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待反应过来之时,却见加地勇马反而洒脱起来,放下了掩面之举,灯光之下,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却是布满血腥,分外狰狞,邪异。
“哈哈!看来传言不虚,武惊天公子当真武艺高强,胆大包天,在下自愧不如啊。”加地勇马语带嘲讽道。
“武公子,此地乃我举办宴会之所,此间我乃主人,我不管你两位有什么恩怨,还请尊重我这个主人。”可馨郡主见冷场,其人强硬道。
“恕罪,是在下鲁莽了,在下向郡主道歉。”语落,武惊天向可馨作了一揖。
“哎呀,看来是本王子分量不够呀,要不然也不会让某人不将本王子放在眼内了。”加地勇马再次嘲讽。
“哦,你待如何?”武惊天也是语带嘲讽,丝毫无道歉的意思。
“不如何,这样吧,你当众向本王子道个歉,给本王子敬杯酒,这事就算过去了。”加地勇马看着武惊天,笑着道。
“呸!凭你也配让本公子敬酒,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西国你是王子不假,在蔡地,你也不过是一夷狄,做你白日大梦去吧!”武惊天大怒道。
“你!”加地勇马闻言也是大怒,此刻他青筋暴突,手指握成拳头,直捏的“咯咯”作响。
“哼!怎么,你想跟我打架不成?”武惊天出言挑衅道。
“哈!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岂不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修普诺斯,你传令下去,以后对进入西国的武家客商或是与武家有生意往来的客商增加两成赋税。”
“尊令!”那护卫得令后,回了句蹩脚的蔡国语,匆忙而去。
“你!”此回却是轮到武惊天愤怒了。
“你什么你!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何为尊卑,就是我这个让你看着不舒服的夷狄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谁让你还偏偏得罪了我呢,呵呵!”见到武惊天生气,加地勇马自觉找到了报复的快感。
“好你个加地勇马,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眼热我武家的财货,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呀,我倒是可以赏赐你一点,就当打发叫花子了,谁让你们西国如此贫瘠呢;唉!贫瘠之地的人难道都是强盗么?每次我武家到西国做生意,每次都被西国官员盘剥,末了还得提防着强盗;说到底,强盗也分好几种呀;不巧得很,西国算是把这几种强盗都聚集了,能保持这样也真是难为西国了,唉!”
“你!你!”加地勇马手指着武惊天正待说下去,却见此间其余人等皆是向他这处望来,心虚之下,他却是说不下去了。
众人眼见他此时的模样,结合之前武惊天所说,愈加对武惊天先前所言更信了三分,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场蔡国众人不约而同望着加地勇马,眼内隐隐露出敌意。
加地勇马也是感受到了这股敌意,于是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了,他对可馨郡主言道:“此番多谢郡主招待,也多谢诸位招待,此时夜已深,敝人也该回去了,告辞。”
加地勇马向着众人作揖道别,当最后看向武惊天,内心哼了一声,此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去了。
刚刚发生了这一幕,众人心中都有些不舒服,于是纷纷对可馨说声告辞,便散去了。
待众宾客纷纷散去完后,可馨暗暗思量,加地勇马此人看似鲁莽急躁,实则智计深沉,表面上失了面子,里子却是便宜尽占。她再是思量,加地勇马此人或许可以利用,比起廓台,焉,岐三国化外之人,加地勇马算是个蔡国通了,兴许可以与此人联姻,借助此人之力脱离蔡国,未来登上西国之尊也是可期。
“燕儿!燕儿!”可馨郡主习惯性地唤起燕儿来,本来失魂落魄的燕儿听到可馨郡主的传唤,急忙忐忑赶来复命。
“燕儿,你送瓶金创药到加地勇马王子府上,代我向他致歉吧。”燕儿听起这话来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不过还是回了句“是!”便匆匆忙忙去了。
“燕儿,等等!”正当燕儿正要下去的时候,可馨郡主唤住了她,只听可馨郡主看着燕儿,接下道:“燕儿,你可是还在埋怨我先前斥责你之言?”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燕儿紧张得跪了下来,慌乱回道。
“我之所以如此斥责你,其实是爱之深,责之切呀,我身边就你一个心腹,倘若你……倘若你真的办事不利,我怎能放心将大事交托于你,唉,起来吧,以后办事多留个心眼。”可馨郡主一副身不由己模样悲叹道。
“是!是奴婢办事不利,让郡主失了面子,奴婢必定牢记此番教训,不再让郡主失望。”燕儿一听可馨之言,内心开朗起来。
“嗯,你下去办事吧,回来后直接到我这里来。”可馨挥挥手打发道,脚步声细细碎碎,却是燕儿去远了。
“修普诺斯,你去给我找只猫来,今晚我逗逗猫。”车厢内,加地勇马咬牙切齿开口道。
“呵呵呵,有意思,你们慢慢斗去吧,最后还是让本君独利,呵呵!”安陵公一改先前悠然姿态,一副疯狂模样。
“可恶,我等千方百计讨好那贱人,没想到如今却是发现连一只猫都不如,这贱人,哼!”说此话的却是先前表现得老实异常的范源庆。
“范兄,我看我们也犯不着与那贱人斗气,斗气有什么用,还不如来点真家伙,让那贱人尝尝我们的厉害,哼,论地位,我等确实没她尊贵,但是我等家世摆在那里,也不是摆着玩的,就算得罪了她,难道她还能让王爷来惩罚我们不成,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冉永旭不在乎道。
“那冉兄有何妙计?只要能让那贱人不痛快便好,当然,此事还是偷偷摸摸的为好,毕竟还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范源庆既兴奋又有些担心。
“我等与她本就不属于同一阵营,谅她也不敢拿我们怎样,她家不是有很多猫吗,如此……如此……这样可好?”范,冉两人细声合谋,却是定下了激怒可馨郡主之计。
“环儿,你觉得加地勇马此人如何?”却是泡芙公主于车厢内对其贴身丫鬟环儿问话,见环儿不敢开口的模样,泡芙又接下道:“说吧,本宫恕你无罪。”
见主子开了口,环儿大着胆子道:“加地勇马王子是个蔡国通,比许多蔡国之人更加会算计,表面上他吃了亏,但是他却有了借口,师出有名,可以对武家动手了。”
“嗯,你分析得不错,不过此人虽是智计深沉,却也还是有些心浮气躁,胆子太过小了点,如是我,我必定会进一步刺激武惊天,如武惊天下重手将其伤重更近一步,那何愁没有好借口发挥,获得更大利益呢?”泡芙点评着加地勇马。
“啊!伤都这样了,还不够重呀?”环儿小声嘀咕,“当然不够!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在世间生存,就不得不如此呀。”泡芙感慨道,面上闪过失望之色。
“不过今次却是发现了一匹黑马,兴许未来能用上。”短暂失望过后,泡芙又欢喜起来,环儿见到主子模样不敢多问,只是陪着笑脸。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①
出来之时,玉人于车厢内闭眼端坐,回程之时,虽是夜深,人来过往渐少,玉人敞开门帘于门口举目而坐,此时白猫懒卧美人膝,行人纷纷侧目。正是“月宫折桂未曾见,却有衔蝉赖美人;白璧纤手无瑕影,只道仙落有名声。”
第二日,许郡王府中发生的一切几乎传遍了整个丹阳城,丹阳百姓议论纷纷,却也是忧心忡忡,西国不断侵扰蔡国由来已久,严重时,蔡国与之交界处的灵州被其占了近一半,后在皇室进兵之下,西国才退去。
当今势力之中,西国国势蒸蒸日上,却又不可捉摸,不明其动向如何,最是让人心有忧虑。
西国,一教一国,奉大满教为尊,国王又称大满天,亦为教主,在蔡国前朝之时突然崛起,并国数十,疆域亦是广袤非常,不过却是沙漠草原居多,气候常年干燥,炎寒非常,物资匮乏。
其余三国,南岐,北焉,东廓台,也多是贫瘠之地,但此类人对蔡国之人不甚排斥,蔡国之人甚至能在其国传道,然而,蔡国却不能在西国传道。
只因蔡国传道经义冲犯了西国的忌讳,西国大满教,尊崇大满天,终生不二。
如若蔡国这般“民为贵,君为轻”之经义,岂不让人恼怒,是故西国严禁蔡国之人在西国传道,若有违反者,皆被驱除出西国之地,终生不得入内,更有甚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当西国禁道的消息传到蔡国之时,蔡国之人对西国鄙夷不已,纷纷称西国为化外之地,不外乎前者武惊天如此小看西国王子加地勇马了,更何况其家族还与西国有私怨。
①南宋·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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