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天师院正门,张小星先行跑了进去,张念知道他是去看他姐姐有没有回来,好知道此次领取津贴一行是否安然。
张念挑选了一间屋子,大小适中,而且从窗外可以看到院中那颗桃花树。不知为何,他对这颗有些枯萎的桃花树很是喜欢,看着它脑海中就会浮现起清晨时分那桃花盛开时的美景,同时脑海中有了新的疑问:莫非落日台桃花盛开之时也如同这般美丽?
屋子里桌椅摆放整齐,虽无人居住但却十分干净,看来是时常有人打扫的缘故。张念开始收拾起来,因为非常干净,只需摆放些许自身物品,所以张念所需花费的时间也是极其的少。弄完一切之后,张念拍拍手,心中猜想是谁经常打扫这一切,莫非是张小月?
忽的,张小星闪身跑了进来,急切说道:“姐姐好像还没有回来,但是爷爷也不在院内,不知去了哪里。”
张念安慰他道:“别担心,若真如你所说,你姐姐也肯定能拿回该有的津贴,过程虽说会有些曲折,但她心中早已做好了准黑,我也相信这也不是屈服,而是隐忍,好好修行吧。”
张小月点头道:“嗯,所以我也在很努力的修行。”
张念笑道:“这都快正午了,不吃饱哪有力气修行,我们去吃饭吧。”
张小月迟疑道:“可是爷爷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也不会做饭啊。”
张念心道,他应该是不放心张小月独自一人前去国子监,想必是暗中跟随而去。张念拍手说道:“不必担心,你爷爷经历过大风大浪,行事做派必定有他的打算,等他们回来就一切知晓。走,那我们出去吃去。”
张小月问道:“出去吃?去哪里?”
张念笑着道:“就去那食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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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分为三日庆祝,今天是正月十六,也是最后一天。大街小巷依旧布满花灯,不过并未点燃而已。张念和张小星站在食为天前,张小星又是露出一丝畏怯,好像并不想进到这里,张念见他如此,疑问道:“怎么了?难道这里同样厌恶天师院,不给天师院的人上菜?”
张小星连忙摇头说道:“这倒没有,这里也是长安城为数不多善待我们天师院的地方。”
张念奇道:“那你为何还露出如此神情?”
张小星叹气道:“主要是与他相处感觉浑身不自在。”
张念问道:“他?不自在?”
张小星嘟囔道:“就是陈安啊。”
张念又问道:“陈安又是谁?”
张小星呆呆的看着他,长声道:“难道你不知道陈安?那你怎会想来这个地方?”
张念回道:“昨日来过一次,对于味道记忆犹新,所以便来了,这有什么问题?况且这和那陈安有何干系?”
张小星像是懂了些什么,说道:“我说你怎会如此淡定的进入天师院,原来你真是一个从远方来的乡下人。”
张念瞪了他一眼,喝道:“好好说话!”
张小星被张念连拉带拽终于坐上了食为天的凳子,此时恰好又是正午,这里的人还是那样的多。张念还是选择昨天来时的那个位置,很幸运这里并没有人。而昨天急急忙忙出去的那个店小二打扮的少年,此时依旧是那一身衣裳,站在那里招呼客人。
张念走进来时他也看到了,眼睛瞬间一亮,示意那边的女小二过来招呼下这桌,然后朝着张念这边走了过来,露出标志性的独特微笑,对着张念道:“呦,这不是那位公子么,怎么样?昨日的美食可符合你的胃口?”他也看到张念身边那扭扭捏捏的张小星,神情微微一愣,嘴角笑容更盛,说道:“呦,这不是天师院的小星星嘛,稀客啊!今儿个什么风把我们小星星给吹来了。”张小星的头快要低到桌下了。
张念看着这少年又看了看张小星,心里暗暗猜测二者关系。
那少年毫不客气的坐了在张念对面,对着张念道:“今天想要吃什么,尽管说!照样一律免费!”
张念连忙摆手道:“那到不必,昨日已经白吃一次,今天哪有再白吃一次之理。”
少年笑道:“不必客气,昨日你提供的方法当属旷古未有,我已派人连夜制作,再过几日便可大致完成。对了,昨日与你同行的那位姑娘为何随你前来?”
张念有些猜到他的意图,道:“我们二人并非长安人氏,今日一早她便回去了。”
少年眉头皱起道:“那真是可惜了,昨日我找了些在长安还算有名的画师作画,回来才看到那位姑娘的画,对比之下竟比那些画师还要栩栩如生。唉!可惜啊,可惜啊!”
小楼自幼身体不好,所以时常用读书画画和音律来打发时间,她的功底张念还是了解的。毕竟小楼名不见经传的少女,眼前这位身居长安、眼光独到的少年居然会如此称赞她,这让张念很是意外。
少年摇头将这想法抛之脑后,嘴角依旧笑着,说道:“既然已经离去,那便多说无益…今天想吃些什么?我听郑老说昨日已经将招牌全部奉上,那今日再上些没有品尝过的?”
张念摇头说道:“那些可以下次,今天我前来是想吃一种很普通的食物,我相信这种东西并不在你们的食谱之上。”
少年眉毛一挑:“哦?那是什么?”
张念道:“烤肉。”
“烤肉?”少年神色一顿,咦道:“确实,本店食谱上并未有烤肉,而且很少有人来这里吃烤肉,毕竟制作起来太过于简单,你确定只吃烤肉?”
张念微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你们口中简单的烤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少年站起身来笑道:“好,那就请二位稍等片刻。”说罢,他转身离去,亲自去往了后厨之地。张念看了眼依旧低头的张小星,拍拍他的脑袋道:“起来了,怎么?你和这个店小二有过节?”
张小星微微抬头,见那少年离去的背影后这才抬头,擦了一把额头虚汉,糯糯道:“都说不要来这里了你还来,哎…”说完他竟长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张念不禁有些想笑,于是开口询问。张小星用一种古怪眼神盯着张念,问道:“你真不知道他是谁?”
张念抱胸说道:“我只与他有两面之缘,只知道他被其他人称呼为少爷,而且看他修为好像比你姐姐还要高些,难道他就是你口中的陈安?”
张小星叹气说道:“这人就是陈安,而且是长安城内最有名的纨绔子弟。”
张念正端起茶水饮了几口,听闻此话后差点呛出来,咳嗽道:“什么?”张小星的话让张念很是惊讶,在他看来这少年是天下有名的食为天的少爷,修为在年轻一辈当属罕见,还放下身段亲自身着小二服饰在这食为天端茶送菜,这些举止都可以称为当世楷模,怎么在张小星口中瞬间就变成那种那种无所事事、仗着家世欺男霸女才配称呼的纨绔子弟,这两者之间犹如天和地。
张念稍稍平复了下自己心情,再次询问道:“你确定?”
张小星点头道:“确定啊,长安城里大家都这么说。”
张念皱眉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有所缘由,快给我说说。”
张小星思索片刻后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听大家说食为天所处之地乃是长安城最佳之地,而这陈安作为食为天掌柜,依仗他爹的威势占着这块地还不赋税。户部尚书前来询问,被这陈安拒之门外,还让他赶快滚开,气的尚书回家大病一场。他儿子跑来问理,就被陈安脱光衣服吊在门外那颗歪脖子树上,从正午吊到傍晚还命人不许放下,快要宵禁时分才将他松开,衣服没还让尚书儿子光着屁股跑回家中。你看,就是那颗歪脖子树。”说完,他指了指门外远处那颗枯萎的高大歪脖子树。
张念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张小星看着张念表情,问道:“你这是将信将疑?”
张念点头问道:“这些是你听说还是你亲眼所见?”
张小星回道:“当然是听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张念摇头说道:“道听途说,那最后那位尚书儿子怎么样了?”
张小星道:“嗯…好像再没听说怎样,不过他也不敢怎样。那天许多人围在食为天外就看陈安何时放人,等到傍晚时分这里依旧人山人海。他的光屁股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算是丢尽了颜面。”
张念问道:“那这位尚书儿子现在又在何处?”
张小星想了想道:“好像叫杜有为,说到这个人,这人可是过去常来我们天师院捣乱的人之一,而且修为还不弱,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听说那次事情后,姐姐很解气,说这人终于得到了报应。”
张念沉思片刻,心里有了些答案,又问道:“你再说说这陈安的情况。”
张小星道:“他啊,性格古怪,好像没什么朋友,很不受那些官僚子弟的待见,而且他的心思都在这食为天上。对了,他的天赋极高,被称为长安城第一天才,年纪轻轻就到达还虚境界,只比那巫山七子低上一些。还有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修行,并未选择任何学院,我知道的就这些。”
张念更加肯定心中的结论:这陈安,肯定不是什么纨绔子弟,而是一个天资高、还很有想法的少年。
“呦,小星星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突然间,熟悉的调笑声传来,果然是那叫陈安的少年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大盘烤的金光灿灿的炙肉,铺撒着些佐料。此时他嘴角依旧挂着那熟悉的笑容,眼睛正看着张小星有种莫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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