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29章

天璇王都城脚下的一家有名客栈，往来行人络绎不绝。都是一些商贾贵胄名门公子出入之地，一盏茶水也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用度，若不是公孙引荐只怕也是进不得。听闻是凌光的一个皇叔所开设，听闻胆小怕事在朝堂上出了名，独独天赋就应在了这儿。

“少主，天玑国与遖宿一战在即，国库空虚已无暇顾及，近日天玑流民从天枢境内涌入天璇。”庚辰推开窗子，天璇长街头沿街乞讨骨瘦嶙峋、面色蜡黄，可见长期颠沛流离食不裹腹。

“孟章上位，曾言施政利民，四国之中，若论谋权为民他是个明主。天枢国于天玑有夺城之恨，仲堃仪因此遭三大家簇责难被贬，成众矢之的的笑话，一朝掌权柄自然不会放过踩上一脚的机会。”

“少主还一事。”慕容离应了声，目光投向长街边上的小摊贩。“天权的太傅已知晓王上离宫一事，让人传话问王上何时回宫。”少主都在此地逗留两三日了，未提起要何事时启程回天权，房门也不曾踏出半步，莫澜和他家那位主子倒是大街小巷窜个遍，暗卫回报少主时他旁听着暗暗结舌。

“明日便回。”

“属下告退。”庚辰得令退了出去，轻掩上房门。

执明在一小摊贩子面前停了下来，莫澜见此又是一脸黑线，小商贩子见多了往来的行人，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这身段这绝好的料子，关键是抬了一大推东西的家仆，第一念头就是狠狠赚一笔，操起三寸不烂之舌胡天乱地吹捧大堆，王城脚下就他一家入的了眼似的。

“客官好眼力界，这瓷器色彩明丽，细腻光滑，是王宫里王上御用之物。”那商贩凑近执明，悄声道，“用了此物的神明庇佑，加官进爵飞皇腾达不在话下。”那小贩大言不惭的白白胸脯。莫澜曲指敲敲声音喑哑粗重，劣质瓷土制造。

附近临近摊位见此纷纷捧来事物，“看我的，看我的。”一人举着一幅画勉强冲出乱糟糟的人群，“这幅画可大有来头，它来自西境的天权国，天权你知道吗？富庶之国。”

“我对这幅画甚感兴趣，不知这画出自何人之手。”一股熟悉的清冷之声传入的耳朵，执明抬眼望去，慕容离的谪仙之姿令所有人忘记了呼吸，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位客官。”那人摊开画轴，画中竹有君子当如竹的美誉，在慕容离前也失了节气。“这画可出自天权国主之手。”

执明闻言凑上去看一眼，“可是天权国主的画作？”执明知慕容离在问他，尴尬的冲慕容离笑笑。“那，那是在下的拙作，学生有事在身离开了一下，不曾想差点惹了大事。”书生的装扮恭恭敬敬鞠个躬，品性倒也谦逊温和。那人见此连忙逃开混进人群之中。

“今年应届天璇学宫的学子。”

“不敢，学生学识浅薄，入学宫半年有余才思不济，恐污学宫之名，此生有幸能与公孙先生不。”书生连连摆手“公孙副相才是。”急急忙忙间竟然咬到了舌头，四周的人笑声彼伏，书生顿时憋红了一张脸，手足无措。

“可有笔墨？”慕容离问道。

“啊。”书生抬起头愣了一下，“劳请随学生来。”书上引着慕容离来到小小摊面，慕容离与执明等四人立足的地方都没有，真小。“摊是小摊，画倒是不错。”莫澜说道，执明不知丹青倒默认肯定了说词，琴，棋，书，画莫澜无一不通。

“哪里，哪里。”一边磨着墨一边谦逊的答道。

“公子好书法，好诗意。”书生连连赞叹，“倾尽泠水兮接天月，镜花如幻兮空意遥，公子之才华学生望尘莫及，多谢公子墨宝相赠。”慕容离放下毛笔未答。“我们在长街头相遇也算有缘，不必如此。”

“我们回去吧。”执明扭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小摊子，那书生温和有礼朝他们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就执明而言书呆子一个，不过令人讨厌不起来，长长的街头放在人山人海中，挑不出一丝不好。

“阿离，还早着呢？”执明抬头再看，日头西斜晚霞满天了，“这些东西如若要拿进客栈，也要花不少时辰吧。”执明耷拉着脑门，买下时乱塞一通整理起来确也麻烦。

今日的晚霞真好，算来阿离与他日日相对，看日出看月亮。阿离很忙停下早以是落幕之时了，还未好好看过呢？日日相对犹嫌不够，贪心的想要一生，只是一生还够吗？执明都不禁再次自问，将慕容离的衣角拉入自己的长袖下，慕容离感觉到了什么，渐渐放慢了步伐并肩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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