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较后果,不衡量得失,只圆了自己私心的豪赌一场,功名利禄庙宇高堂算何?任性一回成全自己放过自己,“你就答应得如此干脆,毫不迟疑,或许你付出的代价是万劫不复。”
仲堃仪莞尔嗤笑,“我早以万劫不复。”
夜幕三更半烛影摇红,退却王袍轻束发,简装盘龙扣严严实实扣到脖颈处。透气窗口,月落脚下青石上,不早不晚一刻不差,贵人临门,听琴是原由。长了久了他也捕捉到他的习性来,掩着门不落门栓,后来习惯了,总为他开着留一扇门。其实他也不多呆,听完琴起身便走了。
“仲卿的琴艺生疏了。”嘴角勾起惋惜般的叹息,王上还是当年天枢学宫的王上,他早以不是鸿鹄不得志的寒门仕子,生疏的,哪里是琴艺,可笑他竟然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中忐忑不安的请罪,一朝登天何愿做地上虫蚁。若双膝不曾跪下,而是并肩而立告诉他你我不曾生疏。
“为铺平官道,残杀半载同窗;夫子闭门谢客,下了狠心抹杀师徒情分,不愿见我。我身上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慕容离暗中周旋各国,心中自然一清二楚,天枢几代忠良官宦子弟蒙冤罹难,买卖官爵贪污受贿,通敌卖国,条条不是株连九族的滔天罪行,墨笔下的青史划下浓重的一笔,至死不瞑目,可怜一生为国尽忠尽尘。“仲大人好手段,可惜筹谋归了尘土。”
“慕容离,输给你我没有一丝心甘。”眸中□□裸势在必得,刹那的温柔似是过往云烟,仲堃仪回头间,说道:“其实,输给他也为未偿不好。”低低的,慕容离几乎不可闻,胜负乃常事,输的甘愿却是极少。
庚辰的身影突现在十丈开外,仲堃仪察觉之时,甚至未来得及拔剑出鞘。“仲大人。”庚辰冷冷的抱拳,得到得首肯,上前在慕容离耳边低语。
“天权兰台令大人身边果然是能人辈出,不,瑶光王子才是你原来的身份。”慕容离清冷,身边的人更是冰冷如霜,眼皮子浅垂,头颅高傲得不会多低下一分,比慕容离更傲上三分。
庚辰微皱眉刹那即逝,“你知道太多,留你?是你存在的价值还能为我所用,我不愿公之于众,是将死之人。”仲堃仪庆幸得意的仅赢了唯一的一场,却是他愿意让我知道,仲堃仪不得不笑话自己满满的愚蠢。
“五日后孟章的灵柩会王城出发,仲大人有空可前去一观。”慕容离淡淡道,如月华的瞳孔印出仲堃仪错愣的神色。遖宿王把持下的天枢,以帝王之仪安葬前朝亡国之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慕容离,你想做何?”
“难道你不想为他守陵。”
慕容离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眸中华光闪动。“历代帝王的陵墓不是操练兵马的最佳时机地点,率领千军万马踏平天下,赢我扳回一局。”嘴角上扬隐隐带着恶略的笑意。
“再无可失的人方式极端,到时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你不会。”慕容离打断了仲堃仪,“你若死了……”风吹动的几百年,顽石亦长满青苔,平地变成沟壑,山川平野小道纵横,无迹可寻。只是,风曾经吹过。“你若活过之后的五日,我们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仲堃仪看着慕容离远去的背影,扫一眼遍地的死尸,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血沿着剑柄蜿蜒而下,直至被剑身吸尽消失殆尽。仲堃仪咬牙切齿道:“苏翰……”
一波又一波接踵而至,本以为要命葬于此,不甘心,好不甘心。这一幕与多年之前无二,独少了他为利益舍去的那个人,何德何能留宿王寝,亲身服侍。“你早以料到是这样的局面,当初为何不下手重一些。”多痛一分,也许就能够长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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