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行走江湖卖卦算命看相,是连蒙带骗;金德自己就是庞氏骗局的组织人;游彪作为班头抓过关押过骗子。如此心狠手辣两面骑墙之骗子,他们三个听都没有听说过!
骗子金德心思极快,假装激动地站起来,向朱汉旌长揖到底,嘴里说道:“王子筹划周密,考虑长远,某等佩服!”
其他两个人也赶紧都起身道贺。
接下来,五个人自然商量着怎么给蔡京投书,靠上这条道。商量妥当,“王子”说自己字迹潦草,不堪入目,不能亲自书写。于是相师李冉就在书案之上替代朱汉旌写了这封信。信中说有乱军杀害守墓人,烧毁守墓人茅舍,砸毁墓碑,推倒翁仲。海外大燕国来归王子、临时权代杭州主管、朱旗字汉旌,接到报告,亲自率人查看,并且要主持维修。王子请老公相勿要忧伤过度,朱旗朱汉旌仰慕老公相,定然将此事办妥。
李冉写好,请朱汉旌过目。朱汉旌经常看古书画,也看得懂古代繁体字,觉得这相师字迹端正,书信也写得好——相师无人问卦时候,也代写书信度日,这是他的吃饭本事了。
朱汉旌决定明天让游彪派些衙役勘察现场,李冉去查看风水,筹措招募风水师与工人去维修。为了自己以后能在大宋立足,自己居然连权奸蔡京都要巴结,以后宋史上会不会留下恶名?不管了,不管了,眼前先过了这一关!
商议完毕,朱汉旌就安抚了方百花道:“百花,此番你功劳很大,夜已黑,某让仆人去寻一个地方安置你。你先住下。”
方百花眼神闪烁,说道:“俺还有话说。”
其他心腹都起身,道:“某等告辞!”说罢,三个心腹之人匆匆鱼贯而出,走得急切,似乎什么都不愿意知道。
李冉走在前,金德居中,游彪在后。
三个人出了内书房,默默走着,快出内衙时,游彪终于忍不住一抬手,开口低低喝道:“两位先生,留步!”
走在前面的相师李冉与骗子金德闻言,都止步不前。游彪看看前后左右无人,拱手,正色问道:“某是新投效的人,不过也做衙役多年,也一样有些看相识人的本事。某看王子……”他再次看看前后左右都是空地,想来二三十步之内无人,就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王子?”
骗子金德看四下无人,也点头称是。
相师李冉撸了撸自己的长须,仰天而望,天空中雪已经停了,居然现出了漫天星辰。深远黝黑的天空上,群星璀璨,寒风呼啸,孤寂且神秘。李冉仰头,任由自己的长须在寒风中乱摆,许久才说:“这气候真是不同往常了,怕是要天下大乱了……每逢大乱,都有应运而生之人。某等只要跟对人,青史标名不说,还是百年功业!试想,大宋承平百多年,东南大乱,局势就崩溃不可收拾!谁比王子更能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跟着这样的人,某等也有泼天也似的大功!”
相师李冉低头,平视金德和游彪两个人,又激动说道:“是不是王子,就要看朝中衮衮诸公愿意不愿意他是王子了!如今盛世丰亨豫大,万国来朝,朝廷如何不愿意再有一个王子不远万里来归?”
说罢,他一摆袍裾,大步向前走出内衙去,只留下爽朗的声音:“某愿跟随!”
金德和游彪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坚毅神色,于是立即举步跟上,默不作声就随着他走了。
内书房中,此时只剩下方百花和朱汉旌两个人。烛光摇曳,照出方百花长长的身影。
方百花双手握着瓷碗,犹豫着说道:“王子……守墓人是俺杀的,墓庐是俺烧的,翁仲是俺推倒的,墓碑是俺砸的,天寒地冻,俺伤未痊愈,只一人,刨不动墓土了……”她说话时,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握着瓷碗,低头看着这空荡荡、犹有余温的瓷碗,似乎这碗给她最后一丝温暖也似的。
朱汉旌半蹲下去,双手紧握着她的手。她的小手冰凉,似乎很自责。朱汉旌轻轻地从她手中取走瓷碗,再把自己的手炉塞在她手中,温和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身上有伤,一个人能够办成这样的大事。你人又机灵,外人面前不露口风。我找一个郎中给你换药。安排你住一间暖房,你奔波一天,也该吃饱喝足,睡上一夜。”
方百花脸一红,心中暖意上涌,心里小鹿乱撞,以低不可闻的声量说:“郎中都是臭男人,俺才不要他们来换药……”
朱汉旌心里也是砰砰直跳。他知道,这姑娘从了他了。此时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心跳激烈,血压陡增,口干舌燥,就对这个高大的悍妞有了非分之想。他反复对自己说:“不行,不行……”
方百花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葫芦,举到朱汉旌面前,说道:“俺在外奔波了一天,伤口又裂开了,这背后的伤口我上不了药……”说着,就把自己一只手从袍服里抽出来,白生生的露出来。她手捂着胸前,一转身,背后肩胛处的伤口就露出来了。
朱汉旌费力咽下一口唾沫,仔细举着蜡烛查看伤口。这伤口崩裂过,鲜血早已经凝固。她方百花应该自己反手上过药,伤口有药粉覆盖,但还有渗液。朱汉旌叹了口气,说:“要是有酒精消毒就好了。至少到明天下午才能生产出来白酒。还不知道能不能提炼出医用酒精!”说着,他让方百花趴在大书画桌上,小心翼翼地把药粉撒均匀,再掏出自己袖兜里的吉贝布,撕成两半,包裹起来。
听雨很贴心,袖兜里都早给他塞进了一块吉贝布大手帕。有这样的侍妾,真好!
裹伤时,朱汉旌见她按住胸前的手挪开一些,方便裹伤。朱汉旌心想:这悍妞倒是敢恨敢爱,居然不怕我看了。不过这身材,实在是平了些……
朱汉旌帮方百花上好药,裹好伤后,自己也觉得真是受了内伤——活活憋伤了。他可不是什么君子,也有七情六欲,哪会不动心?
方百花是乡下野花,五官分明,身高腿长,肩宽腰细,有一种强壮野性美。她若是在后世,也是一个T台模特儿,还是很有个性的那一种。朱汉旌还想,若是以她为模特儿,画一幅弯弓射箭的阿尔忒弥斯女神图,应该能够成为世界级名画吧?
阿尔忒弥斯就是希腊神话中的月亮与狩猎女神啊。历史上以她为原型创作的艺术作品真不少,其中有些成为永恒的珍品。自己就让她方百花来当这个模特儿吧?
朱汉旌心中反反复复都是“收了她”的念头。方百花如何能看不出来?方百花自小被视为男人婆,从未有过男人对她表示爱慕,就在这短短一个月内,被一个强大壮硕的英武男子蒙骗、击败、囚禁、俘虏,被俘之后反而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能不产生别样的情绪吗?
朱汉旌知道这是一种监禁情欲。女子被强大暴力者拘禁、管束、强污后,容易爱上对方。新闻也曝光过此类案例。朱汉旌自己也看过不少此类题材的日本爱情动作片……不过真让他这么做,他心中那点善良又有些不忍。
结果就在他的善良如风中残烛苦苦挣扎时,方百花突然张手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低声呼唤:“良人,收了俺!”
朱汉旌脑袋中瞬间一片空白。
方百花未经人事,也不懂什么情趣,只是抱住他不停地蹭,口中只有喃喃自语,越说越激动,脸颊潮红,鼻息咻咻。
朱汉旌一时失去理智,将书桌上文房四宝一扫而空,回身将方百花抄起横抱,放上大桌,伸手就按在方百花的胸前。
“嗯!”方百花痛楚地哼了一声,如冰桶浇顶,让朱汉旌恢复了理智……她还有伤啊,我怎么能行禽兽之事?
书案上,小怜横陈;地上,朱汉旌却蹲着举火找伤药。这年代哪怕灯火通明,也不若后世的各种现代照明工具好用。朱汉旌好不容易找回了伤药葫芦,冲回书案边上,解开包裹的吉贝布,又上了一遍伤药。
方百花瞪大眼睛,问他:“怎么就不要了俺?俺又不怕疼!”
朱汉旌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笑着说:“养好了伤,等你养好了伤再来!”
方百花不服气地翻过身,翘起臀,生涩地扭动了一下,说道:“别嫌俺胸小!俺臀大,好生养,怎么也给你生个十个八个!”
朱汉旌失笑出声:“我们两个又不是公猪母猪,生那么多个干嘛?”朱汉旌调皮地在她翘臀上猛击一掌,“趴好,某给你上药,别再撕裂了!”
朱汉旌镇定自若地帮她上完药,将吉贝布包裹好。她胸前那片雪白也视若不见。
上完药,方百花突然嘤嘤哭泣起来:“你不要俺了,俺能有谁要啊?能上哪里去啊?家没有了,家里人也不要俺了。回去族兄还要杀俺……”
她说到这里,朱汉旌似乎以为听邪了耳朵:“族兄?你的族兄是谁?”
她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眼中泪水盈盈:“还不是方十三?也就是你们说的方腊!”
朱汉旌从她腋下插手,将她扶到书桌后椅子上坐起来,很认真地问:“你说方腊没有死?”
方百花这才说了,朱汉旌他们在桐庐江中拦截的方腊其实是个替身。大太子遇刺之后,方腊为策万全,找了一个替身,也身穿黄袍。
朱汉旌吃惊地问:“方腊军中有几个穿黄袍?”
方百花认真地回答:“俺族兄、替身、族嫂、皇弟、两个太子,还有俺!”
“你?”朱汉旌心中大奇,问道:“你一个女子?怎么也穿黄袍?”
方百花骄傲地一抬下巴,她本来个子甚高,这下子看起来似乎更高了:“俺是皇妹,获封百花公主!”
“好吧,好吧。方腊高兴就好……这穿黄袍的羊驼的太过多了。”朱汉旌心想:方腊还没有死,那么就还要继续打。这可是重要情报了……明日召集骨干商议,现在都夜深了。
朱汉旌想了想,对门外放声大喊:“来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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