物，也不产矿物良木、兽皮鱼获，每年交完了领主和教会的赋税，剩下的只够勉强果腹，没有余财雇佣佣兵剿灭。

所以执政官只能一边向黑松堡发出求援信，一边再次勒紧了禁足令。

但一封封求援信寄出，黑松堡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在一个月之前，斯丹扬的最后一封信抵达黑松堡后石沉大海。

然后，一段时间里，人们就再也没有听到来自那个村子的消息了。

直至，一周之前，一个行脚商人，偶然路过了那个村庄。

据说在离得不远时，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的血腥味儿已经让他产生了不详的预感，但当他壮起胆子靠近后，眼前的景象，仍旧把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村口的大门前，立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是密密麻麻，上百颗用头发串缀在一起的人头！已经腐烂消融的皮肉粘连着黏在一颗颗暗黄色的骷髅上！或白或红的腥臭液体顺着柱子黏稠地滴了一地！

而木桩一旁，是上百具烧焦的无头尸体堆叠成的一座小山！

村庄，早已成为一片废墟。

那个商人当场就把早饭和昨天的晚饭连着胃酸一起吐了个干净，他几乎被吓疯了，扔掉了货物，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雷肯镇，据他所说，整个村子无一幸免，而且那些村民应该已经死去很久了，血迹早已干涸，苍蝇在尸体堆上盘旋，柱上人头空洞的眼眶里爬满了肥硕的白蛆。

雷肯镇的守卫最初并没有相信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商人，但毕竟作为一个行脚商，他的衣着还算得体，不像那些疯掉的流浪汉。出于稳妥起见，镇长还是派了两名斥候前往斯丹扬查看，而那两名经历过战阵的优秀斥候回来之后面色苍白，一个止不住地呕吐，另一个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边商人的所见所闻！

同样吓傻了的镇长立刻把消息通报到了黑松堡，据说老伯爵雷霆震怒——怪物屠灭村庄的惨剧，在地广人稀、蛮荒遍布的帝国边陲和境外的开拓领还时有发生，但这里是巴克纳行省，帝国的腹心地带！罗温家受封于此已有百年！行省有巴克纳大公麾下的翡冷翠骑士团坐镇，还驻扎着两个帝国军团！就算是荒蛮的兽人部落，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屠村！

更何况它们在屠灭了一个村子后，还在村前立下人头柱和焦尸山！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这相当于抓着一把牛粪狠狠扇在领主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个领主，能够容忍！更何况被屠灭的还是领主直属的产粮村！

照理来说，罗温家应该立刻调集军队，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群怪物挖出来挫骨扬灰，以儆效尤。

然而诡异的是，罗温伯爵震怒之后，却没了下文。

而那些怪物也并没有像兽人部落那样，在犯下恶行后便悄悄远遁，反而活动得越来越频繁！雷肯镇辖下几乎所有的村子都相继有了怪物目击的报告，并渐渐有向其他镇子蔓延的趋势！

在怪物残暴屠村的阴影下，人心惶惶，不少可以自由迁徙的自由民已经悄悄打包离开，临近村中的乡绅要人更是携家带口，躲进了附近领主们的城堡与要塞。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罗温家不论如何也该有反应了，但黑松堡就像瘫痪了一样，一片寂静，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瑞恩听说之后就猜到了，这样下去，恐慌肯定会继续蔓延，但没想到蔓延地这么快。

奈希尔村名义上也属于罗温家族的领地，因为其从属的公牛镇是罗温家一个附庸的领地，但公牛镇在罗温家领地的西南角，距离领地北方的斯丹扬村其实还是蛮远的。

“没有没有，咱们家附近还没有那些怪物的目击报告”巴斯飞快地摇头否认了：“但是乡亲们……还是怕呀……也不知道伯爵大人在干什么呢……怎么会就任由那些怪物在领地里游荡呢？”。

巴斯一边说着，一边困惑地叹了口气，似乎实在是搞不懂那些贵族老爷们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