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平顺县城谢宅,谢老爷将谢修丢在宅邸,便不管他,自去寻他的那几房小妾去了。
虽然生不出来,但繁衍乃生物之本性,安能放弃?
谢修到了宅中,好好洗漱了一番,一阵吃喝过后,已是日落时分。
长这么大,谢修除了祖宅周围,哪也没去成。还未逛过这时的县城,领略过当地的风土人情。稍一琢磨,便换了一身上好的丝绸编制的白袍,也无半点别的花纹——早就有人在这里安排妥当。用白玉绾起一头从生下来几乎没剪过的黑发,腰间随意寻了一块温润的古玉佩戴在腰间的锦带上,又换了双鹿皮制成的黑色皮靴,对着铜镜照了照——哪有镜子?谢修要是知道自己会穿越,怎么说都要学会这项技术。
谢修故作潇洒的照了照虽年方十一,但从小锦衣玉食、山珍海味,时不时的到山上打点虎熊打牙祭,又天赋异禀,发育的跟十三四岁的少年差不多,也是五尺有余的身高,乍看下也就那么回事。除了矮了点。
就是将近1米六的样子。
但还是有股稚气。
这点谢休是察觉不到,他自幼好人前显圣,也是两辈子改不了的毛病,奈何没本事就是装逼,有本事的就是牛逼。
以前他只能装逼,现在估计就是牛逼。?
看着那自认为出色的脸庞——大户人家的基因好,没几个丑的。颇为自恋的摆了个自认为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微笑。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皱眉思索了一番,忽恍然大悟,左手握拳锤在右手掌心,自语道:“古时的翩翩公子,怎能少了把上好的折扇?”
思谋着便跑向他老爹放珍宝的屋子,四处摸索,终是被他翻到了一把玉竹做的折扇,扇面用上好的蚕丝所制,扇面上画着山水,他虽不懂这些,也看的出这画的好坏,主要是相信他老爹。定是当世名家所作。
心想着自家也是有钱,拿着扇子便寻了屋子一面琉璃镜,琢磨着将这面镜子搬到自家屋中,也不忘折扇轻摇,做出一副骚包样。
自我感觉甚是满意,随手点了两个年轻家丁,出了谢府。
谢修收拾一番再出了谢府,已是入夜时分。
谢修手执折扇,漫步轻摇,故作潇洒的行在这夜晚的平顺县的街道上。两家丁提着灯火在谢修身后左右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谢家少爷的名声早早就传了出来,但也只闻名,今儿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少爷,不知其脾性,若是个恶少的性格,随意开口岂不是自找苦吃?
谢修这般姿态行不过半刻钟便原形毕露。折扇一收,随手插在腰间锦带上,不大的脑袋左顾右盼,也不知在寻些什么,若不是那衣袍限制,定会走出个六亲不认的步伐来。
不管怎样都是要有人看——谢修虽爱好人前显圣,但这四周无人,一条偌大的街道上也就谢修与其仆人三人。装哔也要到个有人的地方不是?
平顺县也不是啥大地方,虽有谢家在此历代经营,近些年谢家也是东搞西搞一番,但也只比一般的县城好上一点,别说京都,就连一道都城的繁华也是比不上。谢家财势再大,但哪改的了人们一贯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规律?
家中的老婆可能不香,但外面的野花这般时候也不可能抛头露面。
谢修也不失望。他转生已经十一个年头了,知道这与华夏古代相仿无几的世界晚上也不可能有什么人。
若是见到了人,八成是那心怀不轨之人,报官准没问题。
但总有些地方是从早到晚从不打烊滴。
谢修四处转了转,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故作若无其事的神态转头问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家丁:“那个,你们叫什么名字?算了,这不重要。;老......少爷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进城,对这不熟悉,你们知道有啥热闹的地方可让少爷我去凑一凑?”
着重强调了“热闹”二字。
跟在谢修身后右处的家丁听到自家少爷问话,忙回过神来,躬身答道:“回少爷,小的名忠,叫谢忠。是府中执事为我取的名。”
至于为何姓谢,这种家丁,一般是从小便被那穷苦人家卖到谢府,随了主姓。自家养不活,总要为自家孩子谋条生路不是?
“至于这热闹”,谢忠抬头看了一眼谢修,耿直的说道:“大晚上的,这城里各处都打了烊,人几乎都回到了家中,若是那潭州都城,比我们这平顺县繁华了不知多少,这时估计还是挺热闹的。”
谢修听到这话一脸失望,心道这家伙有点不懂事。非要自己说出口才行?但人总有些面薄的时候,更何况有些黑锅别人背还好,自己背就有些不像话了。
谁第一次逛风雅场所没人陪同?
但愿另一个上点道。
想到这,谢修转头看向左处的家丁。期望着他给自己个满意的答复。那家丁见到谢修一脸失望,心下了然,嘿嘿一笑:“回少爷,小的名义,跟忠哥同时入府的,府中执事同时为我两取的名。”
“这时候,城中倒还是有一处颇是热闹,离这也是不远。少爷若是想去,小的可为少爷带路。”
谢修心下赞赏,但却不表现出来——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种事人人都喜欢做,只故作沉思道:“少爷我此时也无甚睡意,精力还算充沛,有这热闹的地方,倒是要看看,玩腻了自是回去就行。那你就带路吧。”
走了两步,谢修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谢忠说道:“少爷我出来估计要是久了,怕家中父母担忧。总有人要回府替我报个平安才行。谢义还要为少爷我带路,那就劳烦你为少爷我回去带个信。”
口中说着“劳烦”,但嘴中的语气不容置疑好似命令。
谢修起初心中还怀着“人人平等”的想法,但从小养尊处优,由人伺候的久了,逐渐习惯了自己的身份,这一口一个“少爷我”说的越发纯熟,吩咐起人来也是没觉得有丝毫不适。
打过工的都知道,你家老板要是好声好气对你说话,不是让你背锅,就是要炒了你。
谈梦想的老板当我没说。
不提谢忠如何懊悔,隔日谢老爷知道自家儿子到城中第一夜便是在外面过夜,哭笑不得,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私下感慨:“此子颇有我当年风范。”
怎么,只需小学生谈恋爱,不许我谢修少爷在外过夜?
谢修隔了十数年,又识这般滋味,便隔三差五的在外过夜。还不忘带上那晚给自己指路的谢义——如今他已荣升为谢少爷的跟班,一个堂堂地主家的少爷,出行怎能不前呼后拥?总要有个狗腿子使唤不是?他穷的也就只剩钱了,谢老爷对他管的颇为宽松。只要不做那丧尽天良的事,予取予求。
他吃肉,不介意让狗腿子跟着喝汤。
他玩七国争雄,让谢义也玩个春秋五霸什么的。前提是谢义那小身板受得住。
他是受得住,这具身体似有着无穷精力,感觉七国争霸翻个倍也不是啥问题。
初时还略显羞涩,这辈子不说,上辈子也没体会过一群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围绕自己身旁。
但时间久了,也是放的开了,逐渐荒淫无道起来。有时十天半个月也不曾回家。谢老爷终是忍无可忍,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但因此荒废却是不行。亲自将谢修从那青楼里提回了家,好好训斥一番。
谢修也不敢反抗,他虽然一拳可以打死谢老爷——但这天下间哪有公然弑父的?
皇帝也只能悄悄的。
再怎么说谢老爷对他极好,予取予求。更是他这辈子的爹。
但除了干那事,谢修无事可做,他又不喜读书写字,对那琴棋书画也是无感——说到底他本质就是个普通的键盘侠。
莫非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先不说他这副身体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穷苦人家又有几个好看的会在这城中闲逛?不是明摆着等人调戏?那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待字闺中,难度要他去人家家中调戏?
太过无耻了吧。
谢老爷也是无法,想着自家子嗣颇有早慧,这般年纪也是不蠢。这般家业早晚也要由他继承,便将其带在身边,让其跟着学些本事。
谢修自然是不愿的,这哪有漂亮的倌人好玩?不说上等的倌人身姿优美,又能说会唱,舞跳起来也是绝美——至于卖艺不卖身的,那就是你钱给的不够。
更何况,我把这青楼买下,不给钱就不算嫖不是。
他尚未娶妻,只要不带回家中谢老爷也不会反对。
但拗不过谢老爷,又想到这年头人的平均寿命,谢老爷如今也是四十多近五十的人了,过个十几年,这偌大的家业还不是落到他的手中?虽然早了点,但跟着学习打理“自己”的产业总是好的。
我爹的就是我的,没毛病。
谢老爷带着谢修两年间逛遍了整个江南道——谢修也逛遍了整个江南道的青楼。
因此谢修也是直观感受到了谢家产业的庞大。
以平顺为中心,辐射到了整个江南道。越靠近平顺,谢家的影响越大。在平顺,十之五六皆是谢家的产业。
这特么是个地主家庭?
谢修倒也没多少感觉,他只知道他很有钱。不说那密库中的金银,就谢家如今他所看到的财产,他就是日日在青楼大手大脚的,也能花上个十几辈子。
跟着谢老爷,谢修也是见识到了江南道各行各业与官场中的各位大人物。就连江南道的观察使对谢老爷也是礼让三分。
这也不奇怪,天下天下,从来都是豪绅贵胄说了算。
朝廷要治理这天下,都要地方的名门望族支持,政令下达,自然也要豪绅地主拥护,至于百姓。
不过羊圈里的羊。
百姓的钱三七分成,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谢家不是单纯的地主,也是颇有名望的。
谢修又知道了,他不仅有钱,还很有势。
只要他不作死,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暗地里做了什么,只要收拾了手尾,官府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至于官府无缘无故动他?还未等他反抗,其他人都会有动作,兔死狐悲的道理,只要不蠢,都知道。
生活不是戏剧,可能比戏剧更为离谱。但绝不会如同戏剧里演的那般——总有些东西戏剧里没有提及。
倒是随着谢老爷四处的忙碌,谢家少爷谢修的名声也是传遍了整个江南道——自然不是什么好名声,谢家少爷贪花好色,一掷千金,仅仅只为博美人一笑。
江南道的上流人士皆是知道了平顺谢家出了个十足十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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