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尘埃落定

痞帅多年混迹江湖，早已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从身上的压力开始减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局势出现变化，顺势一瞅，便捕捉到了场外的情况。但是有些人就不那么聪明了，头铁的打出了火气，又不知道分辨局势，又不晓得装装样子，只能挨最重的揍，装最惨的逼。

到后来痞帅腾出手，终于可以收拾这几个难缠的小鬼。他打算直接杀鸡儆猴，于是拳头不饶人，就专奔着肉多的地方狠命下手，输出那叫一个畅酣淋漓。一拳击倒对手虽然震撼，但是哪有这样显得凶残，让人心里都留下一段阴影，以后见了你都得绕道走。

在他的重点照顾下，那几个憨憨很快倒地不支。痞帅自觉有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他停下动作，径直站在原地调整呼吸。隆起的肌肉随着粗重的呼吸不断起伏，汗水不时从身上积攒着滴落下来，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古铜色的肌肤一如披上满身霞光，周身发亮。

他就兀自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口火山即将喷发，气势磅礴。一呼一吸之间牵动着观众的身体跟随着律动；一啄一饮之时，将生活的真谛演示在众人眼前使其自愧不如。

在场的不光是女人，有不少青壮也被痞帅的体格魅力所慑服。他们方才见识到在他健硕的身材之上甚至有几痕刀疤在延伸，那些痕迹仿佛割裂了身上的霞被，这种感受，他们只在佛寺之中的怒目金刚上体验过，那是力量和感召的蕴合。

这本是一场乡间常见的斗殴而已，没有涉及到械斗就不算大事，只不过其中的一方单枪匹马，仗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和一群乌合之众形成了碾压之势。若是加入几个当地武保，也不至于沦为这样一边倒的结局。索性这里都是些好占便宜、混吃混喝的外强中干之徒，带着自己的家小欺负欺负像小七这样的孤寡。在强力的干涉下，他们只能是自讨苦吃，打落牙齿和血吞。

调理好自身状态的痞帅格外自信，霸气甚而将自己的痞性都暂时掩盖住了。打之前他还有些担心，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但是没想到高估了弱者的组织性，让他达成了一挑一群的成就。

这样的战果，他只在外闯荡时听说过类似的传说，有一群执剑的武者，几乎有着以一当百的战力。虽说自己的对手肯定比不得剑士的对手，但是在剑士面前，敌人不更是比他们这些村民还容易砍瓜切菜。

自己努努力，是否也有这般资格，拥有一把自己专属的剑器呢？痞帅遥想着。

经此一役，他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不便在这里久留，待处理完小七之事，他就打算离开，去寻找属于武者的道路。

那应该被称之为正儿八经的武道。

痞帅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看到小七安然无恙，便径直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偏着脑袋向他们喝问。

无人回应。

“那就回去准备好赔偿，明天一早如实送还过来，只收整，不收零，可有意见？”痞帅再问。

众人实在是被打怕了，便是连回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零零散散地有人摇摇头，以此回应到。

痞子一扭下巴，示意该走的赶紧离开小七家，于是杂乱的脚步伴随着一阵阵哀嚎呻吟，渐渐自小七院落延伸到乡间小道。这一宿，有许多人家注定要在家中翻箱倒柜筹措一番。事实上，当晚就有不少家里面有点余钱的，紧赶着眼力见儿不错，打点齐整送上门道歉。

村民们自行离去以后，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在打斗中，不少残羹冷炙被波及到泼洒在地。小七捡起痞子的外衣，上面都是一个个的脚印，正不知如何处理，就被痞帅一把抢过。他随手拍拍上面的灰尘，就复撂在一旁长凳之上。小七手里空空，一拍脑门小跑着来到水缸前打起半桶水，哼哧哼哧地给痞帅提过来。

“来，洗洗，今天多亏了你在，没想到你有勇冠三军之力，先前真是失敬失敬，居然为了一只鸡和你纠缠，八要命了。”小七夸张地拍拍胸脯，半是夸奖半是假装着害怕。

“小子，终于知道哥哥的厉害了？这顿鸡肉花得值不值？”痞帅随手举起水桶，从自己头上淋下去，此时缸水还有点白日留下的温热，他觉得不是很爽利。“去，打桶井水来，凉快凉快。”

小七很自然地接过桶，忙不迭地跑去外边打水，这般呼来喝去的，两人都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一会儿，“哼哧哼哧”的声音再度传来，这回他打的水还要更满点，走动间一晃一晃地有不少水洒在了外边。这时候，痞帅已经找了个板凳就着桌子坐下来，嘴里张合着吃上了，见他回来，连连打招呼道：“来来来，一起吃点。”

小七在他身边放下只剩不到一半的水桶，侧过身子来到桌前，端起一个碗，“我去给你热一下。”

“别动！”痞帅按下他的手，“就这样吃着便是，刚好。”

小七也不勉强，一切随他自在，也在一旁端坐下来，小心地扯着一块骨头，想将之扯断。痞帅伸过手帮着握住，略一用力，两人各得一块啃着。一个大口嚼，不时灌进一口酒；一个小口撕，一口一口细细咬碎了咽下去。忙活了大半天又打了一架，年轻人消化又快，此时两人早已饥肠辘辘，专心对付着食物。很快，一盆肉就见底了，当然，大部分都进了痞帅的肚子里。

“嗝！”咽下去最后一口酒水，痞帅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似这般大口吃肉喝酒的状态，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伸过手来在小七肩膀上拍拍，顺手把手上的油污揩去一半，随后很快被小七嫌弃地拍掉，只不过痞帅见目的已然达成，自顾自地乐出了声。

小七略感无奈，翻了个白眼给他，问道，“晚上在这里睡下吧，还有个空房间。”

痞帅略一思索，点点头，“也行，先看看明天情况，你一个小鬼头，以后日子好不好过就看接下来几天里，他们是什么态度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在这边不会好过，你有什么想法没？”

考虑到自己接下来可能的行程，痞帅对小七面对的情形不无忧虑。他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实践的人，先前既然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就会毫无犹豫转头去追寻，这也是为何当初他说走就走的原因。但是人家扎根在这里，自己也不好妄加干涉，只能先试探一下小七的意思，一旦他流露出难以割舍的情绪，自己也无能为力，最多先帮着处理完眼前的麻烦，至于后面是福是祸，都得由小七一人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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