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牧龙忽然酣畅淋漓地大笑起来,这突如其来似若洪水泛滥般宣泄的笑声令徐思躍突然感到一种隐隐约约的莫名恐惧感,仿佛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哥舒牧龙收住狂笑,竟语重心长地缓缓道:“如果有一个疯子告诉你,他已经挖到了金子并打算把藏金子的秘密连同金子一并送给你,你要不要?”
徐思躍停在了当处,迟疑了有一会后,才缓缓道:“牙叔常常告诫我说,‘天上没有掉金元宝的好事情,如果真有,那也是冲砸死你来的’。”
“噢!他倒是挺会教育人。”哥舒牧龙接着说道:“算了。你也该累了,休息一下吧,好好睡一觉,醒来会发现这个世界更美好。”他一说完,徐思躍仿佛就听到了他吸气打坐的声音。
徐思躍确实有些累了,已经做了半晚的工,现在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上一觉,调一调养养神。可是,听完哥舒牧龙的话后,他又睡不着了。
他刚躺下没一会,就按耐不住又坐起身来,开口道:“哥舒先生,您说的金子的秘密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在意。把我当疯子就行。好了,好好休息吧,休息完想聊再聊吧。”哥舒牧龙悠悠说道。
徐思躍听完他的话又无可奈何地躺下了。可是,他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小子,你遇上了其它什么麻烦的心事吧?说说吧,不然睡不着的。”哥舒牧龙又开口说道。
徐思躍觉得很奇怪,好像哥舒牧龙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一样。他回答道:“晚辈确实还遇上其它的问题。……不怕哥舒前辈你笑话,就是关于‘金子’的问题。”
“哈哈,你比我想的还要会聊天。那既然睡不着,就接着聊聊吧。”哥舒牧龙说着道,“小子,遇上了钱财的问题吧。到了你这个岁数,是该是到要用大钱的光景了。是打算成家立室的,还是打算大展宏图的?”
徐思躍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微一沉吟,转话题道:“前辈,你可以接着说一下刚才关于金子的秘密的事吗?”
“呵呵,可以。这世上天才没多少,但是疯子却有很多。可是,还是有一些疯子偏偏成功了!呵呵,”哥舒牧龙又开口浅笑起来,道:“而我就是其中一个。在我被关押起来前,我早已留下了人生中的一部分财富藏在了外面。”
徐思躍听着他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但脸上却突然挂上一些忧虑与不安。
哥舒牧龙接着说道:“你一定以为他们将我关起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不过并不是。我半生留下的‘财富’很多,那些无形的财富才是最宝贵最重要的,这也才是他们想要的。而至于我要告诉你的那些,对于他们来说可以算是微不足道。因此,你不用担心会因此遭到牵连。并且,我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回报,你完全不用担心会卷入什么麻烦中。只需要提防不要让贪财之辈惦记上即可。”
徐思躍接着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囚禁你在这里?”
“因为一个机会。”哥舒牧龙仿佛得意地笑着说道:“我给了他们一个虚无缥缈的期望,他们却真的自作聪明地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次机会。殊不知,他们一番精心部署、努力经营最终不过是泡影。”
“什么机会?”徐思躍控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问了下去。
“呵呵,知道太多,有时候可以帮助一个人走的更远,但有时候也会让一个人陷入万劫不复。这是个危险的问题!你还想继续吗?”哥舒牧龙回答道。
“那就算了。”徐思躍赶忙答腔道。他又接着问道:“那你说的财富都是些什么?”
哥舒牧龙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道:“一些数量可观的大金元宝,几颗宝石、白玉、翡翠,两本秘籍,以及一些没有什么金钱价值的纪念物。也就这些了。得到这些,要富可敌国肯定是痴人说梦,要富甲一方那也得那地方的人全都穷得连鞋都没得穿,不过要腰缠万贯、锦衣玉食、一世大鱼大肉的,倒也应该没有问题。”
“秘籍?什么秘籍?”徐思躍有些兴奋地问道。
“呵呵,就是一些可能对你来说,还没银子好使的知识。你吃的透,它就是财富,属于你自己的、谁都抢不走的宝贵财富。但是吃不透,它就是废物一堆,甚至会是累赘。”哥舒牧龙悠悠说着道。
“那……那你把它们藏在哪儿了?”徐思躍忐忐忑忑地嗫嚅着问道。
“我就藏在了那里。”哥舒牧龙显得讳莫如深地慢慢悠悠说着道,“你把耳朵贴到这边墙壁上。”
徐思躍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耳朵贴到了墙上。可是,他才刚把耳朵贴上去,心里就后悔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觉得现在反应已经迟了,虽然哥舒牧龙还没说出什么来。
徐思躍心想既然事已至此,就搏一搏了。哥舒牧龙声音轻轻地说着什么,他很轻很快地只说了一遍。徐思躍除了地点外,也没听到他说其它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徐思躍竟然有些后悔知道这个秘密了。
哥舒牧龙悠悠道:“因为一个梦。因为一个少年的抱负。其实,最重要的是,觉得你很顺眼。”
徐思躍开始渐渐觉得惴惴不安,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陷入什么圈套、麻烦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我也累了,真是奇怪,十六年来,今天第一次觉得累,看来聊天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好了,睡吧!我也睡一下。”哥舒牧龙悠哉悠哉道地说着,然后再没说话。
可是,徐思躍还是睡不着。他等了哥舒牧龙半天,没见有回音,也就躺了下来。他闭了好一会眼,但还是久久不能成眠。
不知过了多久,哥舒牧龙的声音终于又传了出来,道:“怎么了?你没睡啊?……”
徐思躍正打算:还是将自己不要他所说的那份财宝的想法告诉哥舒牧龙。
“年轻人不要因为一点钱财就激动兴奋地睡不着觉。路还很长,不要把钱财看的太重。”哥舒牧龙一副淡泊名利的姿态教训道。
“哥舒前辈,我……我……”徐思躍终于开口说着道。
“嘘!有人来了。”哥舒牧龙突然无比警觉地小声道。
徐思躍觉得他的这一举动有点奇怪。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啊。
正当徐思躍心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问时,“噔”,天牢的大门开了。
只见为首的一个头顶浅褐色高帽,身着粉红色、缝饕餮花纹官服的中年男子右手揣着手帕虚掩着口鼻,扭扭捏捏地在几个官兵的配随下进了来。那几个官兵除了开门的那个外,其他的那几个从头冠与官服来看都是高级别军官。而且,虽然徐思躍并不清楚本朝官位的礼制,但饕餮花纹是普通百姓绝不允许缝绣于身衣上的。这官服上绣着饕餮花纹的,可以推测肯定是什么大人物。
“这什么时候又进来了一个人啊。哟!小脸还长的挺俊。”这个头戴高帽身着饕餮花纹粉色官服的人伸出兰花指嗲声嗲气地说着道。
冯问了!这是皇宫里来的人物。徐思躍心想这些人平时都是在宫里伺候皇上,一般的事他们想办也轮不到。这难道是替……这可别再卷进什么祸水里啊!
徐思躍此时心里惴惴不安,忐忑的思绪渐渐传递到牙齿上,忍不住打了俩牙颤。
“禀公公,此人是城中戒严时,不遵法定擅自走动而被城中都头卫领莫正椿以谋反嫌隙而暂且收押于此的。”那名开门的狱差毕恭毕敬地禀告回话道。
“噢,是这样啊!这小莫洒家得有五岁余久没见了吧……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一个小小的都头啊!五年前看,还挺能干的,不过啊心思还是一样谨慎…心也还是一样软。得了,这样的以后再有啊,要么关进县衙的大牢要么就杀了吧,不要阿猫阿狗地往这里送了。”这名看起来来头不小的太监秀着纤纤兰花指,捂着手帕,娘娘腔地说着道。
“是,公公。”
他话训完,便又重新把目光打量到徐思躍身上。
只见他笑盈盈地瞧着徐思躍,脸上悦悦地说道:“得了,该杀就杀了,该放就放了。”
他脸上始终没有带着哪怕一丝的不悦,笑盈盈地对着徐思躍说着道:“俊小伙看起来还挺有趣。”
瞧其神色与听完他的话语后,徐思躍这才松了口气。现在能赶快回家最好不过了,徐思躍心里庆幸着想道。
“咱也别磨叽了。”这个大太监微笑着说道:“把他杀了吧。”
“啊!”徐思躍惊叫出声来。
“哈哈~”徐思躍正惊魂落魄间,哥舒牧龙的狂笑声传了出来。这一阵突如其来又语调怪异的大笑声立时打破了此时令人颤栗的氛围。
“阴阳怪,又四年不见了。你胆小是越来越小啊!官是越大了,份量是越来越轻了,之前割了肉,现在胆子都在掉汁啊。……”哥舒牧龙的声音朝着这个大太监戏谑着道。
这个太监手捂着手帕,一脸平静,也没有说话。
“袁太监,你去告诉那个暴君,他跟他前面的那一个没有什么区别。……”
“放肆!当今圣上仁慈博爱,体恤黎民苍生,怎可与那嗜杀成性的暴君相提并论!”这个大太监突然勃然大怒地喝声道。
“连他最宠幸的大太监都杀人如麻、滥杀无辜。他又能好到哪去?枉法滥杀、草菅人命,即为暴。识人不明、枉杀无辜,即为昏。他不是暴君就是个昏君。” 哥舒牧龙义正辞严地说道。
“这样的话从你这个杀人狂魔口中说出来,真是讽刺啊!”这个大太监冷笑着说道。
“我杀人,都是有法有律的。不像有些人目无国法、肆意妄为。”哥舒牧龙严正地说道。
“真是可笑。自己定的法,自己双手沾满鲜血、残杀无辜却用这样拙劣的理由开脱。”大太监继续冷笑道。
他又转头对着徐思躍微笑着说道:“洒家并不是肆杀之人。刚才还真不想杀你,只是试一下这个魔头的反应。他不知道是真想救你,还是把你当他放生的狼?(此处可能读者不好理解,这里是一处伏笔,后续会有交代)……可惜了。不过,你是意图谋反的罪嫌,就算杀了你也在本朝法理之中。”
“公公,冤枉啊!小人只是因为趁夜赶工帮补家用,恍惚间没晓知禁令,故而误犯的。小人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徒啊!公公冤枉啊!公公冤枉!…”徐思躍吓得没了魂地一个劲地喊冤。
“你知道关押在你后面的是个什么人吗?”这个大太监一脸肃穆地盯着徐思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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