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丹?”
张念跟着黎老学过些草药知识,也知道不少灵丹妙药,可是这以神农为名的丹药却是第一次听到。神农,也就是炎帝,在数千年前是人族领袖之一,也是医药的发明者。自身修为已然为圣,若不是女娲娘娘封补苍天,使得人族无法飞升天界,恐怕他早已成仙。
黎老又道:“女娲娘娘炼制神石修补苍天,炉中所得神石有五。而炼制神农丹以神石为本,圣血为引,所得丹药也是五。炎黄二帝与蚩尤交战后落败,负伤累累,而神农亲尝百草,草药之中有毒有补,体内五行紊乱,全靠一身修为压制。落败之后,炎帝自觉自身命不久矣,人族还在危难之中,便用自身圣血铸造轩辕,以自身圣体融合残余神石之力,化作五颗丹药,这便是神农丹。”
“相传,黄帝吃了丹药,自身伤势痊愈,修为大进,手执轩辕诛杀蚩尤,灭掉魔族支柱,而自己,却因消耗过大,伤及本命,不久后也辞世而去。”
黎老停顿片刻,看着张念的眼睛,道:“这,便是逐鹿之战的结果。”
张念:“......”
黎老看着他的样子,又道:“原本的巫山只是守护神石,不参与人世间的争锋,对人族其他人而言,巫山是神秘而又陌生的圣地。自打逐鹿之战后,巫山自认不足,也不能让灭族之危重临人族,便开始广收资质极佳的孩童,传授巫山传承数千年的修为功法,也让人族逐渐复兴,巫山也成为人族心中真正的圣地。”
“而剩余四颗神农丹,因有起死回生的药效,如今,恐怕也不存在这世上了。”
张念看着黎老,道:“难道黎老说的方法,就是此药?”
黎老点头道:“不错,若小楼服下神农丹,体内经脉会全部重生重铸,不但可长命百岁,修行也可一日千里,纵然是成圣也不是没有可能。而这个方法,也是如今唯一的方法,也是老夫不愿意说出来的原因。”
张念沉默了,他心里知道,有此神药,便犹如多一条性命,现在数千年过去,存在于世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也是机会。
张念向着黎老深深行了一礼,道:“黎老,那这神农丹现在究竟在何处?”
黎老摆手道:“老夫若知道在何处,必会想尽一切办法,也不会在这里长吁短叹。”
张念心里阵阵失望,却听到黎老又道:“不过,当年此物是落到巫山手里,若还存在,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巫山。你与那巫山的小女娃自幼便是朋友,你去问她,或许真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张念点头,抱拳道:“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尽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过,师傅出现在黎老身边。黎老对着师傅道:“故事的序幕已经完毕,但愿结果真如我们所愿。”
师傅并未回答,他望着张念消失的身影,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师傅走出房间,眯起双眼看了看冬日的阳光,喃喃道:“今天这天,可真好啊。”
...
张念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一张宣纸,拿起笔在纸上跃跃而动。他站起身来,取出信封,将写的信装入,将信绑到窗外觅食的信鸽脚上。闭目,灵力由内而生,信鸽沾其灵气,白色羽毛越发明亮,还隐隐透出些许粉红。
张念走出屋外,将信鸽置于天际,只见它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向着北方飞去。张念站在那里,遥望天际,双拳紧握,深深叹了一口气。
长安东北,河北之地,坐落着一道连绵百里的山脉,平日里白云环绕,山林密布,奇珍异兽无奇不有,在世人眼中如同仙境一般。而此地,便是巫山。
当年,幽神以法力贯穿人界,此处,便是贯穿所在。女娲娘娘在此地炼制五色神石,并用其弥补苍天,后人为守护女娲石,将此山脉称为巫山,门下弟子也被称为巫山弟子。
最初的巫山只为守护女娲石而存在,在世人眼中是神秘切陌生的隐世门派,甚至有人还未听过其名。后来魔族入侵之地,也是巫山上空那片封印之地,巫山誓死抵抗,门内强者几乎全部战死,圣女为保巫山血脉不被灭绝,带领年轻弟子逃离巫山,与当时人族两大圣人联合。最终,蚩尤战死,魔族南下消失而获胜,人族也开始短暂的和平,巫山才得以繁衍生息。
巫山作为人族圣山,本不参与世俗纷争,但约战国年间,中原大地七雄争霸,人族战乱不止,而此时巫山出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圣女,她便是祁连。圣女祁连不仅修为成圣,当代最强,还发动一系列改革,最大的变动就是开始支持人间帝国。她选择当时有些式微的秦国,自那之后,秦国得到巫山支持,内外一同开始改革,最终逐渐吞并六国,统一中原。而巫山,借由秦国能力以及自身改变,开始广收资质绝佳的孩童,传授他们巫山功法。自此以后,巫山开始日益强大,时至今日,门下弟子不尽其数,已然成为人族的修行圣地。
巫山,山峰之上。
一座亭台,孤立在山峰之巅,亭中石桌一台,石凳若干,亭外枯松几颗,还有几株在冬日里盛开的梅花。亭内,一位少女,身着白衣长裙,长发如瀑,微风吹过,三千青丝随着衣摆一同飞舞。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执着一宗书卷,细细观看,她眸如星辰,眉细如丝,读阅时,嘴角微弯,整个面庞细致清丽,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坐在那儿,文静优雅,如同出水芙蓉,不染纤尘。
她便是当代圣女,白落雨。
巫山一脉,圣女为尊,数千年间未曾改变。每一代圣女修为都是当世巅峰,而在这一代,却是不同。白落雨的师傅在她十二岁那年,便传位于她,个中原因,也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亭外,枯松之上,一直白鸽立于枝头,不时轻啄羽毛,不时上下飞舞。突然之间,白鸽雀跃起来,向着南方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白鸽的雀跃声惊动了正在看书的白落雨,她合上书卷,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舒展着窈窕的身段。她走出亭台,看着雀跃的白鸽,心中一动,视线看向南方。果然,天际之间,一道白色流光直冲而来,落到枯松上,与另一只白鸽亲昵的依偎在一起。
白落雨摇摇头,走了过去,从白鸽腿上取下书信,轻轻打开。信上字数不多,都是草草阐述北上之行的风光与收获,她面带笑容的看着,在最后,她却皱了皱眉,喃喃道:“神农丹…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因为最后话语略为急切,仿佛他要立刻知道此事。白落雨走回亭台,取出纸笔,轻然写道:自然知晓,不过此事信中不便多说,除夕之后,正月十五,上元之夜,老地方见。写罢,走出亭外,将其绑在方才飞回的白鸽腿上,却见那白鸽鸟脸之上写着一脸嫌弃,上下飞舞不愿动身,貌似继续与身旁伴侣你侬我侬。白落雨抱起它来,拍拍脑袋。柔声道:“不要不愿,这是急事,办完之后自然会有时间让你们好好相处。”说罢,将其抛出,只见这白鸽在空中盘旋几圈,发出几声“咕咕咕”的叫声,再次飞向天际,枯松之上的那只也跟着“咕咕咕”叫了几声,白落雨苦笑几声,叹道:“哎,你们呐…”
“落雨,怎么了?”
只听身后,一道柔和的女声传来,山峰道路上,一个女子悄然走近,她容貌极美,眼眸之中却带着些愁意,不过在看向白落雨的时候,愁容化作淡淡柔情,就如同母亲对自己儿女的宠溺那般,如沐春风。
她是上代圣女,白若兰。
白落雨转身,甜声说道:“师傅你来了啊,刚我在给他回信,大白刚刚已经给他送了过去。”
白若兰神色微动,望向南方,眸中荡漾起一种莫名的神采,喃喃道:“是吗?他啊…”
...
...
后山,石洞另一方的门外,却是又一副画卷。
洞口外是半山之腰,有一处方圆十丈左右的天然平台,台下寒风凌凌,竟是万丈深渊。台上竖立着枯松树颗,中央还有一颗巨大的桃花树,树枝枯散,暮气奄奄,一副将死之相。
正逢夕阳西下,天际间落日缓缓落下,倾洒下最后的余辉,这也仿佛是最接近天际之地,站在这里正对西方,眼帘间一望无际,广阔天空只有那落日和红彤彤的晚霞,真是美不胜收。
这里,可以将落日尽收眼底,被他们唤为:落日台。
张念和小楼坐在台畔,微咪双眼,面颊在落日映照下红扑扑的。
小楼望着夕阳,不由道:“不管过了多少年,这里的落日晚霞依旧那么美,可惜只有转瞬…”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一句“往后便是无尽黑夜”,可终究没有说出。
张念神色一顿,微微笑道:“黑夜之后便是初升黎明,没有黑夜能够永恒,你当然也一样。”
他站起身来,看着夕阳逐渐落山、天色渐暗之时,天际间一道白色流光忽然直冲而来。张念伸出右手,大白应声落在他的手掌之中,张念拆下书信,阅过以后神色大变,仰天大笑。这一阵笑,让身旁看着他的小楼不禁柔声问道:“念哥哥怎么了?”
张念笑声逐渐停止,整个人迸发出强烈的精神,他转身拍向小楼的双肩,大声喊道:“小楼!以后你再也无需害怕黑暗到来!再也无需惆怅余生几何!想去哪里念哥哥陪你去哪里!”
他的话落在小楼心里,本想拒绝的她却发现自己从心底无法抗拒。她留着泪,轻轻点头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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